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歸岫寧盯着那四個字，腦內自發聯想了宋一沉熱情如火起來是什麽樣子，随後臉蛋紅紅地“哦”了聲回複。
小污婆宋程歡發了個邪惡的笑容。
顧笙眼看着歸岫寧就快要臉紅得原地爆炸了，捅了捅她腰側，嬉笑道:“不容易啊，我是多久沒見你臉紅了？我還記得大學的時候，有小學弟在校道上攔着你表白，你丫的就雲淡風輕地回了句對小嫩草沒興趣。現在是什麽情況，真迷上宋一沉了？”
歸岫寧羞愧地捂住眼睛，實在沒臉告訴顧笙她在腦補些什麽。
“宋一沉的手還真好看啊，怪不得鏡頭一直切到他下棋的畫面。”顧笙暫停了視頻，仔細打量了一番宋一沉的手指，啧啧感嘆，“他中指也太長了吧，應該有11厘米了，據說中指長的男人，那個什麽一定也不賴，他以後的女朋友肯定很性福。”
顧笙擠眉弄眼，笑得格外猥瑣，歸岫寧簡直沒眼看她這副樣子，涼涼提醒道:“你剛才還說人家性冷淡呢。”
顧笙吐了吐舌頭，往嘴巴做了個拉上拉鏈的手勢，表示再也不亂說話了。
可沒過一會兒，她就坐不住了，在沙發滾了一圈，伸腿踢了下沉迷追劇的歸岫寧，眨巴着純潔無辜的眼睛:“親愛的，我肚子好餓啊，好想吃你煮的面。”
歸岫寧指了指牆上的時鐘，頗為無奈地說:“還沒到飯點呢。”
“早上從家裏出來就直接過來你這了，還沒來得及吃飯，我很好養活的，你随便煮點什麽就行。”
歸岫寧關上視頻，洗幹淨手，拉開冰箱門:“蝦仁青菜面？”
顧笙塞了顆甘草橄榄進嘴裏，含糊不清應道:“好的大王，知道了大王。”
大王不愧是大王，廚藝之精湛，堪比酒店廚師。顧笙聞着廚房飄來的陣陣香味，肚子情不自禁發出了咕咕聲，嘴裏的幹果都變得索然無味。
她嘆了口氣，摸着餓癟的肚子，老老實實地躺在沙發上等着歸大廚為她做的蝦仁青菜面。
青菜熱水焯過後依舊青翠欲滴，西紅柿軟而不爛，酸中帶甜，蝦仁猶帶着海産的鮮味，一口咬下去，頰齒留香。
顧笙哧溜着面條，面條經涼水浸過後顯得越發滑膩，口感極佳，湯底清香，夾雜着蔥油濃郁的香氣，勾得肚子裏的饞蟲蠢蠢欲動。顧笙吃得狼吞虎咽，轉瞬間就消滅了大半的青菜面，絲毫不見平日在外頭交際應酬時的淑女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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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餓了多久？”歸岫寧打開晉江的作者後臺，正準備回複文章下讀者的留言，晃眼看見顧笙豪放的吃相，微微皺眉。
顧笙咽下嘴裏的蝦仁，又咬了一口煎得金黃酥脆的雞蛋，頭也不擡:“仔細想想，我都快有一個月沒找你蹭吃的了，今天好不容易讨了頓面吃，我怎麽也得捧場捧場，表演個十分鐘吃完的絕技。”
顧笙貧起嘴來誰都不是她的對手，歸岫寧搖頭失笑，轉過頭開始回複讀者的評論。
歸岫寧的職業是網絡作家，筆名無心出岫，從簽約迄今已有六年整，陸陸續續出版了不少作品，目前也有幾部影視改編在談，在網文圈內有着較高的知名度。
她目前正在連載一部宮廷權謀小說，此外還添加了不少懸疑要素，卡文又卡得恰到好處，導致每天文章底下的評論區都哀嚎聲不斷。
歸岫寧噙着笑意挑中幾個有趣的評論回複了，鼠标下拉，光标停在某一個熟悉的讀者ID前。
倦飛知還。
評論下面擠滿了其他讀者的留言，一人一句，不過幾小時就把這條評論蓋成了話題樓。
“飛飛，你來啦！今天有點晚哦！”
“強勢圍觀大佬，大佬缺腿部挂件嗎？”
“艾瑪，飛神還是一如既往的高冷啊，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看到飛神留個言。”
……
歸岫寧覺得腦袋又開始隐隐作痛了。
倦飛知還是她的一名老讀者，她當年簽約時連載的第一篇小說十分冷門，主打恐怖推理，全文走劇情流路線，幾乎沒有感情戲描寫，追文的讀者寥寥無幾。
倦飛知還就是其中一個，一開始只是默默訂閱支持，到後來知道歸岫寧邊讀書邊擠時間寫書後，就開始章章扔深水魚雷，一本書統共能扔上好幾萬塊錢。
歸岫寧寫了六年的小說，倦飛知還這個一言不合扔深水的習慣也随之保持了六年。只是倦飛知還投.雷從來都是默認網站設置的留言，一個标點符號都懶得删減，更別說寫個長評抒發下讀後感，點進讀者專欄，訂閱率倒是百分百，但孤零零的評論數也同樣顯眼，歸岫寧隔着網絡都能感受到對方不茍言笑的高冷。
由于章章深水的壕氣行為，倦飛知還很快就在無心出岫的評論區火了，歸岫寧偶爾回複留言時還會夥同妹子們調侃幾句，但毫無意外，對方就像是沒看到回複似的，壓根理都不理她們。
歸岫寧不是沒有懷疑過會不會是哪個熟人給她買了小號刷霸王榜，可是倦飛知還訂閱追文時卻又表現得不像是個機器號，每當她在作者有話說裏提起自己生病或者疲憊的時候，打賞的深水魚雷的數量往往會比其他章節多上許多。
至此歸岫寧徹底相信了倦飛知還三次元是個高冷冰山、懶癌晚期的大土豪。
慣例回複了句“謝謝飛神支持”，歸岫寧認命打開文檔，繼續未完的碼字事業。
吃飽喝足的顧笙抽了張紙擦擦嘴巴，摸着漲鼓鼓的肚子癱在椅子上，真心實意地感慨道:“親愛的，以後誰娶了你，那真是三輩子才修來的福氣！做飯這麽好吃，我都想甩了郗言和你一起過日子了。”
“少來。”歸岫寧十指如飛，鍵盤在她的折騰下噼裏啪啦一通亂響，在這樣情況下，她還保持着直視電腦的姿勢一動不動，“馬屁對我沒有用，乖乖去把碗洗了。”
顧笙耷拉着腦袋，躺屍裝死:“我消食消食，過會兒再整，你快寫你的更新去吧，小心讀者寄刀片催更。”
“我讀者可好了，不許這樣說我的小寶貝們。”
顧笙:“……我肚子還撐着，求別惡心我。”
碼完更新已經是下午五點，歸岫寧把新碼的幾章放進存稿箱，設置好發表時間，才活動活動酸痛的脖頸，回頭問道:“我過會兒要出去，你呢？有什麽打算，”
顧笙躺在沙發上，抱着歸岫寧她家讀者送給她的抱枕，邊刷微博邊懶洋洋道:“沒打算，你給我下碗面，我晚上就不出去了。”
歸岫寧無奈:“你公司那邊沒事嗎？”
“管他的，又不是沒有我就不行，愛咋滴咋滴，姐姐我不奉陪了。”
歸岫寧合上電腦，備好電源插頭，邊收拾邊嘆氣:“祖宗，你是和郗言過不去，還是和樂隊過不去？你就不怕一會兒沒看着，就給你搞個新聞出來。”
顧笙翻了個身，明擺着不想談論這個話題:“我眯一會兒，你面做好了叫我。”
這對冤家吵架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歸岫寧早摸清兩人的相處模式，進到廚房後就給郗言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接人，聽筒裏郗言的聲音聽起來略帶疲倦，一向清越的嗓音都染上了啞意。
“我晚上要出去，沒法陪她，你收了工就直接過來接她回去。她就那個脾氣，氣也氣不了多久，你多哄哄，哄開心就沒事了。”
“知道，我現在就過去。謝啦，改天請你吃飯。”
郗言說現在趕來就真的是現在，歸岫寧剛背上電腦包準備出門，門一拉開，就看見郗言正舉着手打算按門鈴。
“在吃面呢，估計還得鬧一會兒，我先去開會了。”
郗言的鴨舌帽壓得低低的，遮住了半張臉，聞言點了點頭，進去哄女朋友回家了。
這個時間點道路堵成一片，歸岫寧跟着車流走一陣停一陣，到了六點多才趕到星宇傳媒公司。
《紅纓槍》的編審下午剛到S市，導演梁思朗就馬不停蹄地召開了劇本研讨會，所有參與制作的編劇都必須出席，當然也包括了她這個半吊子原作者。
會議室在六樓，歸岫寧禮貌性敲了三下門，得到應允後便輕輕推門進去，裏面兩兩三三坐着幾位編劇，對着電腦小聲地讨論着些什麽，梁思朗坐在主位上，頭發淩亂，人卻精神得很，把手邊的紙張翻得嘩嘩作響。
“無心出岫？”見她進來，梁思朗擡眸瞥了她一眼，語氣雖然帶着疑問，但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歸岫寧點頭應是，和衆人打過招呼，翻出筆電，摁下了開機鍵。
為了防止某些不必要麻煩的産生，歸岫寧離家前就已忍着心疼把宋一沉的照片替換成中規中矩的壁紙，如今看着屏幕上的可愛貓咪，內心不免生出淡淡的失落感。
貓咪有什麽可愛的，沉寶才是真絕色。
編導會議無非是針對原著劇情的改編取舍，歸岫寧雖說是《紅纓槍》的原作者，但對影視編劇卻不甚了解，提了幾條自己的想法，之後則一直默不作聲地待在一旁，認真聽其他幾位大牌編劇的探讨。
歸岫寧喝完最後一口咖啡，見研讨會一時半會結束不了，便捧着馬克杯偷偷溜了出去。六樓樓道安安靜靜的，連個人都沒有，歸岫寧長出了口氣，緩解下會議中全程保持的高壓情緒。
剛進茶水間，歸岫寧一眼就看見咖啡機上貼了張“已壞，待維修”的字樣，紙張嶄新無塵，看樣子剛貼上去不久，歸岫寧暗嘆一聲倒黴，無奈之下只好端着馬克杯上了樓。
所幸樓上的咖啡機尚能運行工作，歸岫寧給自己煮了杯咖啡，濃郁的咖啡香氣萦繞在鼻間，緊繃着的神經慢慢緩和下來，她惬意地喝了一口，感覺失去的精力重新彙入血管，才慢悠悠走出了茶水間。
茶水間離電梯有段距離，歸岫寧沿着長廊邊喝邊走，正是放松的時候，突然聽到身邊房間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音量不大。可歸岫寧離門極近，不多不少全聽進耳朵裏去了。
“哎呦，宋哥，您別這樣，待會兒李姐知道又要罵我了。”
宋哥？
宋一沉？
歸岫寧腳步一頓，停在了門前。
下一秒，她熟悉的那道聲音在門後響了起來，尾音微微拉長，用她從未聽過的語氣撒着嬌。
宋一沉:“我就看看，保證什麽都不吃，真的！”
歸岫寧背靠在牆上，耳邊是宋一沉滔滔不絕的抱怨，隔着一扇門，依舊能聽出他語氣中的委屈郁悶。
她偏過頭，極輕地笑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一：
笙笙：以後誰娶了你，那真是三輩子才修來的福氣！
沉寶（舉手手）：我！我！
小劇場二：
沉寶：我只吃一個，保證不吃第二個！
某件事情結束後……
沉寶：我保證是最後一次，真的！
手都擡不起來的寧寧：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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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小漂亮的地雷，破費了，鞠躬~
寶貝們，看文愉快，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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