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暧昧的夢
蕭畫密切關注蕭情的一切動向。
她有個微博小號, 關注了蕭情粉絲後援會, 官方微博,官方工作室,還有幾百萬的大粉,姐姐粉, 阿姨粉, 女友粉, 甚至還有一些掌握一手情報的前線。
蕭畫沒事兒就刷刷微博, 看看他哥在哪兒工作。
蕭情最近有個綜藝節目要準備, 是一場室外真人秀, 現在電視上辦的如火如荼,他作為常駐嘉賓,每一場錄制都要去。
蕭畫見她哥哥沒有空回家, 她就松了一口氣。
面對蕭情的疾風驟雨,總是能拖一天是一天的好。
又過了幾天, 上回邀請她的APP負責小哥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在電話裏面, 小哥把去漫展的主要內容詳細說了一遍。
蕭畫一邊聽,一邊打開電腦, 搜索漫展相關內容。
她不怎麽關注漫展, 因此不知道花市還有這麽大的活動。
這個漫展一年一次, 辦的相當隆重, 在國家會館裏面, 占地面積達到了20平方公裏。
蕭畫驚訝道:“這麽大!”
“是非常大, 一年一次,國家支持。”負責小哥科普道:“你到時候是自己來還是我們公司派車來接?”
蕭畫看了些,地鐵路線,果斷選擇自己來。
她不坐地鐵,到時候只需要麻煩一下王叔。
“我自己來,到那邊之後我再給你打電話。”
寒暄幾句,蕭畫挂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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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一挂,微信上來了消息。
王嶺:[花][花]
王嶺:[澆水][澆水]
蕭畫:你幹什麽?
王嶺:我澆水試試看,能不能讓花花長出來。
王嶺:現在看來,花花長出來了。
蕭畫:……
她在網絡上,肆無忌憚的使用省略號大法。
王嶺在微信上都這麽稱呼她,用兩朵花花代表她的名字。
王嶺說:小花花,後天有沒有空?
蕭畫一看,後天正好是漫展當天,恰好沒空。
對于一個能躺在家裏就絕不會站起來往外走的女人,蕭畫在放假的時候絕不可能外出游玩。
只有像林苗這種,拜把子的情誼,才能把她從屋子裏拖出來。
況且,和男生出去玩,蕭畫會有很多拘束的地方,她總是玩的不開心。
蕭畫很開心:沒空!
王嶺:我怎麽感覺到你很開心的樣子?
蕭畫:沒有,我是淚流滿面百般無奈的說出這兩個字的。
隔着一條網線,誰知道她是怎麽說的。
王嶺道:你那天要去幹什麽?是和別人有約了嗎?
王嶺:下半個學期我們都沒怎麽見過面,你好殘酷哦[委屈][委屈]
蕭畫:注意影響,賣萌可恥啊!
王嶺又發了好幾個賣萌的表情,問她後天到底去幹什麽。
蕭畫心想,去漫展又不是什麽遮遮掩掩的事情,告訴王嶺也無妨。
她老老實實說了一遍,王嶺道:漫展?小花花喜歡看動漫啊?
蕭畫是作為嘉賓過去的,她事實上,也不怎麽看動漫。
但如果告訴王嶺她是作為嘉賓過去的,她就得解釋為什麽是作為嘉賓,這樣一來,又要交代自己做什麽工作,為什麽住外面……簡直累覺不愛!
蕭畫想到後面要解釋的東西,幹脆從一開始就杜絕了這些麻煩事。
她說:對啊!我超喜歡看動漫的!
王嶺:我認識的很多朋友都喜歡玩cosplay,你喜歡嗎?
蕭畫:我這個體型不适合玩這種需要顏值的興趣愛好!
王嶺在那頭笑着答道:你不是減肥了嗎?怎麽樣,好久沒見了,有沒有成功呀?需要我用辯證的眼光來檢查一下你勝利的果實嗎?
蕭畫:再見!
王嶺說:很快就再見了[委屈]
他最後一句話的深意,蕭畫沒聽出來。
她關了手機,倒在床上,準備睡一會兒。
結果夢裏也不讓她好過,蕭畫做了一個光陸怪離的夢。
與其說是夢,倒不如說把人生中某一些她不願意面對的事情給放大了。
大概是因為又去參加大型的集會活動,蕭畫的這麽夢也和集會活動有關。
夢裏她胖的不得了,比自己最胖的時候都還胖,圓滾滾的,根本不用走路。
她問別人,又像是問自己:我不走路,我怎麽去參加活動?
一個人說,你滾着去就好了!
然後猛地踢了她一腳,她整個人都像個球一樣滾了起來。
滾了半天,一路上又聽見人說:
“天啊,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胖的人?”
“太胖了,太醜了!”
“我不願意和這麽胖的人做朋友。”
“她有眼睛嗎?太小了,我根本看不見。”
“這麽胖的人,活着也太累了吧!”
“我不喜歡她,你也離她遠一點!”
蕭畫一邊滾一邊想:我有沒吃你家米,我有這麽該死嗎!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該死,社會對一些不和他們一樣的人,容忍度為零。
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蕭畫又想:胖子就不是人類了嗎!
她繼續往前滾,到了後來,說她的人從陌生人變成了熟人。
一開始只是小學同學,年代久遠,只有幾個印象深刻的,叫蕭畫反應過來,這是她的小學同學。
後來滾的越快,想滾下一個小山坡,人也越來越多,小學同學變成初中同學,初中同學變成高中同學……
熟人的惡語相向,終于叫蕭畫心裏生出了一絲難過。
她告訴自己:我在做夢。
她要醒來,卻跟鬼壓床似的,手動不了,腿也動不了。
蕭畫睡得渾渾噩噩,突然感覺脖子一涼。
她反應過來,自己沒有在山坡上像個球似的滾動了。
場景一換,成了她躺在床上。
夢中夢。
蕭畫覺得脖子冷,是因為房間裏的窗開着。
外面是漆黑的夜空,裏面也是黑色的。
她只穿了一件睡衣。
蕭畫道:“我怎麽又只穿了一件睡衣!”
這下,确實不胖了。
腰細細的,脖子也細細的。
手卻被捆了起來。
蕭畫動了動手,掙脫不開,她=口=!
夏深端了杯茶,出現在門口。
蕭畫大喜過望:“學長!學長!幫我解一下繩子!”
夏深沒說話,那表情陰沉沉的,蕭畫從來沒見過。
她原本喊得可起勁了,喊:學長過來,學長救我,學長救命!
但夏深這模樣走過來,她倒不敢喊了。
蕭畫說:“等等,等等!你站着不要動!”
小同志,你這個表情很危險啊!
蕭畫的小動物直覺,再一次見效。
夏深把杯子放下,朝着床邊走來。
蕭畫盯着他的眼神,他也盯着蕭畫。
蕭畫毛骨悚然。
夏深這樣子看她,就好像……她沒穿衣服似的!
這什麽眼神!侵略性太強了!
蕭畫往被子裏瑟縮了一下。
夏深嘴巴張張合合,似乎在問她什麽。
蕭畫支起耳朵都沒聽見他說什麽話,只能不停地示意夏深:她的手被綁住了。
蕭畫道:“學長,你幫我解開一下,解開就好了!”
夏深笑了下。
他少有笑的這麽無害的時候,但總叫蕭畫從這聲笑容裏聽出什麽詭異的東西出來。
他俯下身子,蕭畫以為人家來給她解繩子,忙不疊送的把手送上去。
夏深略過她的手,徑直伸向了她的肩帶。
蕭畫連忙:“手手手手!”
她驚悚的盯着夏深,對方十分自然的解了她的肩帶。
蕭畫不死心,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喊道:“學長,是手!不是肩帶!”
夏深往下解的時候,她就醒了。
世界上的‘醒’有很多方式。
自然醒,慢慢醒,等等。
蕭畫這一回是:垂死病中驚坐起的醒。
她醒來的時候,坐在床邊,外面天色已黑。
她想:我為什麽會做這個夢。
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以我為什麽會做這個夢。
夢見夏深,這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因為朝夕相處,夢見了也不怎麽樣。
但夢見解開她的肩帶,并且後續內容還極難啓齒。
這就很有問題了。
蕭畫說:“蕭畫同志啊,你的思想很危險,很反動啊……”
她就這麽坐在床邊,深沉的思考起人生。
夏深不是個多話的人,也不會主動聯系別人。
他雖然和蕭畫當了一個學期的室友,但是蕭畫回家到現在,他一次都沒有聯系過蕭畫。
跟沒這個人似的。
蕭畫道:“也可能是學長很久沒有聯系我,我作為朋友,有點兒想他了,畢竟天天生活在一起,突然分開,在所難免。”
她狗屁不通的安慰自己一頓。
心裏有一處地方正在瘋狂的搖鈴:你哪門子朋友和你十天半個月不見你會夢見人家解你肩帶啊!!!
蕭畫不肯想了。
漫展當天一早,她當了兩天縮頭烏龜,終于把這件事情忘得幹幹淨淨,神清氣爽的去參加漫展。
花市的漫展規模很大,她去的時候,因為是當嘉賓,還叫小陳和自己一起去買了兩件好看的衣服。
結果一出門,冷風一吹,立刻認清自己幾斤幾兩,又重新裹回了她的面包服和厚圍巾。
王叔一早就等在門口。
漫展早上九點開始,外面六點鐘就有人排隊。
蕭畫作為嘉賓,拿着嘉賓的證件直接走VIP通道,先進了場
蕭畫所在的好音APP一共兩個攤位,空曠的會議中心,好音占了一個大的展臺。
蕭畫詫異:“怎麽還有活動嗎?”
接待小哥沒來接待她,她随口問了一個負責人員。
“有,好像是個什麽配音比賽,漫展組織的。”
蕭畫心道:那我是嘉賓,不用當評委吧?
當時邀請她來的時候,可沒和她說過要當評委。
蕭畫粗粗的看了一眼展臺。
搭建也沒有搭建完善,凳子正在往裏面搬,後面是一個巨大的LED屏幕,一會兒的配音比賽就在這裏進行。
東面提供了一個休息室,蕭畫往休息室裏面走去。
休息室除了好音APP的成員,似乎還請了一些國內知名工作室的配音演員來助陣。
她甫一進去,就聽見好幾個人開口喊:老師。
喊得當然不是她,是休息室裏面另一位中年女人。
文質彬彬,看着很有氣質。
蕭畫瞪大眼睛,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國內首席配音演員,蕭畫對她有些了解,因此認了出來。
可惜這位于老師的周圍已經圍了一圈小輩,蕭畫來的晚,根本擠不進去。
她找了個角落位置坐着,打算等人少一點,再去。
結果剛坐下,邊上兩個人,一個人說:“那個胖子來了沒?”
“不知道啊,沒看見,這次在拍點兒表情包回去用!”
蕭畫:……
“我聽說她也來的,笑死我了,她上次走路都走不穩,一個人吃四個人的量!”
“這次也來的吧,我剛問了,那麽大一只,等下看。”
“哇靠,你這麽想見她,你不是暗戀她吧?!哈哈哈哈哈!”
“放你媽的狗屁,這麽肥?我能暗戀她,我眼睛瞎了吧!她暗戀我還差不多。”
蕭畫扯了圍巾,往他臉上一砸,俏生生的臉蛋露出來,桃花眼,鼻梁高挺,皮膚細膩雪白,面無表情。
“我沒暗戀你。”
那人一看,沒反應過來蕭畫說什麽,腦子一懵,臉紅紅的,直勾勾的盯着她,心道:這美女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