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直播
直播
就說場景這麽眼熟，問的問題也有些耳熟。
這不正是失去意識，轉換身份前的場景嗎？
心中生出的異常被隐去，祁樾警惕地捏緊手，等待着身體的交換。
再次醒來，再次看到兩位兄長……形成時空的閉環……
心中有些焦急。
他甚至來不及去看飛速刷屏的彈幕。
直播間的人數已經達到了億為單位，沒有人注意到這個房間沒有容納上限也沒有彈幕的限制，所有人都被顏司年方才簡單的一句話吸引了注意力。
“答案他！答應他！”
“救命，我剛剛抽空補了顏先生相關的背景介紹，回來就當場失戀了嗎？”
“是大佬喜歡的人！一定要在一起啊！大佬眼睛發光，期待的樣子，我想沒有人能夠拒絕吧！”
“謝謝主播，我好了。所以這是直播求婚現場嗎？狗糧喂到我嘴裏！”
直播間熱鬧極了。
祁樾看着顏司年認真的眼眸，對方似乎也察覺到了他表情的異常。
顏司年站起身，緩步走到近前：“我知道這是融合秘境。”
随着他的話音落下，房間內的一切悄然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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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房上空，模拟出的陽光驟然消失。各色的花朵也從五彩斑斓的豔麗，漸漸褪色，由交錯的黑白灰爬滿了四周。
整個場景中，只剩下祁樾與顏司年還保有色彩。
“不想太早揭穿就是擔心會這樣，本來還想試試營造氛圍，你會不會答應的。”顏司年露出可惜的神情，他伸手捏了捏身側的花瓣，灰色的粉末從他的指尖流走，連帶着周圍所有的景致都在瞬間轉為流沙，窸窸窣窣地随風流走。
祁樾眼睛一亮：“你有辦法？”
顏司年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辦法也不能說沒有。秘境是靠我的精神力維系的，只要封住精神力陷入沉睡，它就無法獲得補給，再用時間耗光他的本源。”
顏司年：“我的秘境能力是時間，可以控制秘境裏的時間流速，不論消耗能量需要多久，出去後外界時間最多只會過去一周，不會有什麽影響。”
灰色的世界裏，祁樾的金眸格外耀眼漂亮。
見祁樾不說話，顏司年無奈開口：“你是不是想問我什麽時候想起來的？還得多虧你跟了上了，進秘境的時候就保持了一絲警惕，沒有中套。”
祁樾聽着顏司年将話題扯開，心中卻不像是對方說話那般平靜。
仿佛有什麽不容忽視的東西，一時竟無法快速回想。
“……外面的人也會在夢境裏沒有負擔的度過這段時間。融合秘境設置了針對者才能統一力量，現在針對者是我，秘境不能從其他人身上獲得能量補給。等到消耗差不多了，美夢結束，他們也會普通地睡着，醒來也不會記得秘境裏的一切。”
“只需要睡一覺就能對付的融合秘境，也算是獨一份的好運了，不會有人員傷亡。”
顏司年一邊解釋，一邊偷偷觀察着祁樾的反應。
哪怕最初得到出路高興下，忽視了，現在看着對方仔細觀察的模樣，又覺得有些古怪。
直播間裏。
不久前沸騰的直播間這下也沒了太多刷屏，人們在顏司年剛提到融合秘境時，興奮了一瞬。
察覺到告白的兩位主人公不打算繼續，談話也變得越發深奧，除了少部分秘境愛好者還在猜測融合秘境的來歷，剩下的也只有顏司年的顏粉。
熱度一時退減不少。隐藏在直播後的人也将标題從“顏司年公開表白！”改為了平平無奇的“融合秘境”，人流驟減。
“沒有代價？世上哪有這麽好的事？長生的代價是永生之苦，停滞時間的代價就是承受時間。”
“所謂的停留時間，不過是将時間轉移到自己身上。他們确實可以睡上一覺迎來天亮，只是你要在時空縫隙中，替每個人度過那段沒有暫停的時間。搜查隊人可不少，一個個累加起來，你真的能保證離開的時候，還保持理智嗎？”
流逝中的灰色世界裏，這道聲音顯得格外空曠。
察覺到話中含義，彈幕一度停止的直播間再次刷起了屏。
“什麽意思什麽意思？顏先生的能力有代價嗎？”
“你見過哪個能力沒有代價的，公開的搜查隊隊員各個都有負面效果。顏先生能力太強，掩飾了這點，所以一直沒被發現吧……”
“我有點沒聽懂……是說顏先生需要一個人在秘境過很久嗎？封住精神力還能感知到外在嗎？”
“最新的學科報告有一項就是封印精神力，相當于在身體內部加了一把鎖，精神力不能再用來調配身體與感知。通俗點講，把精神力看做可以脫離身體的幽靈，封鎖精神力就像地縛靈。”
“我查到了融合秘境的資料！融合秘境多出現于帝國秘境捕捉過程中，銷毀秘境期間，秘境有小概率進行融合，對銷毀者進行反擊。融合秘境在融合過程中有針對目标，秘境能力達到抹殺目标的程度，才會開放秘境吸引目标。”
“也就是說這個秘境是針對帝國第一人顏先生設計的？”
“不僅如此，顏先生在秘境裏的能力，應該小于現在的秘境，可能無法強行突破。”
秘境直播間的人數驟然增多。
祁樾也看見了說話人的身影。
曾經忌憚過的大主人不知何時走到了顏司年的身側，他全身也就是漆黑的色調，也正是因此才完美融入了周圍環境。祁樾根本想不起來對方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了。
“現在要想破開融合秘境，只有能力高于秘境目标的力量出現。或者，讓人在密不透風的封鎖空間裏，獨自等到天明……據我所知，這個融合秘境的前身可是不少高等級秘境，它們中的不少才剛剛填飽了肚子，要想等到他們餓死，可有些困難。”黑衣人冷淡地開口。
直播間衆人能聽到他的聲音，滾動的界面也越發熱鬧。
幕後主人不知何時換上了一塊标簽“顏司年舍身救人”，題目很是紮眼，引來了不少的觀衆。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比顏先生更強的人了吧……只能讓顏先生被關上幾百上千年嗎？給我小黑屋關三天，我都受不了……”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顏先生說得輕巧，怎麽能一個人全數承擔下來呢！”
“希望一定要有別的辦法！！”
黑衣人又道：“他現在還不願意封閉精神力，是想将你送出去。人工智能再如何智能，也不會作為人類被秘境識別。”
【的确如此。宿主擁有精神力，所以可以進入秘境，但不會得到秘境的任何關注。同樣，也可以随時離開。顏先生清楚這點，也知道宿主一定會跟上，才故意沒有設防，拉着宿主重新體驗了一遍人生。】
【宿主最先能作為最後一人進來，是這人用了某種方法瞞過了秘境。他的能力遠在秘境之上，我無法判斷他的目的，不過根據情感鑒定，他沒有解救所有人的打算。】
電子音猛然回歸，祁樾眼睛一亮：“你之前說的啓動方案，準備好了嗎？”
系統有些驚訝：【倒是準備好了，可是宿主不打算使用顏先生的方案嗎？這人說話有誇大，雖然計算不一定準确，但顏先生動用能力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根據計算，破解這個融合秘境所需要的時間在顏先生過往秘境記錄裏，可能不算最長。最長的應該是他小時……】
祁樾回答地快速：“既然你有真正無傷的方法，為什麽要選擇讓他封鎖精神力？”
【可是，選擇宿主的方案，顏先生才會真的難過。我剛推薦宿主選擇讓顏先生關小黑屋，七天以後，什麽事情都像沒發生過。】
【顏先生是內心很強大的人，只要想着宿主有關的事，關多久的小黑屋也不在話下。或許宿主應該尊重他的選擇？】
“我選擇抽出精神力。你也說了，他是因為我闖進來才經歷了一遍秘境給他制造的幻境，怎麽能還讓他支付代價？失去這副身體，我還能回到自己的身體裏，不受影響。他只能硬熬時間，可我還有退路。”
【炸毀身體也可能對您的精神力有一定的負面影響，最嚴重可能會影響到宿主的情緒表達。本系統宗旨是為宿主服務，您的優先度高于顏先生，還希望您三思而後行。】
祁樾想了想自己寡淡的情緒表達。
兩相取舍，做出什麽選擇，結果已然分明。
“我選擇你的方案。”
秘境得以有解除的辦法，心裏懸住的大石頭終于放下。祁樾輕松地擡起頭，看見的卻是顏司年猛然看來的金眸。
燦金色的瞳孔幽深迫人，像是帶着鈎刺的繩将人束縛。
祁樾還是第一次看見顏司年這副“惡狠狠”的模樣。
【顏先生是在瞪我。由于更新後自動向宿主列出的優先項——顏司年先生與朱槿小姐遞交了數據庫，所以顏先生能聽見我對您說的話。當然，您對我說的話，他是沒有監聽權的。】
【現在顏先生應該是覺得我在害您，雖然結果看上去，應該也會類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