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
第 49 章
第四十九章
警局的位置略微有些偏僻，一條長長的路兩側綠樹成蔭。
對面是一個不算大的小區，商店在靠近馬路的一側。
買了兩瓶水，順口問了一下這邊看起來人好像有些少。店家說這邊交通不是很便利，一直修路，過來要走一截，不算遠，但是對于習慣了無論到哪裏都十分便捷的現代人來說确實不是什麽好去處。
而且附近沒有什麽有意思的地方，就是一些很老舊的民房。
算是老城區。
想了想劇院的方位，歸屬的警局在這種地方好像也挺正常？
不過，地方雖然有些偏僻，但是建築風格很現代，緊挨着警局的是休息用的宿舍樓，镂空樓梯，鋪滿防曬玻璃，看不清內部景色。
喝一口剛從商店買來的飲料，李紅黑撥通昨天的電話，頭一次沒有通，等了五分鐘再打才有人應答。
聽聲音像是剛從午覺中醒來，讓我們在門口等一下，他馬上就過來。
人與人之間的區別确實很大，像羅大瓊那種工作狂，如果方便的話，可能昨天晚上聯系上我們的時候就會問能不能當時就過去一趟。
也沒有什麽好不好，都是各自的習慣，只要最後都能夠解決問題，怎樣都好。
某種程度上，只要對方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也能夠承擔得起後果，我并不反對不觸碰道德底線的暴力執法。
例如，如果在我年紀尚小的時候，有人能夠在面對父親的時候控制不住怒火而做些什麽……不一定要做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只是堅定地站在我的身邊。即使現在知道那時候很多人都是支持我的，那個時候的我并不知曉，因為我不能理解，我所看到的只是他們永遠沉默。
埋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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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不太應該。
沒有人應當背負我生命中的沉重前行。
誰都不應該。
年輕、看着有些瘦弱的男生從警局走出來，擡眼看到我們，走過來問我們的名字，然後讓我們跟着他，在門口登記信息後快速走向辦公室。
沒幾步就離開前臺範圍，長長的走廊兩側有很多辦公室，人來人往間，很容易失去對方的身影。
我抓住下意識被周圍景色吸引目光的李紅黑，緊緊跟着男生的步伐。
男生走進辦公室，大概兩三秒後退出來，朝我們招手示意他在那邊。
看來他很清楚自己的步伐對于頭一次進入這個警局的人來說有些太快，但是他似乎沒有改掉這一點的想法，也無所謂我們到底能不能跟上。
走進辦公室，在對方的介紹下，我和李紅黑分開，然後在相對安靜的房間內，跟着對方提到的時間點慢慢回憶當時發生的事情。
晚上十一點二十五左右，我們走在無人的街道上，跟着外放的音樂又唱又跳。
在真的在監控上看到自己的身影之前，我覺得那場景很美好，起碼在回憶裏很美好，我們也很開心，但是當看到我們在監控裏看起來像精神失常一樣，我立刻沉默。
他暫停播放，語氣平淡地說：“大概就是這個時候，需要你想一下那個時候有沒有聽到什麽特殊的聲音，或者看到什麽當時沒有意識到的畫面。”
将羞恥心抛下，我移開看着監控的目光，低頭盯着地面，開始回想。
風不大，有點熱。
晚上的溫度和白天相比已經降了很多，而且是在室外，算得上是涼快。
真正炎熱的季節還沒有到來。
手指微微擡起，我記得自己當時莫名扭頭朝路邊的公園看了一眼。
那裏燈光昏暗，在茂密的樹叢中，幾乎什麽都看不清，漆黑一片。
路燈能夠照耀的，是我們行走的人行道。
當時只是下意識扭頭看，好像是被什麽盯着，但是沒有看到任何人。
有認真查看嗎？
沒有，因為當時有些心神不寧，即使是和李紅黑玩得開心，也稍微有些跑神。
所以在我記憶中，沒有看到任何特殊的、超出常理的畫面。
至于聲音，我們沒有外放太大聲，但是足夠覆蓋兩人周圍。
在那種情況下，我不認為有聽到什麽特別的聲音的可能。不過還是努力回想了一下，只是除了熟悉的旋律，什麽都想不起來。
不出意外的話，李紅黑的回答應該和我是一樣的。
将回憶起來的內容告訴對方，說到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就突然回頭。
有一種解釋是因為有人一直在盯着我，我即使沒看到，也能夠感覺到，所以才會下意識扭頭看。
倘若當時真的有人在那裏，倒是不能排除這一點，但是這也只是一種可能性，在無法确認的情況下，和任何可能都一樣。
在做完較為詳細的筆錄後，跟着對方去另外的房間在較小的顯示屏上寫下為剛才所說內容的真實性負責的話，然後簽字錄入指紋。
從頭到尾都是電子錄入，完全的無紙化。
負責李紅黑的是其他警察，領走他的時候我用餘光看了一眼，莫名有一些眼熟。
又回到原來的房間，對方讓我随便坐，等李紅黑出來後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看着他和他的同事十分自然地忽視我，聊一些有的沒的，我拿出手機和羅大瓊大致描述了一下。
羅大瓊說可能是刑事案件，如果警察沒有問更多，讓我也不要問太多。
我略顯茫然地歪一下頭，不太明白羅大瓊是怎麽從短短幾句話中看出來案件類型的。
但是羅大瓊沒有為我答疑解惑的想法，讓我回去之後再報一下平安，就不再理我了。
再次發一堆表情包過去表達不滿，猶豫一下，我收起和警察搭話詢問是不是刑案的想法。
其實開口問一下叫我們來問這麽一出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我們會不會有麻煩之類的也沒什麽，不過因為想到羅大瓊每天都要和無數人重複無數遍相似的內容，我就覺得還是少給別人添麻煩比較好一些。
不過李紅黑沒有這方面的觀念，還沒有看到他人，就聽到他問帶着他的那個警察問題的聲音。
扭頭望去，兩個人出現在視野之中。
對面的門關着，光線全靠一側的窗戶和開着的燈維持。
太陽光落在人臉上，較為休閑的衣服擋不住好身材。
啊一聲，我突然想起來第一次見潘青的時候為什麽會覺得眼熟。
“是吧！”李紅黑激動地說，“你也覺得他和潘青很像吧！”
辦公室的人的注意力都被我們吸引。
看到對方唇角包容的笑，意識到他可能還記得我，我試探性地朝他點頭問好道：“好久不見。”
他也點頭，笑容加深一點，道：“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什麽？”李紅黑迷茫。
“我爸認識。”我這麽解釋一句，李紅黑立刻明白過來，自來熟道，“原來都是一家人！”
然後又說：“不過真的和潘青好像啊。”
看李紅黑的樣子，他應該已經就這個問題确認了好幾遍，才得到讓他死心的答案。
難為對方脾氣好。
“林椎生。”
“羅吾。”
我以為李紅黑會加入到這個突如其來的自我介紹環節之中，但是他只是摸着下巴站在一邊，好像觀察到了什麽特殊之處。
林椎生：“羅老師最近還好？”
“挺好的，”猶豫一下，我問，“你是怎麽認出來我的？我現在和以前應該差別挺大的？”
林椎生委婉道：“我們有一個群。”
想一下我和他都認識的人，只能想到羅大瓊。
我：“有多少人？”
林椎生：“十九。”
所以，起碼有十七個警察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知道我現在長什麽樣子，而且是一眼就能認出來的程度。
當然，也不排除林椎生昨天就已經知道我的信息，所以才認出來我。
但是還是別對此抱有太大期望比較好。
似乎是見我表情扭曲了一瞬，林椎生說：“羅老師只是希望如果有和你遇到的一天，我們能夠稍微護一下你。”
聽出潛臺詞，我問：“商騁呢？”
林椎生立刻道：“他很喜歡你。”
所以商騁一直在發。
雖然我不喜歡照相，但是那是對于自己照和被陌生人照。只要照片不會惹來麻煩，我對自己的照片傳到哪裏也沒有意見。
但是那個群裏的十七人，我差不多可以說是都不認識，而因為羅大瓊和商騁的存在，我又不算是反感他們，只是覺得有些別扭。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一堆人看着我從以前弱不禁風的小豆芽長成現在這副健碩的樣子。
多少有點怪。
離開警局，加上林椎生的聯系方式，李紅黑感嘆着問：“你爸是不是很厲害啊？”
我：“應該？”
我對羅大瓊在警局裏具體是個什麽身份沒有太多了解，只是通過偶爾提到的內容大概知道他好像很厲害，有不少案子都是在的指揮或者協助下解決的。
他很少在家裏提起工作，有強大的控制力，把家庭和工作分得很開。
李紅黑：“你跟那個林椎生是怎麽回事，什麽時候認識的？他真的和潘青好像啊，他們會不會是什麽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的遠親？”
我：“你可以問問潘青。”
李紅黑：“少坑我，要是讓他知道他們剛走我們就進局子了，他立馬就掉頭回來找我們了。”
潘青的性格和長相真的非常不符。
如果他将來有孩子，一定是一個非常讓媽媽省心的爸爸。
我：“什麽進局子，別說的好像我們犯了什麽事一樣。”
“就那個意思嘛，”李紅黑說，“所以你和林椎生到底怎麽回事？”
我：“怎麽突然這麽八卦？”
李紅黑：“你是不知道你看到林椎生的時候，眼睛是什麽樣子的。”
我：“什麽樣子？”
李紅黑：“發光。”
我讓李紅黑滾，李紅黑立即拿出手機打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