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姜沁做好了決定,不再糾結,打算當他沒來過,直接走人。
就在這時,姜沁聽見有人叫了他一聲。
“小姜少爺!”
這一聽就知道是王助理的聲音。
姜沁充耳不聞,用後腦勺對着王助理,加快了步伐,但他一個有孕在身的人,走路再快,也快不過王助理一個身體健康的中年男人。
“哎呦,我叫了您好幾聲,”王助理幹脆擋在了姜沁面前,“怎麽又看見您了?您今天還是來檢查的?”
姜沁道:“是的。”
他現在扯起謊來面不改色,加上他一向說話比較直接,王助理竟然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姜沁想走,王助理才反應過來,“等等……醫院這才剛開門不久,您這就檢查完了?”
姜沁一頓。
讓他答是或否的句子,他應付起來綽綽有餘,這種需要他現編的話,對他來說還真有點難度。
王助理又問:“也沒見您拿檢查單啊。”
姜沁:“嗯……”
“我知道了,”王助理恍然大悟,“您特意來看顧總的是不是?”
姜沁和他對視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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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助理期待的眼神中,姜沁緩慢而堅定地……
搖了搖頭。
“不是。”他道。
王助理“嘶”一聲,剛剛那幾句話,仿佛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腦細胞,他絞盡腦汁,“來醫院也不檢查,也不來探望病人,那您是……路過?”
幸好,姜沁這次沒再扯那個鬼理由,聰明了一下,“我來做檢查啊。”
王助理:“……”
王助理苦笑了一聲,還能看不出來姜沁什麽意思嗎?
不管他怎麽明示暗示,姜沁都沒有接話茬的意思,明擺着是真的不想看顧言煜。
那就奇了,姜沁到底幹嘛來了?
這倆夫夫,現在是一個賽一個的難懂,也不知道天天擰巴什麽呢。
神仙打架,害他這個池魚遭殃。
眼見姜沁是真的想開溜,王助理沒轍了,連忙拽住他,“姜少爺姜少爺,您聽我說。”
姜沁站定,然後避開了他的手。
王助理雙手舉起以示清白,懇求道:“我們顧總啊,從進醫院開始,就一直不吃不喝,我給他買的飯都被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護士天天說我,讓我勸他吃飯,但是沒辦法,人家就是不聽啊。”
姜沁沒懂他的意思,“你買的飯不合他口味?”
“哎呦,肯定不是因為這個啊,”王助理道,“他這茶不思飯不想的,肯定就是心裏有事,吃不下去。”
姜沁問了一句:“他住院幾天了?”
王助理聽見他的詢問,還以為這事兒有戲,連忙賣了個慘,“得有……五天了吧?”
實際上應該沒有五天。
“五天的話,”姜沁跟他理性分析,“人不吃不喝,估計早就過世了。”
王助理:“……”
那邊是茶飯不思,這邊是油鹽不進。
眼見姜沁又要走,王助理連忙道:“可可可不是嗎?這幾天要不是醫院裏給顧總打點滴,還給他打了脂肪乳,人怕是早就撐不住了,醫生說他要是再不吃飯,只能給他插鼻飼,鼻飼不行,估計就真的去了!”
姜沁一時之間竟然真的被他的話給鎮住了。
他問:“什麽是脂肪乳……什麽是鼻飼?”
“這您不知道嗎?”王助理道,“脂肪乳就是醫院給打的營養,他不吃不喝,只能通過點滴給他注入血管裏,鼻飼就是給他插胃管,從鼻子裏灌飯。”
姜沁邊聽他說,邊睜大了雙眼。
王助理在內心雙手合十,先給顧言煜跪了一個。
這工作他做的容易嗎?就問容易嗎?
姜沁臉上的表情沒什麽太大的變化,只有快速眨動的眼睛暴露了他不平靜的內心,他的睫毛一顫一顫,皺眉的樣子看得人心裏發軟。
王助理都不敢大聲和他說話,壓低了聲音:“我們顧總都慘成這樣了……您還不去看他?”
“那……”姜沁還是有些猶豫。
王助理內心瘋狂祈禱。
姜沁垂眸,“你帶路吧。”
王助理掩蓋住內心的雀躍,連忙道:“好好好,我給您帶路,您慢點走。”
姜沁跟了上去。
顧言煜收到了來自家裏的訊息。
上次他從家裏出來,一直沒和任何人聯絡過,期間鄒俏有試圖找過他,都被他給無視了。
這已經是鄒俏不知道多少次來找他。
顧言煜正慢條斯理地吃飯,盡管沒有食欲,還是機械性往嘴裏塞。
住院的時候,護士和醫院都會看他每天吃了什麽,發現病人不吃飯,肯定要采取一些措施。
顧言煜為了維持身體機能,想起來就意思性吃一點。
電話響起來,顧言煜面無表情地挂斷了。
現在除了開會的時候,他實在是不想講話。
以前總不能理解姜沁,為什麽大部分時候都那麽沉默,現在倒是能理解了,就是因為覺得累,也沒什麽人值得開口。
電話又一次打進來,顧言煜置之不理。
在第五個電話過來時,顧言煜發現鄒俏今天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勢。
他放下筷子,随手劃開,把電話接通了。
鄒俏不急不緩的聲音傳了過來。
“言煜,打算什麽時候回家?”
哪怕她對顧言煜進行電話轟炸,也沒有露出特別猙獰的面孔,聲音依舊是優雅的。
母子兩人這點上非常相似,只有在對待感情上,鄒俏好像沒怎麽愛過一個人,顧言煜陷進去就出不來了,理智也跟着感情走。
兩個人誰都沒提關于姜沁的事情。
但誰都知道,他們聊得話題是什麽。
顧言煜道:“再說吧。”
鄒俏似乎對他這個答案不是很滿意,聲音也沉了一點,“言煜,顧家還有這麽多的人,這麽大的一個公司等着你去管,你總是在別的城市算怎麽回事?”
顧言煜道:“這個城市不也有我們的分公司嗎?”
鄒俏道:“總公司和分公司能一樣嗎?”
顧言煜道:“這種教訓的話,一般不都是我爸來說嗎?現在怎麽輪到您了?”
鄒俏道:“你是覺得,我不是顧家人?還是不是你媽?”
這話倒是讓顧言煜無話可說了。
鄒俏打電話過來,當然不是只為了和顧言煜吵架,而是有其他目的。
她覺得現在時機算成熟了,通過各種消息,也了解顧言煜現在的狀态,現在和顧言煜說話,他聽進去的概率很大。
“人你找也找了,見也見了,”鄒俏道,“他對你有沒有心思,你現在再清楚不過,繼續待下去還有什麽意思呢?”
顧言煜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腦子,又開始眩暈。
這幾天,他的耳邊,好似耳鳴一般,不斷有嗡嗡嗡的聲音萦繞着。
鄒俏沒聽見他回答,以為是自己話說太重了,有些操之過急。
她更害怕顧言煜不為所動,還是那麽犟。
于是,她也不管話說得重還是不重,幹脆道:“之前在家裏,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們的關系,我也能看出來,姜沁至始至終都是不願意的,他對你是抗拒的,也沒有感情。”
顧言煜捂住了額頭,“你別……不要提那個名字了。”
鄒俏道:“好,不提。但我還是要說,如果你們兩情相悅,我也不會阻擾你們,我根本就不會提讓你聯姻的事情,但你們不是,他不情願,你身上也有繼承人的責任,這段感情于公于私,都是極度不匹配的。”
她給了顧言煜調理心情的時間。
片刻後,鄒俏接着道:“現在他生活在別的城市,你回家,兩個人不要再見面,等時間沖淡了一切,他再回來,我們将來還有親情在,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顧言煜許久沒有說話。
他焦躁地揉捏額頭,等他的手從額頭上拿開,額頭上已經被他摁出了紅印。
“姜沁的學業怎麽辦?”
鄒俏沒想到他還操心這個,立刻道:“我已經給他辦休學了。”
“就這種事情,犯得着辦休學?”顧言煜道,“等他再去完成學業,要比同齡人晚一兩年出社會吧?”
鄒俏一愣,“你不用操心這個。”
顧言煜從她停頓的間隙裏,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卻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他浮躁道:“姜沁從高中起,他的課業都是我輔導的,大學裏也都是我在照顧,我怎麽可能不操心?”
鄒俏定了定神,“你想怎麽辦?”
“讓他跟着回去,”顧言煜道,“他搬出顧家也好,或者我搬出顧家,他回去繼續上學。”
這次換成了鄒俏沉默。
顧言煜覺得,他這已經算是兩全其美的主意,沒想到鄒俏那邊沒了動靜。
他詢問道:“媽?”
鄒俏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被他叫了一聲才回神,接着道:“不行。”
顧言煜皺眉:“為什麽?”
鄒俏道:“只要你們在同一個城市,你敢保證不再去找他嗎?”
顧言煜一向說話算話。
但是事關姜沁,他确實不敢保證。
“媽,一個城市那麽大,”顧言煜沒有回答,換了一個說法,“兩個人碰見的幾率,可以是零。”
鄒俏還是道:“不行。”
這讓顧言煜無法理解,他深吸一口氣,還想說些什麽。
這時,他看見病房門口,閃過一道熟悉的聲音。
病房門是有玻璃窗的,對外對內都能看見,但不是很大,顧言煜懷疑他是不是幻視了,否則怎麽會覺得那道聲音熟悉到像是……姜沁呢?
顧言煜已經清楚地知道,姜沁不會主動來找他。
他的病房門被敲響了,王助理的聲音響起來,“顧總,方便進去嗎?”
鄒俏在電話裏喊了顧言煜一聲:“言煜?”
顧言煜回神,匆匆道:“我不知道您為什麽不想讓姜沁回去,您給的理由不是很能說服我,我會再去找他商量的,我還有事,您有什麽想說的,回頭再打電話吧。”
他好像重新找到了一個見姜沁的理由。
不等鄒俏回答,他匆匆挂了電話。
挂斷電話後,他調整了一下坐姿,沉聲道:“進。”
王助理快壓抑不住臉上的笑容,在顧言煜說話的瞬間,立刻把門給推開了。
姜沁就這樣,猝不及防和顧言煜對視上。
兩個人都有些發怔。
顧言煜是因為已經做好了會失望的準備,不敢相信姜沁真的會來,而姜沁……
姜沁扭過頭,對着王助理道:“這就是你說的不吃飯?”
王助理順着他的視線,看見了擺在床頭櫃上的飯盒。
飯盒還開着,裏面的食物已經空了一半。
其實顧言煜吃的東西确實非常少,根本不夠維持一個正常男人的活動量,但王助理忽悠着姜沁上來前,跟姜沁說的是顧言煜完全不吃不喝。
王助理微微尬住,他摸了摸鼻子,上前幾步,把飯盒收了起來。
轉頭對着姜沁道:“這不是顧總吃的,是我吃的,我吃的。”
姜沁皺眉,有些狐疑。
王助理順手把顧言煜床頭櫃上的水杯也收走了。
他抱着飯盒和水杯,退後幾步,很有眼力見兒道:“你們聊,我先出去。”
姜沁沒想和顧言煜單獨相處,有些茫然地“哎”了一聲。
王助理迅速溜了。
病房門關上,姜沁再次看向顧言煜,眼神明顯不如剛剛自在了,還有一點防備。
顧言煜把他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心中苦笑。
他沉聲道:“你怎麽來了?”
姜沁已經明白了一切,直白道:“王助理騙我上來的。”
通過剛剛姜沁和王助理的互動,顧言煜也猜到了大部分。
顧言煜嘴上道:“王助理騙你?回頭我會罰他的。”
姜沁倒也沒有那麽殘忍,他思考了片刻,“算了,如果他因為這個受罰,也沒什麽必要,他只是關心你。”
顧言煜道:“他騙了你什麽?”
姜沁頓住,眼神一時間游移不定。
他這段時間又胖了,從他進病房的時候,顧言煜就看了出來。
臉色紅潤,氣色很好。
就是穿得衣服過于寬大,還不如之前的黑色帽衫,偶爾動作時還能看見腰身,纖細如風,少年感十足。
不過現在的姜沁也很好看,皮膚白裏透紅,臉上長了肉,白白軟軟,令人想湊近咬上一口,比之前還要多了幾分稚氣。
顧言煜輕聲道:“是因為……擔心我嗎?”
姜沁避開了這個問題,選擇回答上一個,“王助理說你要死了。”
顧言煜:“……”
姜沁自我肯定了一下這個說法,“所以我才上來的。”
顧言煜一時間無言,想苦笑的感覺更甚。
他甚至覺得,姜沁是專門來紮他的心的,叫他一聲小混球完全不為過。
他臉上的表情慢慢淡掉,重新變得有點冷淡,對着姜沁道:“看見我沒死,你是不是打算走了?”
姜沁眨了眨眼,沒有說話。
顧言煜既愛又恨,又舍不得對他說重話。
看不見姜沁的時候,日日夜夜想,夢裏總想遇見;看見姜沁的時候,又因為他的冷淡而咬牙切齒。
倒不如不見了。
顧言煜有點喘不上來氣,沉聲道:“你走吧。”
姜沁還以為顧言煜要說點別的。
兩人的腦回路從來就沒對上過,有對上的時候也是少數。
這種不符合預期的相處,才是他們的常态。
姜沁往病房門口挪了幾步,還扭頭看了看顧言煜,發現顧言煜真的沒什麽反應,打算讓他走。
他心想,這算不算他們終于達成了和平相處的局面?
起碼這一次,他主動來找顧言煜,顧言煜都沒有糾纏。
“好吧,那我走了,”姜沁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不管王助理說的是不是真的,人還是要吃飯的……”
說到這裏,姜沁想起來,他好像也沒吃早飯。
顧言煜忽地看向他。
姜沁難得對兩人的見面比較滿意,他朝着顧言煜揮了揮手,“這樣的話,我就走了,拜拜。”
他看着顧言煜沒有反應,也不甚在意。
長舒了一口氣,揚長而去。
王助理看着姜沁走人,好奇地回到病房,打量着在病床上的顧言煜。
顧言煜像一尊雕塑,直勾勾盯着姜沁離開的方向,一直沒動。
王助理看他們也不像吵架的樣子,也不像是冷戰的樣子,反正姜沁臨走時,表情是輕松的。
怎麽他們顧總,見了一面,狀态也不見變好呢?
王助理小心道:“顧總,您的飯……”
顧言煜忽然掀開身上的被子,站了起來。
在王助理還沒反應過來時,大步流星向外走。
姜沁下樓時,又撞見了他的主治醫生。
主治醫生覺得很神奇,對着他道:“你來醫院到底幹嘛?真沒事嗎?”
姜沁的情況特殊,除了他本人不緊張,身邊人都替他緊張。
有時候由于姜沁太不緊張,醫生都想故意給他散布點焦慮,讓他對自己懷孕這件事重視一下。
不過,孕婦肯定還是心情好為主,醫生也不便多說什麽,只能多囑咐,多監督。
姜沁想了想,“我……探望病人?”
“病人?什麽病人?”介于姜沁的迷糊勁兒,醫生主動問了問,“沒有什麽傳染病吧?是得什麽病住的院?”
姜沁:“……忘了問。”
醫生:“……”就知道。
姜沁想了想,“好像是因為發燒。”
“可以導致發燒的疾病可太多了,”醫生從口袋裏拿出小本子,“這樣吧,知道他叫什麽,幾號病房嗎?我回頭查一查,查了也安心。”
這醫生确實很貼心,加上鄒俏那層關系,還有姜沁這個案例的特殊性,把能操的心全操了一遍。
姜沁站着給他報病房號的時候。
顧言煜匆匆從電梯裏出來,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醫院大廳角落的姜沁和醫生。
姜沁在醫生面前很收斂,也很溫順,有什麽答什麽。
他的态度是寫在臉上的,肢體語言也表示出了對這個醫生的好感。
這個醫生看上去三十出頭,對于醫生來說,年紀不算很大,穿着白大褂也有幾分魅力。
詢問完病房號,他把本子收了起來,低頭耐心聽姜沁說話。
顧言煜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麽。
但是姜沁不管在誰的面前,都沒有過這麽多的話,嘴巴好像就沒停過。
昨天王助理在醫院偶遇姜沁時,沒問出來姜沁做了什麽檢查,今天又一次偶遇,也是被王助理騙上來的。
姜沁看上去,也不像是身體有問題,除了胖了一點。
既然沒問題,為什麽天天跑醫院?
要是以前顧言煜或許還會想,姜沁可能是來看他的。
現在他已經完全不敢往那方面想。
妒火起先只是燃起一個小火苗。
漸漸的,越燒越旺,越燒越旺。
不是已經想放手了嗎?
給姜沁的自由中,他自由戀愛,也應該包括其中。
顧言煜本想轉身走人——在他轉身的一瞬間,他快速朝着姜沁的方向走過去。
姜沁沒看見他,反倒是醫生先看見了他。
顧言煜抓住了姜沁的手腕,往身邊一拽,姜沁有些詫異,更多的是驚慌。
“聊什麽呢?”他問。
醫生看他動作有些用力,連忙道:“你別這麽弄他……”
姜沁慌張道:“你怎麽跟出來了?”
顧言煜面無表情道:“我不跟出來,還不知道你和醫生聊這麽好,真行啊姜沁,撩撥完了一個溫嘉澤,又來一個醫生,我都不知道,你這麽厲害啊?”
醫生聽見他的話,差點沒被氣厥過去,“不是,這位先生,我們是有職業道德的,你不要憑空污蔑人!”
姜沁掙了掙,顧言煜死不放手。
兩人拉拉扯扯,看得醫生心驚膽戰,連連道:“你們好好說話,好好說話,這位先生,你吃醋歸吃醋,動作輕柔一些!”
顧言煜反問:“誰說我吃醋了?”
他直視着姜沁,“看着我這樣,你是不是特別高興?”
姜沁因為掙紮,漲紅了臉,“我沒有……”
“這位先生!”醫生看不過去了,“我們是有職業道德的,不會對病人産生什麽不禮貌的想法,你再這樣下去,我就叫醫院的保安來了!”
顧言煜道:“病人?”
他的視線掃過醫生面前的胸牌,冷笑着念了出來:“婦産科,榮林江。”
“婦産科的榮醫生,”顧言煜道,“你口中的這位病人,是個實實在在的男人,你給他看哪門子病?”
顧總的無能狂怒階段結束,即将進入舔狗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