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追蹤

第38章 追蹤

因為手機關機,桑蘇然并不知道在他的微博發出去的兩個小時後,樓牧緊接着也發布了澄清,并把他所有攬在身上的罪名全都一一摘了下來。

他這會兒正坐在鄉村裏的一間小酒館裏,整個人都陷入到了陰郁的情緒裏。

腦海裏桑蘇然回憶了很多,雖然他跟樓牧相處只是差不多兩個月,但關于樓牧的記憶卻已經堆積滿了他整個腦海,一個接一個畫面的從桑蘇然腦海裏浮現,讓他極盡眷戀也懷念。

眼前辛辣的酒讓他想起卧室裏的那個酒櫃,有時候工作忙到很晚過了睡點的樓先生就會拿出酒櫃裏的酒小酌一杯,微醺的感覺上來後就會立刻躺下休息,許多次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就總能感覺到自己窩進了一個帶着些微醉人酒氣的懷裏。

桑蘇然轉動着眼前的寬口酒杯,玻璃杯裏晶瑩剔透的冰塊因為晃動而撞擊着杯壁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以後那個懷抱就只會在夢裏出現了吧?”桑蘇然聲音低不可聞的呢喃着。

他現在甚至已經對今晚躺下入睡感到恐懼了,冰冷的床上沒有熟悉的氣味,也沒有那個讓他眷戀的懷抱,他睡得着嗎?

明明獨自入睡的狀态才是他前半生二十幾年裏最熟悉的狀态才對,但就這短短兩個月的習慣,讓桑蘇然覺得他已經不能沒有那個人的懷抱了。

拿着酒杯的指尖冰冷得有些泛白,桑蘇然的指尖很是好看,在有溫度的情況下他的指尖是白裏透紅的,粉嫩的色彩讓人看着就想觸碰并拿在手中把玩,但在失溫的狀态下,他的指尖就會白得近乎透明,有種玻璃般易碎的質感,看得人不由得心生憐憫。

“嘿,哥們兒,認識一下?”突然桑蘇然身邊響起了一個聲音。

他轉頭看去,是一位金發碧眼的小帥哥,注意到對方眼裏迥然的興味,桑蘇然搖搖頭。

“抱歉,我趕時間。”

話落,桑蘇然将眼前的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桑蘇然拉着行李箱就朝着酒館外走去。

見他離開,那金發碧眼的青年可惜的嘆了口氣,然後轉身回到夥伴身邊。

離開小酒館的桑蘇然也沒有明确的目的地,就這麽漫無目的的走着。

拉着行李箱,桑蘇然一路走到了一座花田邊,絢爛的花田讓他停下了腳步。

“年輕人,這可不是旅游的地方,你怎麽會來這?”

桑蘇然轉頭,看到說話的是一個帶着草帽的老人,對方穿着連體工裝,手中還拿着修剪花草專用的剪刀,這會兒正好奇的看着桑蘇然。

“我就随便走走,出來散散心,沒想往人多的地方去。”桑蘇然回答。“老先生,這片花田是你自己種的?”

那老者扶了扶頭頂草帽,然後看着眼前的大片花田笑道:“是啊,從兩年前開始種的,他生前就很喜歡花兒,說是以後一定把田間都種滿花朵,只可惜他沒有等到,兩年前因病去世了,但等他離開後我才種的這花田,你說是不是太晚了?”

聽着老先生的話,桑蘇然注意到他說的指代是he而不是she,這讓桑蘇然意識到,這位老先生所說的人是一位男性。

桑蘇然注視着眼前的花田,不由得想到,自己的不告而別,樓先生會是什麽樣的反應呢?是否也會像眼前的老人一樣,懷戀逝去的戀人那樣想念自己?哪怕只是一點?

這樣的猜測讓桑蘇然心髒微顫,但馬上他心裏的火熱就被一盆冷水給交滅了。

他想到了這場足以掀翻樓牧至今為止努力的輿論,要是樓牧知道了他是這一切事件的始作俑者之一,別說想他了,或許會對他恨得牙癢癢吧?

心髒驀地像是被利刃捅了一下,痛得桑蘇然臉色發白。

“你沒事吧?”瞧見桑蘇然突然發白的臉色,老人關切的問了句。

桑蘇然艱難地搖搖頭,他深呼吸了幾口氣,這才緩解了心中的氣悶感。

“沒事就好,年輕人還是要多多關注自己的身體的,像我的那位愛人,就是因為年輕的時候沒注意,所以才……”說着老人搖了搖頭,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謝謝,我會注意的,老先生,我先走了。”對老者告別後,桑蘇然拉着行李箱繼續朝前走去,他也沒有想去的地方,只是挑了一個方向,走到哪算哪。

這一周,他打算就這麽流放自己,以期身體上的疲累能夠蓋過他心中的痛苦。

在桑蘇然自我放逐的時候,樓牧則是在瘋了般的找桑蘇然的下落,即使借助了時天川在Y國的關系,樓牧也要花上好半天才确認桑蘇然的蹤跡。

最讓樓牧崩潰的是,Y國不像國內,滿大街的遍布着攝像頭,他這裏的攝像頭大多只集中在繁華的街區,到了人丁稀少的地域攝像頭就銳減到一條街區都快監控不完的地步。

“這他媽還是發達國家!”

樓牧低罵了聲,此時他正沿着攝像頭拍攝到的桑蘇然離開的方向追來,在攝像頭照不到的地方,他只能期望于那些停在路邊的汽車,期望汽車的行車記錄儀能夠拍到桑蘇然的蹤跡。

為此,樓牧花錢雇了許多人,在找車主查看行車記錄儀時,樓牧也花了不少的錢。

這一番努力倒也不是沒有效果,一天後,樓牧終于确定了桑蘇然離開普林斯河後的行程路線,并且第一時間就要開車找去。

在他上車前,樓牧被拉住了,拉住他的人是花園別墅的管家李維斯。

“樓先生,你坐後面吧,我來為您開車,您這樣的狀态會出事故的!老板讓我必須照看好你!”

樓牧下意識地想要甩開拉住自己的手,但聽到對方後面的話後,樓牧妥協地點點頭,然後拉開車子後座車門坐了進去。

一坐下,樓牧就閉上了雙眼。

距離桑蘇然離開已經一天了,這一天一夜裏,樓牧幾乎睡都沒睡,他滿眼都是紅血絲,臉上也盡是疲色。

這樣的狀态下開車是很危險,樓牧也不想在找到桑蘇然之前自己就出事,所以他聽從了李維斯的話。

“要快。”

車後座上,閉着眼的樓牧這麽吩咐了一句後,整個人就累得陷入了睡眠之中,李維斯透過後視鏡看了樓牧一眼,微不可見的嘆息了聲。

在車子行駛的晃動中,樓牧睡得昏昏沉沉的,一時間似乎夢到了許多東西,有上輩子的畫面也有這輩子的景象,最後夢境定格在桑蘇然身死的畫面上。

猛地樓牧睜開眼坐起,整個人劇烈的喘着粗氣,瞳孔更是因為收縮而震動着。

樓牧:“呼……呼……”

司機聽到樓牧的動靜,他朝後視鏡裏看了眼,然後關切地問道:“樓先生?你沒事吧。”

樓牧臉色鐵青,好似剛經歷了什麽恐怖的事情一樣。

回想起夢中最後的那個畫面,樓牧心髒緊縮,渾身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光是回想夢中的場景,樓牧就覺得他完全接受不了。

緩和了半天,樓牧才仰靠回椅背上,單手捂着臉,聲音沙啞的回複:“沒什麽……”

車子繼續行駛,直到抵達了一個小鄉村車子才停下來。

樓牧趕緊打開車門下車,等他下車後,他在車上時因一個夢而狼狽的模樣已經被他收斂起來了,就是同樣下車的李維斯也在樓牧臉上看不出半點不久前的狼狽。

兩人一路走進鄉村,樓牧拿着手機打開着桑蘇然的相片,見一個人問一個,一直尋到了小酒館。

酒保只是看了手機照片裏的人一眼,他就篤定的點頭:“這個人我一天前見過,他點了杯威士忌就坐在那窗邊,坐了大概有兩三個小時吧,然後就走了,我印象深刻,除了因為他是個外國人外,也因為他長得太漂亮了,話說回來我的侄子當時還過去搭讪了,只是那位先生看起來狀态不是很好,微笑着拒絕了他。”

前面的話聽得樓牧心下松口氣,因為可算是讓他找到人了,但聽着酒保後面的話語,樓牧臉色瞬間就難看了幾分,他轉頭四顧掃了圈小酒館內部,然後就看到了角落處坐着幾位年輕人在打牌。

樓牧朝那邊側了側頭:“那邊那幾位裏有你的侄子?”

酒保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只是點了點頭。得到确認的樓牧徑自朝着角落的三四個人走去。

打着牌的幾個小年輕突然感覺到身邊一暗,納悶的擡起頭就看到一位樣貌出色的外國人來到他們面前。

“嘿哥兒們?有事?”幾人中的一位帥氣小哥挑眉朝樓牧問道。

樓牧打量了他們一番,然後就見他冷着臉的舉起手機,對他們說:“這個人你們昨天見到過?”

幾人聽着就湊近看了一眼,其中一個剃着平頭的小哥眼睛頓時一亮。

“這不是昨天我們在這酒館裏遇到的美人嗎?嘿兄弟,這是你朋友?”

“他可真是太美了,東方人的皮膚都那麽細膩的嗎?比我女朋友的皮膚都還要好。”

在其中一個認出桑蘇然後,其餘的幾個也都認了出來,并且嘴花花的開始誇獎起來。

“昨天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他拿着酒杯的手指白得跟透明一樣,真的是——”

聽着這些人對桑蘇然評頭論足,樓牧額角青筋突突直跳,他出聲打斷了這些人讓他不快的話。

“這個人,我的!所以別奢望了。”

說完,樓牧冷冽的視線掃了他們一眼後,不等他們回複轉身就走,此時的樓牧更加迫切的想要尋找到桑蘇然,這人,怎麽到哪都會被人觊觎呢!

在鄉村裏一路往前走,樓牧也來到了桑蘇然昨日來過的花田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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