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淡淡的檸檬味撲鼻,兩人身上的味道一致交纏在一起,在燈光的映襯下配着兩人的姿勢平白增添了幾分暧昧。
小姑娘膽大直直的對上他的目光,傲人的倔強。
語氣也如以往的嚣張跋扈。
付審言頓住了幾秒,腦子處于斷片的狀态,顯然是還沒有從眼前的沖擊反應過來。直至姜茶不滿他的走神懲罰似的在他胸上拍了一下。
力度不大,撓癢癢似的。
付審言定了定神,正色道:“起來。”
“我不。”姜茶條件反射的拒絕。
“我說過了,你以身相許或者我霸王硬上弓,你自己選。”姜茶指指他又指指自己,一副“我都說清楚了,你不要無理取鬧”的語氣。
付審言啞口無言,他從小受到的教育都比較含蓄,以至于他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有姑娘膽子這麽大,可以對一個成年男子說出這種話來。
耳根爆紅的同時又夾雜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憤。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他低啞着聲音問,語含深意。
姜茶的雙腿貼着他的兩側,或許是為了防止他亂動她特意夾的很緊,他能感覺到一股燥熱騰空升起,從腳底板開始往上燃燒。
“我是你女朋友。”姜茶臉色煞白面無血色,茫然的眨了眨眼,低着頭咬着嘴唇鼻子一酸活躍的淚腺翻滾。
不過一秒鐘的時間,她就從那個高傲什麽都不怕的魔女變成了一個委屈的小可憐。
在他詢問的那一刻她的躲避盡入眼中,她在害怕,付審言搞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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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害怕為什麽又要來招惹他,她明明沒做好準備又何必這麽作踐自己。
“還不起來。”付審言厲聲呵斥,黢黑的眸子一片冰寒。
姜茶心涼了半截,起身爬開。
付審言冷着臉看了她幾秒皺起眉,反思自己剛剛是不是太兇了,可轉念一想,要是不狠心一點怕她會更加的肆無忌憚,想到這裏他硬着心腸進了浴室。
水聲嘩啦啦的傳來。
姜茶這才大夢初醒般的揉亂自己的頭發,嘆了口氣的同時又松了口氣。
雖然她很喜歡付審言,也樂意把自己交給他,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她想等到付審言真正喜歡她的那一天。
可付審言剛剛過激的行為刺痛了她敏感的情緒,他大概是真的不喜歡她,所以連觸碰都不樂意。
姜茶也迷茫了,她搞不懂自己在做什麽又想做什麽。
雖然她缺乏戀愛的經驗,不過倆人的關系實在不像是戀人,他看似溫柔親近,實則心裏豎着厚厚的一層屏障,刀槍不入,把他隔絕在那四方世界。畫地為牢,鎖着他自己。
人都是自私的,她本來以為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可以滿足,現在才發現她完全做不到。她很嫉妒,她想得到他的全部,而不是這個看起來完美的付審言。
而這也是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付審言自認答應她就算是對她的寵愛,而她卻不滿足于此。
姜茶趿拉着鞋去了客廳,打開電視後就窩在沙發上。
本來說好了是驚喜,結果見面還沒兩個小時就掰了,姜茶欲哭無淚。
此時,電影頻道熱鬧的播着賀歲片,打着喜劇旗號的悲劇,樂極生悲也正是如此了。
電影播完她幾乎哭成淚人了,一邊拿紙巾擦眼淚一邊碎碎念一定要給個差評,然後寫個一萬字的觀後感,給大家避雷。
付審言出來後直接進了卧室,姜茶關上燈播着電視睡的,她不敢一個人在黑漆漆的夜晚睡覺,總感覺會有不科學的東西突然蹦出來吓她一跳。
這一覺睡得不太安穩,等她醒來已經日上三竿了。
腦子昏沉的爬了起來,她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在付審言家。太過安靜的氛圍使她有種不好的感覺,光着腳在地板上踩了一圈。
果然,他不在家。
姜茶反複思考付審言會不會是因為冷戰所以刻意出去的,可是他不像是這麽幼稚的人。
肚子叫了一聲,她揉揉了在抗議的腹部打開了電視。恰好是美食節目,她面色平淡的換了臺。
大年三十還要餓肚子,有比她還要凄慘的人嗎?
哭唧唧。
姜茶打開冰箱,裏面空空如也,幹淨的如同嶄新。絕望的關上冰箱門,她想自己要不要去下面還沒關門的小超市買點什麽東西吃。
雖然東西不多,但是好歹不能餓着不是。
不愛帶現金的姜茶摸出手機,看着漆黑的屏幕映出自己凄苦的臉,完犢子了。
把手機連上電源,開了機才發現有一條短信。
來自阿言
-醫院臨時叫我加班,午飯你自己随便,晚上帶你吃好吃的。
看到信息她的那一點不平衡瞬間就轉變成心疼了,過年還要加班也太辛苦了。
裹上厚厚的行囊姜茶走下樓,因為過年附近的店關了不少,很少有依然挺立的。
跑了好幾家才找到味道不錯的,價格也比以往貴一倍,姜茶買了好幾個品種,大袋小袋的提着就去了醫院。
把東西放在了桌子上,姜茶本想在辦公室等可沒幾分鐘她就待不住了。今天值班的護士正好是認識的那個,她們敘了會舊,商業互誇一波然後小護士告訴了她付審言做手術的地址。
姜茶來到7樓,找到顯示着手術中的地方她靠牆站乖巧的等待。
家屬椅上坐着幾個人,一個很強勢的中年女人位于中間,肌肉緊繃,面色僵硬,眼睛紅腫死死的盯着手術門,姜茶瞥了一眼就移開視線。
其餘兩人是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相比女人的焦急兩人顯得格外從容,姜茶甚至注意到男子嘴角的不屑。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姜茶猜測手術室躺着的或許是中年女人的老公,所以她才會這麽的緊張。
等待的時間格外的漫長,姜茶靠在牆壁上脊背已經酸痛的沒有了知覺,拿出手機一看已經過去了将近兩個小時,手術室依舊亮着紅色燈,她目光看向對面。
中年女人的表情顯然在随着時間的增長而變得更加焦灼,順帶着一絲絕望的死灰。
此時,紅燈轉綠。
片刻,付審言走了出來,他神情疲憊,眼窩深陷,步伐有些沉重。
中年婦女立刻撲上去抓住他的肩膀,付審言一個踉跄,對上女人充滿希望的眼神時沒有說話,半晌輕輕的搖了搖頭。
寓意顯而易見。
中年女人僵住了,眼淚止不住的流,她失魂地喃喃道:“怎麽可能呢,我的煜煜才十八啊!他才剛剛成年啊!”
從低聲喃喃到歇斯底裏女人的情緒徹底失控,她眼眶發紅,咬牙切齒,一個巴掌就迎了上來。
“都是你,你這個庸醫,你還我兒子,你換我兒子…”
姜茶本來還在一旁觀看,如今立刻上前推開付審言,皺着眉問道:“你怎麽打人啊!”
“我打他怎麽了?”中年女人揮舞手臂,神情激動,“我兒子都被他害死了,我打他怎麽了。”
“你兒子在送來時氣息就已經很微弱了,我們真的盡力了。”付審言聲音幹澀,很頹廢。
手術室門打開,幾個護士推着人出來,女人立刻上前掀開遮住擋着他臉的布,蒼白幹淨屬于少年的臉就出現在了眼前。
女人淚水決堤,握着少年纖細的手腕說:“煜煜,媽媽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一旁坐着的黃毛青年吹了個口哨,前就揪住了付審言的領子,四目相對,付審言漆黑的眸子映出他的剪影,他心裏打鼓,惱羞成怒:“害死我弟弟還這麽理直氣壯,我要給你這庸醫一點顏色瞧瞧。”
眼看他的拳頭就要落下,姜茶眼疾手快的把他推開,他的手就這麽偏離方向打向了牆面,冷汗立刻就冒了出來,唇色發白。
付審言看了一眼就離開了,換了衣服後才回到辦公室。
中年女人的那一巴掌并沒有留情,他蒼白的臉上五個掌印格外顯眼,去找小護士要了冰袋她輕輕的給他冰敷,埋怨:“付審言,你為什麽不躲開。”
付審言沒有說話。
“不說算了。”見他實在不想開口姜茶也沒有追問,話鋒一轉,她好奇的問:“那個煜煜是得了什麽病嗎??”
“是被擊打引起的脾髒破裂。”付審言回答了她的問題。
姜茶覺得膽戰心驚。
照付審言的話說,那這個叫煜煜的小孩的日子應該不大好過,但是搞不懂的是那個中年女人看上去這麽擔心兒子又怎麽會打他。
想不通。
“你為什麽會來?”付審言成功的吸引了姜茶的仇恨。
能不能換句話說,每次都這句她都聽膩了。醫院又不是你家開的,她自然想來就來了,一開口就這麽拉仇恨,真的是注孤生。
“我來給你送午餐你就這麽對我?”
付審言看了她幾秒,突然俯下身迅速的在她唇角啄了一下。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不過幾十秒的時間。
姜茶眨眨眼以為自己是瞎了。
“謝謝。”付審言微微勾唇。
“那你這可不夠,我跟你說。”姜茶說,“還有你能不能別親完我就說謝謝啊,這會給我一種你是為了感謝才親我的感覺。”
“不是。”付審言有些無奈。
“不是什麽?”姜茶故意逗他。
臉皮薄的付醫生臉上在滴血,他解開食物的袋子開始慢條斯理的用餐,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脾氣還不小,姜茶腹诽。
沒辦法,誰讓自己喜歡呢,跪着也要哄。
“你別不理我啊!”姜茶說,“你要是覺得我哪裏不對你可以告訴我,你別不理我,這樣我會覺得我自己很多餘。”
付審言放下勺子,瞪着她。
姜茶沒看懂什麽意思,拿起勺子吃了口覺得味道挺好的,付審言瞪着她,貌似很生氣。
祖宗哎,有什麽你可以說。
付審言似乎是放棄了與她的無意義毫無默契的溝通,簡潔的吐出一個字:“喂。”
電閃雷鳴之際腦海突然有個想法逐漸成型,姜茶面色古怪,試探性的問道:“叫我喂你?”
辦公室以一種迅猛的方式瞬間降溫,冷風嗖嗖的吹。
在姜茶不可思議的眼神中,付審言幾不可聞的點了頭。
姜茶:“???”
是不是搞錯什麽了,請把我高貴冷豔和外面妖豔賤貨不一樣的付醫生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