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會影響統治
36：不會影響統治
奧麗薇亞深吸一口氣。
父王總會是父王的，既然康拉德那麽說，也許父王真的答應了，只是要和她确認一下她自己的想法。
抱着這樣的猜想，剛剛的沉重心情沒有了，她反而十分高興，面見父王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輕松。少女金色的長發上都好像跳躍着光魔法，她也難得雀躍。
但是當奧麗薇亞看見帝摩斯的一瞬間，她整個人沉靜下來，安分地向父王行禮，然後就直說：“父王，您找我？”
帝摩斯從王座上站起來，然後又從臺階上走下來，臉上滿是親切的笑容，拉住奧麗薇亞的手：“好孩子，你真是做得不錯。”
奧麗薇亞愣了：“……”
然後她順從的說：“是父王教導有方。”
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事情做得不錯，但是順着他就對了。
也許精明的帝摩斯看出了她的想法，但是他什麽都沒說，他佯裝不知道，自然地把住奧麗薇亞的雙手，還在上面拍了拍，好像是在安撫她的心情。
他笑容滿面：“做得好，你做得非常好。”
“不用有壓力，只要你做到，我什麽都不會多說。”，他又拍了拍奧麗薇亞的肩膀，“我培養的是下一代國王，你也是我的女兒，是這王國裏最尊貴的貴女，不要顯露出你的局促，不要露怯。”
奧麗薇亞很想說她沒有，但她只是垂下眼皮，擋住眼睛，低眉順眼的說：“您說的是。”
帝摩斯滿意地點頭：“你的确做得很好。柏宜斯·蓋洛普這個人……吾一直派人盯着他，他的能力很強，只是他專注于他的研究，不是好拉攏的。他的學識與才華不應該被埋沒，他是一塊金子，也不應該半生都用來研究那個無法攻破的病症項目。”
他所說的話，是從國王的角度說的，而不是一個父親。
奧麗薇亞抿緊了嘴：“……”她一下愣住了，整個人陷入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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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明白了帝摩斯的意思，可她不是魔法造物，也沒有任何感情方面的認知障礙，她擁有人類的感情，當然也擁有同情和私情。
她能明白帝摩斯不想讓蓋洛普的才華只施展在那個項目，可是他的妹妹羅絲不知道能活到什麽時候……讓他放棄妹妹的性命，親手把這份可能性\\交給別人？
這未免不近人情。而奧麗薇亞大可以換另一個同樣出色的研究者過來，一起研究。
而強行叫蓋洛普過來為她效力，是在與他結仇。
但是……既然帝摩斯覺得她處理的很好，也就是說他絕對不會直接越過自己下命令，讓蓋洛普放下手上的研究項目。
剛才慌了的奧麗薇亞終于從一系列聯想中收回思維，發覺父王只是一段話，就能輕而易舉的牽扯着自己的心情，自己想要到他那種程度，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但是，她絕對不會變成那樣的人，那樣……只講利益的人。
她又一次低下頭，再次順從，她說：“我明白。”
她很想說些什麽來反駁帝摩斯，但是終于還是想起在王都學院這方面，她是不占優勢的。
可是，她也絕對忍不下去。如果現在不反駁，帝摩斯就會自顧自的為她安排好一切。
她不希望自己的是個人偶國王，她是光明神欽點的聖女，王位本來就是囊中物！
所以奧麗薇亞擡起頭：“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不認同。我可以任用其他研究員，可蓋洛普是那個項目最前端的人，他的妹妹就指望着它能成功，這樣他的妹妹就有救了。”
被頂撞的帝摩斯愣了一下，露出了很少見的，表達出‘真是麻煩’這樣意思的表情。
然而他心裏覺得新奇——因為沒怎麽見過女兒這副模樣——雖然被頂撞，但是女兒好像有了反抗的心，不愉快之後升起的心情就是欣慰的，而且有趣。
他點點頭：“吾明白。”
奧麗薇亞總是不能習慣父親偶爾會蹦出來的這樣的自稱。雖然國王這麽稱呼沒有任何的不妥當，但是她無法習慣，也抵抗不了，所以她只能默默的繼續聽着。
帝摩斯看似不在意的說：“這些事情你不必與吾說，吾當然相信你能處理好事情。當然，是全部。”
奧麗薇亞心想：那些事情都不算重要。既然不着急需要研究的人來研究什麽新型的武器，說明魔王那邊還是沒有異動，這是一件好事，對他們和邊境平民來說都是。
站在宮殿裏，父王面前，她總是忍不住想一些嚴肅的事情，但她的父王還是那副表情，帶着笑容，還有着幾分從容。
帝摩斯繼續說：“現在邊境起了沖突。近一個月都有魔物騷擾，邊境平民每天擔驚受怕，也有不少人被魔物趁着夜裏拖拽走，最近越來越多，時間間隔上也越來越近了。”
“一個月？！”奧麗薇亞揚聲問。
要不是她本來就是站着的，她現在都要‘噌’一下站起來了！
帝摩斯不解：“是，一個月。怎麽？”
他擺手讓像是刺猬一樣的她安靜一些：“這麽大反應，哪有公主的樣子？”
奧麗薇亞同樣不解：“父王，那是您的國民，都已經一月了，這邊境沖突為什麽還沒有平息？”
她幾乎是想質問，但還是維持了表面上的平和：“照您所說，這次沖突規模并不算大，但是邊境平民三番五次被騷擾，沒有辦法平靜生活，這難道不是您的……不，應該說這件事情是您的職責啊！”
她把‘失職’這樣的話吞進嘴裏，用了稍微好聽的話來說。
但是，帝摩斯的表情沒有變化。
這個已經中年的男人看上去仍舊淡然，容貌也很英俊，時間在他臉上只留下了年紀的魅力，增長的年紀讓他更加成熟，身上也帶着絕大多數年輕人所沒有的穩重與儒雅。
他淡淡的指出：“我派人解決了，只是沒有解決。”
“奧麗薇亞你要明白，我是國王，我的職責很多，這只是其中之一。”，他的語氣冷得讓人心寒，“當然，更準确的說，職責是邊境貴族的，不全是我的。”
奧麗薇亞還是年輕，她捏緊了裙子，表情沒太大變化，聲音提高了很多：“但是——！”
“奧麗薇亞·薩姆森·赫伯德！”
已經中年的國王嚴肅下臉色，厲聲叫了她的名字：“你給我醒醒！你是光明神聖女，是王位第一順位繼承人！不要為這些小事影響你的決斷！他們只是一部分，不會影響你的統治！”
“明天，你就與騎士團副團長同去解決邊境沖突，讓他帶三隊。”
除了大團長外，就是副團長，副團長下面有隊長，再下面還有組長，另外有管理非武裝人員的司令官，還有馬廄長等等。
帝摩斯的命令很明确，他讓副團長領命，也就是讓康拉德·克裏斯托弗與奧麗薇亞可以同樣去邊境。奧麗薇亞明白，這樣康拉德也不會再為這件事擔憂。
奧麗薇亞壓下怒意，頗有一點不怒自威的樣子。
她沉靜的說：“我明白了。”
“嗯……”她稍微後退幾步準備要走，還是沒說出口。
在這個時候，王都學院什麽的顯然就不能說了。不好提，先算了。
奧麗薇亞的倨傲在自己的父王面前什麽也不是，父王積威甚重，也讓她剛才的勇氣一下就消失不見。她不能再問了。
但是她決定了不問，帝摩斯卻不是這麽想的。
“哦，奧麗薇亞。”，帝摩斯好像想起了什麽一樣，“王都學院的事情，我聽克裏斯托弗卿說了。”
本來已經轉過身要走的奧麗薇亞頓住，僵硬的慢慢轉身過來：“克裏斯托弗卿……他是怎麽說的？”
帝摩斯不像剛才那樣嚴肅，語氣當然就輕松了一些：“當然是……”
看到奧麗薇亞期待的表情，他說：“我不會告知你。”
奧麗薇亞：“……”在這個時候，她反而敢對自己的父王翻白眼了。但是她也明白，想要從自己父王這裏得到消息……倒是不如纏着康拉德問，結果可能更容易得到。
然而，纏着康拉德問，絕對不可能是她能做出來的事情。
她轉身就要出去，在帝摩斯的眼皮底下，她也不想表現出更多的個人情緒——在王宮這個椅子上，她面對的向來是一個國王，根本不是什麽普通的父親。
就像她也從來沒有叫過‘父親’，而是‘父王’。
金發的少女看了一眼他，不再說話，轉身就走。帝摩斯可以消遣他們，奧麗薇亞也可以消遣更低位的人，只是她不願意。
而她要快一些去告訴康拉德，有關于帶騎兵去邊境這件事，還是副團長更加适合去調度。
況且康拉德好像很希望與她随行，她還是去告知一下。
……更重要的是，她一點也不想與自己的父王站在一起。僅僅只是站在一起，她的心裏都會産生壓力。
走出殿堂的時候，帝摩斯的護衛騎士凱利·傑弗裏對她微微行禮，然而她這次心情不太好，直接忽略了。就好像平時見到帝摩斯的時候，提前偷偷找這位擅長躲藏氣息的騎士，并且單方面比較的人，并不是她。
奧麗薇亞大步離開，一點也沒有遮掩自己心情和怒意的意思。
而等着侍奉的莎莉·蔡爾德和康拉德·克裏斯托弗就站在房間門口。
“康拉德。”進房間的時候，奧麗薇亞推開了門，看上去心情十分不好，但是嘴上很自然的叫了康拉德的名字，甚至沒有叫莎莉，首先叫的是康拉德。
但是這也與她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有關。
畢竟……這件事莎莉是無法代勞的。
無法被代勞的康拉德應聲：“是。”
奧麗薇亞沒有打算在這件事上磨蹭或者是遮掩，而且三隊對于騎士團整體來說，算不上是太多人，先鋒先行，後勤也有魔法輔助，現在吩咐下去，明天的确可以按照帝摩斯的想法按時出發。
“明天，康拉德與我一同出征。”
她輕飄飄的說着，看了眼震驚的莎莉：“你也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