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鹿精
鹿精
“你是……鹿精？”亓修元摸摸“小鹿”耳朵，上邊淺淺一層絨毛，手感極好。不過鹿是這樣叫的？我讀書少你別騙我。還有，你真的好小，有半米長嗎？
少年本體小小一只，目測最多不超過六十公分，一身淡黃色絨毛，細小柔軟，白色斑點自脖子到尾部，井然有序的排列着，腦袋頂上一對小拇指粗細不過兩公分長的“鹿”角，一雙水汪汪、圓滾滾的大眼睛，正生氣地瞪着他。
“汪唔～汪！”
沒見識，我是小狍子精，才不是鹿精！
肖可愛屁.股上的毛都炸了，一顆白絨絨的小心心，圓潤可愛。
見“小鹿”炸毛，亓修元清咳一聲，“抱歉，我聽不懂你說什麽。”
盡管聽不懂，但“小鹿”瞪眼的樣子，跟少年如出一轍，完全不用懷疑，這就是自己撿回來的集單蠢、軟萌與暴力于一身的小可愛。
肖可愛愣住，瞪着圓滾滾的眼睛羞澀地看着他。
差點忘了自己變回本體，跟修元哥哥語言不通了。
于是乎，他閉上眼睛，小心翼翼避開額頭上長出來的兩厘米jiojio，跟亓修元腦門碰腦門，然後發動妖力。
然而……
“汪汪！汪嗚！”
修元哥哥，我妖力沒惹！
亓修元聽不懂他說什麽，但少年……哦不，少年現在是只“鹿”，“小鹿”焦躁不安的踢了兩下前蹄，還一直用帶着一層細小絨毛的額頭不停蹭他，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
“別着急，慢慢來。”亓修元摸摸“小鹿”腦袋，動作輕柔的安撫道，“說不出來的話就點頭搖頭好了。”
見“小鹿”點頭，他問:“變不回來了？”
肖可愛點頭，難過的叫了一聲:“汪嗚！”
“以前有過麽，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亓修元揉揉“小鹿”耳朵。
“汪唔～”肖可愛搖頭，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叫聲拐了十八道彎。
好舒服，再摸一下～
亓修元聽不懂，但少年伸着脖子在他手心裏蹭來蹭去，滿眼享受的樣子，讓他忍不住勾唇笑了起來。
“走吧，帶你去問問郭叔。”
“汪嗚？”肖可愛大眼睛裏閃爍着疑惑。
郭叔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啊，怎麽可能知道我們妖怪的事？
“別小瞧郭叔，郭家祖上三代可是占蔔世家，只不過到他這完全沒落了，郭叔雖然對占蔔沒興趣，但從小耳濡目染，占蔔術比一般人強很多。”亓修元笑着解釋。
不過郭叔的占蔔術時靈時不靈，一年能靈驗一次就不錯了。
這句話他沒說，怕少年失望。
片刻後，亓修元領着“小鹿”下樓，郭嘯然正穿着練功服在院子裏打太極，無意間瞥到他身後蹦蹦跳跳的肖可愛，動作一頓，随後又很快鎮定下來。
亓修元神色微變，郭叔肯定算出了什麽，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糾結與愧疚，看得清秦楚楚。
郭叔在糾結什麽？愧疚什麽？對自己還是身後的少年？
亓修元整理好情緒，跟郭嘯然打了個招呼:“郭叔。”
肖可愛等他打完招呼，蹦跶到郭嘯然面前，乖巧地叫了一聲。
“汪嗚～”郭叔早上好。
“喲，怎麽變回狍子了。”郭嘯然樂了，随手拔了棵草在肖可愛面前晃了晃，“吃不吃？還帶着露珠新鮮着呢。”
肖可愛扭頭，腦袋搖的像撥浪鼓。
“汪嗚，汪！”不要，草有什麽好吃的，我喜歡吃肉！
郭嘯然知道他不喜歡吃，故意拿着草在他面前晃悠，逗着他玩。
“早上醒來就變回本體了，您能看出什麽嗎？”亓修元問。
“這個嘛……”郭嘯然停頓了一下，“大概因為魂魄不全吧。”
“魂魄不全？”亓修元怔住，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如果真是魂魄不全，我不可能看不出來。”
郭嘯然白了他一眼，“這有什麽，肯定是有機遇呗。”
“他這樣會不會有危險？什麽時候能變回來？”
“就只是變回傻狍子而已，能有什麽危險。好歹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就算跑出去別人也不敢抓啊。”郭嘯然吐槽。
“傻狍子？”亓修元有些茫然。
聽到有人叫自己，跟一顆草較勁的肖可愛擡起腦袋，原地轉了一圈後，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愉快地“汪”了聲。
“汪嗚！”
修元哥哥，我就是小狍子呀！
亓修元注意到某只屁.股上炸起的心形尾巴，陷入沉思。
原來有斑點、長鹿角的不一定是梅花鹿，還有可能是狍子，因為它會汪汪叫，高興了屁.股還會開花……
終于弄明白少年的物種後，亓修元揉揉小狍子腦袋，問郭嘯然:“大概什麽時候能變回人？”
“這是第一次，大概一兩個小時就能變回來了。”
亓修元再次愣住，“第一次？什麽意思？”
“誰知道呢，反正卦象上就是這麽寫的。”郭嘯然聳肩，又拔了根草逗弄肖可愛。
“郭叔，麻煩您再給占蔔一次。”
郭嘯然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我的占蔔術一年就靈驗一次，今年已經用光了，要想占蔔只能明年咯。這麽新鮮的草都不吃，愛挑食的傻狍子長不高。”
肖可愛瞬間炸毛，尾巴又變成了一顆毛茸茸的小心心。
“汪嗚～汪！”
你胡說，在我們山頭我可是最高的小狍子！
“喲，生氣了。”郭嘯然用手頂着他額頭，哈哈大笑，“小矮子，你過來啊。”
“汪嗚！”壞人！
剛睡醒跑到樓下找媽媽的毛團子，聽到肖可愛憤怒的叫聲，直接從二樓俯沖下來，別看只有半個足球大小，真發起狠來力氣也是很驚人的。
“壞銀，不要欺負我媽媽！”毛團子邊沖，邊奶兇奶兇地喊。
“大侄子，救我！”郭嘯然大驚，連忙拉過亓修元擋在身前。
“咚”一聲，來不及剎車的毛團子，一頭砸上亓修元胸口。
“那什麽，我待會兒有個會，先去公司了！”郭嘯然看了眼黑着臉的大侄子，扭頭就跑，動作之快完全不像個身體有毛病的人。
“媽媽，你怎麽變成一只梅花鹿了？”毛團子跳到肖可愛背上，蹦跶兩下，語氣裏滿是驚奇。
肖可愛翻了個白眼。
“汪嗚！”
沒見識，明明是小狍子！
“小狍子？”毛團子有些不理解，當他看到肖可愛的愛心屁.股時，眼睛瞪得更大了，“呀，媽媽你的屁屁會開花耶！”
“汪嗚！”
沒見識，我們那的狍子屁.股都會開花～
肖可愛昂着小腦袋，得意洋洋，還蹦跶到亓修元腿邊，繞着他轉圈圈，讓他瞧自己屁.股上的小心心。
亓修元聽不懂少年說話，但從毛團子話中猜到兩個小家夥的對話內容後，頓時有點忍俊不禁。
傻狍子麽？果然很傻。
不過依舊可愛。
亓修元跟何游約好今天上午七點警局門口見，但少年這樣顯然不可能按時到了，只好給何游去了電話，把時間往後推遲了兩個小時。
早上八點多，強制變回本體，馱着毛團子在院子裏瘋了一個半小時的肖可愛，終于感受到了體內波動的妖力。
“修元哥哥，我變回來啦！”少年一陣風一樣，飛奔進來，直接撲到亓修元懷裏，腦袋用力在他胸前蹭了蹭，開心道，“我的妖力又回來啦！”
亓修元揉揉少年腦袋，很是享受少年突然的親昵。
“回來就好，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肖可愛搖頭，彎着眼睛笑的一臉乖巧:“沒有不舒服。”
亓修元放下心來，“去洗漱，準備出發。”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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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點，警局門口。
“頭兒，亓先生怎麽還沒來？”一分鐘看十來次手表的孟凡，忍不住說道。
何游抱着胳膊斜他一眼，“急什麽，你要有事我可以換小陳跟着。”
孟凡連忙擺手，“頭兒，我錯了。”餘光一瞥，正好看到亓修元跟肖可愛從車上下來，眼睛一亮，聲音陡然提高，“來了！來了！”
“何警官，孟警官。”亓修元抱歉道，“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亓先生客氣了，您能來應該是我們感激您才是。”何游說，“學校那邊查到些新線索，咱們邊走點說吧。”
亓修元點頭，“好。”
孟凡自覺讓出副駕駛跑去開車，亓修元跟肖可愛坐後排，何游把昨天晚上整理好的資料遞給亓修元，表情略沉重。
“死者由青，頻繁進出圖書館的時間是七月二號。死者賈魏凱、魏陽、鄭謙，分別是七月十五、八月十號、八月十五開始頻繁出入圖書館。四名死者都是死亡前十天開始頻繁出入圖書館，十天後突然死亡。
我們查了容江大學所有進出圖書館的男生，有近十名從八月十九號開始頻繁出入圖書館，也就是說兇手下一個要殺的人很有可能在這十個人當中。今天八月二十六號，距離兇手下次作案還有三天，我們只剩下不到三天的時間了。”
“足夠了。”亓修元說，“只要能找到受害者，接下來的事就簡單多了。”
聽他這麽說，孟凡目光崇拜，不虧是檔案館的人，說話都這麽有底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