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誅殺

052誅殺

二月初二。

外界的修士浩浩蕩蕩還是來了數千人來臨淵仙宗。

畢竟之前對修真界的損耗實在過于大了,很多門派也不怎麽願意跟臨淵仙宗搭上邊。

願意來的,都是離臨淵仙宗比較近的門派的,還有就是那些想要一心攀附過來的。

淵無極倒是不意外這些人會來。

只是他也吩咐了下去,在這期間好好的看守住宗內的一草一木。

淵無極也能感覺到有一些事還沒有完,估計臨淵仙宗還得遭逢一劫。

對于這種事,淵無極接受得很快。

修真界所有的門派都被削弱了,根據天道運行的法則,臨淵仙宗也不可能不被削弱。

到底都是命運罷了。

天道如此,倒真讓人覺得有些不甘。

但淵無極也并沒有把這些都表現出來,而是扮演了這個合格的宗主。

只是到底來往的人多了,臨淵仙宗多了這些陌生的面孔,讓一些弟子也有些不太舒服。

這些弟子以往都希望清修,因此很多弟子都幹脆搬到了僻靜的小山峰裏面去修煉。

但左右也不過是些小事,并沒有太大的波瀾起伏。

而白玉塵則是在第二日就将那舊魔族從鏡花水月裏面放出來,然後封印在了誅仙柱上。

這誅仙柱也是臨淵仙宗的建立宗門的時候立下的,一般不會拿出來,畢竟能被綁上誅仙柱的,那得犯下把整個宗門都給血洗的大事才行。

白玉塵看着被綁在誅仙柱的舊魔族,目光倒是有幾分起伏。

上萬年來,這玩意雖然一直不甘心,也一直想着辦法想要跑出來,可到底也處了上萬年的時光,他們的命運也是綁在一起的。

白玉塵的目光也難免帶上了幾分複雜。

那舊魔族見白玉塵看着他,幾根碩大的觸手擡起,似乎想要沖着白玉塵過來。

但它過于虛弱了,擡起又緩緩放下。

他咕嚕咕嚕的聲音響起,依舊只有那一句話,“白玉塵,我不會放過你的!”

白玉塵覺得它應當是不會說話,只是不知道從哪兒學會了這句話,所以什麽事情都只會用這句話表達。

不過白玉塵也并不會覺得這舊魔族是什麽可憐的玩意。

畢竟當年他是怎麽收服它的,白玉塵至今還歷歷在目。

當初這舊魔族在修真界裏面為非作歹,甚至蠱惑了不少修士為它賣命。

肉眼可見之地,皆是白骨皚皚。

當年的修真界被稱之為一句煉獄也并不未過。

還是他去尋了上古四大神器,這才将對方封印了起來。

只是當年他還強盛,這舊魔物也還算強盛。

如今看來,都仿佛是前塵往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蘇肆開始強大起來的原因,白玉塵近來越發感覺到幾分疲憊。

并非是修為疲憊,而是總感覺好似沒有什麽可做的事。

蘇肆倒是對他一如既往,可他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按照白玉塵的修為,一旦這舊魔族死了,要麽他活了幾十年也隕落,要麽就他飛升成神。

可無論是哪種,白玉塵都不覺得歡喜。

他看了一眼這舊魔族,沒什麽怨恨,但也沒什麽同情,只是回了自己的霧峰。

他的霧峰一如既往的冷清,他的府邸東西也甚少。

其實以前有過一點時間,他的霧峰也不是那麽冷清的。

那時候蘇肆還很年幼,愛粘着他,也愛笑,總是喜歡跑來跑去,跑累了還會對着他伸出手要抱抱。

只是那時的白玉塵,卻只覺得蘇肆粘人。

又了幾日,臨淵仙宗見來的人差不多,這才準備審判舊魔族的事。

其實也沒什麽好審判的,那日這舊魔族殺害那些修士的事歷歷在目,誰也不能睜着眼睛說瞎話。

白玉塵沒有去,蘇肆倒是去了,他只是安靜的聽着那些罪責。

也不知道這舊魔族是聽懂還是沒聽懂,只是安順的被綁在那誅仙柱上,一動不動。

仿佛如同死物一般。

底下有修士開始不滿的囔囔,畢竟這舊魔物殺了太多修士,也殺了他們不少親人,有修士不滿這舊魔族也是正常。

那人囔着,說要把這舊魔族大卸八塊,然後再把魂魄給揚了,骨灰也得燒得幹幹淨淨。

有人附和,也有人覺得這樣太善良了,希望可以把這魔族一刀一刀的肢解了,再等它傷好,再一刀一刀的活剝。

反正就是要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畢竟殺死一條性命是不對的,大家看在他的面上,就讓他來動手吧,絕對不會讓它死,當又會讓它受盡折磨。

有人忍不住小聲嘟囔了一句,活菩薩少見,活閻王還是頭一遭見到。

就在衆人吵得七嘴八舌時,那被綁在誅仙柱上的舊魔族卻是感知到了什麽似得,突然開始劇烈掙紮了起來。

無數的觸手瞬間放大數倍,猛的朝着四周的修士襲去。

還不斷的嘶吼着一句話,“白玉塵,我不會放過你的!”

只是他喊出的話跟他表達的意思是否是同一個,就不為人知了。

蘇肆也看出來了,這舊魔族就只會這一句話。

雖然可能這舊魔族也的确是恨毒了他師尊,但眼下看來,他的目的也好似不是他的師尊。

舊魔物再蠢笨,可也不是傻的。

白玉塵只是會把他關起來而已,最多不過一直被封印在鏡花水月裏面而已。

但只有新的魔族,才是他最大的威脅。

新魔族出世,它就會變得虛弱。

也只有殺了它,新魔族才會徹底步入強盛期。

一想到此,舊魔族就覺得白玉塵蠢笨!

白玉塵只知道循環更替,因果報應,但白玉塵根本不知道他們這種大道選定的對立方,根本就不會這樣輕易的死去。

他是會不斷虛弱,可他再虛弱又如何,他不會死!

哪怕是白玉塵,也殺不死他。

他只會死在一種情況下,那就是死在新魔族的手上!

歷來歷代皆是如此,所有的魔族,只有新魔族親手殺掉上一代的魔族,不然就永遠不會真正的成為新的魔族。

白玉塵這個蠢東西!

舊魔族不斷的掙紮,似無比的緊張。

嘴裏卻只會喊着一句話,那就是“白玉塵,我不會放過你的。”

其實他想喊的是,“白玉塵,你這個傻逼!!!”

蘇肆也知道這舊魔族不會突然情緒失控,他不斷的在人群裏面掃視着,可卻一直都沒有發現林天望影子。

難不成林天望不在這裏?

那他藏在了哪兒?

不等蘇肆反應過來,一道五彩的光芒從上方突然落下,然後将這舊魔族全部籠罩了進去。

一面鏡子落下,鏡面是那舊魔族不斷掙紮的畫面。

神器,鏡花水月。

在場的人眼底都不免流漏出幾分貪婪來,随即又很快收了下去。

這個時候觊觎神器,無意是上趕着找死。

在場的人臉色變了變,然後又迅速恢複了平靜。

最後還是淵無極出來給了宣判,他們會永遠把這舊魔物封印在神器之中。

這個處理結果有人滿意,但也有人不滿意。

蘇肆再次掃視過在場所有人,然後收斂住了目光。

不急,不急。

蘇肆再次回到霧峰的時候,白玉塵正在大殿裏面喂魚。

他穿了一件比較寬松的衣服,漏出大半的胸出來。

他靠在魚缸旁邊,然後将手裏的魚食不斷丢入那些魚缸裏面。

裏面依舊是那些漂亮的半尾知秋。

只是半尾知秋的尾巴變得好看了起來,蘇肆在旁邊看着,總感覺這些半尾知秋跟之前比起來似乎有些不一樣。

“師尊。”蘇肆恭敬的喊道。

白玉塵嗯了一聲,眼神卻只放在那些漂亮的魚兒身上。

這些半尾知秋他養着其實也費不了什麽心神,只是給他們尋吃食稍微麻煩點罷了。

蘇肆抿抿嘴說道,“師尊,我暫時沒有看到林天望。”

“以林天望如今的修士,你找不到是正常的。”

那舊魔族虛弱得厲害,恐怕林天望如今也已經達到了飛升境界。

到了這個境界,也只有像白玉塵這樣的人才能感知到對方的氣息波動。

蘇肆歪了歪頭,“師尊,你是覺得我太心急了嗎?”

白玉塵沒點頭,也沒搖頭。

他只是将手中的魚食都喂完了,這才回過頭看着蘇肆說道,“你所做的,自有你的道理。”

心急?也算不得心急。

蘇肆卻是低下了頭,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

白玉塵見此,伸出指尖,然後擡起蘇肆的下巴,他的指尖微微摩挲着,然後仔細的看着蘇肆的這張臉。

“此事過後,你可願與我一同出去歷練。”

蘇肆目光動容了一下,“好。”

“那你可願跟在我身邊?”

“嗯。”

“那你可願與我結為道侶。”

蘇肆沒想到自家師尊還想着這事,一時間就沉默了下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白玉塵想要跟他結為道侶,以白玉塵的修為跟身份,想要誰要不到?

蘇肆沒說話,只是看着白玉塵,目光卻沒有退縮。

過了好一會兒,白玉塵這才松開蘇肆的下巴,只是那神色也淡淡的,看不出什麽情緒。

“我乏了,你下去吧。”

白玉塵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麽不對勁。

在妖獸的觀念裏面,我向你求愛,你答應了我就把你當成寶貝媳婦每天親親抱抱舉高高,你不答應,我也不纏着你。

最多下次多問兩次,問到答應為止。

被拒絕了便不多打擾,這算是蛟龍一族一直以來的習性。

白玉塵多多少少也被遺傳了這些習性。

蘇肆卻有些不自在了起來。

他師尊,就這麽算了?

他盯着白玉塵的背影看了一會兒,不知道怎麽回事,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但蘇肆也沒有多加糾結,畢竟自家師尊的身份在那兒,也不太可能死纏爛打。

他能理解,也覺得沒什麽。

只是感覺有些悶悶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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