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狹路相逢
狹路相逢
林風岳拉着葉酒年,回到兩人住的那間卧室,讓對方在一旁等着,自己則轉身,把衣櫃門打了開來。
衣櫃裏面挂着的,正是上次生日,林風岳做的那兩套嫁衣。
葉酒年眼睛一亮,目不轉睛地走上前去:“阿岳,你什麽時候把它們帶來了?我竟然都不知道!”
說着就接過林風岳遞來的衣物,躍躍欲試地換上,一邊換衣服,一邊恍然大悟,“難怪之前,肖肖她們買和服的時候,阿岳說不用,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呢!”
“也是,阿岳親手做的,比那些和服不知要好看多少倍了!”
葉酒年情緒一上頭,嘴巴就停不下來,巴拉巴拉地說個不停。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
葉酒年生日那晚,被葉母一通電話打斷,林風岳就把嫁衣收了起來,後來事情漸多,兩人也沒想起要再拿出來。
論起真正意義上,兩人同時披上嫁衣,今天這還是頭一次,葉酒年自然免不了,有些情緒激動。
林風岳已經換好了衣服,她披着一襲輕紗似的紅衣,猶似身在煙霞影中。
除了一頭烏發,眼中只能看見素白肌膚、幹淨面容,愈發顯出一種遺世獨立、飄然若仙的感覺來。
葉酒年不禁看得有些呆住,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她才發覺,自己已經被林風岳,按在了梳妝臺前。
只見林風岳纖瘦的手指,在她發間靈活穿梭,沒多久就編出慵懶蓬松的發辮,斜斜地搭在左肩上。
又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朵堆紗花,替她攏住多餘的碎發,只留下幾縷蜷發,散落在她臉頰兩邊。
林風岳梳理完畢,又扶着葉酒年左右看了看,才露出滿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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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酒年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林風岳自己的頭發,明明只随意地綁了根發帶,反倒把她拉過去,認認真真地捯饬了一番。
葉酒年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嘤嘤嘤,阿岳這是在嫌棄我嗎?”
然而林風岳早就發現她的惡趣味,才不上當:“是啊,我就是嫌棄你。”
“......嘤!”
林風岳嗤的一聲笑出來,順手就捏了捏葉酒年鼓起的臉頰,“好了,你美,你最美了!”
葉酒年終于心滿意足,待想起來眼下的情況,又不禁有些擔憂,“我們穿成這樣,要是被餘婉兒她們看見了……”
因為林風岳存心低調,她倆在一起的事情,目前也就江兼和尚雲知道。
江兼葉酒年自然信得過,尚雲也不是多嘴的人,可餘婉兒她們畢竟是女孩子,性向筆直,也不曉得會不會介意此事。
林風岳笑着搖搖頭:“不用擔心,她們就算介意,也不會說出去的,況且,也可以說是閨蜜裝嘛,肖肖她們也經常穿同款。”
“人家才不想說是閨蜜裝……”
本來忍着不公布,葉酒年已經很憋屈了,現在連嫁衣都要說成閨蜜裝,想一想就更是心塞。
“嗯……”林風岳想了想,便牽住葉酒年的手,又拿起兩人的羽絨服,“那我們動作快些,在她們泡好溫泉前,就把衣服換回來。”
“阿岳這是要帶我出去?”葉酒年登時好奇起來,語氣裏滿是雀躍,“我們去哪裏?”
林風岳笑得神秘,“猜猜看。”
“餐廳?咖啡館?還是書吧?”她仔細回想了一下,來的路上看到的,度假村裏的各處設施,林風岳卻只是搖頭。
葉酒年之前從未來過南省,對白雲山的景點也是半點不熟悉,此刻不禁有些喪氣,“會是什麽——”
兩人一路攜手,邊說邊出了卧室,來到樓下大廳,不料元肖肖竟然也在。
葉酒年一個不妨,話就這樣梗在嗓子裏,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元肖肖這邊,看見兩人身着紅衣,眼神卻是一下子就變了,她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鏡:“真相只有一個!”
“岳岳你們這副模樣,分明就是……”
元肖肖頓了頓,葉酒年和林風岳交握的手,也跟着緊了緊。
雖然相信元肖肖不會說出去,但真這麽猝不及防地被請出櫃,兩人還是有些緊張。
“就是……就是……啊,她們叫什麽來着,我怎麽給忘了……”
元肖肖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笑,“就是上世紀兩個姬……兩個港圈女神,真的超像的!”
其實不是忘了,只是那兩位,是有名的姬圈大佬,雖然林風岳和葉酒年未必知道,但就這麽直接說出來,似乎不太好。
站cp可以,但決不能舞到真主面前,這是她身為飯圈女孩的基本素養。
于是,元肖肖把後半句話吞了下去,在心中無聲吶喊起來。
岳岳和小葉子這樣站在一起,看起來真的就是一對璧人,讓人有一種想站cp的欲望!啊啊啊我站的cp美顏盛世!
葉酒年這邊聞言,暗暗松了口氣,看起來應該沒有引起懷疑。
元肖肖還在緊握雙手,激動地揮舞小拳頭:“果然,什麽都逃不過我雪亮的雙眼!”
當然,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她也确實算是真相了。
林風岳岔開話題,“肖肖你怎麽也出來了?”
“啊!!!”元肖肖恍然驚起,連忙跑過去打開電視,“我來看哥哥跨年晚會的直播!應該就要開始了,你們要一起看嗎?”
林風岳和葉酒年同時擺擺手,“不了,我們有事要出去一趟。”
元肖肖這才注意到,她們手上還拿着羽絨服,點了點頭,“嗯,那你們路上小心呀,外面已經開始下雪了哦!”
林風岳點了點頭,拉着葉酒年出了門。
葉酒年卻是皺了皺眉,提起裙裾看了看,有些擔憂的樣子,“會弄髒的吧……阿岳,我們要不要換件衣服?”
林風岳搖了搖頭,“沒事,要去的地方不遠,路面也很平整幹淨。”
葉酒年好奇心又被勾起來,“阿岳,我們到底是去哪裏呀?”
“雲間寺。”林風岳終于揭開謎底。
來之前,她習慣性地在網上先查了一下,知道這白雲山上受歡迎的地方,除了天然溫泉和秀美景色,還有一座雲間寺。
據說這裏供奉的觀音菩薩,祈願非常靈驗,香火也一直十分旺盛。
葉酒年忍不住揉了揉林風岳的頭發,“小迷信,一點也沒有學霸的樣子。”
林風岳也不反駁,只是微笑,“凡事都有例外的嘛。”
即便她本質上,是再堅定不過的唯物主義者,碰上那個例外,也會不由自主地想拜一拜神佛,求一份因緣善果。
門外果然如元肖肖所說,已經落起雪來。
許是因為地理位置的差異,不同于江城一貫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南省的雪,是有些偏砂礫的質感,在夜幕中簌簌落下,顯得靜谧而溫柔。
偶有流風吹過,卷起一陣細雪,在路燈的映照下,冰晶中閃爍着細碎的光,像灑了漫天的金屑,美不勝收。
江城至今尚未下雪,如今到了南省,林風岳這才算是,看到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被吸引過去,“好美啊!”
一邊說着,一邊又忍不住,轉過頭看向葉酒年,想和對方分享,此刻眼前所見的美好。
對方卻正好也在看着她,兩人視線交纏在一起,只覺心中那份美好的感受,愈發強烈起來。
葉酒年不由得暗想,江兼有句話說的倒是不假——看雪果然很浪漫,尤其是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想來葉酒年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她看了十幾年的雪,都無動于衷,竟有一天,也會覺得浪漫。
兩人就這樣一路沐着細雪,踏着青石,來到了雲間寺。
院中有一棵古樹,也不知多少年頭了,上面墜了許多紅色許願帶,日曬雨淋,有的已經褪了色,卻還是牢牢地系在枝幹上。
葉酒年來了興致,也想買條挂着玩,可惜如今正是用餐的時候,寺裏四處寂靜無聲,不見一個人影。
林風岳笑話她,“還說我迷信,你自己明明也沒好多少!”
葉酒年挑挑眉,搬出中國式名句,“來都來了……”
林風岳搖頭失笑,牽着葉酒年向正殿走去。殿內莊嚴肅穆,一陣幽淡的沉香氣味萦繞不散。
她先取出幾張紙幣,放在功德箱裏,請了三炷香敬在爐中,做完這些以後,才牽着葉酒年到了菩薩面前。
縱是再跳脫的性子,葉酒年也曉得,佛門清淨之地,應當謹言慎行。
兩人安安靜靜地跪在蒲團前,林風岳緊閉雙目,雙手合十,在心中默念祈禱。
觀世音菩薩在上,弟子高堂離世,今日攜認定之人,來您面前拜一拜。
在我心裏,便算是同她結發為妻,恩愛不移,往後必當尊重她、愛護她,把最好的都給她。
只是……我同她在一起,或許難以善終。
如果這段感情真的有失妥當,弟子願惡果自嘗,只求她能平安喜樂,萬望菩薩成全。
在心中默念罷,林風岳又對着菩薩,認認真真拜了三拜,方擡起頭睜開眼睛。
葉酒年在身邊,也已經跪拜完畢,正偏頭看她,悄悄道:“阿岳許了什麽願望?”
林風岳攜着葉酒年起身,出了正殿,這才搖了搖頭:“說出來就不靈了。”
“誰說的?”葉酒年從背後圈住林風岳的腰,下巴墊在對方肩上,“說不定啊……”
她側過頭來,對林風岳的耳朵吹氣,“我就是菩薩派來,幫助阿岳實現願望的!”
“我的願望啊,就是——”林風岳覆上腰間的手,“你放手……”
“嘤!”葉酒年如遭雷擊。
兩人一邊閑話,一邊踏出雲間寺,不料一擡頭,竟在山門外看見了任簡。
葉酒年下意識豎起防備,冷聲嗆道:“你怎麽在這?”
任簡臉色也不好看:“怎麽?這是你家不成?”
林風岳皺了皺眉頭,地上積雪太薄,根本看不出來,對方究竟站在這裏多久。
她不想久留,拉了拉葉酒年,“酒酒,我們回去吧。”
任簡聽了,反倒攔在兩人面前,他盯着林風岳,眸光陰沉不定,“期末考試,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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