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變故突出

049變故突出

霧峰

白玉塵只是閉關了幾日就出來了。

蘇肆倒是一直都在修煉,這幾日宗內忙的事太多,也沒什麽人來打擾他們。

畢竟霧峰就兩個人,就算查來查去也查不到霧峰頭上。

幾乎是白玉塵出關的時候,蘇肆就感受到了,他當即就去往了大殿,然後不出意外的在殿內看到了自家師尊。

白玉塵依舊是一身銀色,在霧氣之中一片的白。

蘇肆上前恭敬的喊道,“師尊。”

白玉塵嗯了一聲,然後回頭看他。

蘇肆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過來一趟,可能是想看看自己師尊是否完好無損吧。

白玉塵的目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只是在看到蘇肆的時候,到底柔和了兩分。

閉關後白玉塵感覺到自己的修為并沒有什麽受損,實力雖稍有些不如以前,可總體來說并不算什麽。

也因此,白玉塵發現蘇肆的修為也并沒有精進多少。

看來一切都跟他猜測的一樣。

白玉塵對着蘇肆擡手,“你來。”

蘇肆上前兩步,白玉塵示意蘇肆跟上他。

兩人一路來到後山上,這後山自是一片白色,入眼看去只有滿地的雪。

霧峰不常下雪,可後山卻是常年白雪皚皚。

白玉塵伸出手一點,他們腳下浮現出一個陣法,而陣法最裏面便是一面平平無奇的鏡子。

“鏡花水月?”蘇肆有些遲疑的問到。

白玉塵颔首。

此刻那鏡子裏面一片漆黑,偶爾有雷霆之力在裏面閃過。

蘇肆看着那鏡面,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

那日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也自然知道這鏡子裏面封印着一個魔物。

這魔物跟他師尊有些過節,只是不知為何自家師尊不殺了這魔物。

白玉塵側頭開口道,“你心裏許是疑惑為啥我要留着它,對麽。”

蘇肆愣了愣,然後點點頭。

白玉塵卻是放輕了聲音道,“天道不可為,大道卻為之,你應當也知曉我并非凡人,但我也亦非妖獸。”

“那師尊你是?”蘇肆剛一開口就覺得有些不妥。

他的确知曉他師尊并非人類,可如此直接說出來還是讓他有些奇怪。

白玉塵卻并不在意,只是繼續說道,“我跟這魔物一樣,算不得是人類,也算不得是妖獸,真要輪起來,算是蛟龍一族。”

蛟龍?

蘇肆低聲喃喃着。

他倒是知曉蛟龍一族的一些消息,只是蛟龍一族比不上龍族神聖,也看不上蛇族低賤,不過如今世上好像也沒有幾條蛟龍了。

白玉塵其實說得也沒錯,嚴格說來,他算得上是半個蛟龍族,另一半就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了。

蘇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白玉塵則繼續說道,“這魔物我不能殺它,我亦殺不了它。”

大道平衡,盡管白玉塵也不想承認,可他跟這魔族也算是生生相息。

舊魔族一死,他也活不了多久,他死,舊魔族也活不了多久。

但在他們死後,大道就會更快的誕生的下一個魔族,以及下一個像他這樣去克制魔族的人出現。

白玉塵窺探過天命,他知道屬于自己的這個平衡已經快結束了。

舊魔族開始隕落,他也正在開始虛弱。

下一代的使命也要開始慢慢起來了。

白玉塵把這些都跟蘇肆說了,他說得很輕很輕,聲音也很淡。

“我在凡塵上萬年,于我而言,世間并非任何貪戀之物,只是對你存了幾分私心。”白玉塵看向蘇肆,“原以為還能太平幾百年,我亦想将你留我身邊幾百年。”

對于人類修士來說,幾百年也是一個很漫長的時間了。

只有少數那些天之驕子,靠着修為才能勉強活到千年,但無法飛升成神依舊會隕落。

白玉塵之前以為蘇肆也是這般。

他會看着蘇肆強大,或是飛升成神,或是隕落在他身邊。

對白玉塵來說,都好。

他見過了生離死別,也并不覺得分離是一件壞事,只是沒想到這一切比他想象的來得還要快。

還沒等到他看着蘇肆長大,就誕生了新的魔族。

白玉塵其實一直都自視甚高,沒錯,像他這樣的人,看待世間萬物本都如同蝼蟻一般。

是他一直在維護着修真界的和平。

但時間也沖散了太多東西,以往的自傲也在時間的沖刷下變得一切都無所謂了起來。

蘇肆垂下眼簾,有些聽不懂白玉塵的意思,“師尊,你告訴我這些是為何?”

白玉塵伸出手,緩緩放在蘇肆頭頂,“你是我的弟子,是我的傳承,亦是這大道的傳承。”

是他修為太高,所以一直都沒注意到這個問題。

他一直強盛,蘇肆就永遠無法變得強大,而如此舊魔族不斷衰弱,新魔族恐怕實力也是不弱,可蘇肆呢,卻一直都卡在元嬰修為不能再上前一步。

這也是之前蘇肆為什麽覺得自己修為很難提升的原因。

因為屬于蘇肆的氣運,還一直留在他的身上。

蘇肆似懂非懂,但目光卻忍不住放在白玉塵身上。

他動了動嘴唇,他想說些什麽,卻又似乎不知道如何開口。

白玉塵,“如果我告訴你,殺了我,你能立刻提升修為到飛升,你會動手嗎?”

蘇肆幾乎毫不猶豫的回到,“不會。”

說着,蘇肆後退一步朝着白玉塵跪下,“師尊待我恩重如山,弟子從未想過有離經叛道的事。”

蘇肆一直将頭低下,他看着地面白玉塵的衣角,但說出的話卻是無比堅定。

雖然有時候蘇肆覺得他跟自家師尊的行為有些過于親近,可他并不排斥。

但他心裏,白玉塵也永遠是師尊。

哪怕有一天他師尊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恐怕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站在他師尊這邊。

就連他也說不清楚這是什麽感覺,可他心底裏一直都是這樣想的。

白玉塵垂下眼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然後上前輕輕扶起蘇肆。

“我明白了。”白玉塵說道,“你對我有些割舍不下的情誼,我心甚慰。”

情誼?

蘇肆覺得這個詞有些不對,可又不知該用什麽其他詞。

白玉塵接着說道,“放心,我不會負你。”

蘇肆總感覺有些什麽東西不對勁,但一時間他又覺得好像沒什麽不對勁。

一時間竟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

過了一會兒,白玉塵握住蘇肆的手繼續說道,“以我的修為,陪你上百年還是可以的。”

蘇肆覺得這話有股交代後事的味道。

緊接着白玉塵又道,“只是百年太短,我到底是不忍割舍,待我尋尋法子,說不定你我一同飛升,也算是全了你我之間的情誼。”

蘇肆這會終于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在哪兒了。

他師尊說的話,就像那老祖宗娶了個妙齡娘子,然後新婚之夜拉着妙齡娘子的手一臉不舍的說道,“我知道自己老了,可我覺得我還能陪你好些年,待我尋尋法子,說不定你我能一塊死。”

蘇肆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又覺得自己生出這樣的畫面是折辱他師尊了。

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開口,還是不開口。

白玉塵還不知道蘇肆心底的想法,只是示意蘇肆朝着那鏡花水月看去。

蘇肆擡頭看去,發現那鏡花水月裏面的魔族似乎在暴怒,仿佛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

“他在作甚?”蘇肆不解的問到。

“因為它在虛弱,它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斷的被下一任吸取,他能夠感受到,可卻無法阻止。”

不像他,若是他不願,怕是蘇肆至少得好幾百年都不能突破修為了。

但白玉塵不會這麽自私,從他得知大道之運那一刻開始,他就随時做好了禪讓的準備。

但他修為太高太高了,這倒是他沒想到的。

下意識的,蘇肆想到了一個人。

原本之前蘇肆是準備等這次事件過後,将林天望推出來成為衆矢之的的。

突然,蘇肆想到了什麽,目光之中閃過幾分異樣。

“師尊,我想起我有些事要去處理一下。”

白玉塵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而可就在此時,那鏡花水月裏面的魔族突然發出痛苦的嘶吼聲。

仿佛在承受着什麽巨大的痛苦一般。

蘇肆看向那魔物,眼底突突的跳着,他想到了什麽,目光下意識的看向弟子峰那邊。

之前蘇肆想要殺林天望的時候,天道在阻攔,那時候蘇肆就覺得有些奇怪。

現如今他師尊跟他說的這些,再結合之前發生的一切,蘇肆不得不心裏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林天望,會不會就是魔族的繼承?

如果是這樣的話,要林天望在哪兒?

還在臨淵仙宗嗎?

蘇肆剛想跟白玉塵說這事,便聽到那鏡花水月裏面傳來了巨大的撞擊聲,裏面的雷霆之力也在不斷響起。

白玉塵看向鏡花水月,眉頭卻皺得很緊。

一旦舊魔族隕落,按照大道運行,他也不會活太久的。

可好端端的,為何這舊魔族變得如此暴虐起來?

就在此時,臨淵仙宗一個偏僻的小山洞裏。

林天望終于突破到了合/體修為,但下一瞬他就感受到了極大的威壓以及一股危險的氣息。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猛的沖出了這小山峰,像不要命一般朝着外面沖去。

快點,再快點。

就連林天望也說不出來是為什麽,總感覺他再慢一步,就要死在這裏了一般。

但下一刻,一道威壓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林天望被堵在了臨淵仙宗的門口。

他擡眼望去,眼底一片的漆黑。

誰敢攔他?

而他身後的陸星這才跌跌撞撞的跑過來,嘴裏還不斷大喊道:“林師兄,帶我一起走,帶我一起啊!”

“我對你一心一意,你不要把我抛在臨淵仙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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