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為何跳樓?

為何跳樓?

其實這位許老板的表現和前後的變化,基本都在褚曦的意料之中。

因為此前在宿舍查資料的時候,他也看到過關于許老板的一些事情。

當時他查到這個許老板雖然廢棄了度假酒店,但是那塊地的使用權還在他公司的名下,還可以繼續開發使用。

度假酒店廢棄,主要原因就是出了跳樓事件,以及後面的鬧鬼傳聞,導致開業沒多久就沒人來度假。

許老板當然不舍得就這樣放棄,他請過不少大師來處理此事,卻遲遲沒能解決。

正因為有這個信息,褚曦今天看到許老板在這裏時,才這麽快就決定直接跟他對話,不用再找其他旁人來了解情況。

從找大師來處理事情可以看出,許老板是個迷信的人。褚曦只需要把見過伍思思的事情告訴他,并把事情的嚴重性跟他稍微一強調,他定然不敢過于隐瞞事情真相。

不然,不但他那塊地方永遠得不到繼續開發利用,可能他兒子和他們家人都會面臨危險。

果然,等褚曦把事情講完,許老板态度就全變了,不但臉上抑制不住表現出有些害怕,還特別希望褚曦能幫他把事情解決掉。

“許總,我找您并不是要圖什麽回報。”褚曦說道,“單純就是遇到了伍思思的鬼魂,發現她有很重的冤屈,想幫她把冤屈解除掉。”

“這是積德的事啊,你有什麽辦法了嗎?”許老板急切問道,“需要我做什麽,你盡管提,我一定全力配合。”

“我需要知道真相。”褚曦鄭重道,“要解除厲鬼的冤屈,最根本的就是了解真相,然後化解她的心結。”

“真相就是他們兩個小年輕約好了跳樓自殺,我兒子被我們趕到後救了下來。”許老板低了低頭,表情有些慚愧,“遺憾的是沒把伍思思救下,年紀輕輕就失去了生命。她大學還沒畢業呢,真是可惜了。”

這是許老板的一面之詞,褚曦自然不會輕易就完全相信,他接着問道:“他們兩個應該是同時跳樓的吧?為什麽一個救了下來,另一個卻沒能救下呢?不會是您兒子其實是後跳吧?”

他問的問題,正常人都能聽出其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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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老板連忙擺擺手,“他們是手牽着手一起跳的,我兒子并沒有臨時反悔或者欺騙那姑娘。沒能把她救下來,完全只是因為他們倆跳下來的位置不同。”

“怎麽說?您能講講具體情況嗎?”褚曦大腦裏浮現出跳樓的現場,不太理解跳下的位置不同還能影響到救人。

“哎,當時啊,也是事發突然。”許老板嘆了口氣,回憶着講起當時的情形。

度假酒店開業那天,許徽跟客房部要一間房。許徽是酒店老板家的公子哥,客房部想都沒想就給了他鑰匙。

開業當天事情很多,酒店上上下下大家都很忙,沒人會去在意許徽要了一間房做什麽。

過了中午,有人突然在酒店院子裏大喊一聲:“不好了!快來人啊!”

大家聞聲趕到院子裏,擡頭一看,全都吓出一身冷汗。只見樓頂天臺的牆頭上,許徽正牽着一個女孩子站在那裏。

兩個年輕人嘴裏叽裏咕嚕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好像是在跟這個世界道別。

樓下的人都在大聲喊,讓他們趕緊退回去,別幹傻事。勸他們有什麽事好好說,沒有什麽事解決不了的等等。

但是兩人根本聽不進去,看上去是死了心要跳樓。

許老板正在陪着重要嘉賓做開業活動,這會兒趕來一看也是吓得臉都青了,一邊勸兒子別沖動,一邊指揮手下趕緊想辦法救人。

安全部門很快分成兩組人,一組向樓頂跑去,一組拖出一個氣墊床。

但是他們還是晚了,第一組人還沒沖上樓頂,許徽和伍思思就跳了下來。

在場的人全都停止了呼吸,只有拖氣墊床的幾個人以最快的速度把氣墊床拖向兩人要落地的位置。

“哎……”講到這裏,許老板又搖搖頭嘆了口氣,“氣墊床晚了一步。我兒子将将落在了氣墊床的一個頭上,摔成了殘疾。那個姑娘,我到現在都不敢回想當時的情景。”

褚曦點點頭,雖然他不能僅憑許老板的話就百分百相信這就是事情的全貌,但許老板所講的這些,至少是有可信的部分。

比如伍思思墜樓後的情景,應該就是他見到的那個吓人的樣子。

“我說的全是真的。”許老板見褚曦沒接話,補充道,“當時我們就報警了,酒店的攝像頭是無死角的,全程都有拍到,也都交給了警察。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帶你看當時的監控視頻。”

“可以嗎?那就麻煩您了。”褚曦并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他覺得既然要把事情弄清楚,就無需礙于面子,該看就看,總比猜來猜去做判斷直觀可靠。

“當然可以,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看,視頻還保留着的。不過不在我家裏,我讓人專門鎖在酒店裏了。”褚曦同意看視頻,許老板好像也輕松了些,“現在看嗎?看的話我打電話讓人送鑰匙來。”

“看,麻煩您了。”褚曦毫不猶豫答應。

“好,那你等一下。”許老板拿出手機,當即撥通了一個電話。

打完電話,他又有些歉意道:“說實在的,要是他倆跳下來的時候換一個位置,死的就是我兒子了。可惜就可惜在氣墊床晚了一步。”

“我能跟您兒子聊聊嗎?”褚曦看了眼那邊的許徽,問道。

“請吧。”許老板做了個請的動作,走在前面帶褚曦走去。

小黑貓全程蹲在自行車筐裏,這會兒也跟在他們後面。

兩人來到那個小平臺,不等褚曦開口,許老板先對許徽介紹道:“小徽,這位是褚大師,他想跟你聊聊,你有什麽想說的就老實跟他說,他能看見伍思思,一定也能幫你打開心結。”

“你能看到思思?她現在怎麽樣?你能帶我去見她嗎?”許徽一個激動,噌一下想從輪椅上竄起來。

只是他不但沒能站起來,還因為這一激動動作過大,疼得他雙手按住腰部,表情痛苦萬分。

褚曦仔細看許徽的狀态,不但身體殘了,看上去還有些神志不清。

“小徽你清醒一點,大師能看到的是鬼魂。”許老板無奈嘆氣,“大師想跟你聊聊天,他問你什麽你好好說就是,別想其他的。”

“我沒想其他的,我只想去找思思,我要永遠跟她在一起。這是我們約好了的,是你們一直阻止我!”許徽激動得滿臉通紅,看向褚曦,“大師,求你幫幫我,幫我去見思思好嗎?”

他的表現讓褚曦有點措手不及,不過往好處想的話,以這個人的精神狀态來看,應該已經不太具備說謊的能力了。

“哥們兒,你先冷靜一下。等你平靜了,我再告訴你伍思思的情況。”他語氣平和,首先安慰道,“你不要着急,你想知道關于伍思思的什麽,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他的這種平和的語氣和氣場,仿佛能夠給人帶來安撫作用,許徽聽罷整個人看上去平靜了許多。

“好,謝謝。”許徽長長呼出一口氣,用雙手抹了一把臉,又揉了揉濕潤的眼睛,“你想要問我什麽?你問吧。”

“講講你們兩個的事情可以嗎?”褚曦道,“不好意思,我無意要讓你回憶痛苦的過去,只是我需要幫助伍思思解決她的問題,就不得不跟你了解情況。”

“思思的問題?她有什麽問題?她遇到麻煩了嗎?”一聽這話,許徽再次着急起來。

“還好還好,小問題,但必須解決,解決了就好了。”褚曦忙安慰道,“一會兒我聽了你們的故事,我會更清楚她遇到的真正問題是什麽,也就可以更容易地幫她解決。”

“也就是說她遇到了問題,但你也不清楚怎麽回事?”許徽仿佛對他爸爸所說的大師有些失望。

“就差不太了解你們之間的故事了。”褚曦道,“如果提起往事會讓你很痛苦,你可以先準備一下,我可以等,不急。”

“沒關系,再痛苦也不會有現在痛苦。”許徽徹底冷靜下來,表情從激動變成怨念,“如果是為了幫思思,我什麽都可以做。”

褚曦:“麻煩你了,謝謝你。”

“那就從我跟她認識開始說吧。”許徽頓了頓,目光看向遠處,作回憶狀,“我們是兩年前在網上認識的,我記得很清楚,那天她剛從老家來到學校,那是她開學的日子。”

“嗯。”褚曦點點頭,靜靜聽着。

許老板在一旁,一臉愁容,好像他也跟着回憶起了曾經的痛苦一樣。

許徽雖然精神狀态極差,情緒低落到了極點,好像對這個世界一點都提不起興趣,但他的思維是清晰的,沒講多長時間就把事情講清楚了。

事情一點不複雜,許徽和伍思思都是某抑郁互助群裏的成員,他們是在群裏認識的。

認識沒多久,兩人發現相互之間很有共同語言,後來越聊越投機,加上又在同城,便相約見了面。

他們每天相互鼓勵,努力生活下去。漸漸地,發現彼此已經離不開對方。

半年前,兩人确定了戀愛關系。

本想着以後他們就可以一步步走出陰霾,他們的生活也會越來越好,可萬萬沒想到,更大的打擊卻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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