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實面孔
真實面孔
蘭芷陽向趙伯川提出離婚不是腦子一熱的決定，自從她知道孟小茴的存在就已經在做準備了，不但憑借賣畫攢了十萬塊錢，還在網上認識了一個好心的小姐姐，名字很男性化叫張毅，就是張毅教了她很多東西，當知道她離婚的決定就鼓勵她走出婚姻圍城，并告訴蘭芷陽可以投奔她，她有一套出租的房子可以提供。
房租肯定事先要講清楚，畢竟親兄弟明算賬，好處是安全不用擔心，因為她所在的小區是高檔小區，物業保安都很專業。
為了讓蘭芷陽放心，張毅還給發了自己的證件照，是個很熱心的人。
所以蘭芷陽就真的按照張毅給的地址找了過去，到了她家樓下，蘭芷陽就看到了一個穿着睡衣，頂着一頭鳥窩的年輕女士正等在那裏，脖子裏戴着一枚翡翠佛爺，手腕上是十八子紫檀手串，她穿的睡衣也很有意思，胸前印着一個大大的符篆。
一身裝扮，佛不佛，道不道，蘭芷陽心下一緊，懷疑自己是不是碰上邪教徒了，她就有了退意。
張毅很快發現了蘭芷陽，蘭芷陽被趙天磊黑的時候她的照片滿網絡都是，所以張毅馬上認出了蘭芷陽。
“蘭芷陽，我就是張毅別懷疑，快跟我上樓，外頭風大吹的我臉皮疼。”
蘭芷陽連忙擺手，“不不不，你認錯人了。”
張毅噴笑，一把把自己的鳥窩頭掀上去露出飽滿的額頭，端正的五官，“我就是張毅，你沒認錯人。”
蘭芷陽吓壞了，心說，我沒認錯，你雖然是張毅，但是好吓人啊！
張毅看出了蘭芷陽的驚慌，馬上意識到是自己的問題，連忙笑道：“你別怕啊，我不是告訴你我是寫靈異小說的嗎，我一般晚上開工，寫的時候進入那個恐怖的情境後我自己也害怕，為了給自己壯膽我就整了這一身行頭，我絕對不是壞人啊，腦子也沒毛病，你可以搜一下我的筆名，我有很多粉絲的，粉絲們也給我建了百度百科，上面還有我的頭像呢。”
蘭芷陽搜過張毅，百度百科上的照片确實是眼前這個女士，蘭芷陽不好意思的笑了。
張毅也笑起來，上來就給了個熊抱，“歡迎你成為我的鄰居。”
張毅的擁抱是發自內心的熱情，和孟小茴的虛情假意完全不同，蘭芷陽放松下來，略帶羞澀的笑道：“謝謝你幫我。”
“你可比照片上更好看，我這個顏狗有福了，說什麽幫不幫，說的好像我沒收你房租似的。走，咱們上樓，我給你重新拾掇了一下房子，你看一下滿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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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毅一邊說着一邊就輕松提起了蘭芷陽的行李箱，蘭芷陽連忙跟上去，“我自己提就可以。”
“沒事，很輕，有電梯。我們這裏是一梯兩戶，整個八層都是我的，我自己住一套給你住一套。”
沒一會兒就到達八層了，張毅拿鑰匙開門，順手把行李提進去放在玄關處，笑道：“你看看這套房子怎麽樣？”
蘭芷陽打眼一看就很滿意，整體是簡約暖色調的裝修風格，客廳只擺了一套布藝沙發，留出了足夠空白的地方，可以放得下她的畫案、畫缸和一些裝裱工具。
“謝謝，我很滿意。”
“別那麽客氣，你可以叫我張毅，從小我爸媽就這麽連名帶姓的叫我，因為他們懶死了根本沒給我取小名，我怎麽稱呼你合适？”
“蘭芷陽，芷陽都可以。”
“那我叫你芷陽吧。”
“嗯。”
張毅打個哈欠，“鑰匙給你，你自己先收拾着，我去睡覺了啊，晚上才是我活動的時間。”
“你趕緊去吧。”蘭芷陽連忙送出門。
關好門，蘭芷陽就去了卧室，她的東西很少，只有幾身剛買的T恤牛仔褲，她坐在床邊就馬上下單購買畫筆顏料畫案裝裱工具等，這些東西她早就看好放進了購物車，現在只要付錢就好了。
買完東西，蘭芷陽又去廚房看了一圈，初來乍到她決定自己坐一桌菜請張毅吃一頓，于是拿着手機下樓，開着導航去找大型超市。
好在距離這個小區不遠就有個商業區，有一家連鎖大超市，蘭芷陽買到了自己需要的生活用品和一大袋菜肉，然後她就發現自己提不動，只好又購買了兩個小一號的購物袋，從大袋子裏分出來，暫時寄放在服務臺，分成兩趟才拿回樓上。
然後又發現忘記買米面和蒸鍋，就又跑出去一趟。
等所需材料都買齊，蘭芷陽就開始在廚房忙活，等她做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和一籠熱騰騰的棗泥山藥糕就去敲開了張毅的房門。
天色已黑，開門的張毅煥然一新，她畫了淡妝，卷了發型，佩戴了寶石耳釘，穿着一條黑色緊身裙，搖身一變就成了婀娜多姿的女神。
蘭芷陽愕然片刻，就笑道：“我做了一桌子菜，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請你赴約。”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張毅一本正經的回答。
兩人忽然相視而笑。
蘭芷陽在心中更是感慨，和蘭芷若、孟小茴初見就是對立的；和張毅，初見就注定了是緣分。
龍城醫院，VIP病房門口，趙伯川接到了黃大鐘的電話。
“少爺，看到太太到達目的地了，有個奇怪的女人把太太接上樓，已經弄到那個女人的資料給你發郵件裏了，你收一下。”
“辛苦，注意保護她的安全。”
“放心。”
挂斷電話後，趙伯川就推門進了病房。
“姐夫，你很忙嗎，我腿都斷了你也不守着我。”孟小茴似真似假的抱怨。
“趙嬸，你先出去。”
“好的，先生。”趙嬸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沒多嘴，出去後就關上了房門。
“小茴，客廳裏有監控。”
孟小茴撒嬌的笑臉一僵，馬上反應過來，“啊，家裏裝監控了嗎，我不知道啊，我都說和嫂子沒關系了，是我自己沒站穩摔下去的，家裏為什麽要裝監控啊？”
“為了拍下一個人的罪行。”
孟小茴以為趙伯川指的是她，她惱羞成怒，“姐夫，你把我當賊防了嗎？！”
“不是防你，是另外一個女人，那個女人走了，監控就暫時沒拆。”趙伯川兩手叉在褲袋裏看着孟小茴，“所以小茴，你有話想對我說嗎？”
孟小茴已經慌亂了，卻還是嘴硬，“我沒有什麽想說的，反正我沒說過是被人推下樓的，我一直說的都是我自己摔下去的。”
趙伯川冷冷道：“出國四年你學聰明了，的确，你一直沒說是蘭芷陽推的你，但你話裏話外的意思都在暗示我，是蘭芷陽把你推下樓的。我沒想到你會變成這樣。”
孟小茴雙眼變紅，死不承認，“我沒有，我也沒變，姐夫，我愛你的心一直沒變！”
“夠了，不要說了。”
“我要說，我七歲就喜歡你了趙伯川，孟小葵就是仗着和你一般大才捷足先登，幸好她死了，你注定是我的！”
“孟小茴你聽着，現在，我依舊把你當親人，未來，也不可能把你當愛人，如果你繼續作下去，作沒了我們之間親人的情分，未來你也可能成為陌生人。”
“為什麽，你可以愛孟小葵，可以愛一個揚州瘦馬，為什麽就不能愛我？！”孟小茴哭着控訴。
趙伯川“啪”的一巴掌就打歪了孟小茴的臉，頓時她臉上就浮現了通紅的五指印。
“你打我？！”孟小茴不敢置信，捂着臉怒瞪趙伯川。
“你生在趙家，長在趙家，從小外祖父就教導我們尊重別人就是尊重自己，我打你是重新教你一遍做人的道理，你要慶幸我現在還會打你。”趙伯川冷冷看着孟小茴，“因為你是楊奶奶臨終托付給我的，我、趙嬸、黃叔因為可憐你就對你多有寵愛和縱容，沒想到把你寵出了無理占有的性格，你有什麽資格擁有我，孟小茴，我是個人，不是一件東西。”
趙伯川深吸一口氣，繼續冷聲道：“你所謂的愛就是占有嗎，當發現我身邊出現了別的女人就不擇手段的清除，孟小茴你為什麽不反省一下自己，你憑什麽占有我，把我視作私有物，誰給你的勇氣。你所仰仗的不過是所謂的我對孟小葵的愧疚，你覺得我欠孟小葵一條命就是欠你一條命，是不是？”
孟小茴又傷心又憤怒，“難道不是嗎，我姐姐就是被你害死的，你欠我姐姐的就是欠我的，我就要你用一輩子來還！”
“那我告訴你，孟小葵的死是因為她怕死，當她受我牽連和我一起被綁架的時候，她哭着喊着說和我沒關系，我那時候也想讓歹徒放過孟小葵就告訴歹徒我們之間的确沒有任何關系，她孟小葵不過是我家保姆的孫女，給我提鞋都不配，那些歹徒信了就把她拉去了外面，當我意識到不對反口承認她是我女朋友的時候，那些歹徒已經不信了，他們殘忍的對待了她，最後殺了她。”
孟小茴震驚了，“你說謊，不是這樣的，姐姐是為救你而死，我姐姐不是那樣的人！”
趙伯川冷笑，“面對死亡威脅，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這些年我一直沒有說破，任憑你不斷的美化她，并一次次的借由她向我索取，那是我看在楊奶奶的情分上。孟小葵之後我一直沒有交女朋友，不是愛她，而是因為我覺得女人虛僞，我不敢嘗試，這是孟小葵給我的經驗教訓。
即便如此，我也承認，孟小葵的死我該負一部分責任，畢竟沒有什麽比人命重要，所以我一再的縱容你，四年前你半夜爬我的床我也只是把你送出國而已，我給你四年的時間冷靜，沒想到你一回來還是不死心。
孟小茴，蘭芷陽是我認定的妻子，如果你退回不到妹妹的身份上，那麽我會把你趕出趙宅，給你一座別墅讓你自生自滅，我趙家養大了你，給予了良好的教育和奢侈的物質條件，趙家和我都不欠你了。”
說完趙伯川就走了，而孟小茴還在消化趙伯川說出的真相，她不敢相信，在她記憶裏那麽美好的姐姐會有那樣一副面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