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來直播間圍觀的觀衆也不能看到裏面的場景,各大媒體被攔在外面,攝像在這種條件下都要創造條件,正好錄到了這一幕,之後……就沒有之後了。

【這麽猛的嗎!】

【好糊啊,但感覺攝像努力了……】

【徐玉渲是從哪裏跑出來的?】

【等下,這是三角戀嗎?我回味了一下怎麽覺得我們聆姐那麽無情,她好像根本不在乎和誰結婚?】

【還記得當初有人罵柳聆,問她徐玉渲是不是救了她的命要這麽縱容她,柳聆回答是,還挺幽默的,現在看純粹是這姐?她真的只是報恩?】

【這簡直是道德的淪喪!】

【怎麽回事,怎麽還有人亂中洗白徐玉渲出軌,都這麽多年了還出軌根本就是人品問題吧?】

【回放什麽時候生成,我截了個圖,工作人員的表情就是我的表情,太刺激了。】

……

現場除了工作人員還有早上下來拿咖啡的,正好直擊老板八卦,速度都放慢了不知道多少倍。

如果這三個人都長得難看,也沒什麽需要特別看的。

但三個人都和醜不沾邊,還有過分美麗的。

沸心傳媒的前臺正好是最佳觀景臺,還有人躲在下面偷偷看。

靳芒頭都大了,跟着過來的鷗港人都有種說不出的詞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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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情況啊!

昨天搶婚今天還要再來一次?

也不是說上不了臺面,這個三角形也并不穩固。

三個人裏踩着高跟鞋的柳聆最高,游珠雨看上去是最弱不禁風的,她攥住柳聆的手,用力地把對方往自己這邊拉。

徐玉渲挺想動手的,昨天的事她還記着,這個時候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柳聆。

靳芒怕動起手來游珠雨這本來就弱不禁風的身體直接暈了,急忙上前,但徐令竺比她還快一步,直接讓人拖走了徐玉渲,女人臉色很是不好,看向匆匆跟過來的保镖,“你怎麽看她的?”

徐玉渲:“我犯法了嗎要被你關着?”

徐令竺懶得搭理她,讓人把她帶走,一邊對游珠雨道歉,“抱歉,我妹妹她做事本來就沖動。”

游珠雨面無表情,漆黑的眼珠看人多一秒都顯得滲人,她語帶嘲諷:“她一直這樣。”

看柳聆揉了揉手腕,游珠雨湊過去問:“她弄疼你了?”

柳聆笑了笑:“沒有。”

她看向徐令竺的目光也很平和,像是沒發生什麽婚禮插曲,她們從來都是陌生人一般。

徐令竺都很佩服她這種心态,柳聆為人處世一向很難讓人挑出毛病,這些年和徐玉渲戀愛也是她包容多一些。

就算徐令竺比柳聆大上不少,仍然很難看透對方。

柳聆就像寒潭沼澤長出來的香蒲,表面風來飄動,實際上紮根譚底,早就被徹骨的冰冷浸透,很難籠上熱度。

這些對徐令竺來說原本也沒什麽,一個人的不愛可以裝作幾個月,一兩年,但柳聆和徐玉渲在一起這麽多年。

她沒有別人,對徐玉渲的關心也做不得假,反而襯得徐玉渲三天兩頭的胡鬧特別糟心。

如果昨天徐令竺還想着柳聆能夠回心轉意,今天看見對方她就明白了。

柳聆抽身太快,快得足夠否定過去那麽多年的感情,或者說她的感情也沒有徐家人想得那麽深。

一行人到了沸心的會議室,雙方都有相關的專業人員,當事人坐在一邊,徐令竺說:“我就不留你了。”

面前的茶水還冒着袅袅的熱氣,柳聆抿了一口:“多謝。”

徐令竺看了眼坐在一邊的游珠雨,傳聞裏的豪門新貴近看更是有種不太像真人的感覺。

通俗點說就是她沒什麽人氣。

面色蒼白,連口紅都不塗,看過來的時候黑眼圈越發襯得眉宇病郁,剛才端茶的工作人員都不敢多看她一眼。

白發讓游珠雨看上去很另類,若是黑發,或許能減弱這幾分非真人的感覺,就是更鬼氣森森。

徐令竺看過她的資料,認為游珠雨和十幾歲的時候也不太像。

大概是她多看了游珠雨兩眼,內搭黑色外穿交領西裝外套的女人看了過來,問:“徐總有話要說?”

徐令竺:“是有話要說。”

“不知道游總有沒有看到晚上的輿論,都說徐玉渲在高中的時候欺負你了。”

這種事開口直說總顯得尴尬,徐令竺長得就一副冷淡精英的模樣,很符合徐家女性除徐玉渲外的統一風格。

游珠雨:“是,她罵我下作、惡心、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她聲音淡淡,聽不出匹配這些詞語應該有的情緒,反而讓很少尴尬的徐令竺微微蹙眉。

徐令竺:“我代她和你道歉。”

游珠雨搖頭:“不用。”

空氣中都是濃郁的茶香,柳聆沒插話,游珠雨身體微微前傾:“如果徐總真的抱歉,那就用談生意的方法談談柳聆的違約金。”

一玻璃牆之隔的工作長桌上,靳芒監工,談得那叫一個水深火熱。

結果肯定是一致的,但都為了錢在吵架,聽不到聲音都能感受氣氛堪比菜市場。

徐令竺點頭:“可以,但我還有一個問題。”

游珠雨:“請說。”

她們說話的時候柳聆就坐在一邊欣賞身邊的人,也不用柳聆覺得,游珠雨的相貌肯定是遠遠超出徐玉渲的。

網友早就替她選過了,認為游珠雨全方面趕超徐玉渲。

只是在柳聆這個失去了關鍵記憶的人眼裏,現在的鷗港Ruin和昨天春蘭廢品站的朱老板又不是一個人。

一樣的就是袖口卡在手腕的位置,游珠雨的手背還有明顯的燙傷,虬在手背表面,從手背蜿蜒到手腕,被昂貴的手表壓住。

這又是什麽時候的傷?

徐令竺:“徐玉渲說你的臉不是她造成的,這是真的麽?”

當年的事只有當年的人才知道。

徐令竺托關系拿到的游珠雨診斷書,第一眼看就觸目驚心,一張臉被水泡發,幾乎看不清原本的面容,很難想象她在溺水前遭遇了什麽。

只是游珠雨把柳聆推到岸邊已經花光了所有的力氣,在上游漂流的徐玉渲正好在彎道掉下水,撿到了河岸邊的柳聆,兩個人一起被救援隊帶走。

下沉的游珠雨卻不知道是被誰救起來的,更不知道是誰被傷的,一張臉看上去格外猙獰。

現在的她眉眼比學生時代成熟很多,也多了很多的默然,舊事重提也沒有挑起她任何異常的情緒。

游珠雨點頭:“确實不是她。”

徐令竺:“那是誰?”

游珠雨卻不願意回答,她只是看向徐令竺,這張臉修複整形後算得上是經典案例,也符合她的生長痕跡,只是仍然有細微的僵化。

徐令竺被她看得毛骨悚然,正想說些什麽,一邊的柳聆給游珠續了一杯茶。

她手指修長,手腕上的玉镯成色很好,這樣看更是賞心悅目,游珠雨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随後她對徐令竺說:“你應該多問徐玉渲一句的。”

徐令竺詫異地看向她。

這個提示連柳聆都沒聽懂,但游珠雨也不肯多說了。

她的抵觸是捏緊水杯的手,下一秒手指被人掰開,一雙手握住她的手說:“燙。”

茶壺的水是滾的,但隔着茶杯也不至于到燙的地步。

游珠雨的手被柳聆握着,她看上去乖順無比,像是風餐露宿的流浪動物撞進了溫暖的巢穴。

徐令竺卻覺得這一幕很怪異,她認為自己從未看清過柳聆,也忍不住問了一句:“你難道就沒喜歡過徐玉渲麽?”

會議室的隔間是一張小圓桌,秘書站在外面,隔音很好,一點也聽不到外面的争吵聲。

徐令竺問的時候游珠雨倏然擡眼。

柳聆畫着淡妝,她的眉毛畫得細長卻溫婉,這個問題也沒驚起她任何的波瀾。

她仍然握着游珠雨的手,看着徐令竺說:“我喜歡的是救我的那個徐玉渲。”

女人聲音清甜,嘴唇開合,釉面的唇在光下有種果凍的質感,“但她不是救我的那個人。”

徐令竺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就算不是當事人,她都難堪到很難坐下去。

游珠雨剛才心裏一緊,現在心跳從狂跳平複,面上倒是半分不顯,手卻捏了捏柳聆的手指。

徐令竺無言以對,起身說:“我先走一步。”

“等一下,”游珠雨叫住她:“徐總,我們的生意。”

徐令竺:“讓你的人和我談。”

她走後關上了門,剩下的人相顧無言許久後,柳聆先開口:“你太用力了。”

游珠雨:“什麽?”

女人微微垂眼,示意她低頭。

游珠雨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緊緊攥住了柳聆的手,像是怕她也一起離開一樣。

柳聆:“放心,我不會走的。”

她似乎對自己的無情特別有數,這個時候沖游珠雨笑了笑,“你還記得沈書意麽?”

游珠雨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提她,但是和柳聆有關的人她怎麽會忘記。

那是柳聆的朋友。

游珠雨剛點頭,柳聆就說:“她覺得我是人渣,你覺得呢?”

大概是游珠雨沉默太久,柳聆笑出了聲。

她也沒覺得尴尬,只是認真和游珠雨說:“我不知道怎麽樣才算真正去愛一個人。”

“所以和你結婚我只能保證對你好。”

她用最溫柔的嗓音說最傷人的話,指腹的溫度卻仍然讓游珠雨眷戀。

不是冰冷的體溫,不是寂寞的碑文。

她還活着,在我身邊。

游珠雨:“那又怎麽樣。”

她只是看着柳聆,目光落在對方盯着人就能産生愛意的眼上,最後微微湊近:“那我希望你做一個稱職的戀人。”

柳聆:“比如?”

游珠雨:“偶爾親一親我。”

柳聆點頭的,也沒詢問,現在就湊過去吻了吻游珠雨的嘴唇。

這還在對家公司會議室,隔壁因為違約金吵得都快動手,玻璃窗那邊卻在打啵。

靳芒正好從焦頭爛額中擡眼,看了個正着:“卧槽。”

其他人紛紛擡眼,瞬間室內鴉雀無聲,柳聆微微挑眉,看了過來,坦坦蕩蕩。

反而是白發的鷗港頭子面色泛紅,面無表情地落下了隐私簾。

柳聆:“拉簾子做什麽?”

游珠雨想要壓住自己作亂的心跳,但失敗了。

她深吸一口氣,問:“可以再來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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