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哭喪
哭喪
上一次見守靈訣是在學校藝術樓天臺上，杜寧正在用自己的靈魂滋養其他魂魄。
在這個地方再次出現，難道兩件事有什麽關聯？
三只鬼魂的顏色肉眼可見的越來越淡，還在執着的捏着手訣，看樣子馬上就要魂飛魄散。
“他們被控制了。”這個時候章見辰也沒辦法救他們，沒多久三只鬼魂逐漸消失在空氣之中，魂散了。
祝弦說：“招魂就是為了讓用守靈訣收集他們的魂魄之力，咱們得趕快把阮栖文和小女生的魂魄搶回來。”
他拉了一把，卻見章見辰還在發呆，“怎麽了？”
章見辰走到三只魂魄剛才盤坐的位置，撫開地上的浮土，裏面露出一塊黃表紙。
“聚魂符？”
祝弦驚訝，看來這個地方是專門招魂魄的，剛才那三只散去，很快就會有新的來頂替。
“手段陰邪。”章見辰撕掉符箓，夾在指尖燃盡。
祝弦爬到一棵大樹頂端張望，四周飄出黑色魂氣的地方還有十數個，都是朝着同一個方向，“看來咱們要快點趕過去。”
兩人在密林中奔走，祝弦拿出羅盤指引方向，還在心中召喚盧秀才，可這貨怎麽都不應聲。
趕到溪水旁邊，祝弦明顯感覺到前面陰氣極重，“白天我路過這裏時還不是這樣……”
章見辰走在他前面提醒：“跟緊我，小心一點。”
白天還生長茂盛的大樹全部枯萎，鋪得滿地厚厚一層落葉，踩在腳下一深一淺，不時還發出咯吱咯吱的怪響。
他們在枯樹林裏繞了十幾分鐘也沒出去，祝弦靠在一棵樹上嘆氣，“有陣法，看來還是踏罡步才能出去。”
說着他就感覺頭昏腦漲，一陣眩暈，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撕扯他的靈魂，眼前的景色不斷扭曲，直到什麽都看不見。
“邪靈退散！”
清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祝弦感覺自己落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冰涼的指尖像一股清泉湧入他的印堂處，頭暈馬上緩解了不少，他擡眼就看見了章見辰那張微蹙眉頭的臉，“沒事吧？”
“恩？”距離實在太近，溫熱的呼吸都撫到他臉上，祝弦尴尬的推他一把，“我怎麽了？”
章見辰順從的收手，指着剛才祝弦靠着的那棵樹，“樹上有陰魂要吞噬你的魂魄，也是被控制的，看來施法的人已經知道我們來了。”
那棵樹幹上有一點人形燒焦的痕跡，看來是被章見辰法術給滅了。祝弦甩甩頭，沒有了元炁，他對外界的感知降低了不少。
“是剛才燒聚靈符的時候打草驚蛇了？”
祝弦有些氣憤，這是他家後山，居然被其他人利用招陰魂作法，“我倒要看看是什麽人！”
既然被發現了行蹤，兩人也不遮遮掩掩，章見辰祭出小紅雞，讓它嘴裏叼一根紅繩給他們領路。
小紅雞帶着他們繞了五分鐘就從枯樹林裏走了出去，前面的陰氣愈加濃厚，形成了黑色的霧氣籠罩在半空中。
祝弦踏前一步，突然感覺腳底觸感不對，低頭一看才發現，本來枯樹裏的落葉到這裏變成了堆成山的紙錢，随着陰風在空中上下翻飛，周圍聚集了不少陰魂，全部三五成群，面對面盤坐，手捏守靈訣，低聲吟唱。
陣型十分規則，祝弦想着，這要是山洞裏的幾人看見了，估計會以為他們聚在一起打撲克呢！
“有些是經過祭煉的，大多數都是孤魂野鬼。”章見辰看着這些魂魄說。
祝弦警惕地四處尋找，“快看看小女生的在哪？她就一魂，用不了一會兒就散沒了。”
章見辰抽出幾張令旗，向外甩出，地面閃過金光陣門，周圍陰魂的唱念聲齊齊停頓，有些陰魂不知道該幹什麽，竟開始失去控制狂暴起來。
“看來他們吟唱的咒語有安撫魂魄的作用。”章見辰稍微松了一下陣法，陰魂又開始低聲唱念，只是速度比之前慢了許多。
祝弦一直在周圍尋找，光是附近的陰魂就有數千之多，還有可能在其他外面的位置，心底焦急，又試了試元炁招魂，“蕩蕩游魂，何處容身……”
但試了幾次還是沒有作用，祝弦失望的收手，周圍突然陰風大作，卷起的紙錢有一人多高，倏地就朝祝弦沖來。
紙錢一片一片想黏在祝弦身上，越聚越多，瞬間就裹住了他一條腿，讓他動彈不得。
祝弦怎麽扯都扯不開，只能高聲求救：“章見辰吶——”
空中紅光一閃，小紅雞撲棱幾下飛了過來，撲在祝弦大腿上一頓狂啃。
別看小紅雞是綢緞做的，嘴巴卻像錐子一樣，啄的祝弦‘嗷嗷’直叫，“小紅，小紅，可以了，紙錢都跑了……”
祝弦抱着小紅雞繞開一堆堆的紙錢跑到章見辰旁邊，拍着胸脯直後怕，要是折在這兒可丢人了。
章見辰看着他強自鎮定的樣子，心底嘆口氣，牽起他的手，“沒有元炁就別亂跑了。”
祝弦覺得哪裏怪怪的，又說不上來，‘哦’了一聲就任由他牽着了。
小紅雞蹲在祝弦頭頂上，一遇到危險就咯咯幾聲提示，孤魂野鬼都進不了祝弦的身，二人在黑霧中走了幾步，霧氣漸漸散開，周圍隐隐響起凄厲的哭聲。
“嗚嗚嗚……”
“你怎麽就走了呢……”
“快回來呀……”
哭聲撕心裂肺，好像帶着某種奇異的節奏，引得祝弦不知不覺也跟着悲痛起來，然後頭頂一痛，是小紅啄了他一下。
章見辰用力按着他手腕內關穴，“別聽！哭墳的，會讓人産生幻覺。”
祝弦心神一震，他竟然差點就着了道！
哭聲還在繼續而且越來越近，聽着只有一個人。
他們繞出面前的矮叢就見前方不遠的空地處堆着厚厚的紙錢，空氣中彌漫着腐爛的味道。空地正中心插着一個兩米多高的白色魂幡，正随着陰風左右飄蕩，兩邊不少細碎的白穗，每一條都畫滿咒語，祝弦用肉眼都能看見上面附着一層又一層的陰魂。
魂幡的正中心部位畫着碩大的聚魂符，筆觸紅的發黑，不知吸了多少魂魄的力量。
這時一個披麻戴孝的人從魂幡後走了出來，形容悲戚，擡眼看他們兩人時，嘴角卻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兩位真要多管閑事？”
聽聲音是個年輕的男人，戴着重孝，祝弦看不見他的臉，只覺得這個人一開口，周圍的陰魂都嗚嗚嗚的叫嚣起來。
章見辰拿出一張令旗，與之前用的幾張不同的是上面用朱砂書寫了一個‘敕’字，令旗一出，剛才還蠢蠢欲動的陰魂瞬間安靜了。
“你是活人，要死人的魂力有什麽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