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越推越遠

越推越遠

“薛懷卿?是你啊,怎麽你也看上了這個小娘子啊?”

薛懷卿嫌惡的眼神看着陳尋,讓陳尋很不舒服。他爹可是同知,怎麽一介商賈竟然敢用這種眼神看着自己。

薛懷卿不再拐彎抹角,“你嘴裏的小娘子,是我的妻子。”

陳尋怎麽也沒想到,這漂亮娘子是個有主的。一時間臉上有點挂不住,急忙把責任都推走。

他指着陳如雲說:“你成親了怎麽不早說!真是晦氣,本大爺可不要別人玩過的。”

“陳尋!嘴巴放幹淨點!”

薛懷卿忍無可忍,手裏的鞭子使勁往前拽了一下,若不是陳尋及時的把另一頭給放開了,恐怕要當街摔成個馬大哈。

陳如雲只是背上受傷了,腦子又沒受傷。這薛懷卿怎麽看怎麽不對,雖然她看不到薛懷卿現在的神情,但是這明顯正常的語氣,跟以往真的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陳尋也有點吃軟怕硬,他今天沒帶随從。不能跟這莽夫硬碰硬,薛懷卿從小就練武,自己肯定打不過的。“你等着!”

放完狠話,陳尋就離開了。連鞭子都沒撿。

薛懷卿回頭,看着陳如雲的眼中滿是心疼。

“你沒事吧。”他想伸手觸碰但是被陳如雲的手揮開了。

“滾開!”陳如雲突然覺得他有點陌生。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這個薛懷卿雖然長相沒有變但是說話做事都跟以前完全不一樣。她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了。

薛懷卿是真的急了,“阿雲!是我啊。你不認識我了嗎?我不過是好了。”

陳如雲從前能對薛懷卿好,能完全接受他,都是因為那個薛懷卿腦子不好,心智是個小孩子。但是現在的薛懷卿是個正常的成年男性,她受不了。她不接受,那種從力量到心智各方面的壓制讓她不能接受。

“嘔——”

她不知道怎麽了,整個人弓着腰在大街上幹嘔。她不喜歡男人,也接受不了與一個男人的親密關系。如果薛懷卿是個心智不成熟的,她願意自欺欺人。可是現在不行。這已經完全的脫離她的掌控了。

她讨厭男人,她讨厭!她現在一想起來當初和薛懷卿的親密就難受,止不住地幹嘔。

“阿雲!”

薛懷卿不顧她的反抗,上前把人接住。他不知道為什麽陳如雲會反應這麽大,或許是他莽撞,這樣恢複神智太直接了些。

“走開!”從前的陳如雲并不會抗拒,她以為自己以後再也不會讨厭男人了。可是她想錯了,到了現在她還是不能克服恐懼和厭惡。

“薛懷卿,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很早就恢複神智了。”

薛懷卿面露難色,沉默了一瞬。但是陳如雲已經知道答案了,其實她也早就猜到了。只不過是薛懷卿的演技太好了,加上自己太渴望這種關系能繼續下去,所以她才一直都沒有深究。

薛懷卿摸到了她背後的傷,衣服本來挺厚的,但是那鞭子淩厲,把她後背的布料都劃開了。

“我們先回家再說,好不好。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瞞着你。”

薛懷卿也不再跟她廢話,固定住她不停掙紮的身子,一把抱起來。外面又冷,她還受傷了。再加上這麽激動的情緒,他害怕再耽誤下去會生病。

陳如雲眼神空洞地被他抱在懷裏,一直到回了薛府都不再說話。

只桃看着陳如雲這個樣子,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她以為是陳如雲傷得太重了,才不說話的。

薛懷卿把大夫請過來以後,就在門口來回踱步。他不知道要怎麽跟陳如雲解釋自己突然好起來的事實。

他一把抓住從裏面出來的大夫問:“大夫,我夫人的傷怎麽樣了?”

大夫是個年紀有點大的小老頭,說話做事都不慌不忙的。看得薛懷卿心裏急得不行。

他拍着薛懷卿的胳膊說:“沒事,皮外傷。擦點藥膏就好了。”

他這話倒是沒說錯,陳如雲就是膝蓋傷得重一些,後背的傷因為有厚衣服的阻擋,也就是看着猙獰一些。其實很快就會好了。

她坐在床帳裏,抱着膝蓋一句話都不說。只桃看得着急。

“小姐,怎麽樣了?還有哪裏疼啊。小姐你倒是說話啊?”

陳如雲的眼珠子轉了一下,看着只桃說:“你讓薛懷卿進來一下。“

只桃出去的時候,陳如雲也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薛懷卿聽到陳如雲喊自己,站在門口整理了一下衣裳才慢慢地走了進去。

屋裏有些昏暗,他還沒完全适應光線,就聽見床榻那裏的陳如雲說:“薛懷卿,耍人很好玩嗎?”

“阿雲,我沒有。”

陳如雲現在根本就聽不進去任何東西。她說,“你要是早跟我說你腦子沒病,我就不會跟你回薛家。我們早就可以一刀兩斷了。何至于此啊!”

薛懷卿上前一步,眼中全是受傷。“可是我不想放你走,我裝傻是有原因的。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夠了!我讨厭你。”

“薛懷卿,你騙我?”

薛懷卿趁她不注意,把人抱在懷裏。又不敢使勁把人禁锢住,害怕她後背的傷會疼。他輕聲地說:“娘子,我錯了。”

陳如雲現在很懷念當初的那個真誠的傻子。現在的薛懷卿在她的脖頸蹭,細碎的頭發紮得她有些癢。可是那都不是之前的傻子。

她上學的時候曾經目睹過一個男同學在地下室侵犯女同學。那時候她才上初中,什麽都不懂。然後她就那樣跑掉了,很久以後她才明白那是什麽。

随着年齡的增長,那一幕也永遠地留在她的心中,并且在無盡的愧疚中度過了這麽多年。她恨自己當年沒有勇敢地站出來去阻止,而不是因為害怕而跑掉。

後來聽說那個女同學退學了,這麽多年她都沒有其他的消息。而那個男生還好好地在學校上學。好像人緣還很好。出現的時候還總是前呼後擁的。

從此以後她就讨厭男的,讨厭一切男子。當初薛懷卿是個傻子,她并不害怕。傻傻的也很好欺負,自己說什麽就聽什麽。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讨厭這樣的薛懷卿,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她把薛懷卿推開,不想讓他靠近自己。态度堅決:“我們和離吧,我喜歡的是以前的薛懷卿,不是現在的薛懷卿。”

薛懷卿不懂她的情緒,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為什麽?以前的我,和現在的我都是一個我。我一直都是那個‘薛懷卿’。”

陳如雲再也聽不進去,她不想聽。現在連薛懷卿的面都不想見。

“求你了,放我走吧。”

如果剛才只有傷心,那麽這聲哀求是真的刺痛了薛懷卿的心。到底是為什麽陳如雲才反應這麽大呢。

薛懷卿嘆了口氣,他害怕逼急了會傷到陳如雲,就離開了房間。

陳如雲終于松了口氣,喝了一杯只桃遞來的蜂蜜水躺下了。只桃看着兩人的樣子什麽都不敢說,之前兩人鬧別扭都沒有這麽的決絕。

但是她也不敢勸,而且在她的心裏陳如雲任何錯都沒有。肯定是二少爺惹到了夫人。

薛家自從知道了大兒子的狼子野心以後,就處處防備着薛懷珉。也讓他如願和李明珠定了親。當初和薛家定親的時候可沒有說清楚到底是嫁給哪個兒子。

既然大兒子和李明珠兩情相悅,那不如順水推舟。只不過李明珠就再也不會受薛家二老待見了。

這一切都是李明珠咎由自取。

薛懷卿又變回了那個文武雙全,風光霁月的薛懷卿。

并且城中很多人都聽說了薛家公子恢複神智了,還有人上趕着來做媒的。之前是因為薛懷卿才回來比較低調,所以才沒對外公開。

如今也沒必要再隐瞞什麽,薛家一致對外說:薛家二公子已經有了妻子。

然而這一切陳如雲都不知道,她每次見薛懷卿都要提和離,一開始薛懷卿還沒有說什麽。

可是提的次數多了,薛懷卿也會生氣,兩個人每次的見面都好像是在消磨彼此的感情。到最後兩個人都疲憊不堪。

“陳如雲,你到底為什麽要走,總要有個理由!”

為什麽要走呢,她也不知道。其實薛家和薛懷卿都沒有對不起自己。他們對陳如雲都很好,唯有她自己一個人在擰巴。

或許她這種人就不配被愛吧,就算是有人愛也會把人越推越遠。她就适合孤獨終老,一個人過。

薛懷卿看她不說話,兩只手鉗制住她的肩膀,力氣有點大抓的她生疼。

“好,你若是要走,那我就放你走!”

陳如雲面對這歇斯底裏的放手,不知道該作何表情,她只淡淡的說:“好。”

薛懷卿咬牙切齒,真是個狠心的女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上了她哪裏,被人這樣糟踐真心竟然還是舍不得。

薛懷卿氣得起身去了外間,猛灌了一口涼茶。只桃光是聽見茶杯放到桌子上的聲響都知道二少爺氣得不輕。

她都有點看不下去了:“夫人,少爺都已經做出讓步了,也說了這麽些好話,您到底是哪裏還沒消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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