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兄長們的關切
兄長們的關切
如果說起初看到黑發金眸，像極了那人的Q版小人，祁樾的心情算得上驚奇又感興趣。看清扉頁标的原型後，他則立刻合上了這本圖文并茂的繪本。
緩了一秒。祁樾抱着僥幸重新打開繪本，再次翻到扉頁。這次他看得更加細致，也發現了書頁左側繪制的人物肖像畫。
Q版小人黑發金眸的特征還可以自欺為相似。看到肖像畫上等比放大的人物，祁樾不得不承認這本書繪制的正是他認識的顏司年。
而這本繪本的第一章标題為“英雄”。
祁樾：……
回想起記憶裏有些孩子氣的人，失去了數據庫與指令束縛的祁樾發現自己除了嘆氣，就只想嘆氣。
過往的責任心随着限制命令的消失消散一空。就算他不在，顏家也有足夠多的家用機器人。他不擔心對方無人照顧。
鏡子裏的新模樣看着陌生，可人類所常說的來自記憶的熟悉感、對周圍環境的習慣，以及兩位兄長的親近，讓他第一次産生了渴望：他想要找回作為祁樾的自己。
祁樾放下了繪本，不再去回憶過去。又挑出書架上的一本書，翻看起來。
機器人的十年使得他與心智只有八歲的“祁樾”不同。哪怕沒有這些年存儲的數據，作為“機器人”掌握的知識依舊使祁樾輕松地翻閱到最後一本，甚至無障礙地翻閱起兄長規劃外的書。
看了好一會書，消息才“嘟”地提醒。
大哥：【怎麽樣？有感興趣的書嗎？】
祁樾捏了捏書角，他知道祁戚是想借此判斷他現在的智力水平。
作為機器人他沒有走出過顏家，但星網足以讓他知道：人類一旦成年，精神力就有被拉入秘境的風險。二十歲是秘境開放的年限，十八歲則是鍛煉精神力的學校招生的門檻。
看祁戚的态度，他現在的年齡恐怕在某項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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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祁家的能耐，想要護住八歲心智的幼子也不困難。可祁樾不想給哥哥們添麻煩，也不太願意編出謊言欺騙兩人，老老實實回答：【哥哥推薦的書都很好看，我都很喜歡。】
或許直白些點明會更好？
祁樾猶豫着，還沒等他鼓足勇氣發出下一句。對面已經秒回。
【喜歡就好！小樾喜歡看書的話，有什麽想看的告訴我們，我讓大哥給你買。】
【還記得之前的小夥伴嗎？過段時間帶你去找他們。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去學校，身體恢複起來要去新學校看看嗎？你現在長大了，可以選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學哦。】
【不想上課的時候就逃課，回家讓鈴蘭給你做好吃的！】
刷刷刷。
一連三條消息，一看就是二哥祁霂的風格。
祁樾心頭一暖，回了“好的”，下意識松了口氣。
——
另一邊，圍着個人終端的兩人看着弟弟發來的消息終于放下心來。
祁霂将終端丢還給祁戚：“我就說不用擔心嘛！小樾那麽乖。”
祁戚看着沒心沒肺的弟弟嘆了口氣，好在也因此事情得以完美解決。
祁樾的蘇醒來得突然。兩人接到消息第一時間趕回家，将各種工作事項都推遲了。安頓好弟弟，兩人又風風火火地趕回工作崗位，拿出了工作狂的架勢，沒日沒夜地将積累的工作一并處理，順帶請了一個月的假期。
不可以帶回家的工作先處理，剩下的全部分配。
各方剛草拟了合作方案想要上門找人，就發現兄弟倆又給自己放了長假，回家陪弟弟去了。
——
呆在家裏的祁樾在人工智能管家鈴蘭的帶領下，重新熟悉了一遍家裏的環境，就又沉浸在了書籍的海洋裏。
人工智能管家鈴蘭是第一代智能管家，其中又以顏色作為系列的劃分。祁樾曾在顏司年的家裏見過朱槿，是一代朱色系列，編號為1的人工智能。祁家的鈴蘭屬于系列排序第六的藍色系列。兩者長相一模一樣，性格設定和能力卻存在極大的差距。
對于祁樾來說，相比全能卻冷漠的朱瑾，溫柔卻會為他找想要的書籍的鈴蘭，還是更讓他喜歡。
祁家花房的溫度被調整為春末夏初。模拟的陽光投下一片亮色，将開得絢爛的各色花卉映照得越發斑斓而具生機。
祁樾坐在新搭建的涼亭裏，正好看完最後一行字。他将手上的書合上，擡眸就看見端着甜點的鈴蘭從遠處走來。
每天鈴蘭都會用一本新書交換他手上的舊書，這也是為什麽見到鈴蘭，祁樾就會急切地連忙将手裏的書看完的原因。
不等鈴蘭走近，祁樾已經站起身将手邊的書本遞過去，期待地問道：“今天的新書是什麽！”
回應他的是鈴蘭無奈的輕笑聲：“小少爺忘記了嗎？今天兩位少爺回家。他們可是特意在開學前騰了一個月的假期，不一起出去逛逛嗎？”
祁樾慌忙放下書：“我差點忘記了！需要準備什麽嗎？”
鈴蘭将托盤放下，又将精致的糕點遞到祁樾面前，側了側身露出身後的兩人：“兩位少爺已經到了。”
祁霂的聲音也從她身後傳來：“小樾已經看到機甲的書了嗎？很好啊，以後開機甲，去前線殺蟲族，和你哥哥我當初一樣。”
祁樾心裏一顫，兩位哥哥已經走近。
祁戚低頭看了一眼封面，眼底也閃過了一絲驚訝：“看來我們小樾是個天才。”
祁霂理所應當地說：“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誰的弟弟。”
祁樾心裏微松，怔怔擡頭看向兩位兄長。兩人均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态度，除了最初的驚訝，沒有任何他想象中的猜忌與防備。心裏擔子放下的同時，又有幾分酸澀。
直到祁戚遞了個銀白色的指環過來：“這是送給你的禮物。”
見弟弟疑惑的神情，他補充道：“這是時空保留器，裏面存了十年時間。不過不是絕世道具，所以只能你一個人進去。小樾喜歡看書的話，可以在裏面打發時間。”
“這可是大哥在S級秘境裏拿到的通關獎勵哦。時空類的稀世道具有價無市，當初為了拿這個可是九死一生。”祁霂不顧兄長板着臉的眼神警告，笑嘻嘻地對着小弟說，“裏面的時間也是一次次秘境攢下來的。要不是你大哥為了攢時間接了好多秘境的單子，我們也不至于忙到你快開學了才得空回來。”
祁霂可憐兮兮地看着弟弟，望着祁樾臉上慌慌張張露出的擔憂，陽光下幹淨透徹的琥珀色眼瞳清晰地映出兩人的身影，心裏像是融了蜜一樣，快甜化了，這才連忙揭過：“不過對于你的兩位哥哥，都是小問題。區區秘境，不值一提。”
祁戚看着擔憂自責的弟弟，也連忙補充道：“嗯，不用擔心，沒有受傷。”說完他還冷眼瞥了一眼一旁樂呵呵的祁霂。
兩人最後還是沒扭過祁樾的堅持，脫了衣服讓人認認真真檢查了一遍，确定真的只有些許痊愈的傷疤，其他各方面情況良好，才被放過。
祁霂也正經起來：“這次回來還有件事，小樾想不想先去學校逛逛？”
去學校，看看新環境？
祁樾想都沒想地點了點頭。
*
“秘境說是秘境，實際上是被更高文明的科技扭曲的時空碎片。随着人類年齡增長，精神力的波長會逐漸與時空碎片內的波長相吻合。所以20歲到25歲這五年裏，會有概率被秘境捕捉，投射到異時空裏。過了25歲的年齡，精神力的波長又會逐漸與秘境顯出差距，不再會被強制拉入秘境。不過，有少數人能夠自如地控制自己的精神力，也就成為了探寶者的群體。現在探寶者更多為帝國收編，成為了軍隊裏的一個分支。”
“秘境雖然充滿危險和未知，但是秘境的拉力其實來自秘境中留存的寶物。所以進入秘境的人，在秘境內會暫時性獲得一些特別的能力，也有可能找到某種寶物。與原探寶者，現在的搜查者不同，被強制拉入秘境不會遭到秘境的反噬，獲取寶物更加容易，概率也更高。”
“不過也不要為了尋寶對秘境掉以輕心！哪怕現在的搜查者有救援分隊，每年因為秘境死亡的也不在少數。”
“不是所有人都一定會進入秘境。一生從未進入過秘境的也不在少數。”
祁樾坐在教室裏，興致勃勃地看着投影回放的課程。
教室裏三三兩兩的人，大多是還未到入學年齡，被家長帶來看看的，也有不少津津有味地坐在前排聽着課。
就如視頻中所講，不是所有人都會進入秘境。對于精神力也有專門的探測方式，精神力完全不會外顯的普通人，除非産生概率極為稀少的意外，都沒有進入特殊學校學習的必要。加上學費價格也只對精神力高的平民有一定優惠，是以也有只講解秘境基礎知識的普通學校。
祁家不同。祁戚和祁霂都在20歲滿的當天就被拉扯進了難度高達B級的秘境，這也是兩人關注祁樾上學問題的重要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