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親昵(已修)

親昵(已修)

“怎麽回事?女帝……女帝為什麽……”

秦蓁蓁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亂,秦月白在她面前微微低着頭解釋,秦蓁蓁透過恍惚的思緒,只能看到他的嘴在一開一合。

天也在轉,地也在轉,似乎整個世界都在虛空中旋轉。

秦蓁蓁跌落在椅子上。

她回憶着上輩子的記憶,無論怎麽在那些沾了灰的記憶中翻找,都沒有發現一丁點和突厥有關的記憶。

果然,在她重生的那一刻起,命運的軌跡就已經悄然改變了。

那麽,秦家上輩子的悲劇是否也能改變?

秦蓁蓁定下心神。

“你可知道女帝為什麽要讓我聯姻?”

若是要聯姻,找個找個遠房的公主便能應付過去了。為什麽非要找她這個當朝丞相的女兒?

這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啊!

“女帝說,突厥是草原上最兇惡的一匹野狼,需要有人用繩子将其拴住,突厥才能為朝廷所用而。若以刀劍來比喻軍隊,那麽突厥就是刀刃兒。”

“眼下突厥受災,是拉攏突厥的最好機會。而小姐是丞相的女兒,秦丞相又權傾朝野,因此嫁過去最顯的誠意。”

秦月白的額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這是什麽邏輯?秦蓁蓁聽的有些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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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情況下,與外族聯姻都會派皇族的公主去,若是心疼,也有派遠方血親去的,照理來說,怎麽都輪不到自己這個丞相之女。

“那父親呢?”秦蓁蓁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父親是什麽反應?”

“丞相街道奏折之後心中震驚,已經去和可汗談話了。”秦月白道:“丞相想知道聯姻這件事情,是女帝自己下的命令,還是突厥上書朝廷求來的。”

何止是震驚,秦祿看了奏折之後簡直就是勃然大怒,與其說是去找可汗談話,倒不如說是氣勢洶洶的一路“殺”了過去。

劉子佩蹲下身,一聲不吭的撿起地上散落的棋子。

棋盤上的棋子太多了,棋子滾了滿地。溫涼潤澤的棋子散落在白色的羊毛地攤上,好像天上墜落的星星。

劉子佩一顆一顆的撿着,就好像永遠都撿不完一樣。

本來,按照原計劃走,突厥會因為秦祿的拒絕而走投無路,不得不和他們合作。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半路殺出個女帝。

若是秦蓁蓁真的聯姻了,那麽突厥就會破了眼下兩難的境地。突厥選擇投靠朝廷,這就意味着他們失去了一個得力助手。

還意味着,秦蓁蓁會嫁作他人婦。

一想到這個後果,劉子佩就覺得自己的心髒一陣緊縮。

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讓秦蓁蓁嫁給阿史那奎。

絕不。

“你們先出去,我想自己一個人靜靜。”秦蓁蓁用手撐着額頭,看上去神态頗為疲憊。

其實嫁給阿史那奎沒什麽不好。

阿史那奎看上去就不像是一個安于朝廷管理的人。

說不定等老汗王一死,阿史那奎就按捺不住直接反上京都了。

父親雖然是個丞相,但是自己作為他唯一的孩子,他到時候一定不會放着不管,以他的性子,更不可能親手殺了她。

到時候是幫着女帝還是她還不一定。

使秦家不要重蹈覆轍,順便報複女帝,這不是自己重生的目标嗎?

秦蓁蓁那發現自己并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鎮定,那般大無畏,她在害怕。

害怕前路的未知與黑暗,害怕戰争,害怕看到死人和流血……

害怕失去劉子佩。

伺候的人和秦月白都出去了,室內空蕩蕩的,寂靜的空氣背後暗藏着蝕骨的冷意。

秦蓁蓁擡起頭,一抹素色映入眼中。

劉子佩抿了抿唇,眼底醞釀着墨一般深沉的顏色。

他的面色愈發冷了。

“難道你想嫁給阿史那奎嗎?”劉子佩咬牙道。

“我不知道。”秦蓁蓁垂下眼簾。

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麽?自己重活一世的意義又是什麽?

還是不明白。

腦中的思緒随着她的思考,更是成了一團亂麻。

秦蓁蓁低下頭,只覺的腦袋隐隐作痛,誰知下巴卻突然被人大力捏住。

那力道并不會讓她覺得太疼,卻足以使她擡起頭來。

随即是落下的唇。

這個吻看上去來勢洶洶,卻在快要落到秦蓁蓁嘴上時偃旗息鼓,顯得尤其外強中幹。

輕柔的觸碰如同雪花般落到秦蓁蓁的唇上。劉子佩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如同在對待一件極為珍貴的易碎品。

他試探的輕啓薄唇,在秦蓁蓁的唇上溫柔的輾轉吮吸。

一股秦蓁蓁從未體驗過的酥麻感自唇上冉冉升起,與此同時,小腹似乎燃起了微弱的火焰,随着血液逐漸蔓延全身,燃燒着她的理智。

劉子佩的手臂,不知何時已經攬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暧昧的溫度透過薄薄的春衫滲透到秦蓁蓁的肌膚上。

秦蓁蓁覺得自己就像一條缺氧的魚,她被劉子佩的一番動作弄得有些氣喘,本能的張開紅唇,卻被對方趁虛而入……

一吻畢,秦蓁蓁趴在劉子佩的懷中平複着心情。

劉子佩摩挲着秦蓁蓁黑亮的青絲,輕嗅着懷中人身上的香氣。

回想着方才的餘韻,他悄悄舔了舔水靈靈的唇,抱着秦蓁蓁的手臂愈發緊了些。

秦蓁蓁很少熏香,也從不在身上刻意塗抹香料。她身上的香味似乎是從娘胎裏頭帶來的。尋常二人隔得遠聞不到,如今這般親昵了,才能聞到這股淡淡的甜香。

劉子佩覺得這種香味勝過一切昂貴的香料。

“你……”秦蓁蓁靠在劉子佩的懷中萬般感觸,終究是沒有說出什麽話來。

她的心尖酸酸的,還夾雜着一絲絲的甜。

她的肩上背負着血海深仇,甚至于秦蓁蓁自己也不知道這次重生是上天給予她的機會,還是上天對于她的作弄。

如同尋常女子一樣,找一個疼她愛她的丈夫平平淡淡的度過一生,對于秦蓁蓁來說,更是種奢望。

“……不要嫁給阿史那奎。”

劉子佩的聲音自上方傳來,秦蓁蓁的臉貼着他并不厚實的胸膛,能感受到劉子佩胸腔的微微顫動。

他的聲音并不像尋常男子般低沉沙啞,反倒更貼近于少年嗓音般的清潤。

劉子佩呼出的氣息吹拂在秦蓁蓁小巧的耳朵上,使其很快就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

紅色自耳畔蔓延,接着是少女白嫩修長的脖子。

劉子佩的眼眸沉了下去,像是黑漆漆的,沒有月亮和星子點綴的夜。

他松開束縛住秦蓁蓁的臂膀,站直了有些緊繃的身體。

特殊的暗流湧動在二人之間,攪動着彼此的心房。

“這種事情哪是我能夠決定的。”

秦蓁蓁微怔過後也從劉子佩的懷中直起身,她有些心緒不寧。

聽得劉子佩的問話,秦蓁蓁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自古以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縱使父親權勢滔天,卻不得不得屈居于女帝之下。

這便是為臣之道。

殘酷,卻也現實。

不知道是不是秦蓁蓁的錯覺,結合女帝上一世在地牢中的表現,以及這次突如其來的賜婚。她總覺得女帝似乎在針對自己。

可是,女帝為什麽要針對自己呢?

難道因為自己是丞相的女兒,女帝忌憚父親功高蓋主,卻又無法一時之間鏟除他,所以女帝恨屋及烏,挑了自己這個軟柿子捏來洩恨?

不可能吧……女帝好歹是從先皇後宮爬到帝位上的女人,是這天雲國乃至世間的頭一位女帝,不會如此……任/性吧?

秦蓁蓁被腦中的猜想雷的不輕。

她輕輕搖了搖頭。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吧。

劉子佩見秦蓁蓁低頭不語,只以為她心中煩悶,心中更是平白增添幾分對于阿史那奎的惱怒。

回頭他得好好查查,看看是不是突厥幹的龌龊事。

一心等着朝廷救濟,卻不敢自己去開拓天,突厥不知何時,已經從草原上的自由奔跑的野狼,變成了朝廷豢養的獒犬。

劉子佩的眼底越加陰沉了下去。

看來,他還得去找一次阿史那奎。

“子佩……”秦蓁蓁突然問道。

“嗯?”

劉子佩回過神來,見是秦蓁蓁發問,語氣不由自主的放柔緩了一些。

“你對我究竟是怎樣的情感?”

她擡起頭,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眸中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憂慮,卻又閃爍着一絲幾乎不可見的期待。

若說是喜歡,劉子佩雖然總是來看她,兩人相處的也算是融洽。可是不知怎麽的,秦蓁蓁總覺得他身上透露出一股淡淡的疏離。

這也是為什麽秦蓁蓁不敢确定劉子佩對她的情誼的原因。

若說他不喜歡……

秦蓁蓁想起方才那個纏綿缱绻的吻,只覺得面上剛剛平息下去的熱度,又有隐隐蔓延的跡象。

她擡眸向劉子佩望去,卻見劉子佩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話一般,陡然繃直了身子。

“我……”

劉子佩心如亂麻,只覺得喉嚨似乎從未如此幹澀

望着秦蓁蓁那雙瑩亮的杏眸,他已經到口邊的話語幾經嘗試皆是說不出口。

若是與秦蓁蓁成了一對兒,那麽自己的那些仇怨,那些沒日沒夜的噩夢豈不就成了一場笑話?

可是若要拒絕,他的心髒卻又像是在嘲諷他的不坦誠,明明只是動了動念頭,就不自覺的抽痛了起來。

眼看着那雙杏眼中微弱的光芒越來越暗,劉子佩心中一急,情感終究是沖破了理智,頓時脫口而出:

“其實我……”

話未完全出口,門外忽的傳來熏風的聲音,擾亂了一室的緊張氣氛。

“小姐,丞相讓您現在就過去,說是要具體談論聯姻的事情,秦管家此刻在外室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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