第19章 聯誼活動 (1)

楚安靜說:“政法系這次怎麽出來聯誼了?他們不是出了名的高冷嗎?”

“可能是實在找不到女朋友了。”汪菲菲笑道。

“管理系也來嗎?”

“來, 不打着周懷之的名義, 哪兒釣的到傳媒系的小姑娘過去啊!”

“很有商業頭腦。”楚安靜比了個大拇指:“我強烈建議政法系打着夏深的旗號出來聯誼!”

“我估計他們教室的門檻都會被踏破。”汪菲菲搓了搓胳膊。

蕭畫說:“有這麽誇張嘛?”

楚安靜:“難說。”

三人聊着,迎新晚會的節目開始了。

主持人有四個。

兩個傳媒學院的:唐落英, 陳樹同

兩個外語系的:章蕊, 王嶺

雙語主持, 聽着就高大上。

臺上主持,臺下, 楚安靜也不忘吐槽。

蕭畫和她當了幾個禮拜的同學, 深深地了解到了:這女人就是個不吐槽別人能死的性格。

特別是吐槽她看不爽的唐落英,妙語連珠, 聽得蕭畫都想拿個筆記本認認真真的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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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詞句,還真不是一般人能說的出的。

楚安靜說:“唐落英失策, 精心打扮這麽久,和章蕊站在一起,立刻掉了一個檔次。”

蕭畫努力的看了幾眼:“是嗎,我怎麽覺得還好?”

“那是因為她有仇人濾鏡,看唐落英什麽都是醜的。”汪菲菲播了一顆花生, 順手抓了把給蕭畫。

蕭畫握在手裏, 沒吃:“我都沒恨她呢, 怎麽安靜比我還恨?”

“你恨她幹什麽?奪夫之仇?你告白成功啦?”汪菲菲驚訝。

“沒有。”蕭畫笑了聲:“其他的事情,追人的事情很公平, 誰喜歡誰就去追, 我犯不着因為這個理由不喜歡她。”

“你可真夠能忍的。”汪菲菲道。

蕭畫嘟囔:“追人的時候, 背後搞小動作就很有問題。”

汪菲菲問:“什麽?”

“沒什麽。”蕭畫關了手機, 上面正是一條短信,一串IP地址。

她道:“看晚會,不看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迎新晚會有了多一個禮拜的準備時間,臺上的節目相對精彩了些。

楚安靜吐槽到後面,閉了嘴。

結束之後,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半。

蕭畫心生退縮之意。

“要不我還是不去了吧。”

聯誼活動,她興趣真的不大。

楚安靜忙着補妝:“你這個女人怎麽說一套做一套的?剛才還答應我了,現在又不同意了!”

蕭畫說:“少我一個不少,我過去給你們當綠葉嗎,你們良心過得去嗎?”

楚安靜捧着心口,哭訴道:“你怎麽能這麽想我!”

蕭畫道:“看的出來你很缺綠葉了。我要提醒你一句,安靜,你是一個有男朋友的女人。”

“男朋友怎麽了?誰還會嫌追求者多的嗎?”楚安靜翻上了白眼。

她的白眼,翻得很是有一種諷刺意義。

蕭畫不由感慨:連個白眼都翻得這麽嘲諷,人才!

汪菲菲百忙之中抽空遞了一瓶粉底液給蕭畫:“你要塗塗嗎?”

蕭畫問:“你的粉底液貴嗎?”

“貴。”

“心疼嗎?”

“心疼。”

蕭畫淡定道:“那就不要拿給我用了,我一會兒給你用掉半瓶。”

汪菲菲道:“我信你有鬼,哪有這麽誇張。你不是還可以嗎?別老覺得自己胖。”

蕭畫道:“你再奉承我兩句,我就能插個翅膀飛上天。”

“你盡管飛,一會兒聯誼的時候記得飛下來就好。”

蕭畫盯着二人飛快的補妝,末了,拿着小鏡子左照右照,搖着蕭畫的肩膀。

一個問:“你看我這個眼線畫得怎麽樣?有沒有畫歪?”

蕭畫小雞啄米:“正正正。”

一個問:“我今天的口紅和我的衣服襯嗎?和我的氣質配嗎?”

蕭畫:“配配配。”

她豎起兩個大拇指:“賽過赫本,豔壓夢露。”

二女嗔了她一眼。

汪菲菲站起來,拉着蕭畫:“走吧,我感覺差不多了。”

蕭畫站起身:“這個聯誼要弄到幾點啊?”

“十點多吧,兩三個小時總要玩兒的。”

“在哪兒聯誼?”

“就在101教室,政法系出的地盤,人不多,十來個。”

蕭畫唏噓:“十來個人還不多啊。”

“人多沒用,質量上去了才是硬道理。”楚安靜轉了一圈:“我今天的裙子怎麽樣?”

蕭畫真情實感的誇贊:“好看的,別轉了,轉的頭都暈了。”

政法系距離會客廳有幾百米的距離。

得穿過傳媒學院的小橋,從小北河沿河而上,撥雲見月,政法系的大樓倏的出現在衆人眼裏。

蕭畫道:“政法系……怎麽有一股威嚴的感覺!”

“可能搞法律的都這麽威嚴。”楚安靜道:“不茍言笑!”

蕭畫想起夏深的性格,很贊同:“你說的對,而且像個八十年代穿越過來的古董,說話喜歡咬文嚼字。”

話音剛落,一男聲從背後響起。

“哎,同學,你這話說的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我們政法的不背這個鍋!”

回頭看去,原來是政法系的學生出來接人了。

這是個眉清目秀的青年,鼻梁上架着金絲眼鏡,看着很有一副精英派頭。

精英自我介紹道:“政法系二班新生,王嶺。”

楚安靜眼睛一亮:“你是剛才晚會的主持人!”

王嶺道:“哎呀,承蒙小姐姐記得我,不勝榮幸啊。往這兒走,我帶你們進去。”

楚安靜問道:“政法系這次聯誼,來了幾個人啊?”

王嶺眨了下眼睛:“你要是問夏深學長有沒有來,那就要讓你失望了。學長沒來,不過很帥氣的學弟來了。”

楚安靜笑道:“很帥氣的學弟在哪兒啊?”

王嶺說:“在一位大美女的眼前。”

楚安靜被他逗得臉紅。

蕭畫心道:撩妹高手!

王嶺上了臺階,開口:“這邊燈有點暗,你們小心臺階。”

蕭畫不近視,但她這時候到想起夏深來了。

她這位不茍言笑的室友學長,有點兒近視,據她觀察所得,可能是看書習慣不好。

總是開着小夜燈看書,還總挑晚上看。

夏深偶爾會戴着眼鏡看書,書看完了,就去陽臺上澆他的寶貝花。

老頭子似的。

蕭畫想到這裏,笑出聲。

夏深的愛好十分老年,喜靜,哪怕他什麽時候出門拎個鳥籠子遛鳥,蕭畫都不會覺得奇怪。

王嶺說:“是吧,你也覺得很搞笑吧!”

他看着蕭畫。

蕭畫:“嗯?嗯!嗯嗯嗯,好笑好笑!”

她壓根沒聽王嶺在說什麽。

王嶺說:“到了。”

他推開門,把教室打開。

教室是借的大二的班級。

裏面顯然是裝扮過一番,桌子被連成了一個圈,中間有不少的氣球和彩帶。

布置的像模像樣。

蕭畫從後門進,就找了個挨着門的凳子,直接坐下。

桌上放了不少小零食,蕭畫減肥,倒不吃。

汪菲菲和楚安靜因坐下,還要略微表示出一點女孩子的矜持,也沒動手拆桌上的小零食。

一個小團體活動裏面,總有幾個領導能力和親和力特別高的,活躍氣氛。

此時,王嶺無疑成了這樣的角色。

還有一個,就是唐落英。

蕭畫高中的時候沒怎麽關注唐落英,還不知道,這個女孩子能這麽跳?

難道一上了大學,和她一樣準備改變自己麽!

蕭畫心道:改變自己之前,先學會做個人,順序可不能亂。

她小口的抿了一下水杯,手機來了短信,又一次震動起來。

傳媒系來聯誼的學生,都坐到了後角落的這一塊。

像約定似的。

汪菲菲抛開了剛坐下的不自然,此時已經順利和其他同學搭上了話。

和她聊天的,正是表演系的羅珍。

汪菲菲道:“你們學費這麽貴的嗎?”

羅珍小聲抱怨:“還要買化妝品呢,剛來就把錢丢了。”

汪菲菲說:“怎麽這麽不小心啦,你的錢不要随便放在宿舍,要鎖起來的呀。”

“誰知道放宿舍裏面也能丢啊!”羅珍嘆了口氣:“不說了,出來大家開心,我自認倒黴吧!”

蕭畫插了一句嘴:“你們寝室是混寝嗎?”

“是啊。”羅珍答。

蕭畫:“哦,那你注意一點。”

羅珍揮揮手,拆了一包薯片分給衆人:“好啦,吃點兒薯片,你吃嗎?”

蕭畫搖頭:“不用了,我減肥。”

羅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說道:“好吧,換成是我,我就今朝有酒今朝醉。”

汪菲菲調侃道:“有心上人的和我們就是不一樣,減肥都比我們持之以恒一些。”

蕭畫被她們拎出來打趣,臉一熱。

“不要說我啦!”

羅珍起哄:“什麽什麽?我聞到了八卦的味道!”

汪菲菲欲言又止,看了眼蕭畫。

蕭畫心想:我喜歡學長那點兒陳芝麻爛谷子的破事遲早要被所有人知道。

羅珍立刻抓住重點,擠到了蕭畫身邊,挽着她的手:“和我說說嘛,我超無聊的!”

“我沒什麽好說的呀!”蕭畫欲哭無淚。

羅珍高深莫測道:“我知道了。”

蕭畫警惕:“你知道什麽?”

“你是不是喜歡周懷之?”她小聲問道。

蕭畫險些驚的跳起,她想:她喜歡周懷之,現在明顯的已經到了随便一個路人都看的出來的水準嗎!那她不要面子的嗎!

羅珍嘿嘿一笑:“你不要緊張,今天來參加聯誼的有一半的女的都奔着周懷之來的,我随口一猜啦,不是吧,我猜中啦?”

蕭畫這麽大的反應,怎麽可能是猜不中的樣子。

她自暴自棄:“好吧,那我壓力很大。”

羅珍說:“不要氣餒,周懷之一天沒談戀愛,你就一天有機會。告訴你一個好的消息,你想聽嗎?”

蕭畫說:“你說吧。”

“我不喜歡周懷之!”她哈哈大笑。

蕭畫說:“謝謝你為了我自動鏟除一個情敵。”

羅珍說:“他有什麽好的,這種中央空調,誰喜歡他,誰才叫倒了血黴呢!”

倒了血黴的蕭畫無力的反駁:“有這麽嚴重嗎。”

“比這個可嚴重多了。不過你放心,雖然這裏有一半沖着周懷之來的,也有一半……”

汪菲菲問道:“也有一半什麽?”

“沖着夏深來的哈哈哈哈哈!”羅珍道。

“夏深今天會來?”楚安靜吃着東西,耳朵立刻豎起來,光速轉身。

“我算了一卦,明天是世界末日。”

“你扯淡呢!”

“是啊,你也扯淡啊!彼此彼此!”

楚安靜:……

“白高興一場。”

蕭畫撐着下巴:“你就這麽想見校草?”

“當然,前兩屆學姐把他吹的神乎其乎,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尋的,我當然想見!”楚安靜理直氣壯。

王嶺道:“大家都同意了吧!”

聊的開心的蕭畫幾人:同意什麽了?

楚安靜:“國王游戲。”

蕭畫這個很少參加大型活動的土著,很是傻缺的問道:“國王游戲是什麽過家家游戲嗎?”

羅珍說:“大學生可不玩過家家游戲。”

她手機網頁一開,把國王游戲的規則百度給蕭畫看。

蕭畫頭一次接觸國王游戲,她感慨道:“當國王不是很爽!”

楚安靜挑眉。

蕭畫說:“我可不可以命令周懷之立刻喜歡我。”

楚安靜憋笑:“可以,游戲結束你的戀情也就結束了。”

蕭畫遺憾道:“這世界上果然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她往周懷之的方向看去,周懷之正和朋友聊什麽,察覺到了蕭畫的目光,轉過頭,對她微微一笑。

蕭畫紅着臉,連忙轉頭。

目睹了一切的羅珍說:“你看,這就是我不喜歡中央空調的原因,他對誰都好,我要是和他談戀愛,我非得氣死。”

楚安靜說:“萬一中央空調有一天為你變成高嶺之花了呢?”

羅珍說:“沒可能的,有這種好事,我幹嘛不直接去喜歡高嶺之花?”

幾人正說着,王嶺已經開始洗牌了。

中間一片空地,作為懲罰的場所。

撲克牌從左邊第一個人傳下來,蕭畫伸長了脖子看了眼。

輪到她,蕭畫抽了一張牌,連忙問楚安靜:“安靜,你是幾號牌啊?”

楚安靜遮着自己號碼牌不給她看:“這游戲是不能互相看牌號的,我勸你做個人。”

蕭畫狗腿道:“我就看一眼,看過我就忘了的。”

“我信你的鬼話。去去去,別往我這兒黏,我告訴你啊蕭畫你給我老實點兒!”楚安靜推着她的臉。

蕭畫好奇心向來跟貓兒似的,比別人強十倍。

她看不着楚安靜的撲克牌號,抓心撓肺,又只好看自己的:6

蕭畫心想:六六大順,應該是一張好牌。

唐落英說:“大家都拿到牌了嗎?”

牌發了一圈,基本發完。

唐落英說:“國王亮牌,誰是國王?”

一名有些瘦小的男同學亮牌:鬼牌。

王嶺說:“現在,國王開始發布命令……對了,默認游戲尺度啊,不準玩的太過了!”

蕭畫小聲問道:“什麽叫默認游戲尺度啊?”

很快,就有人替她發問了。

一男生起哄,舉手問道:“能接吻嗎!”

王嶺笑罵:“想得美!這兒這麽多美女呢,你問問她們願不願意!”

男生答:“報告!請問各位美女能接受接吻嗎!”

膽子大一點的回答:“舌吻不行!”

一片哄笑:“那就是可以親嘴唇啦!”

此話一出,女生嬌羞的笑到一塊兒。

“我覺得這樣的話,懷之很虧啊!”王嶺誇張的大喊:“在座的有沒有想知道你們懷之學長號碼的,我支付寶的二維碼就發在群裏了,你們看着打錢吧。”

蕭畫打開群,沒有二維碼,可見王嶺是說笑的。

周懷之習慣衆人拿他開玩笑慣了,笑一笑:“我手裏是六號牌。”

蕭畫腦袋嗡了一聲。

王嶺說:“真的假的,你會這麽老實告訴我們?我不信!”

周懷之無奈:“是真的。”

拿到國王牌的男生說:“那我可就随意點了!”

蕭畫緊張的手心冒汗。

結果一輪下來,沒點到六號。

那男生點來點去,就是不點這個數字。

她松了口氣,牌放在桌上,仿佛不是一張紙牌,而是一把沉重的鑰匙。

這滋味兒不好受,直到收牌,發第二輪,蕭畫這才放輕松。

她心道:游戲而已,又不是真的會喜歡我。

二輪,三輪下來,都沒叫到蕭畫。

漸漸地,蕭畫便覺得這游戲沒有可擔憂的地方,不叫自己,還能看別人樂子,天大的好處。

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面,人人都能無師自通。

蕭畫就這麽看了兩三輪,天道輪回,第五輪的時候,叫到她了。

她手裏的牌拿的正是三號牌。

國王的命令,是要求七號牌去親一下三號牌。

七好牌是王嶺,衆人正在尋找三號牌是男是女的時候,就見蕭畫臉色慘白,翻開了自己的號碼牌:三號。

一時間,教室裏詭異的沉默了兩秒,頓時,一人憋不出,露出了一個氣音。

每一輪游戲的時候,衆人都會起哄,都會笑,但這一輪,怎麽看,都是在為王嶺感到惋惜。

那聲音,充滿了諷刺。

唐落英帶着頭,笑的更大聲。

王嶺說:“哇,蕭畫和我一樣,是首輪中獎吧!”

蕭畫只說過自己一次名字,王嶺就記住了,可見他和房間裏其他嘲諷蕭畫的男人,有本質的區別。

至少:他不會因為體型去嘲諷任何一個人。

蕭畫臉色不太好,白生生的,顯然是被吓到了。

她從小乖到大,就算偶爾有點天然黑,但和陌生人親吻這種出格的事情,她是從來不曾做過的。

況且,她心裏還有一束白月光呢!

此時,這位白月光先生,正坐在不遠處,臉上帶着笑意,也不知是在乎,還是不在乎——他就像他平時做的那樣,淡淡的觀望着這一切,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和他無關。

白月光先生就是這樣的人,越溫柔,越顯得殘忍。

王嶺見蕭畫這模樣,心裏猜了個七七八八,他道:“算了算了,我認罰,我認罰。”

唐落英突然開口:“怎麽?為什麽不親啊,別人都親的,又沒關系。”

王嶺笑道:“女孩子不願意啊,我人格魅力不夠。”

和唐落英一起的,還有兩個。

一個說:“大家都按照游戲規則來的呀,這樣不是太掃興了,親一下又不會怎麽樣。”

一個說:“就是,反正算下來,還是她占便宜些。”

可不是嗎,王嶺長得模樣俊秀,拎出來大小也是個帥哥,這個蕭畫圓不隆冬的,和帥哥親,人帥哥沒什麽反應,她到先不樂意起來了!

衆人心道:不識擡舉。

蕭畫道:“我……我也認罰。”

唐落英道:“這就沒意思了,要都像你這樣,幹脆別玩兒了。”

楚安靜提高聲音:“你幾個意思啊?前面也有不玩認罰的,你光盯着蕭畫?”

二人脾氣都有些沖,再加上一直互看不爽,兩句話你來我往,火氣就上來了。

好好地一個游戲,頓時僵住。

王嶺打圓場:“哎,別吵架啊!大家出來玩就是圖個開心嘛,要不,蕭畫,我親下你的臉可以嗎?”

蕭畫也沒想到楚安靜站起來幫她出頭了。

往年這個角色都是林苗在扮演,又因為林苗和她關系好,蕭畫總是和她說:忍一忍就好了,能省不少麻煩。

這樣縮頭烏龜的思維,潛移默化的影響了林苗十幾年,所以林苗還沒有哪一次,像楚安靜一樣,直接開口和蕭畫不對付的人杠上的。

她大有一副‘老娘就是不給面子’的架勢,擺出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樣,一點兒氣勢也沒輸。

蕭畫心道:我是不是搞砸聯誼了?

她向來不是個給衆人添麻煩的人物,這爛攤子一出來,蕭畫本能的感到一絲愧疚。

王嶺道:“或者親一下手背也可以,國王只說了親吻,沒說親哪兒吧?這樣,我親完了,我再給大家表演個繞口令,要不唱首歌怎麽樣?”

他四兩撥千斤的把僵持的氣氛給打散。

政法系的最先給面子,喊道:“王嶺,英雄救美啊!給你個面子了。”

王嶺道:“哎喲,我這面子可太大了,那我只能厚着臉皮去求一求蕭畫同學,看她能不能也給我個面子。”

王嶺都說到這份上,蕭畫不得不給面子。

她臉上的白色跟刷牆一樣,又刷上了一層。

白的跟紙糊娃娃似的。

楚安靜小聲說:“你要是不願意直接拒絕,我替你擋着。”

蕭畫說:“沒事的,親一下臉而已,沒關系。”

楚安靜:……

“真的嗎,你現在看起來就像馬上要上斷頭臺。”

蕭畫嘴唇嗫嚅了一下:“我……沒有被人親過。”

她心裏一陣泛堵的難受。

其一:她生平頭一次在現實生活中被推上風口浪尖的起哄。

其二:周懷之看着呢。

蕭畫——盡管她心裏門清,周懷之不喜歡她,對她一點感情也沒有,但當着喜歡的人面被親,她始終的是難受的。

蕭畫和所有少女的心思一樣敏感,她雖然脂肪多了些,但心卻更小。

小的只裝得下一個人,這個人現在沒有任何表示。

這是事實,事實卻讓她鼻尖發酸。

接受自己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那是一件很需要勇氣的事情。

王嶺走過來,他說:“可以嗎?蕭畫?”

蕭畫心道:我這時候說不可以還有什麽用?

她又想:早死早超生,親完了趕緊滾回家。

衆人起哄着,看着王嶺坐在蕭畫邊上。

一半的人看好戲,一半的人看笑話。

蕭畫眼睛瞪得大大的,王嶺道:“那我來了。”

他越靠越近,呼吸都快噴到蕭畫臉上。

驀的,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捂住了蕭畫的額頭。

王嶺一時沒剎住車,在這雙寒氣森森的手上親了一下。

這雙‘寒氣森森’的手的主人,此時也寒氣森森的。

蕭畫聞到一股熟悉的暗香,不知怎麽的,所有的委屈一股腦的翻上來,眼睛一眨,兩顆滾燙的眼淚落了下來,砸在了地板上。

吧嗒一聲。

教室這一瞬間,安靜的能聽清楚兩滴眼淚,哪一滴先落到地上的。

王嶺瞳孔微縮,失聲道:“夏深學長!”

夏深輕輕皺起眉頭:“你打她了?”

聽到他的聲音,蕭畫眼淚落了兩滴,後來就成了穿成線的珠子,一串一串的掉。

小哭包似的。

王嶺張了張嘴:“……沒有,你怎麽在這裏?”

夏深說:“沒有她為什麽哭?”

王嶺只能幹巴巴的解釋:“在玩游戲……”

“玩游戲?”夏深說這話的時候,氣壓極低。

他本來就是個氣勢冷冽的人,看着不好相與,同屆的都不敢和他大聲說話。

何況此時,這教室裏一大半的都是新生。

一部分被他的氣勢驚到,以為是哪個老師來了。

一部分政法系的認出他的臉,更驚詫!

夏深在政法系,是‘別人家的學生’,但凡老師講特例,總要給新生把夏深的事跡拿出來說一說。

他拿過的獎,發過的論文,被弄成一份文檔,在政法系的新生群裏面廣泛流傳——幾乎成了傳說級的前輩。

雖然這個傳說級的前輩,也只比他們大一年。

這也是最恐怖的地方,人家只大一年,實力卻碾壓他們十年。

“我不知道什麽游戲能把人玩哭。”

王嶺道:“呃,就是……蕭畫她可能,不太喜歡。”

夏深面色陰沉:“不喜歡你還拉着她玩?”

王嶺摸了把後腦勺:“我不知道她和學長——”

他說到一半,話卡住了。

……啥關系啊?

衆人和王嶺一樣,內心發出了如此感慨。

他們的感情更充沛一點,用的不是問號,是感嘆號:啥關系啊啊!!!!

一幹人紛紛石化,離得近一點的楚安靜——整個人吹口氣,她好似就能飛升。

夏深把周圍一圈的人都看了一個遍,冷淡的目光掃過去,最後和周懷之對視。

他看到周懷之在這裏,心中了然。

蕭畫哭哭啼啼的,臉也不要了,像個小孩兒似的,兩只手可憐兮兮的抓着夏深衣角,抱着他的腰,頭埋在人衣服裏,哭的很傷情。

夏深身體一僵,拍了拍她的腦袋。

“你哭什麽。”

王嶺登時反應過來,問道:“學長,你來教室什麽事兒啊?”

“拿資料。”夏深簡練的回答。

他下午給蕭畫送了飯,遞了臺階,叫兩個人的關系緩和了些。

這場莫名其妙開始的——甚至算不上冷戰的冷落,就這麽莫名其妙的結束了。

下午回家,夏深給自己的花澆了兩下,又找出了最胖的一盆蘆荟,特別關照了會兒。

澆完花之後,心中依舊特別開心,好像把前幾年沒有的開心全都灌倒了胸口。

莫名其妙的,他就是靜不下來。

一會兒在客廳裏走了兩圈,一會兒把陽臺上的花換了個位置擺。

無所事事了半天,最後想起自己還有一份資料落在班級,于是戴上帽子,起身往學校走。

這一來,才到門口,發現班裏燈火輝煌。

他推開門,繼而見到王嶺往蕭畫臉上湊。

蕭畫渾身發抖,眼眶紅着,一副赴刑場的模樣。

夏深便伸了手,擋在二人之間,心裏積郁了一股無名火。

蕭畫哭了會兒,哭夠了,頓覺尴尬。

她一邊心裏感動的眼淚直流,認為室友學長真是她遇到過最好的好人,一邊不知道怎麽善後。

周懷之站起來:“好了,今天到這裏吧,時間差不多,可以散了。”

他甫一說話,石化的衆人漸漸站起來,打量的目光放在蕭畫和夏深的身上,一時半會兒,挪不開。

楚安靜摸了摸頭發,想了想,她還是開口:“蕭畫,我們先走了……那個,明天上課的時候見。”

她走的時候,猛地趁夏深沒注意,往他臉上狠狠地盯了幾眼,好似要仔細辨認一下,這到底是不是那個校草夏深。

片刻後,班裏的閑雜人等走了個幹淨。

在場的只有周懷之留下了。

他的朋友走前問他:“一塊兒嗎?”

周懷之:“你們先走,我還有事。”

朋友心道:又有事?

他們看了眼蕭畫——蕭畫的體型讓人很容易記得住,于是這幫朋友想起來了,納悶道:怎麽又是因為這個胖子?

周懷之說:“蕭畫,對不起。”

蕭畫聽到他的聲音,擡頭看他。

周懷之道:“我不知道你這麽不願意。”

蕭畫心想:你什麽也不知道我的。

她心裏想一套,嘴上說一套:“沒關系,我打擾了大家的興致。”

蕭畫補充:“也和學長沒關系,是我自己抽中了卡,又自己不玩游戲的,我的問題。”

周懷之看了她很久,突然笑出聲:“那,我找個時間和你微信聊吧。”

周懷之不提,蕭畫已經忘記自己還有他的微信。

“好的……”

周懷之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蕭畫說:“好……晚了就不用了吧!”

她拐了個大彎。

周懷之和她說話,她從來都是:好好好,可以可以可以。

這個習慣從高中延續到了大學。

周懷之說什麽,她先不過腦子,先說:好。

這回不過腦子,出現了點兒麻煩。

好在蕭畫随機應變能力達到了登峰造極之程度,硬生生的給它掰過來了。

周懷之說:“怎麽?聽朋友說,你住在外面?”

夏深:“她……”

蕭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深看着她,蕭畫幹笑:“哈哈哈哈!”

周懷之見二人氣氛流動詭異,問道:“蕭畫?”

蕭畫說:“學長,太晚了,你先回去吧,我走夜路不怕的,身強體壯!”

上回還是懷之哥,這回就成了學長。

蕭畫雖然有時候腦子笨,但抓的住重點。

她揣摩了幾天,覺得她和夏深的冷戰問題很可能出現在‘懷之哥’這三個字上頭。

至于為什麽夏深會因為‘懷之哥’這三字和她冷戰,理由:蕭畫不敢細想。

周懷之說:“看來你也有點事情。”

他看着夏深。

夏深目光與他對視,周懷之道:“那我先走了,回家路上小心。”

他走出門時,在蕭畫頭上,輕輕拍了兩下。

這兩下,把蕭畫剛才的郁卒全都給拍沒了。

周懷之剛消失在門口,蕭畫睜着星星眼,一雙小眼睛裏都叫她蹦出了十幾個小白光點。

夏深猛地在她頭上一陣亂搓。

搓湯圓似的,蕭畫慘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深松手。

蕭畫梳的整齊的長發,現在亂糟糟,像個雞窩。

蕭畫兩眼冒淚光:“學長,你幹什麽啊?”

夏深說:“你不是很喜歡摸頭嗎。”

蕭畫說:“你這那裏是摸頭啊,你這是謀殺!”

她用手指整理了一下頭發。

夏深說:“消毒。”

蕭畫:“啊?”

夏深說:“你喜歡那個周懷之?”

蕭畫臉一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沒有啦……”

還挺矜持。

夏深心裏冷笑一聲。

他道:“……我想你可能不認識我,我是高三一班的蕭畫,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蕭,畫畫的畫……學長,我想告訴你,你就是我的心、是我的肝、是我生命中的四分之三……”

蕭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深捂着耳朵:“你鬼叫什麽?”

蕭畫漲的滿臉通紅:“你你你你你你怎麽會知道這個!”

夏深揉着耳朵:“你自己把情書丢在我這裏。”

蕭畫那封寫給周懷之的情書,确實叫她搞丢了,但是她只當自己丢在房間什麽角落了,哪裏知道丢在夏深那兒了啊!

夏深說:“白癡。”

他上講臺上拿個文件,從前門走。

蕭畫道:“等一下我!”

她追上去,跟在夏深後面。

夏深走了會兒,突然問道:“你今天,為什麽哭?”

蕭畫說:“我不喜歡玩這個游戲。”

夏深又問:“還有呢?”

蕭畫這時,已經把夏深當做自己的‘好姐妹’了。

她知無不言:“唐落英在論壇上開了很多帖子黑我,她喜歡周懷之,我沒有意見,但是她不應該這麽不擇手段。”

夏深詫異:“什麽?”

一看,他就是不刷論壇的學生。

蕭畫說:“她這個人,品行不端正,我雖然不喜歡她,但是也沒有到要她付出什麽代價為止。”

她低頭踢着小石頭:“不過我既然知道她黑我,我總要給她一點苦頭吃。”

夏深挑眉:“你還知道給人苦頭吃?”

“我多的是你不知道的。”蕭畫頓時順杆子上了,洋洋得意。

夏深板起臉:“你還沒說你哭什麽。”

蕭畫說:“我天生淚腺發達!”

持續驕傲。

夏深:“你把我的衣服哭髒了。”

蕭畫嘟囔:“哪有嘛,我回去幫你洗一洗好了。”

她心想,反正都要和夏深做‘姐妹’了,幫他洗一洗衣服沒什麽大不了的,她也經常幫林苗洗洗衣服,這都是正常的。

但夏深看來,就很不正常。

蕭畫說要幫他洗衣服,他腳步一頓,心道:這不是妻子才做的事情嗎。

他看了眼蕭畫,憋屈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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