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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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

周寄情西裝筆挺，對鏡整領帶。

昨晚，他被α說服，拜師聶淼，先不說能不能學習成為一名出色的企業家，以聶淼那個能力，一己之力，能敵整個幕僚團了。

能請到他，對于目前局勢來說，是很有需要的。

α在周寄情下樓前問：“宿主，您好像不太情願，您是不喜歡聶淼先生嗎？在‘K’時，您很厭惡往您身上貼的聶先生。”

周寄情否認：“我沒有不喜歡他。之前是把他當作……現在沒什麽了，我知道他是個受害者，同時也是個好人。”

α：“……”

好人？

有β的前車之鑒，又為了任務，α沒有在周寄情跟前揭穿聶淼的真面目。

周寄情下樓，準備與周肅道別後離開。

但沒想，才到樓梯口就給一名幫傭擋住。

女幫傭與周寄情說：“小周先生，範管家讓我告訴您，有客人來了，周老在等您下樓去見客人。”

客人？

周寄情不太願意，他現在也要去見他的客人，老爺子自己的客人，為什麽還讓他來招待？

昨日周肅的蠻橫，在周寄情心底留了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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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大願意在與周家有太多接觸，心理性的排斥。

周寄情開口就要說自己有事，但α興奮的說：“聶淼在！宿主，聶淼也在！”

周寄情蹙眉：“他為什麽會來？你剛才不是說他應該在醫院嗎？”

α很無辜，它沒事幹嘛掃描這整個家裏的情況啊？

“我昨天定位他在醫院啊。”

周寄情沒跟α多說，跟着女幫傭去了樓下露天大花園。

過去時，看見周肅和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子在下棋，老頭子一左一右，坐着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和被他從淤泥裏拉出來的聶淼。

周溫綸也在，他不窩囊，也不暴虐，笑若春風的與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中年老男人交談，老男人身邊也坐了兩個人，一位臉都笑僵了的貴婦，一位是……昨天的滴滴師傅？

周寄情昨天跟周溫綸鬧掰了，完全無視周溫綸，直向周肅走去。

人到，便喊了一聲：“爺爺。”

周肅和昨天的肅穆不一樣，和與Mary調情時候也不一樣，這個時候他好像一個真正的老者，和藹又慈祥。

“阿情啊，你忙完了？來來來，這是你聶爺爺，今日特意來尋你的呢。”

周寄情搞不懂周肅有幾張臉了。

有些應接不暇，沉默了幾秒才是沖聶文聶老爺子點頭：“聶爺爺好。”

聶老爺子看周寄情，越看越滿意，樂呵的與周肅說：“老周啊，你這孫子養得好啊，帥！還有能力！品行也好，昨天的事兒鬧得沸沸揚揚，都給解決了，老周啊，你這後繼有人呢！”

聽着的周寄情一愣，昨天的事兒不是他解決的……誠實如周寄情，要開口解釋的時候聶淼突然站了起來，沖周寄情一笑，大大方方的伸出右手說：“昨天，我也是受害者之一，幸虧有周先生在，真的是非常感謝。”

“不，”周寄情想說不用感謝，他只不過舉手之勞，再則聶淼已經用實際行動報答過他了，但還沒開口，聶淼截斷了他的話頭，與周肅說，“周爺爺，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請周先生帶我在您家到處轉轉？”

周肅很贊同年輕人一起去玩，尤其是湘江老院裏的幾家人，來往多一點，算好事兒。

周肅看向聶文身邊坐着的聶尋，笑道：“你們年輕人一塊兒去玩，阿尋也一塊兒去吧，陪我們兩個糟老頭子下棋多沒意思啊。”

聶尋很明白自己弟弟的意思，立馬表态道：“怎麽沒意思了，我覺得看下棋，比和兩個男人一塊兒出去轉悠，有意思多了。周爺爺，您難不成是怕我偷師，不讓我在這兒看棋吧？”

周肅哈哈大笑：“這我可以沒有啊，阿尋你這丫頭，越長大，越能哄人了！好好好，你留下，偷師我這糟老頭子的半吊子棋意……”

沒有聶尋，就只有周寄情和聶淼一起離開。

才走，甘荷就朝聶和宜使眼色，讓他趕緊跟過去。

聶和宜猶豫了一下，假裝起身去洗手間。

*

假山蓮池。

周寄情沒這個心思去欣賞這種工藝景，他确定周遭沒有旁人後，站定在蓮池護欄邊。

他嚴肅又認真的與聶淼說：“聶先生，昨晚的情況，純屬舉手之勞，你不必多次言謝，更不用在人前多提，更何況……我了解到昨日‘K’的醜聞，是你以一己之力替我擺平，真正要說感謝的是我。”

聶淼笑了起來，眉目之間，帶着一絲絲欲說還休的腼腆與羞怯，他似斟酌言語，慢吞吞的說：“不，周先生，你不知道，若不是你，昨日我的後果不堪設想，你在我要陷入泥潭的時候，将我拽了出來，我真的很感謝，我做的那些事，才叫舉手之勞。”

“還是說，還是說昨天我的失态讓周先生厭惡不喜了，不想跟我扯上關系，所以讓我不再提昨晚的事兒？”

周寄情看他竟低落了起來，似乎還帶着些許自我厭棄，心生不忍。

“不是，”周寄情糾正，且解釋，“我不知道你家境良好，為什麽還會碰上那種事，但對于你來說，如果被很多人知道，你差點兒受辱，恐怕會有人說閑話。所以不提，比較好。”

聶淼一怔，眼睑本能得眯了起來：“你怕我被人說閑話？”

β在聶淼腦中瘋狂警告：“宿主！宿主！請保持柔弱小白花人設，将你的霸總氣場收回去！”

“滾蛋，閉嘴。”聶淼分出心思讓β閉嘴。

周寄情覺得聶淼這個樣子不太對勁，但他并未在意，他點頭道：“是的。”

稍稍停頓，周寄情又補充了一句：“我沒有任何不想與聶先生來往的意思，甚至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聶淼笑了起來，爽朗又陽光。

他密切關注周寄情神态，同時說：“什麽不情之請？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這一點不容置疑，我一定盡可能的幫助你。”

周寄情當即蹙眉：“這個請求，如果對你造成不便的話，我希望你拒絕。你對我的幫助，已經算是翻倍的回報了。”

聶淼是摸清了β和α之間的聯系，也明白他們的目的，就連α給周寄情的任務都一清二楚。

正是因為清楚，在聽見周寄情說這樣的話，才覺得難以理解。

這可是生死攸關的事兒，為什麽他還要顧及到別人的難處？

因為不解，聶淼想弄個透徹，便裝出固執己見的樣子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更何況周先生對我的，不僅僅是滴水之恩！”

——如果我不以退為進，不讓着你，事關生死，你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呢？

聶淼非常期待。

“既然如此，那這個不情之請，不說也罷。”周寄情極其倔強的說。

他講究起原則來，容不得一丁點兒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