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說得也是
9：“說得也是。”
店員愣了一下，然後挂上了微笑，擁有良好素養的她問：“請問蓋洛普先生是想讓我們幫忙送上門嗎？”
她繼續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是要再收取一筆送貨上門的費用的。”
跑一趟怎麽也得收取個1銅幣吧？算下來就是不到一個底層平民一天的花費。
但蓋普洛先生現在不一定有錢，她想。
店員的想法不太禮貌，但她在表面上是什麽都沒表現出來。而且她轉念一想，這位男性随從還在這裏，也許會再借一筆，或者是直接給蓋普洛先生了。
畢竟10個銅幣才能抵上1銀幣，1銅幣真的不算太多。
柏宜斯·蓋洛普卻不是那個意思。
他有些弱氣的問：“我可以寄放在這裏嗎？過幾天再來取。”
店員想到蓋洛普先生是為了身體不好的妹妹買生日禮物，再想到她的生日也許不是今天——店員覺得自己明白了，而且店裏本來也有這個服務，于是她點頭：“好的，蓋普洛先生大概要什麽時候來取，我做好記錄。”
蓋普洛露出了一個細微的笑容，他真心實意的道謝：“願光明神祝福你，好心的女士。”
即使是誇贊別人，他也不會說太過誇張的話，他在人際交往中一直是偏弱勢的。
被誇贊的店員心情愉快的幫他記錄好，又寫了個紙條壓在禮盒上的綢帶下面，寫明了這條裙子的歸屬。
蓋洛普放下心，最後看了眼康拉德和他背對着的簾子，出了這家成衣店。
這家店飽受好評，可店主被圈子裏的核心圈排擠，也不是什麽需要隐藏的珍稀事情。畢竟她的衣服相對來說便宜還實惠，也面向平民，還沒坐落在城中心，在平民中的人氣非常高，有很好的名聲。
一邊是阿谀奉承之輩，主要是面向于貴族供貨，一邊是面向平民，不主動去賺那份貴族錢的，讓平民也能穿上禮服，這就是杜威夫人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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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這兩個擺在一起的時候，說不上誰錯誰對，但杜威夫人肯定是‘勝利’的那一方，畢竟貴族也是因為有平民才能稱為貴族。
＊
內間。
莎莉陪同奧麗薇亞去量尺寸，只是量尺寸的時候莎莉被奧麗薇亞叫去，她說讓杜威夫人幫忙再量一下莎莉的尺寸。
梅維絲·杜威忍不住笑：“哦我的光明神，莎莉小姐，看來奧麗薇亞小姐也想給你做一套呢，奧麗薇亞小姐可真是慷慨。”
梅維絲現在已經知道莎莉全名是莎莉·蔡爾德了，因此也順着莎莉本人的意思叫了名字——她估計莎莉也出身于貴族，只是等階很低，而且恐怕在家并不受寵，所以才會讓她不要叫姓氏。
莎莉眨了眨藍色的眼睛，笑着說：“我怎麽能随便猜測主人家的想法呢？小姐也對我很好，我要學會滿足，小姐說是給我的，我才能接。”
梅維絲看她之前的傻樣，還以為是個好糊弄的，平時全靠奧麗薇亞的‘放水’，沒想到看着身高沒她高，臉也只能看出少女年紀，原來也是個不好相處的。
今年已經二十歲的男爵長女莎莉·蔡爾德微笑：？
奧麗薇亞：“你接好。梅維絲說得沒錯，我打算也給你訂一件。”
她昂了下頭，幅度不大，像是白天鵝一樣高傲：“身為我奧麗薇亞的随從，你可不能丢臉。”
嗯……這樣的話，應該不算突兀。
莎莉：不愧是光明神的聖女大人！今天也在閃閃發光呢！
其實不訂又會怎麽樣呢？她甚至不會作為奧麗薇亞殿下的随從出席舞會，這件禮服她當然沒有穿的場合，當然平時也沒有穿的必要。
除非奧麗薇亞殿下讓她出席舞會——拜托，要是能夠出席舞會，她的男爵長女身份也是沒有任何重量的！在現場只會被說是窮酸的鄉下姑娘！
說是會盡量不歧視，但是這個國家既然用了這種公侯伯子爵的制度，哪怕有着說平民和貴族一樣的王都學院，終究也還是會有階級上的歧視。
這是無法避免的，莎莉·蔡爾德清晰的認知到這一點。
可她不僅無法改變，也不能改變什麽，她更是不知道要怎麽改變，所以她只能讓自己稍微生活得舒服一點。
不過，即使想到了那麽遠，莎莉也只是笑着說：“小姐說的是，我會努力不丢臉的。”
奧麗薇亞輕哼一聲：“你知道就好。”
她心裏當然不是這麽想的，但她已經習慣了讓自己保持高傲。
金發少女表面上什麽都沒表現出來，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只要不面對康拉德……不！面對康拉德她也繃得住的！
梅維絲是看不出來的，莎莉在面對奧麗薇亞的時候心裏只剩下了‘殿下超厲害’，自己的腦子直接是消失了，一旦奧麗薇亞做了什麽，她只會覺得：“奧麗薇亞殿下這麽做，一定是有我不知道的用意！”
能看出來的康拉德在外間，所以看不出來的梅維絲就把對奧麗薇亞的重視又提高了一截。
奧麗薇亞這個貴族小姐審美不錯，人還怪好心的嘞。
但是梅維絲想，這位小姐太多變了。她以為自己看錯了人，小姐太高傲太目中無人，可又表現出了平易近人，她以為小姐要好心施舍，結果是借人錢，可借人錢也實在算不上是壞心。
真是讓人好奇啊。
奧麗薇亞安靜的任由梅維絲親自給她和莎莉量好尺寸，然後她說希望能加上一些她要求的花樣。
能做自己喜歡的樣式的裙子，梅維絲巴不得使出渾身解數，她整個人看上去幹勁十足。
等聽到奧麗薇亞要求的花樣，她更是十分失禮的雙手握住少女的手：“我的光明神啊！我怎麽沒有早點遇見您！”
奧麗薇亞：“……”
她不想表現出失禮，因此很正經的回答：“還請松開手，我并不會原地消失。”
莎莉略擡起雙手，又感覺這樣十分傻，悄悄的借着袖子遮掩放下了。
梅維絲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一邊松開一邊開玩笑的說：“誰知道奧麗薇亞小姐會不會突然用傳送魔法呢？”
她完全沒當回事，只是真的随口一說，畢竟只有考過高階考試的高階魔法師，才有學習的資格，而這其中只有那麽幾個人能夠用出來。
奧麗薇亞頓了下，藏起手，滴水不漏的說：“說得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