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狗急跳牆
狗急跳牆
正當葉酒年懷疑,林風岳知道幕後黑手是誰的時候,論壇上的讨論,還在如火如荼地進行着。
甚至于,有愈來愈多的人看見帖子,加入到讨論當中來——
[茜茜]:我是誰我在哪我這是在幹什麽?只是斷網三天,我怎麽就看不懂這個世界了???
[盧姥爺]:我只是想來看看,大家期末考試考得怎麽樣,為什麽要塞我一嘴的瓜?!
[劉姥姥]:林學霸的瓜,真香。
[蒜頭王八]:誰說不是呢,本來考完試又停電,我還打算嗨一嗨,現在好了,無心玩樂只想吃瓜
[默磨積極]:樓上一群看熱鬧的,只有我覺得心痛嘛,這些年的情誼,終究是錯付了
[秋霖脈脈向昏黑]: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是溝渠,可憐我的一片癡心啊!
[硬漢本漢]:我合計學霸也沒怎麽着啊,你們擱這兒戲精啥?癡心這麽容易就錯付了,那還不如拿去喂狗!
[香芋]:話是這麽說,但信息量實在是有點大,導致我現在一想到學霸,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一拳一個邏輯怪]:讓我來捋一捋邏輯,縱觀林學霸的所有爆料,信息量雖大,但真正重要的問題,說到底也只有三個
[一拳一個邏輯怪]:一、家境貧寒;二、疑似聖誕節坐豪車;三、家庭糾紛
[王小二]:家境貧寒壓根不算是黑點好嘛,因為這個對學霸改觀的,建議還是先改改自己的價值觀
[盲生發現華點]:我沒記錯的話,樓上這位小二兄不是上次爆料學霸家境一般的那位嗎?什麽時候轉性了?靓仔疑惑.jpg
[元宵]:聖誕節那天,岳岳是去小葉子家裏做客!自己心思肮髒,別随意揣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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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淩漆]:小葉子?葉酒年?我酸了
[楚門]:一時間我竟不知道該羨慕誰
[吃呱呱呱]:那就是說,前面兩點都沒問題,只剩下家庭糾紛了……
[白學家]:這有什麽好讨論的,不是天底下所有的父母,都有資格被稱作父母的
[一世無雙]:就是,能鬧到這個地步,有問題的明顯是家長吧
[人至賤則無敵]:那也沒必要做的這麽絕吧
[硬漢本漢]:您是哪裏來的封建衛士啊,都2020年了,還父權至上呢?
[坂本大佬]:學霸她!!!褲!褲裂!!褲裏斯特!!!
[賢霞26s]:本來還以為學霸是柔弱挂,沒想到這麽勇敢,愛了愛了,就算我躺在棺材裏,也要發出聲嘶力竭的吼叫:我可以!!!
[風靈玉秀]:姐可,妹亦可
[超兇超聽話]:我終于看完了,突然感覺和學霸之間的距離拉進了許多,啊啊啊,莫名自信起來,我一定可以追到學霸!我可以的!
[風言瘋語]:……
[魚丸]:畢竟是人家的私事,大家還是不要再讨論了,都散了吧
[樓主]:封號警告,滑稽
[海賊王的男人]:樓主真以為匿名論壇就查不出你是誰了嗎?這樣随便公布人家的隐私,也不怕被請去喝茶
任簡盯着手機,面色不虞。
如他所料,今天晚上,論壇裏确實聊得熱火朝天,然而讨論內容,卻和他想象中的大有不同。
大多數人似乎都只是感到驚訝,本身卻并不介意林風岳的行為,尤其是有人解釋後,他們反倒還幫林風岳說起話來。
只有少數一部分,本就不喜歡她的人,在大肆諷刺挖苦林風岳。
然而,這也只是杯水車薪罷了,和他的計劃還是相去甚遠。
任簡看着自己帶節奏的小號,也已經被人言辭鋒利地怼了回去,面色不由得又沉了幾分。
他費盡心思做了這麽多,歸根結底,也只是為衆人奉獻了一點茶餘飯後的談資,本質上并沒有什麽影響。
挫敗感猛然襲來,一浪接着一浪,将他拍倒在沙灘上。
自從遇上林風岳,好像就沒有一件事,可以按照他的設想順利進行下去。
為什麽?究竟是哪裏出錯了?為什麽事到如今,還會有人幫林風岳說話?
沒等任簡想明白,就迎來了葉酒年。
他不知道對方是怎麽找到自己的,但他敏銳地察覺到,在葉酒年表面的極度冷靜之下,蘊藏着一股子來勢洶洶。
任簡的挫敗感一下子消散了幾分——看來他做的事情,也并不是全無收獲。
他頗為得意地同意了,葉酒年想要聊聊的提議,起身跟着對方離開,卻在一個無人的拐角處,被一把揪住衣領,狠狠地摔到了牆上。
葉酒年怒目切齒,“阿岳的事情,是你洩露出去的?”
對方力氣這麽大,是任簡沒有想到的,隔着冬天的棉服,他都感覺到後背被撞得生疼。
但任簡心裏簡直快意極了,葉酒年越是生氣,他就越是痛快。
“哈哈哈,你有沒有問問林風岳,從神壇上摔下來的感覺如何啊?”
葉酒年臉色一沉,手上的力道又大了幾分,勒得他喘不過氣來:“你敢再說一遍!”
任簡想要還手,卻發現自己的腳也被死死抵住,他現在這個姿勢,竟然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區區一個女生,自己難道也應付不了?任簡不由有些氣急敗壞,更是口不擇言,想要激怒對方。
“論壇上那群人說的話,你都看見了吧,女神跌落神壇的後果,哈哈哈,他們現在可都覺得,自己能追到林風岳呢,是不是很可笑……”
“呵,別拿旁人當幌子了,從始至終,想要追阿岳的,分明就是你自己!因為那些事情看輕阿岳的也是你,想借這個機會接近阿岳的也是你,你難道不覺得,自己比那些人更可笑千倍百倍?”
任簡被踩到痛腳,氣急道:“我可笑?我讓他們重拾信心,豈非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葉酒年怒極反笑:“你他媽還真是冥頑不靈……”
任簡看着葉酒年愈發生氣,突然就冷靜下來,嘲諷道:“葉酒年,你這是生哪門子的氣?”
他的眼神晦暗不明,看不出此刻在想什麽,“就因為林風岳是你的朋友,還是說,你和林風岳根本就是……”
葉酒年也沒聽清,任簡說了些什麽,就打斷他:“我這就讓你看看,我生的是哪門子氣!”
說着将手指攥得咯吱作響,舉起拳頭就要往他臉上砸下去。
就在這時,林風岳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酒酒,不要!”
先前在宿舍時,葉酒年稍稍動了動腦筋,便猜到是任簡搞鬼,見林風岳沒有否認,她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葉酒年當即就奔出寝室樓,要去找任簡算賬,攔也攔不住。
林風岳哪裏有葉酒年動作快,等她追到樓下時,已經不見了對方的蹤跡,好在路上遇到班裏同學,說是在這附近碰見過葉酒年和任簡。
這會子她終于及時趕到,林風岳微微喘息着,對葉酒年搖頭,“酒酒,別人的看法我根本不在乎,我們不必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葉酒年垂下眼眸,拳頭仍然揚在任簡面前,沒有移開,“我知道阿岳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可在不在乎是一回事,高不高興又是另一回事……”
自己的事情被四處宣揚,任誰都會不舒服的吧,尤其,任簡還着重強調了林義鵬的存在,掀阿岳的傷疤,更是不可饒恕!
葉酒年擡眼看向林風岳,鄭重其事道:“我想讓阿岳一直開開心心的。”
林風岳眸光一震,鼻頭忍不住有些發酸。
從小到大,她都習慣性地克制自己,凡事要聽話,要懂事,要理智,開心反而是最不重要的東西。
過了許多年,她也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思維方式,如今卻有人在意她開不開心……
任簡在一旁,看着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裏的樣子,心裏的不适感愈發強烈,忍不住重重地冷哼一聲。
林風岳頓了頓,也許酒酒說的沒錯,自己是該學着轉變一下思維方式了。
“白費了這些功夫,你的目的達到了嗎?”她轉向任簡,眼神淡淡,看不出情緒,“今天的事情我不和你計較,也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看着林風岳輕描淡寫的冷漠眼神,任簡張了張嘴,說不出話,挫敗感再度卷土重來。
林風岳轉過頭去,不再看他,“酒酒,我們走吧。”
葉酒年微微眯了眯眼睛,十分不情願地松開手,腳上卻猛地發力,在他的膝蓋上,狠狠踢了一下。
任簡冷抽一口氣,立時疼得直不起腰來。
然而,若只是身體上的疼痛,也算不上有多厲害,下一秒,葉酒年的話就像一根尖刺,又穩又狠地紮了過來。
“你自己目光狹隘,別以為所有人都這樣,我警告你,再有下次,可沒這麽容易就算了。”
語氣傲慢得坦然,好像在兩人面前,他不過是一個跳梁小醜,所作所為都可笑至極。
任簡心頭大怒,火氣壓不住地往上蹿——憑什麽?憑什麽他要忍受這樣的不堪?
任簡擡頭,看向兩人離去的背影,眼神狠厲。
葉酒年說得對,他是考慮不周,才會覺得旁人會和自己一樣,介意林風岳的家庭情況。
可是,目光狹隘的,又何止他一人?
“如果被他們知道,你們倆的關系,你們還能像現在這樣泰然嗎?”
一早他就發現,林風岳同葉酒年的關系,似乎有些過分親密,當時他只是隐隐約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卻也沒多想。
然而上次在白雲山偶遇,再到如今種種情形,他已經可以肯定,自己的判斷絕對沒錯。
任簡喃喃自語,聲音嘲諷至極:“我不歧視同性戀,可有的是大把的人歧視……”
“如果說,你們能過得了這一關,那我便真心實意地,祝福你們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