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周算消耗了靈力,整整躺了三日才恢複過來些。

這幾日沈君默都是把白千落用過的靈器放在畫像旁邊,寄希望于靈器能感知到主人的虛弱釋放靈力幫助她。

只是他守了這麽多日,說話依舊沒人回應。

沈君默的內心擔憂越來越重。

他怕白千落真的出了什麽意外,到時他該如何跟白家交代。

他是唯一知道白千落下落的人,但是現下沒有查出內奸來,也不知道白千落到底傷勢如何,他無法告知白守恪,只能繼續和他排查家中內奸,找尋失蹤新娘和孩童。

這些日子白守恪越發的信任沈君默。

沈君默幫着白家說服衆人,沒有讓人搜查,還找到了白千落的一些線索,白守恪內心對他是感激的。

只是沈君默白日跟着白守恪排查內奸,夜晚守着白千落,歇息不好整個人看上去愈發的憔悴起來。

白守恪都忍不住的讓他多歇歇,這樣下去身體會熬壞的。

沈君默沒有推脫,說是在屋內歇息,其實他也無法安心入睡,看着畫像中依舊躺着的小人他只覺心痛。

周算恢複了一些後便不請自來,也沒等沈君默跟她說什麽,她自己便對着畫像施法了。

兩個人從始至終甚至都沒有任何的交流。

周算施法後坐一坐便走,過兩日還會再來。

就這麽又過了五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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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默幾乎都快絕望了。

坐在畫像下,神情麻木。

“白千落,我當真信了你,你怎可不信守承諾。”

“我要你平安的回來,不是這般回來。”

“你答應于我要幫我修複靈根,現下還什麽都沒做就要毀約了嗎?”

他聲音很輕,緩緩地斷斷續續的說着,像是抱怨,又像是控訴,但是隐藏其中的是深深無力的懊惱自責。

若他沒有靈根破碎,若他還有靈力,是不是就能幫助她了,也不至于讓她現在躺在畫像中生死未蔔。

沈君默猛地站起身來,自言自語的嘀咕着:“我去找岳父,他可是化神期,定能幫你的。”

他不能再坐以待斃,就算是暴露身份,他也要給白千落找一線生機。

“等等。”

沈君默往前快走了幾步,手剛放到門上就聽屋內傳來熟悉的聲音。

白千落的聲音。

白千落掙紮着爬起身來坐好:“誰說我要毀約了。”

沈君默僵住,背對着畫像一動都不敢動,好似現下是幻覺他動一動便會消失不見一般。

“不許去找我爹。”

白千落的聲音還很虛弱,但是說這話的時候語調堅定。

她清楚自己的狀況,如果白守恪來了給她輸入靈力她必定能快些好過來。

但是這一切都會讓沈君默陷入困境,他的身份若是暴露了,不止是爹,整個白家都不會放過他的。

見沈君默還是沒動,白千落挪動了兩下:“我聽到你說的話了,你放心,我會守約的,我會幫你修複靈根。”

她說着突然咳嗽了兩聲,引得傷口陣陣作痛。

聽着她痛苦的聲音沈君默才如夢方醒般轉身幾步過來。

湊近了畫瞧着那小人:“你怎麽樣,哪裏痛?”

他真的恨不得把人從畫像中摳出來,看看她到底傷了幾處,多麽的嚴重。

他看不真切白千落的面容,但是白千落能真真實實的看到他擔憂着急的樣子。

倒是第一次看他這幅樣子,白千落還有些新奇。

笑了下,逗他:“這麽怕我抛下你啊,你放心,抛夫棄子,你要先給我有一子我才能抛夫棄子。”

沈君默輕嘆一聲:“娘子,我怕。”

白千落猛地一怔,看着他蒼白臉色,說話時的神情像一只害怕被抛棄的小獸。

白千落的心不安的跳動了兩下。

沈君默沒再說什麽,轉身讓人去找請周算。

周算來了後,關上門,沈君默指着畫像來了一句:“她醒了。”

一句話直接把白千落說懵了。

“我已經告知周姑娘我的身份了,她也知道了你就在畫中。”

沈君默看着畫像告知白千落。

白千落怔愣半晌之後罵他:“你瘋了,她若是去跟爹爹說,你會如何你想過沒有。”

沈君默走近兩步:“她不會的。”

周算看着他跟畫像說話,倒是真的在交談的樣子,她聽不到白千落說話,只看沈君默實在是有些怪異。

“周姑娘,麻煩您了。”

周算無奈翻了個白眼。

真是沒少麻煩她。

周算走近,面對着畫像開口:“小千落,你既然醒了就嘗試着自己動用靈力,把我的靈力轉為己用。”

話落周算便擡手,手腕翻轉,兩指并齊,朝着畫像輸送靈力。

白千落盤腿坐好,忍着痛意動用靈力,把畫像周遭靈力全部吸入自己身上。

這次周算能感覺到自己的靈力被畫像拉扯着。

她還是忍不住震驚了幾分,白千落真的在畫像中。

約莫半個時辰,周算收手,摸出自己腰間的小瓷瓶倒出一顆藥吃了下去。

“你們夫婦倆還真是一個都不客氣。”

“行了,人醒了,以後就不要找我了,這件事我就當不知道,你們也想法子快些讓她出畫,我可不想被你們牽連。”

她要走,沈君默攔住了她。

周算吓了一跳:“作甚啊!”

她的靈力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啊,可經不住再胡造了!

誰知沈君默只是鄭重的朝着她行了一禮。

“我們夫婦謝周姑娘相助。”

周算松了口氣,擺擺手推開門走了。

白千落周身靈力翻湧,她要化為己用還要用些時間。

沈君默似乎也清楚這些,關了門後便坐了下來,也沒有出聲打擾白千落。

這一坐又是一夜。

白千落有了靈力便好多了,傷口也在加速的愈合,只是在畫像中也沒有靈器靈藥輔助,相較還是慢了些,她還是有些虛弱。

白千落睜眼看去的時候,瞧見沈君默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許是白千落醒了,沈君默內心的大石落下便也放松了些,也能睡着了。

白千落看着他那副虛弱的樣子,他本就病歪歪的,現下看上去更是柔弱了,她忍不住的擔憂起來,暗暗下定決心要快些出畫助他修複靈根。

白千落就這般靜靜瞧着他,忍不住的唇角彎起。

能再這般看到她貌美的夫君,甚好。

沈君默醒來是被綠意叫醒的。

綠意在外敲門:“姑爺,老爺叫您去前廳。”

沈君默醒來後第一時間看向畫像:“千落?”

似乎是怕白千落在休息會吵醒她,只是試探着小聲叫了下。

白千落立刻回應:“恩,我在。”

沈君默走近幾步:“好些了嗎?”

白千落點點頭:“好多了,我爹叫你怕是有事,你快去吧。”

沈君默點頭:“好。”說完不放心的囑咐道:“你莫要動了,好好歇着。”

白千落要跟着去的念頭被他打消,嘟着嘴應了聲:“哦。”

沈君默無奈笑了下,轉身打開門,簡單梳洗了下後便出了門。

沈君默到的時候才得知是神都鎮守來過了。

現下已經走了。

白守恪讓沈君默坐下,這才開口:“事關重大,鎮守說若是再無法找到人找到線索,三日後便要搜查白家。”

沈君默面色也冷下來:“爹,萬萬不可啊。”

白守恪擡手:“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此事非同小可,丢失的也不止一人。白家不能變成衆矢之的,也萬不能被人拿捏。”

沈君默沉默看着白守恪。

良久後開口問道:“爹,您的意思是?”

白守恪會這麽說,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了。

白守恪擡頭,神色肅穆:“開秘境,尋人。”

沈君默一愣,不過也明白過來。

這麽多天他們把白家都快翻個底朝天了,一個人影都沒見到。

如若當真在白家,那麽只有還未曾尋找的秘境是可能之地。

只是秘境兇險,斷不可沖動冒險。

“明軒,明日你同我一起入秘境找尋。”

沈君默頓時一僵。

————

沈君默走後白千落歇息了一會兒,自己百無聊賴的在屋中的畫像轉悠了一圈,然後在寝室發現了一幅新畫。

一看便知是沈君默畫的。

畫卷中,黑夜繁星點點,大樹下兩個小人并肩坐着,旁邊還蹲着一只白色小獸。

白千落辨認了半天,看出來他畫的是自己和他。

他甚至還把小白畫上去了。

白千落忍不住彎唇笑笑。

畫中兩人只有背影,從衣着辨認,白千落看出他畫的是馮如意畫像中自己的衣着。

她這個夫君,倒還挺有意思的。

沈君默回來的時候已經天色暗下來了。

白千落還納悶什麽事情要聊這麽久。

他一回來白千落便直接問了。

沈君默倒也沒瞞着,直說了。

他說完,白千落就不淡定了,直接反對。

“你什麽修為都沒有,靈力也沒有,你知不知道白家秘境是什麽地方,每一個都危險重重,你進去還出的來嗎。”

“我爹當你是你兄長沈明軒,但你不是,你是沈君默,你要知道你拿了沈明軒的劍也無法跟他一樣施法。”

沈君默背過身去,手上不知道在收拾什麽,語氣卻是一副傷心的樣子:“你瞧你瞧,還說不會抛下我,怎的一直說我沒靈力的事情,你幫我修複靈根後我不就有了嗎。夫人,你不會真的是唬我吧。”

白千落聽他這麽岔開話題,忍不住着急:“你胡說什麽。”

不等她繼續說話,沈君默一臉放心的樣子轉過身來:“我就知道夫人定是不舍抛下我的。”

白千落看着他,沉默了。

沈君默半晌都沒聽到聲音,轉身脫了外衣準備歇息了。

白千落無奈開口:“沈君默,我沒辦法現下就給你修複靈根,你要知道你沒有靈力在危險重重的秘境中是無法生存的,到時候沒查出內奸沒找到那些新娘和孩童,就算你留有一命,我爹知道了你的身份也是不會放過你的,這些你都知道嗎。”

沈君默坐在貴妃椅上。

“我知道。”

白千落聽着他冷靜的話音,頓時着急:“那你為何!”

沈君默只是擡眸,并沒說話。

他只是覺得這種種的事情似乎都是有聯系的。

就算沒有聯系,如果九尾和窮奇可以破除封印現世,那白千落必定也能出畫,他要先保住白家,再去尋佛光七宗找出畫之法。

但他相信,這背後一定有人在操縱着所有事情,定不會是毫無聯系的,他要去找出這種聯系,救出白千落。

沈君默沒回答,好久後慢慢躺了下去,似乎是睡着了。

白千落雖着急,但也實在說不了什麽了。

他既然已經決定了,她怎麽說都無用的。

白千落的目光從他的面上移到了那幅畫上。

畫上繁星在月光下似乎閃着星光。

黑暗中,沈君默聽到了白千落很輕的一句話。

“沈君默,你平安出來,我帶你去看滿天繁星。”

他這些年聽過不少的承諾,但是每次都無人再記得對他的承諾。

他永遠是被抛下的那個。

他以為他不會再信了。

但這次,他想要再信一次。

信白千落。

信她帶他去看那滿天繁星。

他心裏的回答那麽的震耳欲聾——

“好。”

————

第二日白守恪便找了幾個信任的高手,為了不引人注目,只是告知他們要在晚間去探尋秘境。

沈君默一早便被白千落各種威脅,讓他帶她去。

沈君默不同意,白千落就生悶氣不理他。

一直到了晚上看他要動身了,白千落才顧不得生氣着急開口:“你帶我去,我在畫卷中也不會礙事的。”

沈君默依舊不同意:“不行,你也知道秘境兇險,若是不小心丢了我要如何再找到你。”

白千落癟嘴:“你看得緊一點啊,我不會丢的,而且我在畫像中,就算兇險也傷不到我的,你帶我去吧。”

沈君默十分無情的站起身拿起劍:“不帶。”

白千落看他要走,氣急了:“沈君默!你不帶我去我就休了你!到時候把你丢出去,讓你被所有人說,我也不幫你修複靈根了!我也不幫你……”

她嘀嘀咕咕說了半天,說着說着就哽咽起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沈君默愣住了,腳步頓住,回頭看向畫像。

她哭了?

白千落擡手擦眼淚,怎麽擦都擦不完,一哭所有的氣勢都弱了下來。

哭着朝沈君默喊:“沈君默,你不帶我去,若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

沈君默無奈輕笑:“我都有三長兩短了,還不放過我啊。”

白千落愣了下,繼續哽咽開口:“你就算沒三長兩短,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沈君默走近,眸光溫柔:“這麽嚴重啊,那你還帶不帶我去看滿天繁星啊。”

白千落癟嘴,哭的可憐極了:“帶你去。”

沈君默笑得溫柔。

這算什麽,這麽生氣還要帶他去看滿天繁星的。

他擡手把畫卷取下來:“那沒辦法了,只好也帶你去了。”

白千落抽噎着:“真的嗎。”

沈君默含笑:“娘子有令,為夫只好從命了。”

“抓好了。”

說罷他便輕輕卷起畫卷握在手中。

————

一行人到秘境入口,沈君默一眼便看到了李書生。

還有突然跟來的周算。

周算看了他一眼,扭頭并不準備跟他說話。

白守恪站在秘境入口,和幾位金丹,元嬰期高手擺開陣來。

齊齊施法,幾道靈光直逼入口,原本被各種藤蔓圍繞的密不透風的秘境口慢慢的移動開來。

藤蔓紛紛回縮,不多時便開出一個巨大的口子。

“進!”

白守恪一聲令下,周圍人紛紛飛身進了秘境,李書生首當其沖。

沈君默剛要動,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臂,下一秒便帶着他飛身進了秘境。

進去後一轉頭,對上周算的視線。

周算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你還挺重的。”

話落又悄聲道:“你跟緊我,出了事我可不幫你。”

沈君默點頭。

她說着不幫,但其實讓他跟在身後不正是幫他嗎。

白守恪和另外幾位高手最後跳了進來,他們進來後秘境口便慢慢的合上了。

白守恪走至最前帶領衆人往秘境中走。

白家秘境變幻莫測,就算是白守恪也摸不清其中規律,只能小心摸索着前進。

沈君默和周算走在不前不後的位置。

一行人走了一段路,倒是沒什麽異樣,就在所有人放松警惕的時候秘境突然晃動起來,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尊高大的神像擋住了去路。

神像高聳入雲,從神像後面傳來幾聲獸鳴,不等衆人反應,一群似狼似狗的猛獸突然魚貫而出。

大家紛紛出招應對,有些應接不暇。

沈君默不斷後退,卻還是被一只抓住了身影,猛地沖了過來。

沈君默把畫像緊握,另一只手拔劍應對,但他本就身弱,現下又沒靈力,沒幾下就被撲倒在地,兇獸張着血口撲咬過來。

周算急忙抛出卦盤,施法應對,卦盤一面射出靈光對準兇獸。

當下血濺而出,兇獸歪倒一旁。

沈君默站起身來,先看了看畫像,下意識的去擦上面的血珠。

白千落早就聞到了血腥氣,雖然颠簸的她想吐,但還是死命抱緊了樹幹。

悶悶的聲音從畫像中傳來。

“受傷了嗎?”

沈君默回道:“無礙。”

周算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一直護着的畫像,忍不住無語翻了個白眼。

無礙個鬼啊無礙,壓根就沒受傷。

你們夫婦倆可真會玩。

轉瞬間兇獸已然都落了地,衆人紛紛緊靠,避免再有兇獸襲來。

但是良久過後,毫無動靜。

白守恪看向那尊神像。

仰頭看去只能看清是神女像,但是哪尊神女像卻看不清。

“是洛神像。”

白守恪出聲。

他們白家秘境中只會出現洛神像。

白守恪拱手恭敬拜了下,身後衆人也連忙跟着拜了拜。

只是這兇獸都殺光了,神像卻并沒有移動分毫,這神像又擋住了去路,根本無法通過。

白家對洛神極其恭敬,也不能出手毀壞神像,只能找尋周遭有無機關。

但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麽,衆人陷入了迷茫。

“家主,可否對神像施法。”

白守恪立刻擡手阻止:“不可對洛神不敬。”

衆人面面相觑,不能施法,現下困在原地要如何前行?

“沈君默,你打開畫卷讓我看一眼。”

沈君默小心把畫卷打開,他站的偏也沒人注意他的動作。

白千落抱着樹幹,往外瞧了瞧。

“我記得我之前歷練一乙級秘境,中途也是出現神像,倒也不用作甚,只要找出神像喜好撐過去便可破解。”

“喜好?”

沈君默突然出聲,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他們聽不到白千落說話,但是聽得到沈君默說話,沈君默下意識出聲便引得所有人注意。

衆人扭頭便看到了沈君默提着一幅畫,白千落突然被這麽多人看還吓了一跳。

沈君默愣了下,連忙反應過來,輕輕的卷起畫來,低聲道:“我知道了。”

白守恪看着沈君默:“明軒,你知道什麽了?”

沈君默走近看向白守恪:“爹,既然不能對神像不敬,我們可以尋神像喜好破解。”

說着他走近了神像。

神像雖高大,但機關也不一定就在太高的地方,沈君默彎身摸向神像底座。

所有人都瞧着他。

李書生昂着頭睨着他。

沈君默轉了一圈,摸摸索索,在底座一雜草遮擋處摸到了一凸起。

他幾乎沒猶豫便直接按了下去。

霎時間從底座開始滲出水來,水流頓時流出,沾濕了鞋子。

“你幹了什麽!”

李書生面色一變,直接開口逼問。

沈君默倒是神色淡定的從神像後走出來,直接走到了白守恪的身邊。

衆人下意識的後退躲水,但是這水越來越急,越來越多,直接淹到了小腿。

“爹,洛神是水神,她喜水。”

沈君默只是提醒了這麽一句,白守恪便明白了過來。

衆人也反應過來,就在紛紛要祭出法器的時候,白千落出聲:“不能用法器,不然會惹怒神像的。”

沈君默連忙出聲:“不能用法器。”

衆人愣住,看着已經淹到腰腹的水,再看向沈君默。

不用法器難不成要淹死嗎。

白守恪收勢,也明白過來:“會惹怒洛神的。”

“洛神喜水,若是察覺我們對抗她的喜好,定會發怒,到時只會越發艱難,大家屏氣。”

白守恪發話了,所有人也都不敢再說什麽,眼看着水淹沒了脖子,窒息的感覺襲來。

沈君默閉了閉眼,把一直緊緊護着的畫卷舉高,舉出了水面。

白千落都準備好屏氣了,但是一直也沒等到有水灌進來。

而畫卷外,水已經漫過了所有人的頭頂。

臉色都憋的越發難看。

沈君默強撐着,手依舊舉着不想讓畫卷沾水分毫。

只是不能用法器,他們也只是普通的人,屏氣也屏不了多時。

就在有人要憋不住祭出法器的時候,突然水開始翻湧,猶如海浪一般晃動。

沈君默被晃得身體騰空,手也因摔倒跟着一起進了水中,畫卷也緊跟着落水。

沈君默驚慌中把畫卷緊緊抱在胸口,水從口鼻進入,所有人都開始痛苦的掙紮着。

水面突然湧動了幾下,神像逐漸下落。

沒了阻擋,水一股腦的盡數沖入秘境。

所有人摔落在地,紛紛趴在地面上咳嗽起來。

沈君默吐出一口水,難受的咳嗽着。

突然一驚,擦了擦臉上的水找尋畫卷。

畫卷一直被他緊緊抱着,但是水湧出的瞬間讓他有幾分難忍,意識也有些抽離。

現下畫卷也不知被沖去了何處。

沈君默四處找尋,一眼看到不遠處滑開了一半的畫卷,他畫的繁星都暈開了些,泛着水光。

他連忙爬過去,踉跄着站起身來開始抖動畫卷,想把水抖出來。

“等——等等——哎哎——沈君默,我沒事,別抖了。”

白千落抱着樹幹差點連人帶樹一起被抖開。

聽到她的聲音,沈君默才慢半拍的停下來,松了口氣。

“還好嗎?”

白千落點頭:“恩,我沒事,只是一瞬間水就沒了。你呢?”

“我無礙。”

白千落連忙問:“我爹呢?”

沈君默這才擡眸去找白守恪的身影。

大家大多都緩過來,慢慢站起身來。

白守恪背對着沈君默站着,沈君默慢慢卷起畫卷走近:“爹,你沒事吧。”

白守恪搖搖頭,看了他一眼:“對虧你了,明軒。”

衆人慢慢聚攏,這片空地什麽都沒有,只是眼前有枯樹枝繞起來的一面牆。

李書生已經率先施法,枯樹枝在他的法力下紛紛斷裂掉落。

衆人連忙一起施法,很快面前的枯樹枝盡數掉落,隐藏在其後的秘境顯現在衆人的面前。

所有人都驚住了,呆立當場。

秘境內突然雷聲大作。

沈君默也震驚的看着前方。

白守恪眉頭緊皺,最先反應過來連忙往前跑了兩步,秘境內的景象更加清楚的出現在了他的眼中。

面前說是秘境,更像是一個祭壇。

地面上一個巨大的八卦像,中間擺着一個巨口深壇,而這周圍,是丢失的那十七名新娘和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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