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合一
三章合一
這一大段文字,就是那個臨時組長發來的微信內容。
這位本身也不是節目組的人,只不過一群NPC臨時加入節目組後,他表現得特別冒頭,一有機會就跟場務套近乎,時不時拍拍馬屁,所以場務幹脆讓他來當個組長,有什麽事讓他幫着發發通知什麽的。
褚曦他們都是節目組的場務專門招的兼職人員,要說是否繼續,也應該由場務決定。
沒想到這位臨時組長還真把自己當回事,自行越權不讓褚曦去繼續錄制節目。
回想起他跟這位結下的梁子,褚曦覺得有些好笑。他可從來沒有主動惹過這個人,反倒是對方又是對小警長出言不遜,又是背後告狀。
要是再往前追溯,也許因為他在錄制現場産生“幻覺”,導致這位臨時組長被場務批評了?
可那也不太至于,場務要有意見,完全可以直接找褚曦。
反正不管怎麽說,這位小肚雞腸的臨時組長明顯在搞事。
褚曦雖說另外再找一份兼職并不難,但他也不是喜歡吃啞巴虧的人。
他當即回複過去:「據我所知,這個事還輪不到你來決定。我會直接聯系場務負責人,就不麻煩你操心了。」
回完信息,他也不等對方回複,直接把人删除了好友。那人還會說些什麽,猜都猜得到,實在是沒必要再浪費時間。
現在天色不早了,他也不着急去聯系場務,反正明天節目組也不錄節目,何況他并不是非得繼續去當這個兼職NPC。
不過找工作這件事還是挺緊急的,假期不長,而他還需要多攢點錢為新學期和複習考研做好充分準備。
回到寝室,他就在網上又投了幾份簡歷,這才洗漱睡覺。
第二天一早,褚曦帶着小警長去附近的寵物醫院做體檢和驅蟲打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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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警長身體很好,除了瘦,一點毛病沒有,讓他大大松了一口氣,不然要是有點什麽毛病,他都沒錢給它治。
辦完小警長的事,他這才聯系節目組的場務。
電話打通後,褚曦一個字都沒提那位組長,直接問正事:“陳老師,請問下次錄節目是什麽時候?需要我們提前準備什麽嗎?”
“啊,呃,”場務尴尬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啊同學,聽你們組長說你好像對工作有些情緒,他重新給我們推薦了一個同學,我還以為你不想來了呢。現在新成員人都定下來了,再改好像不大合适。”
“我有情緒?我有情緒我自己怎麽不知道?”褚曦頓覺無語,虧那個臨時組長想得出來,兩邊騙,“我要是有什麽問題或者不打算去,肯定會當面跟您說的。”
“是,那可能是有誤會,不過現在确實不好再安排了。”場務語氣帶着歉意,“實在不好意思,要是以後還需要人,我第一個給你打電話。”
“行,謝了。”褚曦挂掉電話。
他沒什麽想不通,畢竟NPC這種角色不重要,換誰都能幹,場務事情很多,不可能為這種事反複折騰。
不過他一個985大學的高材生,對于打工可以說有能力且不缺經驗,這點事對他影響不大,下午的時候,就接到幾個面試電話。
有兩個面試地點離學校不遠,他讓小警長自己在寝室睡覺,準備了一下便去面試。
兼職崗位要得急,流程也簡單,不會像招聘正式員工那麽多手續,面試也只有一輪。
下午還沒到飯點,他就拿到兩個OFFER,只要選擇其中一個,明天就能去上班,很快他就把不快的插曲抛在了腦後。
今天難得有一個空閑的傍晚,晚飯後他帶着小警長到學校足球場背後的小公園玩耍。
那裏有各種花花草草,還有大片的草地,綠油油的特別漂亮。在夕陽和微風共同作用下,夏天的悶熱一掃而空。
玩耍到一半,電話響起來。
褚曦拿出手機一看,沒想到是許老板打來的。
“您好許老板。”他接起電話。
“小褚兄弟,接電話方便吧?”許老板首先問道。
“方便方便,找我有什麽事嗎?您請講。”
“不好意思,這兩天有點忙,現在才給你打電話。”許老板歉意道,“我說要好好感謝你,都拖兩天了,實在抱歉。你明早有空嗎?我和小徽打算去你們學校看你。”
“真是趕巧了,明天早上我正好要去入職。”褚曦也有點不好意思,“其實你們不用特意來看我,等我有空了,再去看望小徽哥。”
“入職?你不是還在上學嗎?”許老板并不知道他兼職的事,驚訝道。
“這不暑假嘛,找點事做,鍛煉一下自己。”褚曦道。
“這樣啊。”許老板頓了頓,“哎既然你要打工,不如你來我公司吧,我們公司很多崗位也缺人呢,你可以挑喜歡的崗位。”
“我這只是兼職打打雜,您公司的崗位怕難以勝任。”褚曦知道對方這是想感謝他才這麽慷慨,不過他更喜歡憑本事吃飯。
“怎麽可能,以你的能力和資質,綽綽有餘的,最多也就熟悉一下,很快就上手了,我敢肯定。”許老板爽朗笑道。
聽起來,他好像在為終于找到一個最合适的感謝褚曦的方式而高興。
“謝謝您。不過我已經答應別人了,放人鴿子不好。”褚曦婉拒道,“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去許老板的公司學習。”
他倒不是特意要拒絕許老板,只是确實先答應過別人,而且許老板那裏的崗位還不知道是什麽,适不适合自己。
“你現在在學校嗎?”許老板突然轉了個話,“電話裏說不清楚,你等一下,我們去找你當面聊好嗎?”
“在的,會耽誤您的事吧?”許老板如此盛情,他不好拒絕。
“沒有,跟你聊聊就是我現在最重要的事了。”許老板道。
挂了電話,褚曦把小警長帶回寝室,給它倒了水留了零食,自己出到學校門口等着。
在天蒙蒙黑、街上霓虹燈剛亮起來的時候,許老板的車停在了校門口,許老板從車上下來。
褚曦走過去,“許老板,真不好意思讓您跑一趟。”
“這有什麽的,你是我們許家的恩人。”許老板笑着拍拍他,“要不上車找個地方坐着說說話?”
“行。”褚曦爽快答應。
開車的是小張,他打開車門,跟褚曦揮手打招呼:“小褚。”
後座上另一側的車門打開,許徽也探出腦袋,“褚曦同學,晚上好!”
“晚上好。”褚曦揮手回應。
許老板親自拉開車門讓褚曦上車,他自己則坐到副駕上。
“小褚,附近哪裏方便?你知道嗎?”車子重新啓動,許老板問道。
“附近有茶館和咖啡廳,其他的就不知道了。”褚曦回答。
他一個窮學生,說實話平時也不去茶館和咖啡廳消費,只是知道有人談事會去那些地方。
許老板想了想,可能覺得學校附近的場所應該都很一般,改變了主意,“要不直接去我們公司吧,離這裏也不遠。時間還算早,帶你參觀參觀公司,順便給你介紹我們缺人的崗位。”
人家話都說到這裏,褚曦再拒絕就不僅是矯情,還是不給人面子了。
“那真是麻煩許老板了。”他說道。
“這是哪裏的話,小褚你以後千萬別再跟我客氣了。”許老板擺擺手,“對了,你學什麽專業的呢?”
“我學金融的。”褚曦道。
“太好了!”許老板雙手一拍,“我們公司剛成立了金融部門,會在一些新興科技領域做投資,要不你就加入我們金融部門吧。”
“許老板您太看得起我了。”褚曦認真道,“您那裏的招聘門檻至少都得是碩士,我本科還沒畢業呢,也打算考研,以後要是您看得起,我倒求之不得,非常願意加入。”
“本科怎麽了?”許老板不以為意,“你現在反正在找兼職,不如就找對口的,邊上學邊實操,肯定成長更快。再說你考研就更不影響了,你以後搞課題什麽的,理論研究不也得從實踐中來嘛。”
許老板說的很有道理,褚曦簡直無法反駁。他也總算看出來了,許老板這是知道他缺錢才找兼職,只是不說破,想方設法總是想幫助他。
人家可能覺得直接給錢有點太俗套,而且他還不一定接受,所以極力勸他去加入公司。
見他一時沒接話,許老板又補充道:“我們金融部門雖然成立的時間不長,不過還是有實力的,不缺資金,也不缺專家。投資界有個姓餘的,業內人士都稱他為「餘毒眼」,你聽說過嗎?”
“知道的,我們同學沒有人不知道餘老師,我們老師經常提起他。”褚曦眼睛一亮,那位「餘毒眼」就是因投資眼光毒辣而得名,是投資界大名鼎鼎的人物,許老板把他搬出來,難道……
“餘老師就是我們金融部門的負責人。”果然,許老板接着就道,“你要是加入,跟着他不愁學不到東西。”
這時候車子還沒到公司,褚曦就已經有點心動了,跟行業大拿學知識,誰不心動呢?
“今晚先帶你參觀參觀公司,回頭介紹你跟餘老師認識,當面溝通溝通好吧?”許老板很會察言觀色,趁機道。
“那就太感謝您了。”褚曦道。學習本領的機會,他從來都不會錯過。
許老板的公司辦公樓确實高大上,褚曦拿到OFFER的兩家小公司跟這一比,完全不在一個量級。
可能處于對褚曦的感恩,甚至對他的特殊能力有些敬畏,許老板幾乎沒什麽保留,帶他參觀了公司的方方面面。
除了公司業務範圍和成就展覽外,還有很多以後的戰略和發展方向,這些東西一般員工都是見不到的。
可見許老板是真的很想把褚曦拉入到公司裏一起做事。
作為一個剛入學就立志要在這個一線大城市闖出一片天的窮學生,褚曦看得心裏有些澎湃,這樣的施展能力的舞臺,無疑是他夢寐以求的。
許老板看在眼裏,立即勸道:“小褚,要不你明早給人打個電話,讓他們另外找人,明天就來我這裏吧,明天餘老師出差回來,正好介紹你跟他認識,要是你們聊得來,你就跟着他吧。”
“不好吧,您把我這麽硬塞給餘老師,他會不舒服的。”褚曦雖然心動,但是這點道理還是懂的。
“哪裏是硬塞嘛,他現在也缺人手呢。”許老板解釋道,“并且我也說了,前提是你們聊得來。再說你應該有所耳聞,餘老師是很有個性的人,他要是不喜歡,誰都不可能給他硬塞人。不過我有預感,他會喜歡你的。”
褚曦想了想,這樣的機會确實難得,可能錯過了就不會再有了,便點點頭,“那我明早聯系一下給我發OFFER的公司,如果他們那邊很着急,我還是過去上班,等他們找到其他人了,我再過來拜訪餘老師,您看這樣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他松了口,許老板高興不已,“小褚你這樣有情有義又講信用的年輕人,真是太難得了,那就一言為定。”
第二天一早,褚曦就給招聘他的人打電話,把情況跟對方講了一遍,并再三表示歉意,還說如果實在忙,他可以先去上班,等公司找到人手他再走。
對方一聽他有一個這麽好的發展機會,根本不敢耽誤他,連說沒有關系,表示他們完全理解,擱誰都不會錯過這麽難得的好機會雲雲。
褚曦謝過之後,第一時間給許老板打電話。本來說他自己過去,但許老板非要來接他。
到許老板的公司後,順利見到「餘毒眼」餘老師。
跟餘老師一聊,果然如許老板所料,餘老師很喜歡褚曦,當場就同意許老板的建議,讓褚曦跟着他,成為他團隊裏的一員。
餘老師甚至一改以往喜歡挑刺和吐槽別人不足的風格,連連誇贊褚曦基礎紮實、聰明好學、為人謙卑,是他好多年都沒見遇到過的好苗子。
褚曦非常高興,也非常感激。他一直努力學習,果然沒有白費,機會就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一點沒錯。
許老板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當即讓人事給褚曦辦好入職手續,中午又讓餘老師帶上投資部主要成員,他親自掏腰包請大家吃飯,歡迎褚曦的加入。
下午上班時,餘老師給褚曦發了一堆資料讓他熟悉。
資料全是實踐的幹貨,褚曦還是第一次接觸到這麽多課本以外的市場上的知識。
整個下午他都埋頭沉浸在幹貨知識裏,不知不覺就到了下班時間。
他回到學校,順路在食堂打了飯帶回寝室,給小警長添了貓糧和零食,自己也才開始吃飯。
今天也是個好天氣,一人一貓吃完飯,夕陽還沒落山,他準備再帶小警長出去曬曬太陽。
小家夥長時間呆在廢棄酒店的陰暗潮濕處,毛色都不大好。補充營養的同時,再多曬曬太陽,以後小家夥會變得越來越漂亮。
他拿上玩具,把小警長放出籠子,“走吧,帶你去外面玩。”
“喵嗚~”小警長開心得在他腳下團團轉,蹭來蹭去。
他們來到那個寬敞的小公園,在溫暖的夕陽下玩玩具。
剛玩了幾分鐘,手機再次響起來。
褚曦第一反應是大熊打來的,可能約他吃飯之類。沒想拿起手機一看,竟是程晉軒打來的。
“程老師,您找我有什麽事嗎?”褚曦問道。
“小褚兄弟,你今天怎麽沒來錄節目呢?你辭職了?”程晉軒一開口就問。
“是節目組不要我了,多謝程老師關心。”褚曦沒有隐瞞,“不過沒關系,我又找了新工作,不影響的。”
“節目組不要你?他們憑什麽不要你?”程晉軒瞬間激動起來,為他打抱不平,“要不是你,前幾天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呢。你等等我,我去跟他們說,一定要讓你回到節目組接着錄。”
“不用了程老師,我的新工作特別好,我非常滿意。”褚曦趕緊勸阻,“非常感謝您為我打抱不平,不過我現在真的得到了一個非常好的機會,不但專業對口,還有業界最好的老師之一帶我,說實話,我不想再回節目組了。”
“這樣嗎?那祝賀你。”程晉軒的語氣變得有些猶豫,“要是這邊真的需要你,你也不會再考慮了嗎?”
“怎麽會,只是一個兼職的臨時NPC,誰都可以做的。”褚曦笑起來,但笑完他就反應過來,“程老師,您說的是什麽意思?你們今天換了地方錄節目,不會又遇到什麽事了吧?”
“是有些不太正常。”程晉軒說出了實情,“不過還不确定,既然你現在有很好的工作機會,那我就先不跟節目組争取了,我們再觀察觀察吧。”
“那要不這樣,你告訴我地方在哪裏,在不錄節目的時候我們去看看?”褚曦提出建議。
他不敢大意,畢竟上一次的經驗告訴他,如果真有冤鬼之類的,很可能會出事。
“這個辦法我也想過,但是現在的場地不錄節目的時候是封鎖的,進不去的。”程晉軒很是遺憾,“明天還要錄,我們多留意留意再說吧,先不打擾你了。”
褚曦從他話裏抓住了關鍵信息,問道:“你們?楊舒老師也覺得那裏有東西嗎?場地為什麽平時封鎖着呢?”
“對,楊老師跟我一樣,也感覺到了奇怪的東西。”程晉軒實話回答,“那個地方也有鬧鬼傳說,之前有喜歡追求刺激的小年輕去探險直播出過事,所以封閉起來了。”
褚曦了然,節目組這一季的錄制為了吸引觀衆眼球,就是追求那樣的場地。
“那你們注意安全,把你們可以護身的東西戴上吧。”褚曦有些擔憂起來,“明天再看情況,我下班了給您打電話,如果有什麽發現,咱們再想辦法。”
“好,只能這樣了,謝謝你小褚。”
第二天褚曦剛下班,還沒來得及給程晉軒打電話,程晉軒先打了過來。
“程老師,情況怎麽樣?”褚曦不兜圈子,着急問道。
程晉軒在他剛下班就掐着點打過來,不用想也猜得到一定有情況。
“有點棘手。”程晉軒的語氣聽上去比昨天嚴肅許多,“今天出了點狀況,好幾個NPC受了傷,我們嘉賓也有兩個擦破了點皮。”
“這麽嚴重啊!”褚曦大為震驚,如果真是鬧鬼,那可比伍思思鬧得兇多了,“節目組有換地方的打算嗎?你和楊老師有沒有跟負責人反應?”
“我和楊老師都看見好像有奇怪的黑影出現,不過我們不像你那樣能真切看見鬼,不知道是個什麽鬼。”程晉軒介紹道,“我們已經跟節目組說了,那地方邪門,要不換地方錄,他們不同意。”
“出這麽大事都不同意換地方啊?”褚曦實屬沒想到,節目組為了節目也是很鐵頭了,“再敬業也總得為大家的安全着想吧?”
“出事的時候是有臨時搭起的鐵架子坍塌,他們覺得是沒搭好導致的,但我和楊老師看見是有黑影動了手腳。”程晉軒說起來還有些後怕,“還好只是不太高的鐵架子,不然摔下來的幾個人真的會很危險。”
“你們沒跟節目組反映你們看到的嗎?”褚曦接着問道,“事情聽起來已經很嚴重了,我覺得需要讓他們知道實情才行。”
“我們也是這麽想的,但是一方面他們可能不太相信,另一方面吧,我們也擔心跟上次一樣,要是把事情說出去,怕厲鬼會報複。”程晉軒解釋道,“所以我們商量後,決定問問你的看法。”
“說實話,我也沒什麽好主意,除非我見到那裏的厲鬼,跟它對上話,知道它的訴求。”褚曦不敢随意猜測,實話說道,“您說怕遭到報複,是因為已經從厲鬼那裏得到什麽信息了嗎?”
“中間休息的時候,我和楊老師特意寫了紙條,上面的內容就是問厲鬼是不是需要幫忙,有什麽訴求。我們說要是有什麽訴求,回頭我們會想辦法幫忙。”
“厲鬼有反饋嗎?”褚曦有點迫不及待。
“我們把紙條貼在了我們袖子裏,到了黑暗的地方繼續錄的時候,我們就把紙條露出來,後來果然沒再出狀況。”程晉軒道,“不過我們也不确定,是巧合還是厲鬼真的看見了字才選擇暫時不鬧事。”
“讓我想想啊。”褚曦一時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尤其那個地方平時還封鎖着,想進去看也不行,“程老師,那是個什麽地方?”
“是個微型小山村,總共只有幾戶人家。”程晉軒介紹,“前幾年整體搬遷下了山,現在那裏已經沒人住了。”
聽着他介紹,褚曦自己腦補了很多畫面。
一個因為人搬走了的小山村,幾年後肯定是破敗不堪雜草叢生的。
那樣的地方想想就覺得挺陰森可怖,何況還有鬧鬼傳聞。
“如果是一個小山村,那封鎖應該不怎麽嚴吧?”褚曦自己也是農村來的,以他的了解,小山村可進出的地方應該有很多,而所謂封閉,可能只是在幾條大路上設卡。
“嚴倒是不算嚴,但是要私自進去也幾乎不可能。”程晉軒聽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幾戶人家在一個懸崖之上,三面都是陡峭的懸崖,只有一面有一條狹窄的路,那條路上有人專門攔着的。”
褚曦有些奇怪,“已經管得那麽嚴了,沒想到節目組還能說服人家去錄節目。”
“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麽談的,可能因為我們人多,很多人都是有陽剛之氣的小夥子吧。”程晉軒猜測。
“有可能。”褚曦點頭,可他們自己不能悄悄進村,怎麽辦呢?“程老師,要不您再勸勸節目組,換個地方吧,感覺太危險了。”
“可能夠嗆,節目組追求節目效果,沒那麽容易放棄。”程晉軒有些無奈。
褚曦能夠理解,雖然程晉軒和楊舒是節目組請來的嘉賓,但其實他們也不是自己說了算,而是他們所在的經紀公司說了算。
公司跟節目組簽了合約,他們作為藝人就得遵守。他們又不是多大的明星,話語權很有限。
再說如果他們不錄,有的是人願意來錄,公司再安排其他藝人就是,到時候還是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兩人都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過了幾秒鐘,程晉軒再次開口:“最讓人擔心的,一方面是怕節目組的人出事。另一方面,也怕那裏的厲鬼真的有什麽事需要幫忙,要是不幫,說不定有什麽冤情要永遠不能得到昭雪,那樣我們也過不去心裏這道坎。”
“嗯您說得對。”褚曦想起伍思思的事,如果伍思思還被困在那個廢棄酒店……想想就挺令人難過的。
“那我給場務打個電話吧,看他能不能讓我回組裏。”他想來想去,只有這麽一個辦法。
“你真願意回來嗎?我真沒看錯人,你真是個有情有義的人。”程晉軒一聽興奮起來,“你要是願意,我來跟節目組說吧,你就別自己去找場務了。明明你是幫大忙的,搞得還要求着他們。”
“那好吧,麻煩您了。就像您說的,如果不去弄清楚,萬一出了什麽事,咱們可能心裏永遠會留下遺憾。”
讓程晉軒去跟節目組說,自然比自己去說更有效果,一切都是為了共同的目标,褚曦沒有客氣。
“太感謝你了小褚,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你等我消息吧。”程晉軒激動道,“我知道你那邊有很好的工作機會,真的不好意思。要不你跟公司說一聲,公司領導應該能夠理解吧?”
褚曦:“公司這邊沒事,我會處理好的。”
挂了程晉軒的電話,褚曦随即給許老板打電話。
同樣因為不想把信息範圍擴大,他一個字都不打算提節目組,只對許老板說道:“許總,不好意思,剛去上班就遇到點事,想臨時跟您請幾天假。”
“請假沒關系啊,其實你直接跟餘老師請就行了。你遇到什麽事了?要緊嗎?”許老板關心道。
“确實有點緊急。”褚曦道,“我朋友在另一個地方發現可能有冤魂,想讓我去看看。因為只有我可以不需要鬼魂自己現身就能看見鬼,并跟鬼對話。這事我跟餘老師不太好解釋,所以直接跟您說。”
許老板親自經歷了伍思思的事情,一聽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和你朋友是想幫助冤魂是嗎?”
“是,這種事情我們遇到了真的沒辦法做到袖手旁觀,感謝許總能夠理解。”褚曦語氣誠懇,說出自己的想法,“如果是壞鬼,我們也想把它除掉,不然恐怕會害人。”
“你們真是很有義氣,這事我支持,換做我也會跟你一樣。請假我同意,我回頭跟餘老師說一聲,就說是我讓你去幫我做點事。”許老板似乎被感染,語氣有些激昂起來,“可惜我什麽都不會,不過你們要是需要錢或者物資支援,随時跟我說。”
“多謝許總!暫時不需要,我先去看看情況。”
許老板叮囑道:“千萬注意安全啊,随時保持聯系。”
打完電話,太陽已經落山,褚曦帶着小警長回寝室。
他坐在椅子上想事情,小警長跳到膝蓋上,用腦袋蹭他的胸口和手臂撒嬌。
“小東西啊,哥明天又要去錄節目了。”他摸着小警長的腦袋,對它說道,“這次要去的地方應該比較遠,所以以後可能回來會晚一點。我明早會把吃的喝的給你放好,你到點了自己吃,你要乖乖的,知道嗎?”
他以為小警長又會跟此前一樣立即“喵嗚”叫着乖乖答應,沒想到小警長只是輕輕哼了哼,轉頭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
“什麽意思,你不同意?”這小家夥随随便便一個動作一個表情都太可愛了,褚曦忍不住拿臉去蹭它的腦袋,“那個地方路不好走,還要爬很陡的山,裏面環境也不好,帶着你不方便的。”
他話一說完,小警長突然從他膝蓋跳下,站在貓抓板前,雙手發洩似的使勁抓撓貓抓板,臉上也氣鼓鼓的,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好好好,你讓我再想想。”褚曦趕緊妥協,“你過來,我問問你為什麽非要跟着去。”
小警長這才停下,重新回到他膝蓋上。但它沒有立即趴下,而是站立在膝蓋上定定看着他,尾巴下垂。
那意思很明顯,是要跟褚曦談判的架勢。
“你這家夥,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不省心?”褚曦伸出食指,輕點一下它的腦門,“你不想一個人呆在寝室對不對?在寝室裏太無聊?那我不把籠子門關上,陽臺窗戶再給你留條縫,你可以去外面玩耍。”
小警長哼了一下,輕輕搖了搖尾巴尖,是在說不同意。
“你一定要跟我去?沒有其他選項了?”褚曦又問。
“喵嗚~”小警長突然高興起來,雙眼亮晶晶的,但它卻擡起一只爪子,在褚曦腿上拍了拍,輕輕抓起一塊他褲子上的布。
褚曦能讀懂它的意思,這是還有事的表現。
“你非要跟我去,是因為想幫我?而不是不想一個人呆着?我誤會你了?”褚曦猜測着問。
“喵嗚~”小警長應着就立馬鑽到他懷裏,在他的手臂上蹭來蹭去。
“真乖!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我們小警長才不是自私的貓貓。”褚曦rua着它的腦袋和背毛,“不過到了那個地方你要時刻注意安全,那裏可能很危險。”
“喵嗚~”小警長表示知道了。
“那你自己玩一會兒,我來收拾咱們明天出行的東西。”褚曦放下小警長,開始收拾東西。
自己沒太多東西需要帶,爺爺給的吊墜他最近一直戴在脖子上,他找出一套沖鋒衣,去戶外穿這種衣服比較合适。
其次就是雨傘充電寶之類的,然後再帶點幹糧和水備用即可。
很快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他開始準備小警長的東西。
貓包是必須的,然後是吃飯喝水的工具,糧食和零食。他找來一只袋子,把可以提前裝好的東西都放進去。
這時候電話再次響起,他立即接起電話,差點就要稱呼“程老師”,大腦才反應過來眼睛看到的來電顯示是節目組的場務。
“程老師”三個字硬生生憋回去,褚曦對着話筒道:“你好。”
“褚曦,不好意思這麽晚給你打電話,你現在接電話方便嗎?”場務那邊好像在加班,鬧哄哄的,他聲音很大,語氣有些急切。
“方便,你請說。”
“是這樣的,前兩天我不是說我們這邊來了新人扮演NPC嘛,他們臨時不幹了,想問問你能不能來救個急?”場務一口氣說這麽多,但聽得出來他有些尴尬,“實在不好意思啊,之前是我們考慮不周,不該沒跟你商量就換人的,我向你道歉。”
“是程老師讓你來找我的吧?”褚曦不想跟他繞彎子,“其實新來的NPC并沒有臨時不幹,你不用解釋那麽多,程老師要我去,我就會去。”
“啊,哈,是,那謝謝你。”場務尴尬的空氣從手機傳進他的耳朵,“這樣吧,麻煩你晚上稍微準備一下,明早我們的車直接去學校接你。這次的地方遠一點,可能比之前要提早一小時左右。”
“好的,明早我在學校門口等着。”
“好好,謝謝你,幫了我們大忙。”場務最後道。
褚曦放下電話,沒去想場務所謂幫了大忙是什麽意思,只當是客套話。
手機還沒完全放下,再次響了起來。這回真的是程晉軒打來的了。
“程老師。”他再次點下接聽鍵,“場務剛剛給我打電話了,我明早就回歸節目組。”
“謝謝你啊兄弟,為了這事還耽誤了你更好的工作機會。”程晉軒依然帶着歉意,“明早你在學校門口等我吧,坐我的車去。”
“不用,我已經跟場務說好了,NPC演員坐的車會來接我的。”褚曦忙說道,“您那也是公司的車,不方便的。”
“沒事,你就聽我的。”程晉軒堅持道,“你坐我的車,正好鞏固一下我勝利的果實。”
“哈?”褚曦很快反應過來,“為了讓我回到節目組,您沒少費口舌吧?”
“可不嘛,他們覺得只不過是一個NPC,沒那麽重要,一開始都不當回事。”程晉軒還有一絲忿忿然,“我說要是不讓你回來,我以後也不錄了,他們這才同意。”
“您辛苦了。”褚曦打心裏對程晉軒肅然起敬。
程老師雖然算不上大腕明星,但也是有知名度的演員。
為了能夠解除冤魂或者厲鬼的事,他願意得罪節目組,這事看起來不算大,但并不是所有圈內人士都能做到的。
現在很多人都是利己主義,能堅持做這麽做的人還真是很有限。
“這沒什麽的,一點不辛苦。”程晉軒道,“不過你坐我的車,正好可以更好地表明我的态度,免得回頭因為跟鬼魂溝通,又被心眼小的人在背後叽叽歪歪。”
“好,那我就跟您一塊去。”
褚曦給場務發了個信息,告訴他明早跟程老師去錄制場地。
第二天一早,他背着貓包裏的小黑貓,提着行李箱,坐上了程晉軒的保姆車。
車子從市區開到郊區,再從郊區開到山區,行駛了兩個多小時,停在一座山下的一個還算平坦的草坪上。
他們到的時候,節目組的其他人全都到齊了,大家以這個草坪為大本營,在這裏做準備,然後徒步上山。
褚曦擡頭看了眼前方幾十米處拔地而起的小山體,山體跟地面幾乎要呈九十度,由石頭自然堆砌而成。
山體的三面長滿雜草和青苔,除非是專業攀岩人員,否則沒有人能夠上得了山。
而在那第四面上,則有人工挖鑿出來一條羊腸小道。
再往高處看,直立山體周圍其他山上雲霧缭繞,如同仙境一般。
唯獨這座曾經住了幾戶人家的小山頭頂上,籠罩着一大片烏雲,給整座小山遮蔽得陰陰暗暗,太陽都照不進去。
“大家快點,準備好咱就上山了!”
就在褚曦眯起眼睛,準備再好好看看這座一眼就覺得很神秘的小山時,總導演站在一塊大石塊上,拿起喇叭對大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