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第40章
姜沁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溫嘉澤及時扶住了他,低聲詢問:“還好嗎?沒事吧?”
姜沁搖了搖頭,他不知道顧言煜為什麽又回來,還是他理解錯了顧言煜的意思,顧言煜并不是要退出他的生活?
他的語氣有些外強中幹,“你又來幹什麽?”
眼見電梯門又要關閉,顧言煜大步流星走出來,略過溫嘉澤,擡起手,手中的東西放在姜沁面前。
姜沁一看,發現是他昨天機場裏落下的包。
顧言煜面無表情問:“是你的吧?”
姜沁狐疑不定,打量着顧言煜,發現他确實沒有其他的動作,這才把包拿回去,還挺有禮貌說了一聲:“謝謝。”
顧言煜的表情并沒有好轉。
溫嘉澤夾在他們中間,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自從那次晚宴上見了一面,之後他們再也沒見過,都是從各種消息裏聽說彼此。
盡管只是聽說,但對對方的印象都很深。
上一次見面,顧言煜還風光無限,被夾在人群中談笑風生,這才半年左右,他已經無心工作,身上的衣服也由西裝禮服,變成了比較随便的休閑裝。
他的身份沒變,只不過心境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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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嘉澤倒是還好。
只不過,他覺得顧言煜來者不善。
顧言煜在發現溫嘉澤和姜沁有交集後,有段時間對于溫嘉澤,可以說是“恨之入骨”。
兩人稍一對視,濃濃的火藥味就彌漫了上來。
顧言煜皮笑肉不笑道:“好久不見,小溫總。”
溫嘉澤其實不是很想和他吵架,他天生不喜歡沖突,性格如此,硬着頭皮道:“好久不見,顧總。”
姜沁左看右看,不明白這兩人是怎麽打上招呼的。
他印象裏這兩人不怎麽熟,以前兩家還當鄰居的時候,偶爾顧言煜和溫嘉澤碰見,也從來都不打招呼。
上一次是在公衆場合,那種寒暄可以說是場面話。
現在這裏又沒別人。
“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你,”顧言煜故意裝傻,“真的是好巧。”
他這話帶着幾分陰陽怪氣,連姜沁都聽出來了。
姜沁皺眉道:“你昨天還說是因為他……”
顧言煜打斷他,“什麽?”
姜沁閉上了嘴。
溫嘉澤好脾氣道:“是不是巧合,您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顧總是個聰明人,說話也喜歡繞這麽大的彎子,有話您直說就好。”
顧言煜嘴上和溫嘉澤說話,眼睛卻是盯着姜沁。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也就直說了,”顧言煜微微一頓,看向溫嘉澤,“追着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跑,有意思嗎?”
溫嘉澤的臉色一變。
顧言煜這話,幾乎有些宣戰的意思,也明顯看出來了他的心思。
走廊裏一時間安靜下來。
過去許久,溫嘉澤組織好語言,有些生氣道:“顧總這話,是把小沁當成了一個‘東西’?而且還是您專屬的東西?”
顧言煜反應很快:“少往我頭上扣帽子。”
“您這話難道不是這個意思嗎?”
“不用玩文字游戲,不管是不是,”顧言煜道,“都改變不了你想當小三的事實。”
這話好像在溫嘉澤的臉上打了一個巴掌。
也把他長期以來,內心所煎熬的東西揪了出來,狠狠晾在陽光下曬。
而且姜沁還在他的身邊——他倉促間瞥了姜沁一眼。
姜沁聽着他們兩個說話,總覺得再不制止,他們很有可能吵起來。
按照以前,他肯定作壁上觀,無論別人發生什麽,只要是別波及到他就好。
但這段時間溫嘉澤幫了他許多,如果他放任兩人這麽吵下去,未免有些恩将仇報的嫌疑。
姜沁道:“可是,我們沒有在一起過。”
顧言煜猛地看向姜沁。
一瞬間,他的表情變得有點狼狽,比剛剛溫嘉澤的臉色還要難看。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非要說他現在和姜沁分開的話,他也承認,他和姜沁确實是分開的狀态。
但什麽叫做“從來沒有在一起過”?
顧言煜本以為,姜沁不喜歡他這件事,已經給了他足夠大的打擊,沒想到姜沁還能再給他一巴掌。
比之前的那一巴掌,更重、更痛。
他沉聲道:“你說什麽?”
他上前了一步,距離姜沁不過十公分的距離,溫嘉澤見狀,想要拉開他,被他一把推了出去,只死死地看着姜沁。
再次開口,他的聲音都有些啞了,“你再說一遍?”
姜沁道:“我們沒有在一起過,他算不上小三。”
而且不說他和顧言煜,他和溫嘉澤也沒有任何的關系,根本沒有的事情,為什麽要拿出來攻擊人?
顧言煜氣笑了,“沒有在一起過,那我們之前上床算什麽?”
姜沁見他這麽激動,有些不知所措。
“打.炮嗎?單純的炮.友關系?”顧言煜伸手掐住了姜沁的脖子,“我以為你只是不喜歡我……姜沁,你有沒有心?”
溫嘉澤見狀,有些慌亂道,“顧言煜!我勸你最好還是放手!”
他生怕顧言煜真的對姜沁動手——姜沁的肚子裏可是有一個孩子。
顧言煜冷笑道:“我跟姜沁說話,有你他媽什麽事?”
溫嘉澤道:“他懷……”
說沒說完,他先啞了火,知道這件事不能說。
然而,已經熟知顧言煜生氣套路的姜沁,是他們三個人中最淡定的一個,他只是覺得顧言煜太激動了,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話。
姜沁道:“我們說過在一起的話嗎?”
他真的是單純的疑惑。
在他的記憶中,從他們第一次上床開始,就從來沒對對方說過任何有關“喜歡”或者“在一起”之類的話。
他無法定義兩人的關系,也不覺得他們之間是單純的“炮友”就可以囊括的,但也不覺得他們是戀人。
顧言煜紅了雙眼,手上卻舍不得用力。
——他們确實沒有說過任何在一起的話。
因為他已經默認了姜沁喜歡他,也默認姜沁想要和他親密接觸,但是他不認為自己喜歡姜沁,有關這方面的話,從來沒提過。
人被喜歡時,總是有恃無恐的,認定了對方不會離開,所以可以肆無忌憚,哪怕不存在分開或者玩弄的意思。
但是也不會思考未來,也不會去考慮對方的心情,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百無忌憚。
只是因為姜沁不喜歡他,所以避免了來自他的傷害。
假如姜沁喜歡他呢?
他随意的态度、從來不肯承認的喜愛、一次都沒有過的承諾,換成是喜歡他的姜沁,早就被傷的體無完膚了吧。
姜沁又問了一遍,“有過嗎?”
顧言煜一顫,收回了手。
姜沁看他的反應,覺得他應該是沒記錯,為了贊同自己的觀點,他還點了點頭,“所以我說的沒錯。”
正好這時,崔姨從房間裏喊了喊,“姜沁,你人呢?”
他碰了碰溫嘉澤,“我們先進屋吧。”
房門打開,眼見姜沁拽着溫嘉澤要進去,顧言煜上前一步,語氣消沉,“姜沁,你非要護着他是嗎?”
姜沁轉身,看着他的眼神莫名其妙。
溫嘉澤是他的朋友,而現在他和顧言煜也沒什麽關系,兩個人起了沖突,他肯定是幫對他幫助最多的人,這還用問?
溫嘉澤站在他們兩個人之間,最大的感覺就是插不進去話。
他以為顧言煜會對姜沁大發雷霆,甚至動手,但姜沁很淡定的就把事情給解決了,他甚至都不知道為什麽顧言煜就消火了。
他心情有些複雜,推了推姜沁,“進去吧。”
顧言煜忍無可忍,想上前把兩人的手給分開。
姜沁躲了一下。
顧言煜的眸光顫動。
姜沁盯着他的眼神,忽然間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顧言煜好像是真的很傷心,傷心到眼中似乎有什麽東西碎掉了。
可是,碎掉的是什麽呢?
姜沁在這一方面一向遲鈍,他想不出來。
顧言煜又叫了他一聲:“姜沁。”
崔音彤也在房間內叫了一聲:“姜沁。”
姜沁第一時間往房間內回頭,跟崔音彤說了兩句安撫的話,重新轉過頭來,猶豫道:“今天……謝謝你送東西。”
顧言煜的眼中升起幾分微弱的期待。
“如果我沒理解錯你昨天的意思的話,你應該是打算不再和我糾纏下去,”姜沁道,“是這個意思的話,也謝謝你,所以以後,能不能別來了?”
這話他說的很費勁。
反觀他活的那二十年,好像從來沒對人說過這麽重的話,他不擅長拒絕別人。
顧言煜眼中的光一下子滅了。
崔音彤又叫了姜沁一聲,姜沁來不及等顧言煜回答,連忙走進客廳。
溫嘉澤在門口,和顧言煜對視。
他看着顧言煜的眼神,倒是沒有嘲笑的意思,而是有些複雜。
“我還沒對姜沁說過我的心思,”溫嘉澤低聲道,“他對于別人的喜歡一向不敏銳,所以你要是想幫我點破的話,我很感謝你。”
顧言煜聽出來了他的意思,攥緊了拳頭,咬牙道:“姓溫的……”
溫嘉澤當着他的面,直接關上了門。
屋內,崔音彤時不時往房門口看,還想趴在貓眼上觀察。
姜沁道:“崔姨,已經沒事了。”
“哎呦,是真的吓死我了,”崔音彤道,“昨天他才走,今天又來,誰知道是有事沒事?”
崔音彤找了兩把凳子,抵在了門口。
溫嘉澤笑出聲,姜沁冷靜道:“崔姨,要是他真的撬門,有這兩把凳子也不頂用。”
“我知道啊,不是求個心安嗎?”崔音彤道,“也才兩天的時間,我感覺我心髒病都快被折騰出來了,這顧少爺就不能消停一會嗎?”
姜沁有些沉默。
他腦海中又一次閃過了顧言煜的雙眼。
他總感覺,那種表情不應該出現在顧言煜的身上,非要說為什麽的話,大概是因為,剛剛的顧言煜給他的感覺實在是太脆弱了。
脆弱這個詞,和顧言煜整個人的形象不搭邊。
但他又覺得,他沒感覺錯。
崔姨又唠叨了幾句,才道:“對了,小溫吃飯了沒?沒吃飯的話我去給你做。”
溫嘉澤已經來了好幾次,也不跟她客套,笑着道:“那就謝謝崔姨了。”
他待人處事都非常有禮貌,分寸拿捏的也恰到好處,崔音彤挺喜歡他。
在崔音彤進廚房後,他和姜沁都沉默了一會兒。
随後,溫嘉澤帶有試探性道:“那個,剛剛顧言煜說的話,你……”
姜沁愣了一下,“什麽話?”
溫嘉澤看他根本沒往心裏去,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失落還是該慶幸。
姜沁反應了過來,“他瞎說的。”
他向來不怎麽會說安慰人的話,一般人可能會安撫兩句,或者說一句“你別往心裏去”,姜沁是把他認為的事實說出來,表明一下立場。
幸好溫嘉澤也能理解他的意思,自己笑着道:“嗯好,我不會往心裏去。”
姜沁松了口氣。
溫嘉澤掩去眼中的情緒,也掩去了心中的糾結。
他對姜沁的感情,今天被顧言煜用一句“小三”點了出來,簡單粗暴,沒給他留一點面子。
原本姜沁維護他,他應該是高興的。
但姜沁的态度之坦蕩,沒有一點暧昧的意思,對他的維護,更多的是維護一個必須要幫忙說話的朋友。
而且在幫他說話期間,他和顧言煜一來一回,形成了屬于他們之前的結界。
姜沁也比他想象中……要更了解顧言煜。
顧言煜對待姜沁,也比他想象中要小心翼翼。
溫嘉澤想起來他第一次發現姜沁和顧言煜有關系的那段時間。
他比姜沁大三歲,姜沁準備高考,他要準備大三的實習,人家都說三歲一代溝,這個代溝具體就體現在每次人生出現交叉路口時。
他和姜沁都忙,平時也不是經常見面的關系,那段時間更是碰不上頭。
也因此,等他發現姜沁的不同尋常時,姜沁已經和顧言煜“暗度陳倉”有一陣子了。
那天是個下午,他看見姜沁在別墅的院子裏坐着。
姜沁喜歡角落的地方,經常在某個地方一待就是半天,等到別人叫他才願意起身。
溫嘉澤叫了叫他。
有一點比較好的是,別人叫姜沁,姜沁可能裝傻,當做沒聽見,但只要溫嘉澤叫他,他每次都會來。
那時候溫嘉澤還不知道,這種優待意味着什麽。
在很長的幾年裏,他确實只把姜沁當成鄰家弟弟看,沒有起過其他的心思。
姜沁有困惑時,或者有什麽比較小的困難,他上前幫一把,再多他就無能為力了,也不會去插手。
溫嘉澤問:“最近難得看見你,高考已經完了,你每天忙什麽呢?”
姜沁似乎有些躊躇,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說。
他搖搖頭,“沒忙什麽。”
“不願意和我說?”溫嘉澤笑了笑,“不願意說就不願意說吧,告訴你一個其他的消息。”
姜沁好奇道:“什麽消息?”
溫嘉澤朝他勾了勾手,“附耳過來。”
姜沁的喉結動了動,似乎有些不願意。
但在溫嘉澤耐心的等待中,他還是緩緩把頭靠了過去,在一個距離溫嘉澤很近的位置,小聲問:“到底是什麽?”
在他靠近的一瞬間,衣領寬大的短袖滑了滑,露出了他一小片鎖骨。
溫嘉澤本來想一本正經和他說事,在看見他鎖骨的一瞬間,怔住了。
——姜沁的鎖骨上,有很明顯的一個牙印。
溫嘉澤年紀不小了,再加上上層圈子從來就不單純,該見識的事情他早就見識過,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姜沁并不知道他看見了什麽,面露困惑,“到底是什麽事情啊,小溫哥?”
溫嘉澤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
他不自在道:“沒什麽大事,就是想告訴你,我們要搬家了。”
“啊?”姜沁怔了一怔。
他似乎是沒反應過來,想了想,“搬家?你們搬家?溫家要搬家了?”
溫嘉澤“啊”了一聲,聲音有點沉悶。
姜沁也不太高興,“怎麽忽然要搬家?”
“不是忽然間的,我父親很早之前已經在做準備了,”溫嘉澤道,“事情不是我能決定的,我也不清楚到底搬不搬,搬得話什麽時候搬,所以就一直沒告訴你。”
姜沁蔫巴巴地點頭。
就在這時,一道高挑的身影從別墅裏出來,站在了院子裏,在距離兩人很遠的位置就喊:“姜沁,幹什麽呢?”
溫嘉澤認出來,那個人是顧言煜。
姜沁在看見顧言煜後,本來無精打采的,立刻變得緊張了不少,咽了咽口水。
他對着溫嘉澤匆匆道:“我先走了。”
溫嘉澤見狀,心中有股不太好的感覺,他忽然間叫住姜沁,問了一句:“你最近有沒有被欺負?”
姜沁很意外他這麽問。
他搖了搖頭。
顧言煜那邊又叫了姜沁一聲,姜沁似乎是嘆了口氣,揉了揉被咬的地方,走到了顧言煜的身邊。
溫嘉澤看見,顧言煜立刻就摟住了姜沁的腰,另一只手去掐他的臉。
隐隐約約,他好像聽見顧言煜說:“別老跟一些沒什麽交集的人玩。”
姜沁被捏着臉,“唔”了一聲。
溫嘉澤本想進去問一問。
聽見姜沁沒什麽反應的回答,僵在栅欄外,沒有上前。
顧言煜攬着姜沁進了屋,臨進去之前,還瞥了他一眼。
後來過去的很長時間裏,溫嘉澤都在反複思考,思考他那一天為什麽心情驟然跌落到谷底,為什麽看見兩人站在一起,他會覺得難受。
再後來得知,姜沁并不喜歡顧言煜,他還是在思考。
這些年,姜沁是不是在被顧言煜欺負,是不是一直在忍受他不喜歡的人對他做一些過分的事情?
還有……姜沁是不是喜歡過他?
姜沁的心比任何人都難以捉摸,或者是因為他的感情不帶有占有欲,喜歡一個人時也很純粹,而普世意義上的感情,總會對喜歡的人多一點擁有的欲望和嫉妒。
但在姜沁的身上,這些都看不到。
顧言煜在姜沁的家門口站了很長時間。
助理在樓下等了他很長時間,他們今天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沒多長空檔。
上樓時,看見顧言煜的樣子,他催促的話堵在喉間,說不出來。
“顧總?”
顧言煜面無表情。
他知道他現在這些行為,多多少少不是很禮貌,甚至可以說是很冒昧,如果他想和姜沁的關系緩和,勢必要退出一個安全的距離。
理智上知道,感情上辦不到。
顧言煜還是頭一次體會到這種割裂的扭曲感。
以前在公司,他最讨厭的,就是把私人感情摻和到工作中的員工,為此還開除過一個在上班期間沒控制住情緒,公共場合就哭出來的員工。
當時顧言煜自認為給他保留了一絲體面,還讓人問了問是什麽原因。
對方的回答是因為剛分手,女朋友給發了條短信,告訴他已經把東西都收拾走了。
顧言煜的第一反應是:這他媽有什麽好哭的?
在他的世界中,他認為感情和理智是可以分開的。
就像那次羅家的小公子脫光了往他的休息室裏鑽,他再生氣也沒有表現出來,把人扔走之後,該幹什麽就幹什麽。
頭一天晚上和顧衍東吵了架,第二天上班照樣在狀态。
他從不把情緒帶進工作中。
但是現在他發現,所有可以能讓人冷靜下來的創傷,不過是因為還沒有傷那麽深。
顧言煜垂下頭,紅着眼道:“姜沁……”
他以為姜沁好擺布,以為姜沁喜歡他,他把姜沁當解悶的小樂子,當成可以随意揉捏的玩偶,他認為能夠控制姜沁的一舉一動。
也以為姜沁永遠不會離開。
這一切把他托舉起來,送向雲端,他在輕飄飄的、制造出來的安全感中,沉浸的比誰都深,卻一直誤認為姜沁比他陷得更深。
當姜沁收回手,不再維系浮光泡影。
摔下來時,當初有多愉悅,有多享受在姜沁身上獲得的快樂,現在就有多痛。
顧言煜恍惚想,姜沁怎麽能這麽對他,還一直維護其他人?
他認識的那個姜沁,從來不會這麽對他。
但一開始,他所認識的那個姜沁,就只是他幻想出來的姜沁。
并不是真正的姜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