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兩人傻站在原地對視半天，周時才忍不住微微揚起嘴角，“那你明天又得去問一次成績了。”
雲白玉點頭，“明天班主任應該在班裏公布了。”
“謝謝你啊，幫我看成績。”周時道，想起兜裏還揣着一顆水果糖，便掏出來遞給雲白玉。
雲白玉猶豫着上前，接的時候問了句：“別的同學給你的嗎？”
“我從家裏帶的。”周時說。
雲白玉松了口氣。
“我同桌低血糖，老忘記帶，我就幫他拿幾顆。”周時又補充道。
雲白玉剛剛扔進嘴裏的糖頓時就不甜了。
第二天班主任果然發成績條下來，周時拿到雲白玉的成績條迅速看了眼各科成績和總分，然後轉身傳到後面。
“有點進步，加油。”周時說。
陸春桂一臉冷漠地幫雲白玉接過，趁周時轉回去，看看成績條，然後擡手錘了錘雲白玉的肩膀。
雲白玉握着拳頭比了個加油的姿勢，然後拿自己的成績條把各科成績記錄到本子上。
雲白玉幾次的進步被班主任點名表揚，大多同學轉過頭來看他們這邊，角落幾個人表情不變。
班主任還說：“雲白玉同學起來跟同學們分享一下學習經驗吧。”
這下全班人都齊刷刷轉頭，雲白玉悄咪咪看了眼周時，然後從容的站起來，“認真聽課，認真寫作業，認真考前複習。”
班主任滿意地點點頭，“學習就是要認真這個态度，雲白玉同學最近的作業都完成得很好，大家要向他學習，不要老是抄別人的作業。”
由此班主任引發了抄作業問題，并苦口婆心地講了半節課。
原本雲白玉以為他能借着這樣的優越地理位置，與周時并不排斥與他相處，而成為周時的好朋友。
可惜天不遂人願，考完試班主任就要換位置，還說明同學們可以自己寫小紙條遞給她想要坐在哪裏，她會酌情考慮。
雲白玉當然也寫了，寫的是希望老師不要調動他和陸春桂兩個人。
自習課的時候，周時在前面和同桌小聲地說了幾句。
“不會吧，你真的要棄我而去嗎？”周時同桌哀怨道。
“老師只說參考，不一定把我調走。”周時有點近視，但度數不深，沒有配眼鏡，坐在後面難免有時候看不全的。
“那你還是想抛棄我！”同桌還是很喜歡周時的，畢竟平常抄作業都得靠他。
陸春桂聽完，偏頭看了眼雲白玉，發現此人狠狠地低着頭在草稿本上亂畫。
雲白玉不知道自己在那邊生什麽悶氣，兩天沒有找周時幹點什麽事，見周時跟往常一樣也不會主動找他，頓時整個人更陰沉了。
“我打個比方，他在一條隧道裏走，前面是曙光，後面是無盡的黑暗，你一直在他後面，他怎麽會回頭看你。”陸春桂第三天一早，就給雲白玉發了這麽條消息。
雲白玉看完，把手機往書包一丢，去學校的路上突然就雀躍了許多。
是啊，他本來就不該妄想，把人家帶到他們後面這種陰暗的角落裏來，畢竟人家是要去追尋光的。
下午自習課，班主任就拿着座位表到班裏，往投影儀上一放。
角落四個人都盯着排在一起的兩個名字。
周時，寧琛。
一人歡喜二人憂。
“靠，你真坐前面去啊？”瞬間成為周時前同桌的方潤同學拉着周時的胳膊，好像這樣他就能不走。
周時的語氣上揚，“你有不會做的題，也可以來找我的。”
這就是還給抄作業了，方潤放心下來。
周時速度很快，就将書都搬到了新位置，走之前跟方潤揮了手，一轉頭發現自己的萬年不說話後桌陸春桂也舉起手機械地跟他擺了擺，也熱情地回應他。
寧琛位置沒有變化，他就坐在原處，等着周時搬完坐過來，才溫潤地笑了下，“你好啊，新同桌。”
“嗯。”周時緊張地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寧琛人果然是很好的，人很有活力，每天下課都在四處跟人交流，有時也會跟周時搭話。
“你怎麽都不說說你自己的事？”寧琛左邊的同學去上廁所了，他只好轉過來問周時。
周時當時正在想一道數學題，眼看着就要有思路，讓寧琛給打斷了。不過他還是感到高興寧琛找他說話。
“我很無趣，沒什麽可說的。”周時說。
“不會的，每個人都會有可以分享的有趣故事，你可以說說你課餘時間發生的事情嘛。”寧琛還是那副好說話的表情。
可惜周時想了半天，也想不到自己乏味生活裏到底有什麽值得一提的事情。
“今天早上來學校沒有遇到紅燈。”周時說。
寧琛忍不住笑起來：“那可真是幸運诶，你家到學校有幾個紅綠燈，是不是很多個，豈不是好運爆棚。”
周時：“一個。”
“你是不是不經常出去玩？”寧琛又問。
周時點頭：“沒什麽時間。”
“周末我們要去查光玩，你要不要去？”寧琛想着要讓同桌也活躍一點。
“查光是什麽？”
“酒吧啊。”寧琛說。
周時不喝酒，且聽這名字就不是自己能去得起的地方，只好拒絕，“我周末有點事。”
“那好吧，下次也有機會的。”寧琛并沒有因為被拒絕而多想。
反而之後的外出活動，都要找周時問問他去不去，周時理由編得都要沒轍了。
寧琛左邊的同學說他，“人家不想跟我們玩，你就別喊他了。”
寧琛反駁：“周時都說他有事了，他要是有空就會來，是不是，周時？”
周時應他，心想有空也得有錢才能去唉。
周時自認腦子是很理智的，雖然他很想跟寧琛出去玩，但經濟條件不允許，也不會因為那個同學每次都酸他，就沖動地答應，不然到時候去不了還得更麻煩。
寧琛也沒有因為周時不應他的邀約而有什麽情緒，他什麽活動看見想要叫的人都會問一句，朋友們也都了解他，不想去也會直接拒絕。
體育課要分組體測，兩個人一小組，周時和寧琛去得晚，去到的時候同學們差不多都分好組了。
周時環顧四周，發現就剩四個男生沒組隊，他和遲來的寧琛，那邊還站着一個跟寧琛打招呼的同學和雲白玉。
雲白玉居然沒有跟陸春桂一組？
周時又看了看，才想起陸春桂今天請假了。
寧琛問他：“你要跟我一組嗎？”
剛剛跟寧琛打招呼的同學也看過來，他跟寧琛關系還挺好，但這會寧琛問的是他。
周時說：“好。”
那個同學沖寧琛揮揮拳頭，寧琛過去跟他說了幾句，兩個人的氛圍又跟之前那樣輕松。
齊蕭只好走到雲白玉旁邊，“我跟你一組。”
雲白玉點頭表示了解。
“一會要不要給你放點水啊？”齊蕭又問。
雲白玉看他一眼，很艱難地才擠出兩個字，“不要。”
“你還真是不喜歡說話啊？都怪寧琛，非不跟我一組，有了新同桌就不要我這個舊同桌了！”齊蕭還真是個話痨，接下來的體測過程中，他自己就嘴巴不停地說了一節課。
雲白玉則是自己做自己的，他的話是左耳進右耳出，好在齊蕭不在意，他就是嘴閑不下來。
看着雲白玉有一瞬間表情要繃不住很煩他了，齊蕭一想反正他一直都不耐煩，那還是繼續說吧。
快下課，老師讓集合排好隊伍，齊蕭還是站在雲白玉旁邊，他問：“我說得真的很無聊嗎？”
“沒有。”雲白玉說。
“那你怎麽應都不應一下。”齊蕭又問。
“不感興趣。”雲白玉說。
齊蕭頓時來了興致，“那你對什麽有興趣？”
“不關你的事。”
齊蕭：“行，那我自己找找看。”
齊蕭這人，說找就要找，天天就回頭看雲白玉在幹什麽，連各種開會排隊都不顧陸春桂的存在擠到他倆旁邊，然後喋喋不休。被陸春桂揍了幾回之後，學乖了坐在雲白玉旁邊，讓陸春桂打不到他。
“你們兩個真的好厲害，這麽無聊的會議都能全程不吐槽一句！”齊蕭擡手為他們兩個鼓掌。
無人應答。
齊蕭拍完手又繼續自己的喋喋不休。
雲白玉不理他，主要是不想接他的話，畢竟一接就會沒完沒了，幹脆就讓他自己在那邊說。
陸春桂就更無視這個人，還能把他的聲音跟周圍的嘈雜融到一起。
“寧琛，你快理理我，我都要給二人組搞郁悶了，簡直是本相聲人的人生滑鐵盧。”齊蕭趁寧琛前桌出去玩，坐到她的位置上跟寧琛講話。
“誰讓你不放棄。”寧琛說。
“唉，我覺得他還挺有趣的。”齊蕭感慨。
“誰？”周時也參與對話。
“雲白玉同學啊，他居然能抵擋我的三寸不爛之舌，完全不理我，他好像對什麽都沒興趣。”齊蕭頓時又來了精神，給周時一通介紹。
周時越聽越不對，“他不會這麽不理人的吧？”之前都還理他來着。
“是真的！不信明天開會，你跟我一起去坐他旁邊。”齊蕭說。
周時點點頭，答應了。
寧琛也說，“我也去。”
“不太好吧，你一去我給你聊起來沒完了，我怕那個陸春桂又給我一拳，我還是跟周時一起，我倆話沒那麽多。”齊蕭說得似乎很有道理。
寧琛幽幽地說：“大哥，你一個頂倆了好不好？”
第二天在會議室，雲白玉剛坐下，齊蕭就過來坐他右邊，雲白玉見怪不怪，索性直接偏頭向陸春桂那邊。
“白玉，hello啊。”齊蕭熱情地跟他打招呼。
雲白玉轉頭過了朝他點點頭。
齊蕭立刻跟自己右邊的人說，“你看，我喊他都只跟我點頭搖頭的。”
雲白玉一聽他的話，眨了眨眼，跟陸春桂交換一個眼神，這人還帶了人來？
接着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回答道，“起碼理你了。”
雲白玉立刻扭頭去看齊蕭右邊的周時，周時看到他轉過來，也打招呼道：“嗨。”
雲白玉：“嗯。”
齊蕭回頭看雲白玉，“你怎麽不跟我嗯一下？”
雲白玉不理他。
齊蕭腦子一亮，“懂了，要說一個字，是不是？嗨！”
“……”
“霍！”
“……”
“這，你也嗯我一下嘛。”齊蕭搖搖雲白玉的手臂。
周時安慰他，“他剛剛可能是把我倆一塊應了。”
“行吧，可能看你第一次來，他給你個面子。其實我第一次給他講話，他一個回了我七句呢，厲害吧？”齊蕭自己給自己臺階下。
周時點點頭。
“不是說學校可能要求晚自習，好像是自願的，你們要留下來自習嗎？”齊蕭朝周時擠眼睛，讓他應自己。
“我可能會留，快期末考試了，要複習的還很多。”周時說。
齊蕭：“還有一個半月才期末。”
“我也留。”雲白玉說。
“你怎麽又應周時的話？”齊蕭左右扭頭，想在這兩個人臉上看出點端倪。
“那你晚飯出去吃還是在學校？”周時也沒有理會齊蕭的話，直接問雲白玉。
“他去我家吃。”陸春桂說。
齊蕭：“你們三個，是背着我有什麽勾搭嗎？”
周時也是第一次聽到陸春桂跟自己說話，一時間沒想起他想要的是雲白玉的回答。
雲白玉讓這塊地方安靜了半分鐘，才回答周時的問題，“他開玩笑，我在學校吃，省錢。”
“嗯。”周時也在學校吃，原因和雲白玉說的一樣。
齊蕭已經迅速冷靜下來，并為自己的新發現而感到雀躍，“我知道了，白玉你只對周時有興趣吧？”
雲白玉不理他。
周時覺得他的用詞不太對勁，但是還沒來得及提醒齊蕭就繼續說下去。
“怪不得，你雖然煩我但是卻從不敢趕我，你知道我跟寧琛關系不錯，而周時現在又跟寧琛是同桌，你早就算到了我早晚有一天會帶他一塊兒來對不對！”齊蕭中二地用食指推了下眼睛，盡管并沒有看到他的動作。
“你小說看多了。”聽完這番言論，饒是雲白玉也覺得無奈了，乍一聽很有道理，但是他壓根沒心思應付齊蕭，更別說去猜測他之後的行為了。
雲白玉最近除了學習之外的唯一想法，就是希望學校少開幾個會議，讓他的耳朵安靜一會兒。
雲白玉跟齊蕭說完，也就繼續不理他，但不知道雲白玉所思所想的周時眼裏看來，又是另一番意思。
“為什麽你們之間的事，會扯上我？”周時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