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一枝釵魚鳥話醉
第031章第一枝釵魚鳥話醉
天界，風紀宮。
呂天邪坐在桌邊撫摸着蠍釵，這釵已經在她這裏好幾天，一直未想出好的還釵之法。忽地靈光一閃，心道，“上職時節，何不悄悄的置于他的房間，也省去見面的尴尬。”心動便行動，呂天邪“嗖”的遁去了司花宮。
花紫辛的房間不是很大，各色物件雅致脫俗，與房主人的氣質相得益彰。
呂天邪想找一個妥帖的地方，連續換了好幾個地方都覺不好。茶桌旁有一個蒲團與其他的不甚一樣，料定是花紫辛常坐之地。将蠍釵放到了蒲團上，準備離開。
“不知律神，來我房間做甚？”花紫辛現身，站在了呂天邪身旁。
呂天邪向後退了兩步，待那絲驚慌過後，才道：“哦，是有位朋友托我還你一樣東西。适才想起，便過來把東西留下。未經允許，多有打擾。”
“什麽東西？”
“你，自己找吧。”呂天邪準備遁回風紀宮，沒想到被結界攔了下來。“花總管，為何會有結界？剛才進來的時候，還沒有。”
“律神不識嗎？此乃防偷盜的結界，但凡有私進房間者，此結界便開啓，我也會知曉。”
“花總管，你是有私藏什麽寶貝嗎？竟然耗費靈力，設置此種結界。”
“律神，果然是律神。我房中有什麽，你都要管一管。”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撤了結界，讓我走吧。”
“稍等，我且看看，你放了什麽東西。”花紫辛環顧四周才發現異常。拿起蒲團上的蠍釵，有些茫然，暗忖道，’難道昨日忘了收回？’”從袖中取出兩枝蠍釵，才了然呂天邪放了什麽。
“律神，不知送還此釵是何用意？”花紫辛微不可察的上提了嘴角。
“這是畢方和若伊托我還給你的。”呂天邪看向別處，面露一絲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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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拿這釵，讓你做了什麽事情？”
“他們提的都是小事，不值得用釵換。花總管，此釵用處可大，莫再輸掉了。上職時節，我耽誤太長時間，要回去了。”呂天邪眼神示意花紫辛撤下結界。
“律神，今日，我想用一枝。”花紫辛把蠍釵遞向呂天邪。“我的第一個願望便是，希望以後稱你為’阿律’，而不是律神。你稱我為’阿辛’，而不是花總管。”
“就這？換個稱呼？花總管，你這用的也太随便了些。”
“怎麽？你不想答應？”
“不是，只是覺得此事甚易，你可以附加點別的事情。”
“那就再加一件事，陪我下棋三十日。每日戌時，你來我房中，我們對弈一個時辰。”
“為什麽，要來你房中？”
“因為，此事最好保密。我只是仙階，若在戌時頻繁出現在風紀宮，恐讓你惹上不好的流言。”
“好，阿，阿辛，這枝釵我便收回了。”呂天邪将蠍釵接下。
“那就一言為定，阿律，我們戌時見。”花紫辛撤下結界。
呂天邪點頭遁了。
花紫辛撫了撫心口，嘆道：“哎，知道與她無結果，還是想和她親近。你啊，你啊。怎麽就沒忍住？若三十日過後，你還是天天想見她，又該如何？”
……
畢方和紫若伊骨子裏的習性是真相投，一個眼神的交彙，兩人便讀出對方想一邊喝酒一邊聊天的心思。
下職時節剛過，這兩位便偷跑到“酒神居”的品酒廳裏蹭酒。
“我們這樣不請自來，好嗎？”
“你放心。我給了九曲仙君兩粒紫香籽。他正研究如何用紫香籽做出五界至香的酒呢。我們喝他幾壇五萬年的神仙釀，也是給他面子。”
“兩粒就夠了嗎？你給他兩顆果子又何妨？都是我送你的，你還這麽小氣。”
“兩粒夠多了，紫辛兄在我這裏也只值一粒。你送我的紫香果，它們比我自己都重要，怎能随便送出去。”
“物用所值，你不用它們，留在手裏豈不是浪費嘛。”
“我有用它們，都是在很關鍵的地方。你送我的，我怎麽舍得浪費掉。”
“哎，來這裏還真是清閑。自從離開五界書院，我們只見了兩回，對吧？”紫若伊笑道。
“是啊。若不是此次界譯官輪職，你我見面還需很久啊。”
“是啊。“
“哎，若伊。你說，律神将蠍釵還給紫辛兄了嗎？”
“還了的，而且這枝蠍釵也完成了它的使命。”
“什麽意思，說說，說說。”
“我在那蠍釵上撒了紫香籽的粉末，我們且來看一下它的行蹤軌跡。”紫若伊于空中繪出一張地圖。
“這，風紀宮裏，這是在轉圈，哇轉了這麽多圈，哦，離開風紀宮去了司花宮，這是紫辛兄的房間，轉圈，轉了三圈，出來一條線，咦，怎麽又回了風紀宮。不動了。”
“呵呵，畢方。你這厮，解說的甚是有趣。”
“不是，這蠍釵不就是去了一次司花宮花紫辛的房間，又回了風紀宮。怎麽能說紫辛兄用了它，也許是律神決定不還了呢。”
“你這厮。一點都不懂女兒家的心思。你且聽好，前面蠍釵不停的在風紀宮轉圈，說明天邪心裏在猶豫，到底是送過去呢，還是不送。這送，又是怎麽個送法？轉了這麽多圈，她終于決定送過去。你看，她竟直去了紫辛兄的房間，在房間裏轉了三圈，說明房間裏沒有人，她想放到一個紫辛兄一眼便見的地方。然後，紫辛兄肯定是回來了，紫辛兄定和她讨論了蠍釵事宜。你想，紫辛兄好不容易見她一次，自然便用掉了這枝失而複得的蠍釵。天邪回到風紀宮定是将蠍釵放在了某處，不再拿着它轉圈彷徨，說明事情已了。”
“怎麽不會是律神在紫辛兄的屋裏找了半天沒有合适的地方，便決定不還紫辛兄，拿回風紀宮了事。”
“看什麽不能只看表相，你這厮，怎麽這麽不會察言觀色。那日，我提到紫辛兄，天邪從未有的耐心，你說為什麽？”
“為什麽？”
“因為，天邪是喜歡紫辛兄的，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這，你都能看出來？”
“你猜，紫辛兄用那釵換了個什麽願望？”
“哼，紫辛兄那個慫樣。是什麽願望，也不會是天天見面的願望。”
“嗯，是啊。紫辛兄，在這件事情上，确實有點慫。有時候，還挺想念在五界書院的日子。那時候的紫辛兄，還挺愛笑的。”
“就是，那個時候的他風華正茂。你看他現在，總是感覺好像有什麽心事。會不會是，比我們大的原因？他這是長成熟了？”
“你這厮，腦子是個什麽構造？這都能想出來。他确實是藏着什麽，只不過藏得太深，讓人無覺而已。”
“怎麽，這也是你女兒家的心思看出來的？”畢方有點吃味。
紫若伊瞪了畢方一眼，豪爽的幹掉了一杯酒。“你這厮，我們不說他了。你也知道，因父君的沉珂，每萬年都需要為他采紫香做紫香丸。龍歷六萬年的這次采紫香，我很辛苦，采了三天。不知何故，紫香園的紫香變得少了許多。園子沒有變，紫香花也沒有少，但花香卻比平時少了一多半。”
“你那麽聰明，沒有查出來是什麽人将紫香偷采了嗎？”
“采香術，只有魔王嫡系才會，魔界會采香的魔屈指可數。”
“屈指可數不就更好查了嗎？”
“我給你屈指可數一下。一，”紫若伊曲指數人，“我的父君。二，我的大阿姑，我父君的阿姐。三，我的小阿姑，我父君的阿妹。四，我。五，我的阿弟，魔界王儲紫若埕。”
“你的兩個阿姑定然是不會去害魔君的，你和你弟弟更沒有偷采紫香的理由。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他們有必須要采紫香的理由。紫香除了煉成紫香丸救人，可還有其他作用？”
“還有，可讓練功走火入心魔的魔回歸正常。”
“有意思，你們本就是魔。你們這個魔不就是走火入心魔的魔嗎？”
“你這厮，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你哪裏看到我像走火入魔？”
畢方的頭像個撥浪鼓一樣，使勁的搖着，笑道：“世間以人為萬物之源。凡界的人類一心向善，勤苦修煉得道成仙靈，成仙後再修煉成神，天界形成；凡界的人死後變成魂靈，去了冥界，冥界形成；萬物向善，積累靈識，皆可修成人形，統稱為妖靈，妖界形成；魔呢？因癡生魔，天界、妖界和凡界都是以人形立世，是人就會有七情六欲。這三界的人若對某事物過于癡迷，便成了魔。”
紫若伊笑道，“你這厮，不簡單啊。這都知道，只可惜，這個五界分法是六萬年前的分法。六萬年前那場大亂之後，五界重新按區域劃分，以龍歷紀年，便是現在的龍歷五界了。”
紫若伊接着道：“現在的五界是有界碑的。本應是個凡人，但若不小心出生在妖界，便變成了妖，有了妖的特性，比人的壽命長了很多。”
畢方點頭。
紫若伊繼續道“現在的五界居民構成，比六萬年前更加複雜。還好，各界居民都有界屬記號，同是柳樹修成的人形，很輕易的便能分出是仙、妖還是魔。我們魔的耳朵和你們妖的耳朵長得不一樣，耳朵便是記號了。”
畢方嘆了口氣道：“妖的耳朵比魔的耳朵長一些，魔的耳朵比妖的耳朵薄一些，神仙的耳朵會發光啊。”
“你這厮，我看是心薄了，一個耳朵都能讓你傷懷。”
“哎，不說這五界的構造了。紫香丸可讓練功走火入心魔的魔回歸正常，你根據這個線索可有查到什麽？”
“沒有查到什麽，還好我有九千多年的時間可以尋找，我不相信，盜紫香的魔會一點線索都不留下來。”
“嗯，就是。我們既來之則安之吧，有律神的血做引子，也許你父君馬上便好了。”
“你這厮，希望這次的偏方是真的有效。我們來天界好好休養。讓你的心也好好休養，快點變厚吧，呵呵。”紫若伊不知怎麽回事，聽到畢方傷春悲秋，莫名的開心。
“好，我們也千萬別辜負九曲仙君的好酒呀，來，喝。”
“喝。”
這一妖一魔，好久沒有單獨在一起聊天喝酒了，他們說着自己心底最想說的話，喝着九曲仙君珍愛的好酒。不知多少壇下去，終于醉了。不知何時，勾肩搭背的睡着了，嘴角彎彎，做着美夢。
第二日，九曲仙君看到滿地五萬年神仙釀的空壇子。
大喊：“是誰？是誰是誰幹的？”
“我才五萬五千歲，這些都是我年少的寶呀，誰，誰幹的？”
畢方和紫若伊被第一句“是誰”的叫聲喊醒了，看到與對方睡在同一個床上，臉上均有一絲尴尬。九曲仙君向裏間走來，“這些都是我年少的寶呀，”聽到這裏，兩人點了一下頭，遁了。
“誰，誰幹的？”九曲仙君将裏間的門推開，裏面空空如也。“到底是誰幹的？”
九曲仙君氣急敗壞的跺着腳。 “最好別讓我逮着，讓我逮着，哼，我讓你這輩子都喝不到神仙釀。哼，真是要氣死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