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殺意值：100

殺意值：100

男人當時懸挂在行刑架上，身上斑駁着猙獰的傷口，黑紅的血液凝固在身體上，整個人看上去有種病态的美感。

挂着幹枯血液的臉眉頭緊皺，上翹的眼角增添了絲淩厲，就像叢林中那蓄勢待發的毒蛇，馬上就要撲上來咬一口。

男人腹部下方散落着三顆小痣，破碎的美感讓這條毒蛇更加美了。

哪怕是死了，這個神也無比美麗危險。

回憶起暗黑神的軀體，溫山體內再次湧現出熟悉的燥熱感。他面無表情運轉神力，壓制住這奇妙的感覺。

自己成為想到他軀體就會熱起來的變态了，溫山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事實。

雖然不知道暗黑神是怎麽回來的，但他這兩天都在如此警告了，就證明他肯定快要下手了。

「為什麽上任暗黑神無緣無故失蹤，而這個暗黑神卻能夠複活？」溫山向系統提問。

【系統也不清楚，我只能知道的是，這個世界有比神明更加厲害的存在，它阻撓了我探尋世界的真相。】

比神明更加厲害的存在？溫山思索，那自己豈不是也是它眼中的小白鼠？

這個問題暫時擱置，自己目前當下的任務是，降低暗黑神對自己的殺意值。

目前的突破口，溫山下意識想起了早上新聞裏看到的黑客，他那裏也許能夠提供一點線索。

等到深夜，溫山走到陽臺。身上如星河掉落，一身白衣出現，肩胛骨處緩緩張開了潔白的翅膀。如若有人現在打開窗戶，會發現陽臺的男人竟那光明神的神像一模一樣。

溫山隐藏蹤跡，向聯邦監獄飛去。這黑客能躲藏住神明追查，就肯定不是普通人類能夠做到的。

極端愛慕者只不過是個幌子，背後定有貓膩。

系統看着前去的方向，淚流滿面，【宿主，你終于願意做事情了。】

「給我這麽棘手的世界是你，發布任務的人也是你，讓我做事情的也是你，我還能有什麽選擇嗎？」

但凡穿早一點，也不至于在把任務對象骨灰都揚了的情況下，降低爆滿的殺意值。

系統的語氣有些委屈，【這個東西，我也無法選擇啊！】

【宿主，請你牢記。系統提供的金手指是安全空間，觸發條件是對任務對象大聲說出包含‘愛’的句子。一方面你也暫時安全了，另一方面也許能用愛來感化他呢！】系統覺得這個設定簡直是天衣無縫。

「你不覺得，我把別人血抽幹，舌頭拔了，眼睛挖了，還揚了骨灰，一句好話就能夠降低殺意值嗎？」溫山面無表情。

系統顧左右而言他，「金手指的刷新時間是三天，請宿主謹慎使用。」

行吧，不能對一個腦袋轉不過彎的系統苛求太多。

花了些時間，溫山終于到達了聯邦最大的監獄。圓形的建築物緊緊環抱住中間高聳的了望塔，了望塔閃着光，照進了每個牢房，彰顯着獄警正牢牢盯着牢房的每一個人。

【這個監獄好奇特。】系統也看到了。

溫山臉色凝重，「這是圓形監獄，圓形的建築就是牢房，牢房一前一後共有兩個窗子，向內的窗子都正對着了望塔。犯人看不見監守者，但監守者能時刻看到他們。」

【有什麽作用？】系統開口。

「時刻監視，或者讓犯人誤以為自己一直處在監視之中。」溫山一頓，「以當下的科技，做到全方位24小時監視的毫無問題的。聯邦政府這樣的設計，恐怕只是為了将這樣的監視外現，給犯人來帶巨大的心理壓力。」

奇怪的是，信奉以溫和着稱的光明神的聯邦，怎麽會做出如何冷酷壓迫的看守。溫山沒時間細想，他隐身來到被捕黑客的牢房。

被逮捕的黑客還沒睡覺，他穿着黑白條紋的獄服，在小小的牢房裏來回走動。

黑客瘋狂啃咬自己的手指，血肉模糊的手指在床單上不停畫着，最後抱住床單，發出難以控制的笑聲。

“神！光明神！我的光明神！”他刺耳的聲音裏滿是愛慕。

他的行為不正常。

【系統，查詢對方殺意值。】

這個系統可以查詢任何人對自己的殺意值。

當查詢對象是真實在自己面前時，殺意值會以數值呈現；當查詢對象是隔着屏幕或者銀幕時，殺意值會以低中高三個階梯呈現。

【查詢對象：黑客，殺意值：100】

溫山若有所思，他恨極了我，但為什麽呢？

牆上的監控發出警告，“編號176889，請注意你的行為。如若不停止，我們将采取強制昏迷措施。”

“你在看我對嗎？你一定在看着我對嗎？”他向溫山的方向伸出手，仔細一看，有些手指甚至已經看得見白骨了。他滿眼通紅，短短一個白天，竟瘦得沒有了人樣。

溫山後退了幾步，自己現在隐身形态，不可能有人類能看到他。可黑客的目光是如此堅定，溫山也開始有點毛骨悚然。

監控發出了一記紅光，落在黑客的頸部。他猛然撲倒在地上，昏了過去。手中的床單散落在地上，潔白的床單上竟有個血畫成的光明神像。

血紅色神像挂着笑容，眼光死死盯着前方，就像是那沒有盡頭的噩夢，翻滾着地獄深處的熔岩。

不正常，溫山心下一沉。

他蹲下身子，将手放在黑客身旁，進入了他的夢境。

是無盡的黑暗。

在黑暗中，漂浮着無數的光明神像。同時，黑暗空間中還擺放了數不清的鏡子，神像在鏡子的反射下，更像是緊緊包裹住了中間那個不停祈禱的黑客。

空中似乎有很多人在說話。

“你要信奉光明神，光明神才會引領你走向光明。”

“光明神，請聆聽我的祈禱。”

“不信光明神的人，這輩子都不會得償所願。”

“你要貼上光明神的神像，不然你一定會招來厄運。”

所有的話密密麻麻回響在耳邊，讓溫山想起剛開始看到的圓形監獄。

黑客跪倒在神像面前，嘴裏不停地喃喃自語。他的身形也被鏡子反照，像是有無數個他在虔誠祈禱般。

“我是你虔誠的信徒，請你指引我的方向吧。”

“請你看向我吧，我是你最虔誠的信徒。”

“你為什麽還不來到我的身邊呢？是什麽阻撓了你的腳步嗎？為何你不願意與我相見？”

他的聲音越來越瘋狂，語調越來越刺耳。溫山上前想要顯露出自己的身影，可還沒走到他面前，他開始了行動。

“我知道了，是需要供奉對吧。”

他雙手放在眼睛處，眼中滿是無盡的愛意，“我的神明，我願用我的眼睛，換你的目光落我身。”

他徒手挖掉了自己的眼睛，眼睛的肉球在他手心跳動着，眼中竟還流淌着無盡的愛意。

溫山看向已然空洞的雙眼，寒意襲卷全身。

他似乎沒有感受到痛，用沾滿鮮血的手，顫顫巍巍摸向面前的剪刀。

“我的神明，我願用我的舌頭，換你的箴言述我耳。”

溫山上前想要阻止，自己的手卻硬生生穿過了他的軀體。溫熱的血液飙在了溫山的臉上，黑客的舌頭從剪刀處落下，在地上如魚兒般活力跳動。

虔誠的信徒跪倒在自己的血泊裏，空洞的眼睛，空洞的嘴巴，無盡的鮮血。

“光明神此刻就在你的面前，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溫山站起身，退後幾步，不忍心開口道。

失去舌頭的信徒已經說不出話了，他興奮地朝聲音傳來處爬去。沾滿血的手穿過溫山，他什麽都沒有摸到。

“因為他信仰你。”耳邊傳來低沉略帶笑意的聲音，纏綿卻又冷冽，如深不見底的湖水湧現的陣陣惡寒，“畢竟他可是偉大光明神的信徒。”

“誰？”溫山猛然回頭，手中用神力快速凝聚成一把長刀。

【任務對象：暗黑神，殺意值：100！】

系統機械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