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沈君默把計劃簡單說了一下之後便讓白千落帶着達菱和環生先躲起來,他和穆爾留下來完成這個計劃。
穆爾倒是有些意外。
從進入鎖妖塔開始沈君默也從未跟他主動說過話,但是現下主動說話了,還主動的要跟他一起留下對付白蝙蝠。
穆爾心底裏便覺得絕不是表面這麽簡單。
“我們就在轉角那邊。”
白千落指了指拐角,看了沈君默一眼便拉着環生和達菱先一步離開了。
沈君默從包裹中把繞花蠱拿了出來,放在了房間的最中央。
蠱鐘打開,沈君默把裏面一粒一粒好像花種的東西拿了出來,滿滿一捧,分了一半給穆爾。
“南疆對于各家族血脈有一本書籍用來記載,你可曾讀過?”
沈君默開了口,穆爾倒是松了口氣。
就說他不會是單純的讓他留下布置這麽簡單。
“讀過。”穆爾誠實回答。
沈君默倒也沒拐彎抹角藏着掖着,直接問:“可還記得關于麒麟血脈相關。”
沈君默擡眸看了他一眼。
穆爾唇角一勾:“大概記得一些,你想問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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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默轉身,揚手一揮,手中的種子全部撒了出去,有些落在了牆壁上便好像有粘性一般,直接粘住了沒有掉落。
“若是返祖血脈被封印,身上卻出現了血脈獸人特征,是為何?”
穆爾背對着他揚手一揮,把另外一面也灑滿了。
他答非所問:“我當你這輩子都不會主動給我說話呢,現下看來你很滿意這樁姻緣了。”
他說着朝着門外看了一眼。
沈君默的面色沒什麽變化,只是看着他冷靜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麒麟血脈異樣她是否會有生命之憂,不管你知道多少,你告訴我我們之間的恩怨便一筆勾銷。”
最後一句話讓穆爾徹底愣住。
一筆勾銷?
好輕巧的四個字。
讓他以為他們之間的恩怨好像不過是欠了一頓飯這麽簡單。
穆爾似乎這一刻才開始審視沈君默對于白千落的感情。
他不是沒聽過白家這位大小姐。
也不是不知道沈家過去沖喜的是大少爺沈明軒。
但是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白家夫婿是沈君默,一切便都明朗起來了。
可能是出于他自己的愧疚心,這些年他但凡聽到沈家的名頭或是消息都格外的抵觸,尤其是害怕聽到關于沈君默的消息。
所以他并不知他靈根破碎。
但他從一些人口中知道沈家偏愛他那個劍修哥哥。
這大抵便是沈家讓他頂替了他那個天才哥哥吧。
他這個人還真是命運多舛啊。
穆爾這麽想着,心中并沒有因為他說一筆勾銷而松快下來,反而這一刻所有的愧疚都爆發了出來狠狠地壓在他的心上。
這很奇怪,他應該覺得松快才對。
沈君默一筆勾銷了,他不想計較了。
那他也應該不去在意了才對。
為什麽反而更煩躁了?
“你還真是大度。”穆爾不知是冷嘲熱諷還是如何,說了這麽一句話。
不過緊接着他便開口回答了沈君默的問題:“關于麒麟血脈的記載不多,但是如若是被封印的血脈再次出現獸人的特性可能是血脈瀕臨覺醒突破封印,這種時候她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而且麒麟血脈能白骨生肉,在她還未完全覺醒的時候就算受傷體內的血脈也會保護她,讓她就算處在瀕死邊緣也會救她一命。”
“有性命之憂的情況只有一種,就是她完全覺醒了血脈,半人半獸的狀況下耗盡靈力或是被剝奪靈力都會有性命之憂,到時被剝奪的不僅僅是她的靈力還有她體內的麒麟血脈,所以若是有這樣的情況,便再護不了她了。”
穆爾的聲音落下,沈君默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謝謝。”
他說完便站到了門邊去,一扭頭看向穆爾:“不過來?”
穆爾還被他的謝謝驚得站在原地,聞言立刻站了過來。
沈君默後背緊貼着牆壁,雙手擡起朝着中央的繞花蠱施靈力。
繞花蠱在靈力的催動下,逐漸的從小小的蠱盅口冒出花苞來,花苞逐漸的擴大變成了一朵花,随後第二朵第三朵……
穆爾看了他一眼,擡手朝着四周的牆壁開始施靈力。
牆壁上地面上剛剛他們撒過去的種子現下載靈力的催動下全部都開始綻放出花朵來,一瞬間整個房間內開滿了花朵,充滿了花香。
一直在拐角探頭看的三個女孩,等了半天也沒看到房內有什麽動靜,白千落都以為是出什麽事了。
房間內的兩個人身上有仇啊,她這麽想着就想去看看,剛邁出去一步便聽到了聲響,達菱和環生立刻把她拽了回來。
“千落,你聽,好像來了。”
說着拽着白千落蹲了下去。
她們并不知道白蝙蝠會從哪邊來,不過總歸是從上面飛過的,蹲下安全一些。
三個人蹲下一會兒的功夫,走道上的聲音便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直到無數的白蝙蝠從頭頂和面前飛過。
達菱這麽看着還是忍不住睜大了眼睛,深深的被這樣的畫面震驚了。
沈君默和穆爾緊貼着牆壁看着面前蜂擁而過的白蝙蝠,直到看到最後一只飛進來圍着花朵轉,兩人立刻擡步跑出去,飛快的關上了門。
見他們兩人出來了,白千落她們立刻起身跑了過來。
“沒事吧。”
兩人拉着門點了點頭:“沒事。”
白千落擡手把手腕上的巨藻手環摘了下來。
手環攤開成了扁平的一條,白千落彎身順着下面的門縫把巨藻的一端塞了進去,指尖凝聚靈力,巨藻延伸到了房內,不多時從門縫中滲出水來。
幾人也沒躲開,也沒有絲毫的意外,就這麽站在門口聽着裏面的動靜。
直到裏面的聲音不再這麽大了,沈君默便垂眸看着白千落道:“好了,沒有聲音了。”
白千落點着頭,這才收了靈力。
巨藻也恢複成了原來的樣子,被白千落拿在手心中套在了手腕上。
剛剛還在不斷往外溢水的門縫此刻也恢複了平靜。
三人退後了兩步,沈君默和穆爾把門打開,裏面濕噠噠的,頂上還在往下滴水,而地面上一群群的白蝙蝠濕透了倒在地上,好似是被水灌暈了,都失去了攻擊能力。
“哇。”
達菱忍不住驚呼一聲,是在驚訝他們的方法奏效了,也是在驚訝白蝙蝠的數量竟然如此繁多。
白蝙蝠全部都掉落在了地面上,一層層的疊起來,到他們的腿彎處。
沈君默擡手,繞花蠱便慢慢的從一衆白蝙蝠下面升了起來。
而同時升起來的還有角落裏一個泛着光的法器。
“那是——縛龍柱!”
白千落驚了下。
縛龍柱可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寶物!
她也只是随爹去東海的時候在海底的水晶宮裏見過一個。
只一眼便記住了。
這寶物難得,模樣也是讓人印象深刻。
它像是一個小臂長的圓柱,兩邊是用金雕刻的盤龍,而中間是通體透明如玻璃的容器,容器內是一根盤旋着的縛龍绫。
除了達菱和環生不知道這寶物的厲害,白千落三人都因遇到這樣的寶物而驚訝着。
繞花蠱和縛龍柱都收了過來,沈君默把東西遞給白千落之後便反手關了門,又在門上畫了符咒這才安心。
白千落拿着縛龍柱看了又看,看得出十分的開心驚喜,沈君默瞧着默默的也笑了下。
白千落小心的收好了法器之後,幾人便再次的準備往上走。
這次是穆爾和沈君默走在前面開路,白千落帶着達菱和環生走在後面。
達菱幾次看白千落,最後終于忍不住小聲開口問白千落:“千落,這一重我們是可以躲過去的對嗎?”
白千落聞言停住了腳步看她,半晌之後搖了搖頭。
達菱疑惑了:“為什麽不會,如若不在這一重歇息,我們便不會驚擾了白蝙蝠。”
白千落面色變得沉重:“達菱,我們走到現在的每一步,你想想我們靠躲躲過了幾個妖獸?”
這話倒是讓達菱愣住了。
她細細想了想,沒有。
就算是小心翼翼的躲,他們還是會因為很多意外的狀況碰上妖獸。
達菱似乎這才明白了些什麽。
白千落輕輕點了點頭。
“這便是歷練。”
“我們躲不掉。”
這都是他們一定都會經受的歷練,就算能躲過去,最後還是會以另外的方式再讓他們遇到。
白千落現下才很清楚的知道一個道理,他們只有經過了這重重歷練才能出去這鎖妖塔。
達菱不說話了,默默的跟着白千落繼續往上走。
他們到達二十九重的時候,白千落的神色變得有些蒼白。
沈君默很快注意到,不着痕跡的握住了白千落的手腕,遮住了她手腕上再次浮現的漆黑鱗片。
“千落,你怎麽這麽燙啊。”
達菱忍不住驚呼。
白千落本想擺擺手的,但是她只是輕輕擡了擡手,手臂便傳來不适感。
沈君默連忙攬住了她的肩膀讓她盡量的依靠在他的身上。
“我們找個地方,先在這一重歇息一下。”
幾人連忙點頭,達菱立刻往前跑:“我去找地方。”
穆爾立刻拉住了她:“我跟你一起。”
換成了他們倆打頭陣找房間歇息。
白千落被沈君默半抱着往前走。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白千落的身上,沒人注意到二十九重的樓梯邊緣有東西慢慢朝他們爬了過來。
被攬着的白千落突然猛地把沈君默推開,轉身朝着邊緣靈力施法,一個如蛇一般長長的東西瞬間被她打落在地。
白千落踉跄了一下,沈君默立刻從後面接住了她。
沒等衆人回神呢,突然鎖妖塔猛烈的晃動了兩下,從最頂上投射下來一道金光,有什麽東西被扔了下來,好似從天上扔下來一般。
幾人只看到一個黑影從中間墜落,然後便是一聲巨響傳來,像是重物掉落。
随後金光也随之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