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豬精
豬精
“咦?染月你的傷勢好了?”
秦蓁蓁看着多日未見的染月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內心不由得欣喜,連帶着多日覆蓋在心上的陰霾都消散了許多。
“多謝小姐關心。”染月微微笑道,“本來胡太醫說先幾日就能來伺候了,可是秦總管怕奴婢把病氣傳給小姐,就讓奴婢又歇息了幾日。”
“秦總管?”秦蓁蓁愣了一瞬,眼角卻飛上了一抹笑意。
她走向一塵不染的桌椅處,也不說話,就這樣面上含笑的盯着染月看了許久。
“小、小姐?”染月看見秦蓁蓁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說話,心思不由的慌亂了起來。
“奴婢可是做錯了什麽?”她面色忐忑。
“沒有,我就是想要問問你,你和秦總管到底是個什麽情況?”秦蓁蓁朝染月擠眉弄眼。
“奴婢和秦總管絕無私情!”秦蓁蓁的話音剛落,染月便急沖沖的接話道。
天雲國雖然風氣開放,但是拿更多是針對貴族而言。像染月和秦月白,雖然地位相對較高,但終究還是個奴才。
但凡奴才私底下有半點私情,主人就算以此為借口把他們轉手再賣了,奴才也不能有怨言。
染月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你別害怕啊!”
秦蓁蓁見到染月這副就差立毒誓的緊張樣子,心知染月必定是想岔了。
“我就是覺得秦總管挺照顧你的,感覺你們兩個人般配的很,若是你對那秦總管印象不錯,我也好撮合你們。”她忙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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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自己平時對染月這丫頭那麽好,像是那種一言不合就把奴婢轉手賣掉的人嗎?
她還是很通情達理的。
“小姐……”
染月瞪大眼睛,視線突然從秦蓁蓁的臉上移開來,一個人愣了半晌,突然對秦蓁蓁說道:“小姐,要是奴婢做錯了事情,您會不會不要奴婢?”
“嗯?”秦蓁蓁失笑。
染月小時候是被被家裏人賣到秦府的,因為父親是個舉人,所以她也識得些字,讀過幾本書,因此在幹了幾年活兒後,便被分到了秦蓁蓁的房中。
二人從小一起長大,因此感情也比旁人深厚的許多。
“那得……看你犯得是什麽事情了。”秦蓁蓁莞爾一笑,扯着染月的衣袖輕搖。
染月這丫頭,怎麽活的越大,性子就越發膽小了。
染月聽到秦蓁蓁說的話,僵硬的臉上才扯出個笑容來。
“小姐,奴婢不會傷害你的。”染月讷讷說道。
“好好好,我知道。”
秦蓁蓁本意只是拿染月和秦月白打趣兒,見染月的樣子怕是當了真,也不再繼續深入下去。
“你重新回來了,自然是極好的事情,不如我們去下頭點些好的吃食,以此慶賀一番?”
秦蓁蓁興致勃勃的問道。
“多謝小姐,奴婢在病中只能喝白粥,口中淡的很呢!今日托小姐的福,定要大快朵頤。”染月識趣的接話道。
她見秦蓁蓁的樣子并無異常,這才松了一口氣,将心中的事情暫時放下不提。
二人相攜着下樓準備用飯,卻見着劉子佩正好在下頭與守衛正在交談着什麽。
大堂中人來人往,劉子佩的氣質獨特,在這種腌臜之地,秦蓁蓁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依舊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衫,身子雖然挺拔,卻略微顯得有些瘦弱,似乎風一吹就會倒了。
秦蓁蓁在多次親身試探之後知道,那只是寬松的衣衫造成的假象。
她又回憶起二人在車廂中度過的那些時光,還有自己靠在劉子佩胸膛上時,手底那堅實富有彈性的觸感,耳根子頓時的熱了幾分。
柔和的金色日光灑在劉子佩的身上,乍一看上去劉子佩整個人都在散發着微光,更顯得他天人之姿,似乎在下一刻就能禦風飛升。
秦蓁蓁看着他,覺得自己仿佛着了魔。
劉子佩察覺到了秦蓁蓁過于火熱直白的眼神,身子微微側了側,黝黑清亮的眼眸微微一轉,就朝秦蓁蓁的方向望來。
秦蓁蓁偷窺被發現,頓時面上一熱,不知怎麽的,腦海中竟然回憶起了昨日的情景。
突厥至京都的路途崎岖不平,秦蓁蓁自小又是個嬌生慣養的,在經過數日的奔波勞累之後,難免會不适。
當時她實在勞累的很了,身邊又是心上人觸手可及的胸膛,她本來只是想要靠着休息一番,誰知靠着靠着意識就模糊了起來。
秦蓁蓁在不知不覺中睡了整整一路,以至于連馬車什麽時候停的都不知道。
待秦蓁蓁醒來時,身上早就被人細心蓋好了被子,鞋子也被人脫下,整整齊齊的放在地上的,可是身上的衣衫卻依舊完整,還萦繞着淡淡香味。
她認得這種清新如晨露般的味道——那是劉子佩身上的氣味。
秦蓁蓁腹中饑餓,便喚來随行的丫鬟準備用膳,卻發現對方面色赤紅,眼神躲躲閃閃的不敢看她,一問才知道自己是在衆目睽睽之下,被劉子佩抱上樓的……
秦蓁蓁只覺得思想脫離了她的控制,腦海中竟然浮現出許多從未有過的绮麗念頭,面色越發赤熱。
眼見着劉子佩和身旁的侍衛小聲說了幾句,正準備朝這邊走來,秦蓁蓁心中更是沒有來的覺得羞窘。
“我們去那桌。”
秦蓁蓁情急之下拉住染月的手,邁到一半的腳步硬生生的變了個方向,朝劉子佩相反的地方走去。
染月不明所以,但也因為尊卑有別,也沒有開口去問,随着秦蓁蓁一同去了。
反正這間客棧已經被秦祿包下了,客棧裏頭到處都是秦府的人,秦蓁蓁想要去哪裏用膳都可以。
劉子佩嘴唇微動,把尚未說出口的話語又吞回了獨自裏,蹙着眉毛,眼睜睜的看着那抹鵝黃色倩影拉着侍女急匆匆的離開。
秦蓁蓁怎麽了?
“劉小相公?劉小相公??”
柱子見劉子佩交代了自己幾句話後,突然定定的看着一個方向突然不說話了。
他順着劉子佩的視線望過去,只見一抹鵝黃色的衣角消失在轉角處,心下頓時了然。
“劉小相公和小姐的感情真好。”一旁的狗蛋調笑道。
劉子佩抿了抿嘴,沒有開口說話。
“怎麽?劉小相公是有什麽心事嗎?”狗蛋不解道。
柱子忙對狗蛋使了個眼色,朝劉子佩道:“劉公子可是在為秦小姐的事情煩憂?”
劉子佩遲疑了一下,看到柱子面色誠懇,才緩緩道:
“……姑娘家的心事真難猜。”
前一天還和他親親熱熱,你侬我侬的,今日就躲着自己走。
自己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麽,平白惹的她不高興了?
“噗……”
柱子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一看就知道這劉小相公沒有這方面的經驗,竟然對于姑娘家的心事一竅不停,真是白長了這麽俊俏的一張臉了。
不過也難怪,聽說這劉小相公之前是般若寺的俗家弟子,還是他們小姐惹的給破了戒。
這麽想着,柱子的心裏竟莫名有了些殊榮與共的自得。
“你笑什麽?”劉子佩滿臉不解。
“劉小相公你不知道,女人長了顆七竅玲珑水晶心,和我們這些大老爺們不一樣的。”
柱子只管笑。
“……怎麽說?”
若是叫劉子佩背兵法、出計謀,或者是吟詩作畫,他馬上就能信手拈來。
可是若是讓劉子佩談談女人,他還真是一竅不通。
他過去二十幾年的時間裏,從未接觸過女人這個奇異的物種,自然也不曉得應對之法。
“女人是最口是心非的,劉小相公只管把她的表現反着想,就能猜着小姐的心思了。”
“當真?”劉子佩詫異道。
他一面說着,一面仔仔細細的想了想秦蓁蓁方才的表現。
難道……
秦蓁蓁的意思,是想讓自己追上去?
柱子見劉子佩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也不再和他多言,拉着狗蛋便躲到了一旁。
“唔……柱子哥。”
躲在角落中的狗蛋扯了扯柱子的衣角。
“怎麽?”
柱子正看着劉子佩朝秦蓁蓁追過去的身影,笑的欣慰。猛然被狗蛋這麽打斷,頓時有些不悅。
“柱子哥你怎麽這麽懂女人?”狗蛋一臉不解。
“那是!”柱子吸了吸鼻子,不由的自得道:“你柱子哥玩過的女人,比你穿過的衣服還多。”
“可是……”
狗蛋咽了口唾沫,看了眼眉飛色舞的柱子,小心翼翼的說道:
“柱子哥你別說是媳婦了,連個相好的都沒沒有啊!”
“……閉嘴!”
“呼……”
秦蓁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見後頭劉子佩并沒有追過來,才放下了懸在胸腔中的那顆心。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想着剛才腦袋裏頭自己的邪念,秦蓁蓁頓時覺得自己更加羞于面對劉子佩了。
“小姐,你怎麽躲着劉二公子啊?”染月這才出聲問道,“是劉二公子惹你生氣了嗎?”
“不……”秦蓁蓁撓了撓頭,覺着有些難以啓齒。
“聽說我昨日是被子佩抱回來的?”
“對呀。”染月誠實的回答道。
完了完了……
所有人都看到她睡得像只死豬一樣,癱倒在劉子佩的懷裏了……
秦蓁蓁內心一陣哀嚎,這是在是太羞恥了。
“父親是不是也知道了?”秦蓁蓁忽然抓住了染月的衣袖。
“老爺他……”染月正要開口。
“他知道。”
劉子佩的聲音突然從秦蓁蓁的背後冒出來。
秦蓁蓁被打了個猝不及防,脊背在聽到聲音的一剎那瞬間僵直了。
完了……
她的腦海中只有這兩個字在無限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