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廢後女配10

廢後女配10

炎炎烈日下,京師的主道上卻站滿了百姓,個個伸長脖子往城門的方向望去,人多擁擠,每個人都頂着滿頭大汗,卻渾然不在意。

主道上靜立着一隊兵馬,領頭的是大皇子沈決,天氣太熱,他額頭上也浮現密密麻麻的汗珠,熱得有些受不了,但想到馬上就要見到對自己疼寵有加的姑母,又強忍着酷熱耐心等待。

突然,一陣馬蹄聲響起,衆人看去,見是一人騎着馬快速而來,是先前去打探情況的人回來了。

那人來到沈決面前回道:“大皇子,公主的倚仗隊已在城外。”

“好。”沈決面露喜色,揮手下令,“做好迎接的準備。”

他身後的兵馬齊聲應是。

果然不過一刻鐘時間,便見得浩浩蕩蕩的隊伍前來,百姓都騷動起來,個個都想往前擠,被官差給攔了回去。

不多時,倚仗隊就進了城,一馬當先的是一個紮着大辮子,戴着尖尖帽子,身着遼國皇室服飾的魁梧男子。

沈決看去就是一驚,從此人着裝可看出,他應該是遼國的儲君,可是父皇沒有告訴他遼國太子會來,這是怎麽回事?

可是顧不得多想,他趕緊帶着人下了馬,抱拳道:“我是大皇子沈決,奉我皇之命迎接十皇姑回國,不知遼國太子殿下駕臨,有失禮之處,還請太子包涵。”

“你們晟國也太失禮了吧?竟然派一個皇子來迎接我國皇後和太子?再怎麽說也得派太子前來方夠資格。”遼國太子耶律皖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看着沈決嘲諷道。

沈決一驚,趕緊解釋道:“太子見諒,我皇正值壯年,所以尚未立儲,但本皇子是嫡長子,為衆皇子之首,前來迎接并無失禮之處。”

“你之前說有失禮之處讓吾包含,如今又說無失禮之處,你們晟國的皇子是不是學問不好,說話前言不搭後語?”耶律皖譏諷問。

他身後的遼國兵将皆哄聲笑起來。

沈決臉上滾燙,直覺得羞辱不已,不敢再說什麽,怕再說錯了讓對方抓住了把柄丢了顏面。

街道兩旁的百姓見狀都低聲議論起來,有的說遼國太子太過無禮跋扈,有的說大皇子言語不當讓晟國失了顏面,他們說得小聲,但還是傳到了沈決耳中,沈決羞惱萬分,卻又不敢發作。

這些話不止沈決聽到了,耶律皖也聽到了,他可不像沈決那樣悶不作聲,他惡狠狠的掃向那個說他無禮跋扈的百姓,手中的鞭子也抽了過去,直接将那人卷了起來,一揚手,那人就被甩在了街上。

那百姓摔在地上,痛得身子卷縮起來,臉上滿是惶恐。

沈決大驚,忙向前阻道:“太子,他只是一個無知百姓,言語不當惹怒太子,請太子大人有大量饒恕他。”

“一個無知賤民都敢當衆辱罵本太子,這就是你們晟國的規矩和體統?既然你們晟國管教不了子民,那吾就替你們好好管教。”耶律皖說着揚起鞭子就朝那百姓抽了過去。

沈決想去攔,可看到那鞭子勁道極大,他定不是對方的對手,又露了怯,就那們僵在一旁,只是暗暗拽緊了拳頭。

百姓發出陣陣驚呼,都替那即将要挨打的人提起了心,這樣一鞭子下去,那人不死也去了半條命!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那人會被遼國太子抽打而死時,不知從何處飛來一道暗器,打在了遼國太子的手背上,遼國太子痛呼一聲松開了鞭子,痛意和羞辱一起湧來,他正要看是打他的人是誰,這時,又一道暗器飛來,直直打在了他的胸口,力道極大,他根本承受不住,就那樣被打下馬去,重重跌落在地。

“太子!”遼國的兵馬吓跳下馬沖了過去。

沈決大驚,有人将遼國太子打下馬了?

耶律皖看着地上躺着的兩塊糕點,又是震驚又是惱怒,他猛的推開衆人,爬起來捂住胸口四下尋找,怒聲問道:“是誰打吾?給我出來?”

沈決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四下尋找,卻在街道旁一間茶樓的窗戶旁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他定眼一看,确認那人就是陸寧,頓時大驚,是陸寧出的手?

耶律皖也看到了陸寧,他指着陸寧怒不可遏,“是你打的吾?你是何人?”

“路見不平之人而已!”陸寧拍拍手,淺笑道。

她本是來看看熱鬧,沒想到看到遼國人當等辱打百姓,她身為京師的護城将軍,又怎麽會眼看着百姓挨打,所以出了手。

耶律皖怒極,命道:“去将她給吾抓下來,吾要将她碎屍萬段!”

“是,太子!”遼兵抱拳領命就要往茶樓沖。

卻在這時,不遠處的銮車中傳出一道威嚴的女聲,“站住!”

遼兵皆停下了步子。

衆人看去,銮車簾子被掀起,露出一個蒙着面紗的女子,雖沒看到全貌,卻見得她一雙眼睛明亮異常,威儀攝人,讓人心驚。

“太子,你鬧夠了沒有?”女子看着耶律皖斥道。

耶律皖一臉不甘,“那人打吾,吾非得要她狗命!”

“是你失禮在先,還敢當街行兇,被打也是應當,你別忘了這不是遼國,由不得你随意放肆!”女子字字透着威嚴,讓人不寒而栗。

耶律皖不服氣還要再說什麽卻被下屬給攔住了,那下屬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耶律皖只好作罷,看了樓上的陸寧一眼,放狠話,“你給吾等着!”

陸寧嗤笑一聲,等着就等着,怕你是怎麽着?

“大皇子,進宮吧,不要讓皇上久等。”蒙面女子放緩了語氣朝沈決道。

沈決抱拳恭敬道:“是,姑母!”

衆人上馬,朝皇宮的方向而去,沈決臨走前看了陸寧一眼,眼神中全是贊意,陸寧理都沒理這個窩囊廢,端起茶慢慢喝了一口,卻感受到了另外兩道視線,一道無疑是耶律皖威脅的眼神,另一道是從銮車透過來的。

陸寧看向銮車,有簾子遮擋,她看不清裏面的人,卻感受到裏面的人對她表達的善意,陸寧将杯中的茶飲盡,嘴角浮現一抹笑意。

回到陸家,陸河已經負着手站在廳中等她,見她回來立即道:“阿寧,聽說你今日打了遼國太子?”

“消息竟傳得這麽快?”陸寧有些吃驚。

陸河道:“盯着我們陸家的人何其多,你做了什麽根本不用去打聽,自有人将消息送到我面前,在你回來前,大皇子、二皇子和一些朝中官員就已經派人來給我傳了信……阿寧,你怎麽能打遼國太子?你可知這後果有多嚴重?”

多管閑事的人可真多啊。

陸寧走到椅子上坐下,不以為然道:“爹,那遼國太子當街辱打百姓,我身為京師軍營的大将軍,我的責任就是保護京師官民的安全,又豈能眼看着他動手而無動于衷?”

陸河急道:“話是如此說沒錯,但他畢竟是一國太子啊,你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打他,失了他和遼國的顏面,他如何能輕易放過你?”

“我又何須他放過?”陸寧一臉無懼道。

陸河見她半點也不急,更心急了,“阿寧,不可胡鬧!”

他們既然決定造反,就得低調行事,怎麽能大事未成前就與遼國結仇?

“爹,我沒有胡鬧。”陸寧起身道:“別說只是一個太子,就算是遼國皇帝來了,他若在我的管轄範圍內欺辱百姓,我也照打不誤,再者,我們既然決定要做那件事,又何必忍氣吞聲?”

“可現在尚未成事,如此行事豈不是節外生枝?”陸河擔憂道。

他雖然覺得女兒做法沒錯,但還是怕女兒因此而受到傷害。

陸寧笑道:“爹放心,不會節外生枝的。”

陸河見她胸有成竹,便不再多說,女兒大了,有自已的主見,他是管不了了,他嘆了口氣,道:“爹先進宮,你晚點再進宮赴宴,記住不要再惹事。”

“好,我都聽爹的。”陸寧應道。

只要那遼國太子不惹她,她就不會再惹事。

*

建明帝帶着群臣在宮門口迎接十公主和遼國太子。

“臣妹拜見皇兄。”十公主來到建明帝面前,要跪地行禮。

建明帝趕緊扶住她,“皇妹如今貴為一國之母,怎能行此大禮?”

“皇妹始終是晟國的公主,皇上的妹妹,君臣之禮不可廢。”十公主道。

建明帝堅持不讓她行大禮,“朕就算皇妹已經行過禮了。”

“多謝皇兄。”十公主心中感激。

兄妹二人正說着話,遼國太子便嚷嚷着出聲了,“晟皇,吾在你們晟國被人打了,此事你要不要管?”

大臣們面露震驚,皆看向陸河,遼國太子被打的事已經傳開了,大臣們都知道是陸寧所為。

陸河站在一旁,不動聲色,如同未聞。

耶律皖冷哼一聲道:“你要是不管……”

建明帝沒料到遼國太子會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告狀,他正要出聲,卻被十公主搶了先,十公主輕斥,“太子,不可無禮。”

耶律皖雖不服氣,還是沒有再說下去。

十公主歉意道:“都是臣妹管教不嚴,這才冒犯了皇兄。”

“無妨,太子性情耿直豪爽,甚合朕的心意,朕豈會怪罪。”建明帝說罷,朝耶律皖道:“朕會派人去查,等查清此事會給太子一個交待。”

“那就謝過晟皇了。”耶律皖這才滿意。

建明帝領着衆人進了殿內,陸河暗松了口氣,也跟了進去。

待兩國事宜商議完畢,建明帝帶着十公主回了寝宮,讓妃嫔皇子公主們見禮,待禮畢後,這才驅散衆人,單獨與她說話。

“皇妹這些年過得可好?”建明帝一臉關切問。

十公主已拿下面紗,雖然年過三旬,但保養得宜,看着十分年輕美貌,又興許是從未生養過,所以身形也保持得極好,建明帝看着她似乎沒有多大的變化,而他卻已經老了,不由得嘆了口氣。

十公主淺笑,“挺好的。”

“遼皇待你可好?”建明帝再問。

十公主答:“也挺好的。”

她雖然面上含笑,語氣卻顯得疏離,建明帝心中不是滋味兒,“轉眼就過去這麽多年,我們兄妹也有整整五年未見了。”

“是啊,過得可真快。”十公主撫摸着手上的珠钏,他也走了六年了。

建明帝看到了她手上的珠钏,眸光一閃,“皇妹還沒忘記池弟?”

“如何能忘?臣妹此生都不會忘。”十公主眉眼染上哀色。

建明帝怕勾起她的傷心事趕緊岔開了話題,問了些她這些年的事情,又說了些晟朝的事,便道:“你以前住的韶華殿我還給你留着,已經讓人打掃幹淨,你一路回來定是疲累,先回去休息吧。”

“謝皇兄。”十公主感激一拜,帶着人走了。

建明帝緊了緊拳頭,眸光也變得無比深邃。

十公主剛回到韶華殿,沈決就來了。

“決兒拜見姑母。”沈決跪地朝十公主行叩拜大禮。

十公主對這個牽挂多年的侄子一臉溫和慈愛,“決兒,快起來,讓姑母好好瞧瞧。”

沈決起身走過去,跪在了她腳邊,紅着眼眶喚她,“姑母可算是回來了,決兒好想您。”

“都這麽大的人了,怎麽看到姑母還哭鼻子,跟小時候一模一樣。”十公主嗔笑道。

沈決道:“決兒自幼喪母,要不是姑母護佑,決兒豈能長大成人?在決兒心中,姑母形成決兒的母親。”

“好孩子,快起來。”十公主扶他起來,兩人坐下來說話,見他長相俊美,與先去的皇嫂有五分相似,一時間又思及故人,悲從中來,“這些年過得可好?”

沈決黯然道:“自從姑母遠嫁遼國後,決兒就成了無依無靠之人,所受委屈尚且不提,決兒實在是思念姑母,日夜盼着姑母回來。”

“是姑母不好,這麽多年都沒能回來看你,實在是姑母也有姑母的無奈和難處。”十公主拍拍他的手道。

要不是不久前她夢到郭池,她不會回晟國,這裏實在有她太多傷心往事,她不願再踏入這個傷心地。

可是她只顧着自己傷痛,卻忘記了這個無依無靠的侄子,這些年定然是受盡了委屈,她怎麽對得起臨終前托付她照顧侄子的皇嫂?

越想十公主越愧疚,“決兒放心,此次姑母回來,定會好好幫你謀劃好未來。”

就憑着她和皇嫂的情份,皇位只能是大侄子的,這次既然回來了,她會為大侄子謀得太子之位,也算是彌補這些年對他的忽視和虧欠。

“謝姑母,還是姑母疼決兒。”沈決面上感激,心中雀喜不已,他就知道,只要姑母回來,他必能奪得太子之位。

十公主想到什麽問:“決兒,聽說你和陸河的女兒訂了親,這是怎麽回事?你和月蘭不是青梅竹馬感情深厚嗎?”

“姑母,是這樣的,陸氏女對我用情至深,鎮國公又多番暗示,如果我與陸氏女訂親就能幫扶于我,我一來不忍拒絕陸氏女,二來又想有所倚仗,這才答應與她訂親,姑母,您也知道,我無依無靠,要是沒有人幫扶,我将如何在這皇宮立足?我也是不得已為而之。”

十公主心疼道:“決兒,我明白你的難處,只是月蘭呢?你這樣做豈不是傷了她的心?”

“蘭兒是個識大體的好姑娘,她願意受點委屈,屈于陸氏女之下。”沈決道。

十公主微驚,“月蘭願意為妾?”

沈決點點頭,“蘭兒是為我受的委屈,我一定不會虧待她的。”

“當是如此。”十公主點點頭。

沈決看了十公主一眼,為難道:“只是前段時日鬧了點誤會,陸氏女一怒之下與我解除了婚約,至今不肯原諒我……父皇已立周氏為後,二弟沈冶與我一樣都是嫡子,可二弟有母族扶持,我卻什麽也沒有,陸家掌我朝兵馬,深得父皇器重,要是不能讓陸家站在我這邊,姑母,我就……”

“決兒,你不用說了,姑母知道了,姑母會幫你促成這樁婚事的。”十公主接過話去道。

沈決大喜,忙起身跪地叩頭,“決兒謝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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