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方林的面上各種情緒閃過,有氣憤也有懊惱而最多的則是傷心。他站在原地,就這麽盯着葉紅裳的側臉看。

葉紅裳握着童母的手,低垂着腦袋根本不敢再去看方林一眼,過了半晌才小聲道:“你走吧。”

童彩花看看方林又看看葉紅裳,氣的跺腳。不愧是苦情文,她可真是服了。

童母一動不動的,好像從剛才的瘋狂中恢複正常,面露迷茫。方林情緒不穩,也不願意在童母的面前和葉紅裳吵起來。

“我改日再來。”他對着葉紅裳撂下這句話就轉頭離開了童家。

他剛離開,葉紅裳猛地擡頭看向他離去的方向,眼眶中蓄着淚水,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樣。

童彩花真是氣得厲害,往葉紅裳旁邊一蹲,質問道:“嫂子,你這是何必。”

葉紅裳低下頭,“娘現在這樣都是我害的,我怎麽能這麽嫁給別人。”

童彩花:“......”童母的瘋病不是因為童黑葉意外去世才會有的嗎,和葉紅裳又有什麽關系。是她腦回路不正常,還是葉紅裳腦回路不正常。

她正考慮要說什麽,童母的手突然動了一下,握緊了葉紅裳。

“黑葉......黑葉......”

童彩花害怕童母這病又有複發的傾向,看了一眼還在一個人想事情的葉紅裳。

“嫂子,我帶娘去一趟醫館。你自己在家好好想一想吧。”她扶起童母,回頭又道:“你也要多考慮小岳。”

童母在童彩花的攙扶下穩穩的起身,二人出門朝着醫館的方向走。走到半路正好遇到了童父和朱大夫。

童父一看童彩花居然單獨領着童母出來了還奇怪。童彩花将剛才童母又犯病的事情講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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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說什麽,被朱大夫拉了拉袖子:“你要快點兒回去喝藥了。”

被朱大夫這麽一打岔,他忘了剛才想說的話,沖童彩花擺擺手:“早去早回。”

母女兩個繼續朝醫館的方向走。童母出奇的安靜,死死攥着童彩花的手,完全不願意松開的樣子。

這個時間醫館沒有什麽人,坐堂的大夫百無聊賴的打着哈欠。

童彩花扶着童母坐下,自己則站在一旁:“今天怎麽不是夏大夫坐堂。”

今天坐堂的大夫姓呂,年紀不小了留着白胡子,他先是擡手給童母診脈,嘴裏不慌不忙的答:“夏大夫家中有事。”

“這位是你娘?得的什麽病。”

童彩花大概和呂大夫說了下童母的情況,呂大夫若有所思的點頭,很快便放開了給童母把脈的手。低頭刷刷在紙上寫字,遞給童彩花。

“對症下藥。”

童彩花覺得呂大夫的語氣有些怪,接過那張紙一看,上面只寫了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無病”。

無病?她低頭看坐在凳子上傻乎乎樂的童母。明明還是一副不正常的模樣,這大夫怎麽會說無病。

“呂大夫,你和夏大夫的關系是?”她面露狐疑去問呂大夫。

呂大夫頭都沒擡,聽出她話中意思,“他是我徒兒。”

童彩花這下了然,夏大夫看病的水平已經很好了,童家搬到鎮上來住,他當時說童母是普通的瘋病。而這呂大夫是夏大夫的師傅,肯定看病更為厲害,既然他說了無病。那麽......

童彩花扶着童母起身。

“多謝......大夫。”

離開醫館,童彩花路過點心鋪,想到了什麽特意進去買了包綠豆糕。

她記得原書裏曾經借葉紅裳的嘴說過,童黑葉最愛吃的東西就是綠豆糕,葉紅裳都知道的事情,童母也不可能不知道。

她路上提着綠豆糕,左手攙着童母,突然開口:“娘,我記得大哥最喜歡吃綠豆糕了吧。”

她一說到大哥,綠豆糕。童母的動作明顯一頓。但很快恢複如初,就跟沒聽見她說話一樣。

童彩花越看越覺得不對,繼續旁敲側擊:“我哥這走了也好幾年了。改天應該去給他上個墳。”

童母動作又是一僵。果然每次說到童黑葉的事,童母就會有反應,一個人的本能反應是做不了假的。

之前童母突然發瘋是什麽情況來着。她回憶了一下,正好是方林剛向葉紅裳表明心跡,然後葉紅裳同意......

莫不是童母聽到了這一切,自己還不同意,所以才想出個裝瘋的法子來。

她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靠譜,不然怎麽就這麽巧。葉紅裳前腳答應,童母後腳就發瘋。明明童母在那之前很長時間都沒發過瘋。

“娘。”她停下腳步。伸手攥緊童母的胳膊。她力氣很大,攥的童母微微蹙了下眉。

童母迷茫的看向她,嘴裏啊啊的叫了兩聲。

“這裏沒別人,娘跟我說實話,你的病到底好沒好。”

童母沒說話,表情變都沒變一下。這幾年童母瘦了很多,年紀逐漸增長,鬓邊也有了幾縷白發。童彩花并不了解之前的童母,因為她穿書後,童母便立刻昏了過去。醒過來就瘋了。

等了好半天,童母都沒有說話的意思,她嘆了口氣,果然沒那麽簡單,要是現在能有個什麽事情激一下童母就好了。

又過了幾天,正趕上下雨天。葉紅裳自從上次的事情後染了風寒,一病不起。尤其是這種雨天,更是咳嗽的厲害,床都下不了。

于是一日三餐都是由童彩花準備的,可苦了她這種喜歡賴床的。每天天不亮就得爬起來洗菜做飯。做完飯吃完飯還得送童梓岳去書塾。

今天也是吃完了早飯,她領着童梓岳出門。平時她習慣賴床,所以童梓岳都是踩點兒到書塾,今天她特意早出來了好長時間。

一大一小兩個人打着傘,走在人煙稀少的街道上,豆大的雨滴落在水坑裏,泛起陣陣漣漪。小孩子都愛玩水,童梓岳也不例外。他小心的踢着地上的水坑。還不敢動作太大,怕惹得童彩花不高興。

一路到了書塾,童彩花先将童梓岳送了進去,然後跟個門神一樣就站在了書塾門口。前幾天童梓岳被欺負的事兒,她可沒忘。

她認人很準,在門口守着那天和童梓岳有過節的孩子。

下雨天孩子基本都是由家裏的長輩或者下人送過來的,她逮到一個就和人家開始告狀。還不是好聲好語的那種,而是潑婦罵街的那種。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她什麽都不在乎,三言兩語就把那些孩子的長輩說的面紅耳赤,連連道歉。

遇到個兇的,她就能比人家表現得就更兇。活像個夜叉。一般人哪見過這樣的人。連連敗退。

她不光是讓那些孩子的長輩道了歉,還讓孩子去和童梓岳道歉。要是有那個熊孩子不道歉,後果自負。

童梓岳這邊正收拾自己的桌子,那天欺負過他的人就一個接一個跑過來道歉。最後就連最霸道的周玥也改過自新,和童梓岳道歉。小孩子就像是一張白紙,大人怎麽說怎麽做,他們就去學。大人道歉了,他們自然也就知道自己做錯了。

童梓岳臉紅紅的,擡頭望向童彩花的方向。童彩花正往這邊走,朝他揮手。他暗下決心以後也一定要成為和姑姑一樣的人。

外面的雨淅淅瀝瀝的下,天陰的像是黃昏時刻,童彩花靠着柱子打了個哈欠,聽着先生那催眠曲一樣的講書聲。開始了每日的例行公事,睡覺!

許是天氣影響了所有學生的狀态,有不少昏昏沉沉的,先生生氣叫了好幾次,都不管用,最後只好作罷,縮短了今天的講書時間,早早的便下了學。

童梓岳開心的收拾起自己的小背包,和幾個同窗告了別。正要去叫在邊上靠着柱子睡得正熟的童彩花,就被人給攔住。

一個黑影出現在他面前,那人蹲下身子,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後伸手大力揉了揉他腦袋。

“呦,你小子長這麽大了。”

童梓岳看着他,疑惑地眨眨眼,總感覺有點兒熟悉,卻根本想不起來是誰。

席真珩繼續逗他:“你想不起來我沒關系,只要知道我是你姑父就成了。”

童梓岳愣在原地,還在思考姑父的意義,席真珩已經起身去到了童彩花身邊。

童彩花歪着腦袋,睡的正香,嘴角微微勾起,不知道是不是夢到了什麽好事情。恬靜的面龐越看越讓人喜歡。

他媳婦兒可真好看。

席真珩坐在童彩花的旁邊看了好半天,才終于出聲叫醒她。

童彩花迷迷糊糊的醒過來,開口剛要叫童梓岳的名字,一睜眼就撞上席真珩一張俊臉。

“你怎麽在這!”她吓了一跳,慌忙從地上站起來。

“想你了。”席真珩爽朗笑道:“本來去了你家,結果你爹說你來了書塾。”

“你先去了我家?”童彩花納悶:“你就這麽突然出現,我爹什麽都沒說?”

席真珩想了想,“沒說什麽,好像都沒認出來我是誰。”

童彩花突然慶幸童父有點兒老眼昏花,要是席真珩真爛七八糟的說一些什麽,她還要不要回家了。

童梓岳這邊回過神來,跑過來牽住童彩花的手,擡眼盯着席真珩開始告狀。

“姑姑,剛才這個叔叔說他是我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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