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法。不過這些未經證實的流言,她們也不過是半信半疑,稍稍試探一番罷了。
林黛玉回過神,笑了笑,“我今年十八了,二月裏剛過的生辰。”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開口說道:“你呢?”該不會混叫了這麽久,占了人家的便宜吧。
穆念潼笑出了聲,“那是跟我一樣,不過我的生辰還未過。”她看了一眼柳晴,才說道:“算起來這兒最大的該是晴姐姐了,她十九了,我妹妹年紀尚小,還不到十五。這樣算下來,那我也該叫你一聲姐姐的。”
“妹妹。”林黛玉輕聲喚道,“多謝妹妹誇獎,只是這詩詞不過平常,我知道自己的水平。”就這樣的詩詞,絕對稱不上是很好,穆念潼怕是有意誇獎自己呢。
“姐姐如今搬到了鷹王府,不知道有何打算?若是你願意,可以來跟我一塊兒進學,家裏也有族學的。”穆念潼誠意相邀,幾番談話下來,她覺得林黛玉是個可以結交的姐妹。更何況,母親先前就吩咐過,要好好跟她打好關系,日後怕是有的是用到他們的時候。
鷹王林沐雖是新貴,可這透露出來的財富實力,遠遠大于人們的預期,皇帝陛下對他态度不明,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那就是林沐這個人是個有本事的。這樣的人結交起來,好處多多,東平郡王府不如以前,也該籌謀籌謀了。
“嬸嬸已經為我請了先生,只等養好了身子,就能進學了。”林黛玉不好意思地笑笑,“還要謝謝妹妹一番好意,我心領的!”
這話一出,另外三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原本以為只是個養在叔叔家的孤女,這樣看來,還蠻受寵的,柳晴的眼神亮了亮,有精光一閃而過。
11.卓嘉輝
這邊的世家小姐們在聚會,那邊的世家公子送完自己的家人,也三三兩兩找了地方聚着。春日裏,除了寺廟,就屬山腳的河邊最受歡迎,春游春游,自然得出去外頭透透風溜溜馬。
三三兩兩結群出去,意氣風發少年郎,跑跑馬,折折柳,有些文藝青年還得吟詩作對,好彰顯他們的才氣。于是,這休沐日裏,護城河外頭,人還挺多的,小攤小販得了消息,紛紛而至,倒是添了幾分熱鬧。
柳晴的哥哥柳晖送了母親妹妹上東平王府,在與哥們兒穆念呈彙合之後,兩人騎馬出城,打算到郊外小鎮裏找同窗一塊玩耍。
他們雖為世家公子,卻在城外的遠山書院求學,借此廣交志趣相投的好友。世家公子的未來的規劃與小門小戶的公子當然不同,可還是跟小部分人有着共同的追求,這些少年們抛開世俗成見,走到了一起。
“聽說近日城裏熱鬧得很,那鷹王在秦淮河邊起了一棟樓,裏頭有金陵城最好的酒,金陵城最好的舞姬,金陵城最奢華的環境,是個好去處呢。”更重要的是,裏頭收錄了好些古畫孤本,不少人慕名而去,還有些留下了脍炙人口的詩歌,經由秦淮名妓傳唱,廣為人知。
柳晖的表哥也去過,回來之後很是感慨地與他講述着這鷹王的創舉,他聽得仔細,上了心,這會兒就想湊上穆念呈一塊兒去開開眼界。
可惜的是,穆念呈向來對這些風花雪月的東西都沒什麽興趣,“還是別了,要是讓我娘知道了,恐怕得打斷我的腿。”
他無奈,由于家裏人口衆多,公中的財務更是拮據,他一個已經及冠公子,每個月的月錢只有五兩,說出來都沒人信。要不是他娘用嫁妝的出息偷偷貼補他,不定過成什麽樣子呢,她老人家最不喜這些,沒什麽要緊事兒,穆念呈一般都不願意踏足風月場所。
“無趣!”柳晖早猜到這個結果,不好再勸,嘆了口氣,“那我還是約別人吧,到時候回來跟你講講,讓你也長長見識!”
穆念呈看着他那擠眉弄眼的樣子,實在有些欠扁。
不得不說,這柳晖也是個奇葩。柳大人能幹,性子嚴謹,不愛說笑,夫人牛氏也是如此,可偏偏這柳晖,也不知道随了誰,最是愛熱鬧。這金陵城的大小八卦他都留意着,最愛去的莫過于秦淮河邊,幾乎所有名妓的船舫他都上去過。
“等會兒去了卓家,可得守些規矩,別再像上次一樣了。”穆念呈教訓道,不是他啰嗦,而是這柳晖有些不像樣,輕佻得很。
柳晖揮了揮手,表示知道了,“行了,我的性子你還不知道嘛,上回那是試探,以後我會上心些的。”畢竟,他也不想在未曾娶妻之前,就往自己的院子擡一個人回去,那多丢人啊。更何況,他覺得跟卓嘉輝還算是投契,與他結交費了好些力氣,若是成了仇人,就不美了。
兩人策馬往小路拐了進去,消失在林木叢生的地方。
這卓嘉輝的曾祖,是前朝有名畫家,驚世絕才,名揚一時。若不是經歷了朝代更疊,戰争頻起的亂世,恐怕已經聞名于世。經過這麽些年,這世上知道他的人不多,他死後,子孫當中也鮮少有出色的人,只不過是守着祖業過日子罷了。
一直努力到了卓嘉輝這一輩,總算是有點兒起色,他爹咬緊牙關,一家人吃苦耐勞将他送到了金陵城有名的遠山書院,希望他能出人頭地。這個書院的先生都是當世大才,遠山書院堪稱金陵第一書院,而卓嘉輝在這裏,更是結交了不少的世家子弟,這柳晖與穆念呈也不過是其中之二。
當兩人來到卓家門口時,卻意外看到,有一輛頗為奢華的馬車停在籬笆外,一個手持大刀的壯漢守着,看樣子來頭不小。兩人驚疑的對視一眼,翻身下了馬,只見那人擡眼掃了他們一下,又垂下眼簾,握着刀杵着,也沒多說話。
不等他們進屋,那頭卓家爹爹已經将人送了出來,那拜訪者芝蘭玉樹,年紀比他們大一些,确實長得好看。柳晖見識多些,偶然的情況下曾經遇到過林沐,知情識趣地先問好,“晚生見過鷹王殿下。”給穆念呈使了眼色,兩人一同行禮。
林沐笑了笑,沒多在意,跟卓家爹爹見了禮,告辭走人。
站在這簡陋的籬笆外,兩人目送着林沐離去。等人都走得沒影了,兩人才跟在卓家爹爹腳後頭往裏頭走。
“叔叔,我們是來找嘉輝的。”穆念呈顯然更受歡迎些,在他行禮問安時,也沒有遭到卓家爹爹的白眼,卓家爹爹在對着柳晖時,明顯沒什麽好臉色。
兩人對卓家的情況清楚得很,在卓家爹爹點頭之後,便往旁邊的草廬走去。無論寒冬酷暑,卓家父子兩人總是在這兒讀書習字,繪畫吟詩,而今天,若不是林沐突然來訪,只怕卓家爹爹還在這草廬埋頭呢。
“嘉輝,你知道鷹王來找你爹是為了什麽嗎?”剛一進去,柳晖就湊頭過去詢問卓嘉輝,那八卦的樣子,後頭跟着的穆念呈忍不住搖了搖頭,真是拿他沒辦法。
卓嘉輝即使知道,也不會明說,不過他也沒打馬虎眼,而是沉默着看了柳晖一眼,跟綴在後頭的穆念呈打招呼。“不是說今日家中有宴?怎麽有空來找我?”他沒有回答,而是伸手給兩人倒了茶水。即使家境貧寒,可該有的東西,家裏從未虧待過他,這也是卓嘉輝發憤圖強的動力。
而今,機會終于來了。
柳晖也不嫌棄,拿起茶杯一口喝下,“小氣,我們這麽好心來找你,都不跟我說實話!”他狀似不開心地抱怨着,到底知道輕重,只怕關系重大,也不再糾結,“這不是想着你一個人讀書肯定悶得慌,特意跟東濟過來找你,也不知道感激我!”
穆念呈年過二十,及冠後,父親為他取字:東濟。
“那可真是要多謝你了。”卓嘉輝有些無奈,這個好友的性子最是跳脫,喜歡跟人鬥嘴,若不順着他,等會兒還有得糾纏。
穆念呈在後頭補充道:“主要是今日乃春宴,家母宴請的都是內眷,我們自然不好在那兒湊熱鬧。這春光明媚,若是能邀請好友外出游玩,不失為一樁樂事。你也別埋頭書案了,先生說了,勞逸結合才能事半功倍呢!”說起大道理來,還是他在行,每每都能讓人不知道該如何應對,而答應下來。
這邊同窗好友在一塊兒,聊着趣事,那邊卓家爹爹卓耀青正在收拾着家當,老妻在邊上看着,不時搭把手。
“你真的要去?”她有些不放心,夫君年歲不小了,這樣的折騰,不知道能不能撐下去呢。“家裏也不缺這一點,要不,還是不去了。”那報酬雖然誘人,可也比不上自家夫君啊。
卓耀青頭也沒擡,只略微解釋了一番,“無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