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XN45:他界永眠

XN45:他界永眠

[體質檢定(極難) D100=22/13 失敗!]

[PS:你要在這裏等多久?你還能活多久?要是不小心死掉的話,說不定會放出什麽東西來哦?]

[意志檢定 D100=53/99 成功!]

[PS:就算這樣也沒有昏過去,但憑借現在的身體你還能做什麽?還是說,你已經什麽都不想做了?]

“……吵。”

哪裏來的聲音、或者說是,到底是誰在他耳邊吵鬧?明明安靜的教堂裏就只有他自己,仿佛被聖經釘在地上的蝴蝶。

[取悅檢定 D100=5/15 成功!]

[PS:你真的很不會讨好人,但沒關系,有位神明注視着你,并且不介意你的冒犯。]

“如果真的有神……”

呼吸裏帶着刺痛。那是麻木的、灼燒的,從久遠的過去席卷而來的痛苦,幾乎要将五髒六腑完全燒盡。

他動了動手指,從沙啞的喉嚨裏發出嘶吼——

“那當時為什麽不能救救他們啊!”

[■■檢定 D100=16/■成功!]

[PS:自遙遠星空彼岸而來,被呼喚的神明啊,似乎聽到了什麽,向這顆星球的一隅投來視線……]

風見裕也帶着醫生根據降谷先生的說法找到北小路真晝的時候,發現正在逐漸被火焰吞沒的教堂裏已經有人捷足先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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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眼熟的警察和一個國中生,這樣的組合在這座小鎮裏确實有點不太對勁,特別是在被火災侵襲、幾乎所有人都已經撤離的時候。

但凡換個人來都會覺得他有問題,可風見裕也剛好還就認識這兩個人:警視廳目前在搜查一課的松田陣平,還有經常到警視廳晃悠的某位小說家的兒子,雖然就現在而言算不上隊友,但依舊是從未正式見過面的自己人。

教堂地面上昏迷不醒的人是他要找的北小路真晝無疑,但情況比風見裕也想的要嚴重很多,他的體溫高到摸上去都會覺得被燙傷的地步。

“阿北哥哥!”

小偵探伸手碰了碰北小路真晝,但很快就收回了手,滾燙的溫度讓他吸氣,但國中生偵探再怎麽有經驗,也想不出這到底屬于什麽樣的病症。

“長話短說,”風見裕也來不及說明之前發生的事,就跟松田陣平簡單解釋現在的情況,“他被人注射了致命的有毒物質,按照之前的說法我們還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但我也不能保證帶來的藥物會不會有效果……”

松田陣平把人從地上抱起來,放到旁邊的長椅上,視線掠過教堂裏的其他幾具屍體,又落回到風見裕也身上。

“你是誰?”他問。

“我是……”風見裕也還沒說完,旁邊的工藤新一就插話了。

小偵探自顧自點點頭,根本沒有給風見裕也自我介紹的時間,就說:“我認識這個大叔,前天他在摩天輪附近鬼鬼祟祟地轉來轉去,我假裝路過的學生去聽,發現他跟其他人正在用微型耳機交談,根據我的推斷……他應該是公安警察。”

風見裕也:“……”不是,這是哪裏來的國中生,能不能讓他自己說啊。還有,你是什麽時候假裝路過的,身份都查清楚了讓公安的面子往哪擱?

“別這樣啦大叔!我說出來的話比你自己說要可信很多吧!”工藤新一坐在地上,托着臉認真地說。

“确實是這樣。我是公安警察,是接到消息來找他的,但琥珀川在封鎖,我進來的時候花了一點時間。”風見裕也捂着臉,決定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而且小偵探說的沒錯,他本來是想早點過來的,但來的時候遇到了這兩個人……在這種情況下他确實很難快速獲取這兩個人的信任。

跟風見裕也一起匆匆趕來的醫生也對北小路真晝的情況束手無策,常規的措施都沒有效果,要做詳細檢查的話琥珀川根本就沒有這個條件。

按照松田的說法,北小路真晝的體溫是忽然高起來的,他剛來的時候還不是這樣,就好像生命正在自己燃燒,連同肉體一起燒幹淨,馬上就要到倒計時的末尾。

松田陣平看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繼續留在這裏就是最差的選擇,他幹脆站起來,問:“距離這裏最近的醫院有多遠?”

風見裕也也準備先帶人走了,他撿重要的回答:“大概40分鐘的路,現在不只是火災,小鎮上又出現了殺人案件,他們在故意制造混亂,這裏的警察正在封鎖調查……情況不容樂觀。”

當時降谷先生沒來得及跟他說更多情況,除了來找人之外就只是讓他們抓住還在等朗姆的保镖和飛機駕駛員,但處理掉那架私人飛機的爆炸還是引起了混亂。

而就在那短短的幾分鐘裏,有人在街道上制造了案件,接下來火災就席卷整座小鎮,毫無疑問這只能是那個代號為阿裏高特的組織成員幹的。

醫生聽到他們的交談,就說先給北小路真晝注射可能有用的血清,但接下來能堅持多久他說了也不算。

但就在醫生準備這麽做的時候,一只滾燙的手扼住了他的手腕。

“……不用。”

北小路真晝沒有睜開眼睛,說這點話幾乎就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他的胸膛在起伏,證明剛才那是他自己的行動。

“阿北?!”松田抓住了他的手,從上面感受到力道,但還有越來越灼熱的溫度。

“我沒事,”北小路真晝斷斷續續地表達他的意思,“不用藥物……只會延長時間……我不會死。”

意識被燒到迷迷糊糊,但這樣的情況并非沒有過,甚至有點該死的熟悉,醫生檢查不出到底是什麽東西來也是正常的,因為他被注射的東西——根本就不是那家夥說的什麽毒藥。

[幸運檢定 D100=22/55 成功!]

[PS:KP替這座小鎮上的人過了個幸運,沒關系,事情還沒有那麽壞。]

就在所有人沒看到的地方,深夜的天空之中,未知的存在睜開眼睛。

潮水一樣的喧嚣聲自地下層層湧起,那是生物啃食地層的聲音,那是牙齒和泥土、骨骼、石塊碰撞發出的震響。

這聲音越來越大,仿佛慶祝着、歡騰着,迎接某位主的降臨。

那就是真正的、迎接祂的時刻。

這樣沸騰的聲音裏,忽然多了一個格格不入的聲音。

他道:“人啊,請讓上帝創造一塊他搬不動的石頭,然後将這塊石頭碾碎,撒入人間。”

穿着黑衣的神父合上聖經,踏過喧嚣的地面,所到之處便是寂靜無聲。

他又道:“還不是你們出場的時候。”

北小路真晝醒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了。陽光溫柔地掀開窗簾,鳥鳴聲在爬滿青藤的牆壁間飄蕩,落葉将最後一絲涼意印刻在街道的長椅上。

他伸出手,發覺自己的手臂沉到快要動不了,但又有種劫後餘生的輕松感萦繞在心頭。

“你醒了啊。”風見裕也進來的時候,發現病人已經坐在那邊看窗外的風景了,就跟他打招呼。

“嗯。”北小路真晝就簡單地應了一聲,沒有別的反應了。

風見裕也向他簡單解釋說:“這裏是公安管理下的醫院,醫生說你現在的情況非常穩定,之前的高燒應該是某種藥物排斥反應,另外你的檢查報告已經銷毀了……松田先生說他下午來看你。”

“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風見裕也問。

北小路真晝這才轉過頭來,但沒有直接回答風見裕也的問題,而是伸手理順了那頭已經有點亂的頭發,問:“能借我把剪刀嗎?”

風見裕也心想這種特別病房裏哪有剪刀,就怕住在這裏的人自殺,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去找了把剪刀來,看坐在病床上的人一點點把頭發剪短,也沒短到哪裏去,就像是……

在整理某種雜亂的心情。但也沒什麽好整理的,畢竟發生過的事都記得清清楚楚,他還沒有到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地步。

最後北小路真晝把剪刀放在病床旁邊的櫃子上,用跟剛才一樣沒什麽表情的臉面對風見裕也:“風見先生想問什麽?”

“……你知道我的名字?”風見裕也卡了一下。

“我曾經讓朋友黑進公安的檔案裏看你們的資料,不要介意,沒動什麽,是為了找別的東西。”北小路真晝說。

風見裕也想跑回去抓住降谷先生的衣領使勁搖晃問問這是到底讓他帶了個什麽人物回來,怪不得說要把人放在這裏,要是放在別的地方誰知道會不會出事?

還有,公安那是你們的後花園,說進就進的嗎?

冷靜,冷靜,風見裕也,降谷先生說過他很有可能是個危險人物,但最好還是暫且相信他,因為……降谷先生也沒說為什麽啊!能不能說清楚再走啊!

“所以風見先生想問什麽?我知道的問題都會回答你們。”北小路真晝重複了一遍。

風見裕也把找降谷先生問個明白的想法抛在腦後,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說:“關于那個組織的事會有其他人來跟你談,我只是來确認你的身體狀況,當時你很确定地說你不會死,這是為什麽?你确定之後不會出現其他問題?”

剛才他已經把人醒了的事通知上面了,組織的繼承人涉及到的問題比較多,風見裕也級別不夠,他就是來确保北小路真晝還在這裏,那些東西也輪不到他來問。

北小路真晝沒說話。

風見裕也發現他的反應有點不對勁,就試探着問:“不能說?”

北小路真晝搖搖頭,回答的聲音很低:“沒什麽不能說的,我小時候身體就有些問題,學校組織接種疫苗什麽的時候就會出現這種反應……他根本就沒想殺我。”

什麽記不清什麽的有毒物質,什麽緩和劑,亂七八糟的,那家夥說了一堆結果都是騙人的。他也是後面才反應過來,這種發作的感覺真是很多年沒有的熟悉。

“你說的他是……”

“Aligoté?或者說以前的北小路真晝,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稱呼那家夥了。”

“你跟他有什麽過節?”風見裕也追問。

風見裕也看到北小路真晝的沉默,清楚他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來整理從昨天到現在以及更加久遠的事,就會意地站起來準備離開:“不想說也沒關系,但他們下午可能還會問你,你做好心理準備。”

不知道降谷先生會不會來,但降谷先生那邊很忙,應該沒時間過來,那來的人應該就是……

他剛準備關門,就聽到了裏面的聲音。

那聲音很輕,宛如夢呓,但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我殺了他。”

五年前的琥珀川,這座鎮子還沒有被烈火燒卻。

連續死亡事件給這座小鎮蒙上了灰暗的色彩,學校也停課了很長一段時間,能從這裏搬走的人都在這樣安靜到死寂的氛圍裏匆匆離開。

出門的時候他看到街道上都沒有什麽人,明明應該是新年假期最熱鬧的白天,這座小鎮卻像是在黎明前的黑夜裏徘徊,安靜得讓人想到一片寂靜荒野。

他走到美夏家的時候,看到散着長發的女孩正在收拾東西,家裏的物品都被打包,她伸了個懶腰坐到那棵老櫻花樹下,晃晃腿,擡起頭來就看到站在外面的身影。

他本來應該說什麽,但最終什麽話也沒能說出來,就站在那裏沒動。

“真夜君,”女孩跑過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好沒精神啊,我還以為你剛才沒看到我呢。還在養病嗎?”

“嗯……”他說,“美夏也要搬走了嗎?”

女孩跟過去一樣笑起來:“是啊,大家都出意外或者搬走了,我可是想見真夜君最後一面才留到現在的。本來爸爸說無論如何今天也要搬走,我還以為沒機會了,能再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還沒好全的話不要逞強出來走啦,真晝那家夥說要留在這裏,到時候讓他來給我送信就好啦。我會時常回來看你的。啊,對了!”

她忽然想起了什麽,說先等一下,跑回到房間裏找來找去,最後把星星和貝殼串成的手鏈放到他手心。

“這是新年那天大家一起去神社祈福,然後給你做的哦!每個星星上都有寫名字,大家都許願真夜君能快點好起來呢。”

“真夜君臉色好差,身體還沒好嗎?放心吧,一定會好起來的!”女孩用熱乎乎的手握住了他冰冷的雙手,就好像她背後溫暖的紅日。

不一會兒那家的父親就在喊她,于是女孩把手套塞給他,說這麽冷的天還是多穿一點,就迎着夕陽跑開,最後向他揮手告別。

他站在原地,很久、很久沒有動。

銀發的男人就倚在街道口,點了一根煙,始終冷漠地看着他。

等太陽的最後一絲餘晖燃盡,北小路真晝低聲說“對不起”,而那位老師說既然你不打算作出決定——

還有兩個,殺死一個,另一個活下來,這就是測試。而他,很清楚正确答案應該是什麽。

“再給我點時間,”他抱住自己的雙肩,明明沒有覺得冷卻全身都在發抖。他的聲音重新低下去。

“給我點時間,我會做到的,老師,求你了……”

銀發的男人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像是安撫又像是威脅地按在他頭上。

“既然你知道應該怎麽做,我可以等。還有,別哭了,你沒這個資格。”

——那他還有做什麽的資格?繼續聽他們的話殺人嗎?

但是那些星星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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