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六章

洛景天是在親吻自己。聞汛呈呆愣狀态,半張着嘴,幾乎毫無抵抗地落到了洛景天手裏。很長一會兒,聞汛才反應過來,想要挪動身體,但後腦被洛景天死死地按着,腰也被他的一只大手固定住。聞汛支撐不住,只有雙手抓抱住洛景天的背部。

洛景天身上那股好聞的信息素味道,若隐若無地飄浮在兩人周圍,如同一道無形的屏障,把他與洛景天隔絕在裏面。如同回應般,聞汛不知不覺間,身體也散發出濃郁的信息素氣息,和洛景天的信息素交融在一起。

等洛景天離開他時,聞汛足足十來秒,不能說話。

洛景天剛才是吻了自己?ABO世界,這算個什麽聞汛管不着,但他自己清楚,這是個貨真價實的吻。

還是特別特別深入的那一種。

聞汛暈暈乎乎的。剛才自己反應是不是太傻,一動不動的。就聽任這人在自己嘴裏瞎搞。

草,自己在想什麽呢。

洛景天這是标記自己了?自己至始至終抵抗的東西,就這一下,被破了功。

“你他媽标記我了?”聞汛擡手給了洛景天一拳,打在他的胸膛上。

想想氣不過,又打了一拳。氣是真氣。打了兩拳,氣消得差不多了。

又打了一拳。他總得找些事作。否則,尴尬死。一張大紅臉。

洛景天紋絲不動。如果他再動的話,恐怕還有更進一步的舉動。聞汛身上那種特有的細密如網般的信息素,因為親吻帶來的情緒波動,此時如潮水般地溢了出來。他現在正身陷其中。

“你讓我怎麽去上課!”

即便是臨時标記,也會混有洛景天的信息素。聞汛擡起胳膊聞了聞,還行。信息素非常淡。如果不是他特別熟悉洛景天的味道,一般人不會輕易察覺。

自己這是在想什麽呢。

人打了,也罵了,洛景天一句話都沒有。聞汛心情挺複雜。

這人突如其來,親了自己,連個解釋都沒有。

“不早了,上去休息吧。”聞汛終于等來了洛景天一句。

“哦,好,行。”聞汛轉身就走。走了幾步,才想起什麽不對勁,扭頭,“洛景天,以後你再敢這樣不經允許襲擊我,別怪我不客氣。”聞汛威脅完畢,轉身上了鐵梯,直接進屋了。

躺在床上,眼睛大睜。從穿過來開始,聞汛特別抵觸ABO世界的标記。但現在,自己卻被洛景天臨時标記了。

這就是一渣男啊。

再換個想法,不就是一個吻嘛。別太大驚小怪。自己二十二了,也該有些這樣的體驗了。

第一個吻,對象長得不錯,信息素好聞,人嘛.......

就是吧,洛景天以前有沒有标記過別的Omega?

一個失憶的人,有什麽過去?

聞汛的眼睛一直睜到天亮。

天才亮,聞汛跳下了床。他還有事。下了樓,直接進了蘇映的客房。一夜過去,不知道蘇映狀況怎麽樣了。不過,喝了藥,狀況應該有所緩解。

但一進去,并沒有看到蘇映的身影。屋裏收拾得幹幹淨淨,床上的被子也疊得整整齊齊。聞汛直覺不妙。這才不到七點。

聞汛在床頭發現了蘇映留給他的小便箋。聞汛拿了起來,一股蘇映身上的淡淡的信息味素。野雛菊般。清香苦澀。

“聞汛,謝謝。給你添麻煩了,我回家了。”

聞汛把紙條一扔,從裏面跑了出來。

“老李,蘇映什麽時候走的?”

“哦,一大早就走了。連飯都沒吃。”

聞汛拿過外套,邊穿邊跑。到了門口猶豫了兩秒,是不是叫上洛景天。現在,他每次出門,都會讓洛景天陪着他。幾乎養成了習慣。但下一刻,聞洛還是直接出了門。今天也是不想理渣男的一天。

主要是,只要一想起那個吻,還是不自在,臉熱。他也需要時間消化。

“小汛,今天你也去上學?你還沒吃飯呢。”老李叫了兩聲,聞汛已出門了。

洛景天下樓,在餐桌上并沒看到聞汛。他明明聽到聞汛下床出去的聲音。“聞汛呢?”

“上學去了。和蘇映一起。”老李說。

聞汛今天不是說,不上課嗎?

這是有意在回避自己?過了一夜,聞汛還是不想見他?洛景天怔怔的。

洛景天的情緒一般都是處于極致,矛盾的兩端。要麽粗野狂暴,要麽就是淡然冷漠。

這種平緩卻綿長的,叫做失落惆悵的情緒,卻是洛景天從沒有體驗過的。

洛景天轉身又上了樓。

“我說,我一大早做一桌子飯,你們這是幹嘛呢?”老李沖着洛景天背景喊。

“兩人吵架了啊。”男O輕笑。

“什麽吵架了?”老李挺不屑男O。

“少爺和他司機啊。所以,你看洛景天無精打采的樣子。”男O一副老謀深算的表情。

一直到了晚上,聞汛依然沒有回來,一起沒回來的還有蘇映。李老又做了一桌子飯。氣得直數落。

這一個一個的。

洛景天坐不住了,撥通了聞汛電話。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給聞汛電話,但那邊卻顯示沒有信號。

洛景天打給了葉小白。

“洛景天,沒有啊。小汛今天沒來上學。洛景天,怎麽了?你在找小汛嗎?”葉小白說。洛景天給他電話,還是挺稀奇的一件事。

“聞汛失蹤了。”

葉小白還沒反應過來。洛景天已挂了電話。

蘇映往自己家的方向走。說是家,不過是租的臨時住所。他邊走邊四下看。冥冥中,似乎危機四伏。漆黑的道路,路燈亮一盞滅一盞。他低着頭,急步而行。安靜中,只聽到自己的腳步噠噠聲。

留在聞汛那裏,是最安全的。但他已沒臉留在聞汛身邊。發情期提前,算是個意外,但昨晚他恍恍忽忽的意識中,似乎抱住了洛景天的手臂,哀哀地向他乞求什麽。

洛景天,那是聞汛的人啊。

縱然是無意識的行為,蘇映已沒臉再在聞汛那裏繼續呆下去。這讓他如何再面對聞汛,洛景天。所以,一大早,他就收拾離開了。

這裏是他的舊宅。跟着蔣雲海那陣,他很少過來。現在他無處可去,只能又回到這裏。

狹長的道路長到讓他覺得窒息。路燈上裝着天眼系統,但并沒有讓蘇映覺得有多少保障。

蘇聞越走越快,毫無聲息的夜晚,後面似乎有個人一直在追蹤着他的行蹤。他并沒有感受到任何氣息,更沒有聞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但他知道,自己正處于某個人的視線中。

蘇映越走越快,轉過幾個街角,就要走出這條封閉似的街巷,蘇映的心越跳越快。

最後一個拐角,蘇映忍不住跑了過去。心跳差點跳出胸腔。

路的盡頭,他看到了燈光。

沖出了拐角,蘇映呼了一聲氣,腳步慢了下來。再有兩步,就出了這條長巷。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突地從牆上跳落下來,蹲落在他的跟前。

蘇映驚呼一聲,就要轉身而逃,那人已一竄而起,如同一只敏捷的獵豹,向他撲來,一只手掐住的脖子,把他抵在牆上。

“別叫。”一個熟悉的聲音。

蘇映看清了眼前這人。一張蒼白冷漠的面容。正是洛景天。蘇映點點頭,反而鎮定了下來。

洛景天掐住蘇映脖子的手,略略松了松:“為什麽躲進聞汛家裏?”

“半個月前,我去應聘了一家叫海馬俱樂部的侍應生。這個俱樂部新開不久,在海島營業。俱樂部招聘的要求非常高,一定要4級以上Omega才有資格應聘。但報酬非常高,是我平時打工的3倍。為了掙今年的學費,我就去應聘了。可能是4級Omega并不多,當天就被錄用了。和我一起工作的都是4級O。他們大部分住在俱樂部裏。因為我要上學,所以并沒有在那裏住。和我一起工作的有個個Omega,我認識,也是以前一起打工的。所以就和他多說了幾句。但過了兩天,我就沒再看到他。我去問俱樂部的人,他們說他辭職了。我挺奇怪,他也沒和我說一聲。但當時我也并沒多想。直到一周前,下班後,俱樂部的電梯出了故障,我就走了樓梯,一時沒留意,多下了一層,到了地下室的倉庫。倉庫是管理重地,因為之前發生過盜竊事件,所以非經允許,禁止閑雜人員入內。一經發現,就作為偷盜處理。所以,誤闖了進去,我有些緊張,就要離開的時候,聽到腳步聲。我怕他們誤會,就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然後就看到俱樂部領班帶着一個Omega一起進了倉庫,我等看不到兩人了,迅速離開。第二天,我再去上班,就沒有看到個omega前來。一連兩天,再也沒見他的身影。我覺得不對勁,就問俱樂部的人,說是辭職離開了。我很害怕,怕哪一天,也這樣失蹤了,就偷偷從那裏溜了回來。因為害怕他們找我,我也不敢回家,就躲到了聞汛那裏。”

蘇映說到這兒,因為後怕,有些發抖。

“為什麽沒有向蔣雲海求助,反而到了聞汛這裏?”

蘇映眼睛一眨,眼淚吧嗒落了下來。“我在俱樂部見到過蔣雲海。”

縱然對蔣雲海諸多不滿,但那一刻,還是心灰意冷。

洛景天松了手。

蘇映摸着脖子,輕聲說:“替我向聞汛說聲對不起。”

“聞汛失蹤了。”

正在這裏,洛景天的電話響了。來自葉小白,“洛景天,維希查看了天眼。聞汛早上八點,在會林巷那裏一段不見了蹤跡。”

洛景天切了電話,這裏就是會林巷。

蘇映絞着雙手,一雙眼睛失神。“我能做些什麽?”

“你把蔣雲海約出來。”

“好。”蘇映一口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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