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增加的客源

增加的客源

鄭淮葉拉着楊灏南走進超市，挨個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王越一進門便直奔零食區，一點寒暄的意思都沒有。

林芊看着他的孤寂背影問：“他……怎麽了？”

“可能是被木然和顏空刺激了。”葉南曦揣測道。

葉南曦猜得沒錯，王越白天确實又去挑釁了顏空而被其刺激到，來超市療傷了。

“南曦，芊芊，吃不吃哈密瓜？”姜一岚站在水果區喊。

“吃。”

得到回應，姜一岚拿了一盒哈密瓜結賬，坐到葉南曦身旁，“這瓜不甜。”姜一岚嘗了一口搖頭道。

說着，她叉了一塊喂葉南曦，葉南曦含進嘴裏咬了幾口，确實不甜。

林芊見她們倆都覺得不好吃，便拒絕了姜一岚的哈密瓜，“我不吃了。”

姜一岚也不想吃了，她看着滿滿一盒的哈密瓜嘆氣，又想到了什麽似的突然擡起頭在超市裏轉了一圈，将視線定在楊灏南身上。行，就他了。

看着楊灏南挑好東西走了過來，他将哈密瓜遞了過去，“請你了。”

楊灏南受寵若驚，又覺得不對，姜一岚會這麽好心？

見他猶豫，姜一岚果斷地撤回手，“不要算了。”

她起身，走到關東煮的攤位前，将哈密瓜遞給周子宸，笑容燦爛道：“請你了。”

周子宸笑了笑,調侃道，“姜姐，這哈密瓜不好吃吧？”

姜一岚不承認，瞪着他道，“誰說的。”

見姜一岚不承認，周子宸也沒追問，從善如流地将哈密瓜收下，嘗了一塊，面不改色地遞給蘇文。

蘇文接過哈密瓜，問周子宸，“怎麽樣？”

“挺甜的。”

蘇文一個字都不信，捧着哈密瓜遞給鄭淮葉，“鄭哥，吃瓜。”

姜一岚默默地轉移視線，只認真地看着鄭淮葉給的龍眼，剝了一顆喂給葉南曦。

鄭淮葉搖頭婉拒，“你留着吧。”

蘇文又看向喪氣的王越，“王哥？”

王越也搖頭。

蘇文無奈，這瓜是賣不出去了。

葉南曦見他們對這瓜嫌棄的樣子，有些好笑，“它也沒那麽難吃啊，就是不甜而已，你們至于這麽嫌棄嗎？”

蘇文聞言拿了一塊丢進嘴裏，決定把它拿回去打成奶昔。

鄭淮葉結了賬但沒走，而是和楊灏南坐在超市外聊天。

一直坐到超市打烊，鄭淮葉才站起身和葉南曦告別。

楊灏南啧啧啧地搖頭，一幅被戀愛的酸臭味熏到了的樣子。

姜一岚和林芊則一臉八卦地看着葉南曦，大有她一開口就抛出百八十道題的架勢。

葉南曦草草糊弄過去，回到家站在陽臺上。

她喜歡站在陽臺上看風景，這次卻是往下看。

看到某個身影時，她不由自主地笑了笑，溫暖和煦，一如往日，只可惜樓下的鬼看不見。

*

由于合歡節，葉南曦的超市迎來了許多來自其他鎮縣的新顧客，超市的客流量頓時激增。

往日超市的客源多是淮安鎮的，高峰期時雖然人多，但也不算太擠，可現在超市卻是堵了個水洩不通。

葉南曦望着已經排成了一條長龍的隊伍，深深地嘆了口氣，這得排到什麽時候？

收銀，補貨，收銀，補貨……葉南曦這一天就沒歇下來過，直到晚上八點，超市才終于變回了往日的客流量。

才歇下來，鄭淮葉和楊灏南便端着菜進了超市，鄭淮葉看他們辛苦，訂了一桌菜來犒勞他們。

雖然這應該是葉南曦的事，但有人請客，大家自然樂得占便宜。

菜一上完，桌子就被圍了起來。

鄭淮葉點的都是些家常菜，辣椒炒肉、西紅柿炒蛋、清炒白菜、麻婆豆腐、粉蒸肉、酸菜魚，再加一個冬瓜肉丸湯。

衆鬼不用招呼，自發拿起了碗筷開吃。

葉南曦看着這一幕，像是一大家子在除夕吃團圓飯一樣，圓滿又溫馨。

鄭淮葉拿了一瓶茉莉綠茶、旺仔和大瓶的椰汁與橙汁。

“你怎麽拿了這麽多？”姜一岚有些奇怪地問。

“七個人，不多。”鄭淮葉道。

說着，他把茉莉綠茶和旺仔各倒了點到杯子裏，遞給葉南曦，“嘗嘗是不是奶茶的味道。”

葉南曦接過，嘗了一口笑道，“是，挺好喝的。”

倒着下一杯的鄭淮葉聞言擡起頭對她笑了笑，“你喜歡就好。”

這個暧昧的氣氛衆鬼要是看不出來那就是白活了。

蘇文對他們現在的進展極其疑惑，前段時間葉姐對鄭哥還那麽抵觸，怎麽這麽快就成了這幅光景了？

難道這就是愛情？

蘇文若有所思地往葉南曦旁邊望了一眼。

姜一岚喝着自制奶茶，沉浸在暧昧氛圍裏的腦子忽然想起了正事，“南曦，衣服的貨剩得不多了，該進了。”

葉南曦點頭，她并不意外，雖然前幾日的新鮮勁過了之後，服裝區的生意沒那麽好，可今天從其他地方來了許多客人，就算願意買衣服的鬼魂只有十分一二，但有這麽大的基數在，服裝區的庫存變為0也是極有可能的。

“行，待會兒你給我看看有哪些值得買的。”姜一岚天天玩手機也不是真的就只是玩，她看了許多牌子和網店的衣服，給葉南曦淘好貨，她會把她覺得不錯的衣服告知葉南曦，由葉南曦決定要不要大批量進回來。

“葉姐，你要不要再開一家店啊？這麽搞下去，我覺得我們這個超市有點小。”蘇文道。

“再看看吧。”葉南曦靜了靜道。

她也沒有想好，只能先觀望觀望，若是過了這段時間，客流量沒有太大流失，超市仍然負擔不了，她就可以考慮考慮要不要換個店址。

這個店址的地理位置并不好，葉南曦想把店址換到鎮上或是縣上去，但這一切都得建立在客源的基礎上。

沒有客人，一切都是白搭。

“我覺得你可以開始準備了。”鄭淮葉突然出聲道，“合歡節不是只面對下原縣的，是面對整個留城，雖然其他地方離這有些遠，但也不乏有些鬼魂因為好奇會來超市消費，況且，目前超市在地府還是唯一的。”

姜一岚認同，玩笑道，“要是把握好機會，說不定南曦你還能建個商業帝國呢。”

葉南曦笑了笑，到底是記住了這句話。

第二天，超市來的客人仍然很多，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客流量也沒有降低，直到半個月之後，超市的客流量穩定在原先的超市的2.5倍。

葉南曦抽時間匆匆去了一趟政府大樓，宋志她是見不到的，但她見到了帶她來留城的趙陽。

“如果我完成了任務，要什麽時候能回去？”

“要等地府整改結束之後。”

“那處長答應我的事要什麽時候能兌現？”

“任務完成之後就能立即兌現。”

葉南曦得到了答案便沒多留，只是和趙陽告了個別，就往政府大樓外走去。

沒想到一轉身，她就看見了鄭淮葉。

鄭淮葉眼裏有些涼意，對上葉南曦的視線時又被他掩藏在眼底。

兩只鬼一同走出大樓，鄭淮葉才問，“南曦，你是怎麽認識他的？”

那枚徽章的級別不低，這樣高級別的公務員找葉南曦，鄭淮葉不免生出了些擔心。

葉南曦腦子裏閃過無數個理由，最終謹慎地挑選了一個最不被懷疑的，“他誇我的超市不錯，合歡節的食物讓鬼魂很滿意。”

鄭淮葉靜了靜，道，“原來是這樣。”

葉南曦不知道他信沒信，但是這件事她不能讓別人知道，這其後蘊藏的利益沒多少鬼魂能抵擋得住，即使她的“死亡”是由于疏忽而造成的意外。

她不能賭，也不敢賭。

“走吧。”鄭淮葉側頭看着她笑，陽光在他臉上投下一道分界線，一明一暗，卻不恐怖，反而莫名溫暖。

“你打算在哪開新店？”

“下原縣吧。”

“什麽時候去看位置？”

“就這幾天吧，早點幹完早休息。”

鄭淮葉點點頭，偏頭看到路邊的一小叢野花，笑道，“這花和東苑食堂那的一樣。”

東苑食堂是葉南曦所住的宿舍樓旁的食堂，鄭淮葉經常去東苑食堂陪她吃飯。

“是很像。”葉南曦停住腳步，細細打量。

陽光照在葉南曦身上，像為她打了一層柔光，臉上的細小絨毛清晰可見，他送的耳環在輕輕搖曳，輕松地抓住了他炙熱的視線。

她的臉頰摸起來很舒服，細膩嫩滑，是他這一千個日日夜夜都在想念的觸感。

鄭淮葉握住手，忍住想伸手觸摸的強烈沖動，可回憶裏柔軟細膩的感覺不住在他腦海裏浮現，他終于，還是忍不住伸出手放在葉南曦的臉頰與眼睛的連線的線段中部，以視覺來欺騙腦海，撫慰渴望。

葉南曦觀賞完野花，直起身叫鄭淮葉，“走吧。”

鄭淮葉慌亂收回手，等葉南曦走到他前面，才擡步跟了上去，垂在身體邊的右手食指和拇指輕輕揉搓，似是在回憶什麽。

他眼裏的眷戀緩緩退去，走到葉南曦身旁與她并肩而行，手臂擦過肩膀，葉南曦的呼吸似乎噴灑在唇邊，鄭淮葉輕聲問她，“南曦，你聽到我死訊的時候是怎麽想的？”

悲傷還是高興，可惜或是……毫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