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孟清河早起上班，吳恬還沒起床。
往常她一個人，早上烤兩篇土司，抹點黃油一起吃，就是早餐了。但今天看到客廳桌上，那個屬于吳恬的圓滾滾的水杯，孟清河彎着唇角，給吳恬準備了三明治才走。
吳恬睡到自然醒，想看看時間，才發現手機沒電了。
充了電，起床洗漱，把三明治幾口吃完，吳恬才把手機開機，随即被未讀消息狂轟濫炸，全是來自林姍姍。
大概是已經撕破面具，林姍姍露出真正的本性。
“甜甜，你為什麽不接電話。”
“甜甜，你在哪裏？”
“甜甜，我收回我說的話，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甜甜，賈平川的事是我錯了，求你回複我。”
“吳恬！你憑什麽這麽對我！”
“吳恬，我真想弄死你，這樣你就不能再折磨我。”
“吳恬，我恨你。”
吳恬嘆為觀止，仿佛不認識林姍姍了。斟酌片刻，她給林姍姍回複了。
“昨天手機沒電了，剛充電。姍姍，謝謝你的喜歡，我很驚訝，但是謝謝你。至于賈平川的事，我不追究了，我們到此為止。但是姍姍，我是個直的，也不可能彎。實在沒辦法回應你，找個喜歡你的人吧，那樣你才能幸福。”
林姍姍秒回：“吳恬，你給我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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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什麽？吳恬沒深想。
孟清河上午依然很忙，但莊婷約她吃午飯，她還是沒拒絕。畢竟昨天是她開車帶她們去下午茶，結果她自己招呼不打就走了，害得莊婷車還停在她學校，昨天怎麽離開的也不知道。
“想吃什麽？我請你。”閑暇時間，孟清河給莊婷發信息。
莊婷回複：“傳說中的恒遠食堂，不接受反駁。”
孟清河一笑，回：“好的。”
恒遠高中除了以師資和學生聞名外，還以美食着稱，恒遠的學生食堂，被譽為當地最好吃的學生食堂。孟清河平時也是在食堂吃，只不過他們有教師專區，不用跟學生們搶。
莊婷在午休開始前一分鐘，準時到達孟清河的辦公室。
“走吧，孟校長。”莊婷就像什麽都沒發生，笑呵呵地叫孟清河。
孟清河拿着工作卡跟她走：“食堂再好也沒法跟你去那種餐廳比，真要吃食堂啊？”
莊婷笑起來：“就讓我回味一下校園時光咯！”
她們去食堂，其他老師也都在，副校長跟孟清河打招呼：“孟校，有朋友來啊！我幫你買啊？”
“不用不用，你們吃你們的。”孟清河轉頭問莊婷：“想吃什麽？”
莊婷形象氣質佳，跟孟清河站在一起，有種讓食堂蓬荜生輝的感覺。有的年輕男老師不斷投來打探的目光，女老師也會時不時地瞅兩眼。
“你信不信，今天下午就得有人向我打聽你。”孟清河雖然吃着自己的飯，但對周圍情況了如指掌。
莊婷：“行啊，有合适的你就介紹給我，我單身，不怕撩。”
吃完飯，孟清河又在衆目睽睽下，送莊婷去取車，到了停車場，四周才可算清淨。
“清河，你真讓吳恬搬去你那了？”莊婷随意地問孟清河。
孟清河很坦然，沒什麽可瞞的：“嗯，她那邊不是很安全，讓她在我身邊，我還能不那麽擔心。”
“那倒也是。”莊婷肯定了孟清河的做法，接着說：“清河，你什麽考慮找個伴兒？”
“這個……”孟清河一頓，笑道：“還真沒想過。”
“那你就從現在開始想想吧。”莊婷看進孟清河眼底，帶着笑意說：“吳恬到底不是你的那盤菜。我先毛遂自薦一下吧，清河，咱們兩個挺合适的。”她細心地觀察孟清河的反應，見孟清河不排斥，她就繼續說：“你喜歡的我也喜歡，你不喜歡的，我也沒興趣。我們三觀一致，又能聊得來。考慮一下，跟我試試吧？”
孟清河愣了，繼而笑着搖頭：“莊總，你又跟我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呀。”莊婷突然摟住孟清河，動作很輕，卻離孟清河很近，近到孟清河耳尖能感受到莊婷的呼吸。莊婷小聲在她耳邊說：“我呀，喜歡你很久了。”
“……”孟清河還沒動作，莊婷就放開了她，狡黠地笑看孟清河，打開車門上了車。
“我走了孟校長。”莊婷降下車窗，啓動車子：“今天謝謝款待啦，記得我的話哈，考，慮，一，下。”
“慢走。”孟清河目送莊婷的車離開，心事重重地回了辦公室。
其實她不是不找對象，而是每次的新戀情，都以失敗告終。年輕的時候，覺得自己愛上吳恬，只是錯覺，找女朋友可破。可她的女朋友都不喜歡吳恬，孟清河也感覺不太對，分了手。再後來，她又覺得出國可破，離得遠了，就不想了吧。誰知道仍然不見效。後來她就認了，不找對象不談戀愛，默默喜歡吳恬就好了。
可就像莊婷說的，吳恬不會是她的菜。以後吳恬有了家庭，她怎麽辦？
沒人有勇氣為了一份毫無希望的感情孤獨終老，孟清河是個普通人，她也沒有。
只是現階段，吳恬還需要她，她不能談戀愛。
孟清河重新投入工作，沒過多久，莊婷給她來信息。
“我到公司了。清河，我們交往，并不影響你守護吳恬。相反，我會陪着你，和你一起，保護她，看着她找到幸福。”
孟清河亂了。
*
下班後，孟清河回了家。
吳恬戴着廚房棉手套，把砂鍋小心地放在餐桌上，剛放下，孟清河開了門。
“surprise！”吳恬手套和圍裙都沒來得及脫，美滋滋地伸出兩個胳膊，比劃了個人型大v。
“……”孟清河在門外就聞到了陣陣飯香，只是沒想到會是從自家飄出去的。
吳恬這才摘了手套和圍裙，到孟清河面前原地轉了一圈，自信滿滿地問：“怎麽樣？好看嗎？”
她原本及腰的長發不見了，成了垂肩的短發。而且黝黑的顏色也不見了，換成了青亞麻色。
孟清河猶豫了幾秒，還是問道：“你頭發怎麽綠了？”
“這叫悶青！時尚啊我的河！”吳恬洩了氣，倒是沒惱，又小跑回餐桌，給孟清河盛飯舀湯，自豪地說：“來來來，嘗嘗我的吳氏私房菜，知道你喜歡清淡的，平常總遷就我，陪我吃麻小，今天犒勞你。”
乳白色的餐桌，平常空無一物，又大又寂寥。今天擺滿了香噴噴的飯菜，擁擠得讓人歡喜。
孟清河放下包，脫了外套，走到桌前。
“啊！等等！”吳恬靈光一閃，趕緊拿出手機：“我難得下廚一回，顯擺顯擺。”說着，咔嚓咔嚓連照好幾張。
“好啦，清河你快吃。”吳恬滿懷期待，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孟清河。
孟清河只好拿起湯勺，喝了一口湯。
“好喝。”孟清河評價道。是真的好喝，熱乎乎的湯，既暖了她的胃，又暖了她的心。
“那必須好喝，我炖了三個小時呢。”吳恬絮絮叨叨，把每個菜從采購原料到制作方法，完完整整地跟孟清河說了一遍。孟清河沒有打斷她，笑着看她手舞足蹈。
這才是，她想要的家。
孟清河拿出手機，給莊婷回複了信息。
“婷，我們還是做朋友吧，我還不想考慮以後。”
“你明天想吃什麽？”吳恬還在碎碎念：“一個人吃飯能對付，兩個人就不行了，這段時間我就用飯菜回報你好了。”
孟清河吃着菜，勾唇說：“随便。是你做的，我都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