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P93:大廈将傾
EP93:大廈将傾
沒人知道琴酒是怎麽想的,反正從整個混亂的見面到現在琴酒都沒有對斯洛伊的發言持任何意見。只有卡爾瓦多斯被拖走的時候大喊“琴酒!原來你也是叛徒”的時候,他才象征性地施舍了一點眼神,說“我不是”。
你不是卧底也不是叛徒那混在我們這群人裏合适嗎琴酒?琴酒你倒是說話啊琴酒?
——雖然大家都有這樣的疑問,但真去問琴酒的人還真沒有,只有伏特加欲言又止最後和萊伊聊了聊代餐問題,這群人混在一起竟然還十分和諧,各自談天說地就是沒人聊卧底和間諜。
“什麽脾氣暴躁的白毛女上司?”基爾小姐剛聽到他們小聲說這個詞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跟時代脫節了。
緊接着她就看到其他人的表情突然變了,所有人都緊張地看琴酒,而一直站在那裏冷冷聽他們你來我往謎語人的琴酒冷笑一聲看向伏特加,伏特加……
伏特加:“……是小說角色。對,貝爾摩德出演的小說角色。”
哈哈,哈哈,這件事還是快點過去吧,到底是誰傳出去的,編輯部的立原小姐是嗎?伏特加在心裏換上痛苦面具,并且給琴酒記了一堆不能寫下來的小本本,決定下次還敢編。
斯洛伊沒聽他們聊組織八卦,而是在翻自己的手機。
琴酒還給他的以前的手機,在充完電開機的那一刻裏面的消息幾乎要把它給爆破掉,可以說在這半年裏還真的有人持續不斷地給他發消息。
比如說時常跟他哀嚎的長谷川一平,比如說偶爾給收不到消息的朋友發短信的松田陣平,把完全把這裏當做心聲信箱的阿裏高特,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他手機號的各路小說讀者……幸好這早就不是那種只能留幾條消息的老古董,還能一條條地往下翻。
小偵探倒是一開始試探了一下,就沒有繼續跟他聯絡了,海野正人更是一點聯系他的意思都沒有;最後斯洛伊的目光落到之前留存的慎吾醫生的號碼上,發覺這條消息就是幾天前發來的。
那個日期,正是他從“斯洛伊”變回“海野朔夜”和“北小路真晝”的那天。
慎吾醫生:[有個前幾天剛認識的年輕人,讓我轉交這份資料和一句話給你。]
慎吾醫生:[他說,好好活下去。]
斯洛伊:[誰?]
慎吾醫生:[是在琥珀川遇到的年輕人,不是你的朋友嗎?我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他。應該是我的錯覺。]
慎吾醫生:[卷發,跟你差不多大,如果真晝還活着的話,也有這個年紀了吧。]
斯洛伊:[……]
斯洛伊:[是我以前的朋友。]
他沉默了很久,直到北小路慎吾問他最近身體怎麽樣,才回過神來,說自己出國了一段時間,手機又丢了,讓醫生不用擔心。
會說讓醫生轉達這種話的人其實只有一個。
“我還以為你會恨我。事到如今說這種話,有意義嗎?”他嘆氣,卻不知道應該跟誰說這些話。比起這個,有另一件事他更想知道。
斯洛伊:[醫生當初為什麽會來琥珀川呢?你知道琥珀川是什麽地方。]
慎吾醫生:[……]
斯洛伊:[琥珀川沒有人類,也沒有長生不老,更治不好真晝。醫生拯救不了他們。]
斯洛伊:[等待那些實驗品的,只有死亡。]
琥珀川是個實驗場。由失敗的實驗品、研究的殘留物和地下的廢棄實驗室構成的城鎮。
無論那裏面發生過什麽,都會有一場大火将它燒成灰燼。
慎吾醫生:[我來的時候就知道了,這裏的人最終都會死,不是死于身體或者精神的崩壞,就是在失去理智之前被殺死。]
慎吾醫生:[但真晝說如果因為一定要死就被放棄,也太可憐了。所以,我想試試能不能拯救他們。]
慎吾醫生:[當然,我不是神,只是個普通人,所以我失敗了。]
斯洛伊:[至少我還活着。謝謝你,醫生,還有……僞名的神也為人所愛,且愛愛着他的人。]
斯洛伊放下手機,對其他人說有事先走了。
他剛轉身,這只有七個人卻足夠拉四十個群的見鬼場面就如同被按了暫停鍵一樣卡住。
水無憐奈小心翼翼地問降谷零:“不是,你們就聽他的?”
降谷零幽幽地說不然呢,他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還給我上司打電話,我沒有辦法,你想問他就自己去。
水無憐奈又看向伏特加,發現伏特加戴着墨鏡沒有說話,于是她看向萊伊。
萊伊略頓了頓,說:“其實他是個有觸手會魔法還能召喚邪神的……一款人外。”
他誠懇地說我們在場的人加起來也打不過他,雖然他現在看起來很正常,但斯洛伊是會開二階段的,你們願意去找他就去,反正我不去。
水無憐奈:……
她深刻覺得自己已經跟不上組織版本更新,畢竟波本當上組織二把手的時候她還在電視臺加班,就是因為拉萊耶事件的那些玩家到處撒丫子亂跑,CIA和組織兩頭都想讓她搜集情報。
最後她看向琴酒,指望琴酒能給點反應,但……琴酒呢?她說怎麽暖和起來了,原來是琴酒走了啊。
“所以,琴酒為什麽會不管他?”
“不知道。”“我怎麽知道。”“可能是因為代餐吧。”“要聽組織愛情故事嗎?”
“……”水無憐奈終于發現其他人都開始擺爛,她決定最後再努力一下,“我有個問題。”
小蘇格蘭正在吃斯洛伊給的冰激淩,左右看看沒人說話,就說你有什麽問題。
水無憐奈忐忑地問:“你們真是卧底?”
她剛才要是說得不夠快,就跟卡爾瓦多斯一樣躺在那裏生死不明了。
但看看這群人吧,他們在組織裏的名聲一個比一個狠,這群人竟然是卧底?
傳聞中心狠手辣笑裏藏刀幹掉朗姆上位雷厲風行的波本:“……”
據說殺人如麻冷酷無情跟着琴酒做事滴水不漏的蘇格蘭:“……”
誰都知道組織卷王誰都敢殺人頭拿到手軟的八卦神萊伊:“……”
唯一不是卧底的伏特加:“………………”你們沉默什麽,不會真是卧底吧?
天臺上沒什麽人。
手機屏幕上的備注是Aligoté,斯洛伊只聽着鈴聲響起,但沒接,對方也沒有挂斷電話,他們就僵持在那裏,直到斯洛伊認輸一樣将電話接起。
幾片最後的殘破櫻花随着風吹到他身邊,斯洛伊沒等到電話那邊的人先開口,就問:“他死了?”
“你在問誰?”那是阿裏高特,或者說過去的北小路真晝的聲音。
斯洛伊說:“別用他的聲音。”
他知道 「北小路真晝」絕不會主動聯系慎吾醫生,真晝的父親,除非事情已經到了最後階段,而他那位舊日的朋友面臨與死亡無異的威脅。
「北小路真晝」不想見到他的過去,或者說屬于他們的過去。
“嗯……”
“好久不見,父親。”
那邊換回了莎朗·溫亞德令人熟悉的溫柔笑聲,斯洛伊語氣平靜地跟她打招呼,無心欣賞城市的風景,聽到身後腳步聲的時候也沒什麽反應。
他低聲問:“你的組織正在崩壞,你一點都不管嗎?”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莎朗·溫亞德還伸了個懶腰,從她的聲音裏就能聽出對此完全無謂的态度:“沒關系,你喜歡就送給你玩,畢竟這樣的組織我手裏也不只一個。”
她總是這樣,活得太久就跟其他生命短暫的人類完全不同,她有大把的時間來經營關系,搭建積木城堡一樣随心所欲地為自己添加新的手牌,就算丢掉幾張也無所謂。
斯洛伊想,他了解這個人,也從未了解過這人。
“見個面吧,”他說,“做個了斷。”
莎朗·溫亞德略微提高了聲音,饒有興趣地問:“你已經準備好了嗎,朔夜?沒有足夠的底牌就挑戰BOSS,可是會滿盤皆輸的。”
她一向縱容,縱容勇者集齊所有的裝備、拿到一切buff再走進魔王的城堡,将挑戰者扼殺在新手村門口是她絕不會做的事,那樣實在是少了太多樂趣;漫長的生命和唯一的目标帶來的,就是看過太多世事滄桑,無論面對什麽都少了點新鮮感。
“BOSS嗎……”他低笑,“父親,誰才是BOSS,還不一定呢。”
他約定了再會的日期和地點,挂斷電話,将那部手機裏的東西一一删除。阿裏高特的號碼,編輯先生的消息,步美媽媽發來的問候,長谷川一平的抱怨……所有讀者的短信他都認真看完,沒有回複,就這樣徹底删除。
他在松田陣平的號碼上久久停駐,直到新的消息彈出來——是長谷川一平的碎碎念,斯洛伊才回神,把所有號碼删除。然後,他面對燦爛的陽光,将這部手機扔了出去。
手機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最終落入河川,消失在視野裏。
“你的貓。”
他沒轉身,有人拎着那只銀色長毛貓從背後放到他懷裏,貓貓拼命咬着人的袖子,但被無情地撕下來甩開。
斯洛伊趴在天臺的欄杆上嘆氣,說你跟來做什麽,我想一個人走走。
背後的人說你不是騙得很開心嗎,既然這樣就別對着我擺出這副模樣。
“可是小陣啊,你都不聽我抱怨了,我還能跟誰說呢。”
“也對,你的人生變成現在這樣都是我的錯,恨我也理所當然。要是當初我沒把你撿回來,你就……死在那裏也比現在強吧。”
他自顧自說着,也沒期待小陣能回答。十多年的漫長時間過去,他也不再了解舊人,不過是仗着時日無多繼續揮霍當年的情分而已。
時日無多。也并非如此。他只是不覺得自己能贏。
他們的對手是活了太久也太了解他的人,繼續拉長時間毫無意義,如果時間的差距能讓人擁有更多籌碼,那贏的必然是父親而不是他。
他能做的不過是——賭上他和這個世界的一切。
“海野朔夜還是北小路真晝?”
已經不再是少年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但他也不至于認錯,斯洛伊一瞬間就收起那副有點低落的表情,轉身面對琴酒。
這不像是小陣會問的問題,斯洛伊想,不過問什麽他都會回答的,就像那時候一樣。
他用腳跟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天臺的欄杆,懶洋洋地回答:“騙你的事?剛睡醒想玩玩而已,你在生氣?我就是這種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琴酒的反應跟他想的不太一樣。
銀發男人微微皺眉,目光晦暗不明,發覺這人沒有搞懂自己的意思,就難得頗有耐心地重新問:
“你是海野朔夜還是北小路真晝?”
沒有烏丸真夜?斯洛伊反應過來這并非是秋後算賬的質問,而是有着另一種含義的選擇題。
他不是很喜歡選擇題,但小陣的話另當別論。
“選了會怎樣?”他說。
“我可以帶你走。”琴酒回答。
這聽起來有點像是要私奔。斯洛伊跟琴酒對視,發現他竟然是認真的,又想想這二十年來他們就從來沒有過正常地健全地談過話,翹着的嘴角終于落下。
他有點想笑,但笑不出來。斯洛伊自以為沒算錯什麽,卻沒想到小陣成為了那個超出預料的人。就跟十多年前一樣,小孩一時的心軟讓他的計劃徹底失敗。
這份讓人笑不出來的荒唐情緒攀上心頭,斯洛伊把腳收回來,站得正式了一點,問:“去哪?”
風把滿地的殘花吹起。
聲音模糊到像是隔着水幕傳來,但斯洛伊還是從一張一合的唇讀出了琴酒的話。
——離開組織。離開她。逃到任何地方。
“真好啊。”斯洛伊說。
他總是能遇到這樣的人,明明他自己就是個到處給人希望又給人絕望的混蛋,到最後還能得到這樣的承諾。
可是啊,已經跟父親約定好了舞臺,如果他不去赴約,那遭殃的就是其他人了。一向如此。
父親知道他已經不在乎自己被怎麽對待了,但他偶爾還會做個人,有些人有些事還是在意。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會有軟肋,或許這還算是他能自稱人類的證明。
“但是不用了。要是我也逃走,這麽大的爛攤子就沒人收拾了。”斯洛伊這次能笑出來了。
琴酒沒有問第二次的打算,只說了一句:“随你。”
銀發男人就要離開,斯洛伊的話卻讓他停下腳步。
那個人靠在欄杆上,望向廣袤無垠的天空,悠悠道:“但你欠我一條命,小陣,是時候還給我了吧。”
斯洛伊看回來,眼裏閃動着曜日的光輝,神明将所有絢爛的顏料桶打翻,塗抹出這片映着燦金的暗藍色。
“哥哥說我越來越像父親了。他說得沒錯,我跟父親始終是一類人。”
琴酒看了他許久,說,好。
一個龐大帝國的傾覆總不會毫無動靜,即使是在整個高層都擺爛的情況下,烏丸財團的動向依舊引起了太多人的注意。
經濟學家們忙着預言新大蕭條時代的到來,或許在過去的那場失業浩劫後現在又要迎來新的泡沫時代,街道上飄着寫着黑色大标題的報紙,《又一個新的集團被時代吞沒,日本財團格局是否即将崩塌》,白紙黑字給就要火熱起來的夏季添了幾分刺骨寒意。
最開始人們并不在意,畢竟一個財團的消亡并非消失,它應該被瓜分、被吞沒,但烏丸財團的做法卻讓人恐慌——他們毀滅、他們拆解,無數人因為經濟問題入獄,仍舊在進行的合作無人問津,斷裂的資金鏈影響到了與他們合作的無數小企業。整個日本經濟都開始暗流湧動。
“不不不,怎麽看烏丸財團都只是發生了內部的權力更疊吧?!這種情況什麽時候才能過去啊?”
短短幾天的功夫社會各界的流言就甚嚣塵上,就算日本政府和其他財團正在努力壓制局面,有心人千方百計地收集烏丸財團的情報,随後發現了一些驚人的事實——在過去的十幾年裏曾經代表烏丸財團發言過的人都已經被登記死亡或失蹤,就算沒有,最近這幾天裏他們也接連遭到暗殺。
被叫到警視廳的毛利小五郎扯了扯嘴角,聽完目暮十三的描述後心想這事叫他來也沒用啊,簡而言之就是有人跑到警視廳來尋求保護,說有人要殺他,但就在這個人說出這話的沒幾分鐘後,他就死了,死因是毒發身亡,而作為兇手的他的妻子從容報警,并且自殺。
“毛利老弟啊……”目暮十三開始嘆氣,“也不是我要找你,但誰讓小蘭當時就在兇手自殺的現場。”
毛利小五郎動了動眉毛,指着那邊的一堆國中生說這群小鬼為什麽都在這裏?
目暮十三的表情就變得更怪了,他說你要不要聽聽這群小孩子在說什麽。
工藤新一:“其實烏丸財團的整件事都跟邪神有關……”
毛利小五郎果斷回頭:“對不起,我女兒的朋友們給你們添麻煩了!”他按住工藤新一的腦袋,一手一個小鬼拎着往外走。
期間工藤新一拼命掙紮說放開我,我說的都是真的,毛利大叔你倒是信我啊,但毛利小五郎置若罔聞,帶着一群小孩離開了警視廳。
“那個組織正在銷毀證據,如果我們去得晚的話就什麽都找不到了!毛利大叔!”
“哦。”
“他們一直在進行非法的禁忌研究,很多人面臨清查都畏罪自殺了,還有可能被其他不想被牽連出來的知情者殺害……”
“啊。”
“小蘭已經被他們盯上了!”
“什麽?!”
毛利小五郎震驚回頭,發現一個茶色頭發的少年說确實是這樣,我們活動的時候不可避免地引起了那個組織的注意(雖然組織要完蛋了),現在小蘭小姐很危險(但沒人認得她),所以你得幫我們。
白馬探剛說完,工藤新一就進行了沉重一擊:“毛利大叔你在關注的幾個賽馬場都跟烏丸有關,照這樣下去你看好的賽馬根本就不能參賽了吧。”
“那怎麽可以?!”毛利小五郎大驚失色,發現自己失态後拿拳頭抵着下巴咳了兩聲,說既然如此,那就讓我來幫你們……說了半天你們到底要我幫什麽忙?
“潛入烏丸財團總部!”
“不行!!!”
無論如何,所有人都清楚,“財團統治經濟的局面不會變更”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曾經籠罩在日本經濟頭頂的陰雲被掀動了一角,今天面臨崩解的是烏丸財團,那明天呢?
其他的財團也不無受到牽連,一時間整個經濟局面都變得緊張起來,上層決定的謹慎放到下層,就變成了層出不窮的流言和越來越無法遏制的輿論。所有人都想知道這件事到底會以什麽樣的形式收尾。
而就在整件事發酵到無法繼續發酵,已然抵達頂峰的時候,也就是第一條消息傳出的一個星期後,烏丸財團的新任所有者與發言代理出現在了熒幕上。
“……對于過去財團部分管理者從事此項研究的事實,我們感到非常遺憾,到昨日淩晨為止相關研究項目已被一律叫停,財團将配合警方的調查,并繼續進行對內部人員的調整和處理……”
“財團的新任管理者烏丸真夜先生将針對財團下屬公司的裁員及其他因素導致的失業浪潮改變現有方針,為失業者提供臨時援助和工作機會,在舊烏丸財團時代即将結束的如今,我們也衷心期待着與諸位一同創造嶄新的未來……”
新聞直播節目裏,發布會上,金發的男人正用一種相當公事公辦的語氣念着新聞稿。
坐在另一邊喝茶的年輕男人始終一言不發,就是在需要的時候點點頭表示同意,整個發布會都在無比正式裏透露着一種“財團早就變天了”的氣息。
至于正好在聚餐和看電視節目的伊達航,他指着上面的降谷零震驚地問松田陣平:“那是降谷吧?!!!”
松田陣平鎮定地夾起一塊魚豆腐,說你看錯了,那是烏丸財團的吹哨人Crépuscule(黃昏)先生,好像暫時代理理事長的工作,原本的理事長前天剛被內部仇殺噶了。
伊達航又疑惑地看了一眼電視機的屏幕:“但他明明就是降谷啊!”
萩原研二給老班長夾菜:“吃飯,吃飯,你們擋到小諸伏看電視了。”
至于現在都沒能吃上飯的降谷零?降谷零沒吃上飯跟黃昏先生有什麽關系呢?
這裏有個初始屬性拉滿還會法術物理能打、二階段召喚哈斯塔三階段奈亞代打的BOSS,我不說是誰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