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盛星
盛星
褚郁寫給任希的歌只有作曲作詞,沒有填曲名。
因為是送給任希的歌,褚郁當初想的是,就讓任希為那首歌命名吧。
可一場鬧劇将什麽都毀掉了。
那次生日邀請到的熟人,多是父輩圈子互相結識的關系,事情發酵得不受控制,任希更是被他爸扇了耳光。
任戚風最惡心的就是同性戀,他當時壓根不相信自己的兒子就是這種人。
“你鬧也該鬧夠了吧,”任戚風忍着怒火,“學秋以折搞同性戀是想氣死我?”
任希甩臉色不吭聲,全靠他媽在勸他爸少說兩句。
任戚風撂下狠話:“你平時怎麽胡鬧我懶得管,唯獨這件事你別挑戰我的底線。”
“褚家那小子認了是他招惹的你,你以後敢再跟他聯系,你會知道後果!”
那時的任戚風險些被氣得中風,可任希并未感到一絲痛快。
他太混亂了,在熱戀期摔入泥潭,他不知發散監控的人是何居心,不知該怎麽對付任戚風,更不知該如何面對褚郁,被關在省城的家裏反省了很久,他簡直要瘋了。
醒悟過來,是他聽說褚郁要出國了,非要去找褚郁,半路又被任戚風逮了回來,更是以褚郁寫給他的那首歌作為要挾。
一旦離開直轄市區,有的是辦法從那首歌開始斷送褚郁選的這條路。
“你是不是想讓公司占了那首歌的著作權?!”任希崩潰得快要瘋掉,“他已經夠恨我了!你還是我爸嗎?”
任戚風別無他法:“爸不想再跟你廢話,你也知道在娛樂圈只有兩種人,任家想封殺的和懶得封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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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只是娛樂圈,給他潑污水有什麽意思?!”
“只要能讓你斷了這個念頭!”
彼時的任希太弱小了,離開任家他什麽都不是。
他後來還是去見了褚郁,偷偷的,遠遠的不敢打攪,他永遠記得褚郁選擇不出國的原因,那麽決定離開,只能是相反的原因。
——但事實上,學業并不是褚郁選擇妥協的原因。
那段時間,褚郁也遭父親無數遍炮轟。
為什麽要跟任家最被寄予厚望的任希搞同性戀,為什麽主動招惹,為什麽要讓褚家成為笑柄,誤解和指責,尤其是戀人的欺瞞,這些他都忍了下來。
各自被關在家裏的那段時間,他接收到很多任希的消息,每一條都想回,卻控制着自己一條也不該回。
被父親以家業的屈辱相逼,他也覺得自己轉學來到外公家念書的執着,像是一場鬧劇。
離開了也好,畢竟曾經那個說出“你的夢想就是我的夢想”的任希,連喜歡都是騙他的,他又在執着個什麽勁兒。
去了美國又不是不代表他不能寫歌。
相反,在國外相識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任希的影響下,他有一段時間很刻意減少與國內朋友的聯系。
很自欺欺人的做法,竟然演成了真,國外的賬號粉絲漲得飛快,在國內卻銷聲匿跡了般。
褚郁再回憶起這些,竟然是在六年多後,仔細算算,也快七年了吧。
首都中高檔小區的兩室一廳。
喝醉的任希差點吐褚郁一身,折騰得要命,但褚郁心裏享受着被任希黏着鬧着,他才不拒絕,萬般受用。
他就是喜歡任希放不下任希,非得裝這麽多年,現在知道真相了,哪還能繼續演清心寡欲的正人君子。
醉後的任希仰着腦袋要親要抱,褚郁哼哼親回去,那悶騷的勁兒徹底爆發。
褚郁捏他下巴:“真有這麽想我?”
任希臉紅撲撲:“……想。”
“希希,我也想你,我喜歡不了別人。”
“我、知道。”
“我他媽還想睡你,你知不知道?”
“……唔。”
褚郁輕笑:“到時候可別躲,你最會這招了。”
在腦海中将所有事捋了一遍,從他們分手,到後來任希創業,再到如今重逢。
褚郁用指尖描繪他的眉毛:“下雨那天真的來見我了?”
任希:“我好像……去晚了。”
“沒關系,都過去了。”
任伯父先是把他寫給任希的歌搶先注冊,以此要挾,态度卑劣與否不談,反正當初他爸用家業面子威脅的他,也是相同的伎倆。
後來任希從沒放棄過堅持他們設想的路,念了首音,努力擺脫任家的一切,是蔭庇也是桎梏,卻在努力兌現當年的承諾。
“以為我不會原諒你了對吧。”褚郁怨過,此刻更多的是心疼,“想要證明沒有對我撒謊,用了這麽多年時間,寶貝辛苦了。”
任希眸裏濕潤潤的:“你……原諒我了嗎。”
“原諒了。”褚郁摩挲那臉頰,“那時候太年輕了,什麽都聽不進去,也會被家裏人的話念叨煩,不知道原來你這麽珍貴。”
關于任希手抖的事兒,褚郁不敢細想。
他緊握着那手,想到任希創業的種種,與GH娛樂的現老板從趣味相投的朋友,到發生劇烈争執的仇人。
在法庭上,任希因動手傷人被戴上手铐帶走,他那麽驕傲優秀,在看守所裏無數遍掙紮、手铐勒得手腕泛紅觸目,可笑得厲害。
“……他背叛了我,把我賣給我爸。”
“就為了那丁點好處。”
任希一閉眼,淚就撲簌簌不停。
褚郁只能一遍遍地撫摸他的背,順着氣兒,安慰他:“我知道你想和任家斷清關系,從來都知道……”
任家本就在娛樂圈裏風生水起,任戚風自命不凡,對任希的控制心太強,從小對他嚴苛要求,才有了高中叛道離經的任希。
後來小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大的規劃不由得任希做主。
——美曰其名的庇護,實則是“我要你活在我的成功之下,你的一切都是因我所得”,哪怕他寧可廢掉任希的所有努力。
可任戚風沒想到,任希是野火燒不盡,更是春風吹又生。
他可以什麽都不要,任由發展起來的資源和原班人馬被帶去GH娛樂,唯獨要留下“盛星”,留下他從無到有的軌跡證明。
褚郁将任希摟在懷裏:“你創造的盛星代表着什麽?為什麽唯獨舍不得這個名字。”
任希答不出來。
他含糊地喃喃着,想要表達,卻什麽也道不清楚。
“我都知道。”褚郁低沉地哽咽,“那首我寫給你的歌,原來早就有了名字。”
“我從官司資料裏知道了。”
“……就叫做《盛星》,對嗎?”
盛星是璀璨盛大的星辰,也是銀河軌道裏的小小願望。
是屬于我們曾經的願望,而你一直堅守着那份夢想,你并沒有辜負那段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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