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晏漁穿着松松垮垮的老頭襯衫,皮膚白得晃眼,簡單的黑色短褲搭配運動鞋,整個人有種懶散的痞氣。

但仍然掩蓋不住他身上那股讓人沉醉的浪漫氣質。

竟然有人能把這麽矛盾的兩種氣質完美融合。店裏的人不禁都多看了他兩眼。

這還是原臣澤第一次見晏漁穿西裝以外的衣服。

挺驚豔的。

晏漁看見他在吧臺,直接就朝這邊過來了。

他長腿一跨,在原臣澤面前坐下。

“嗨,服務員先生,給我一杯——”他歪頭想了下,“随便什麽吧。”

原臣澤挑眉,轉身從櫃架上取了一些東西,忙碌了一會兒後,調好了一杯顏色漂亮的酒,放在了晏漁面前。

晏漁端着杯子把玩:“你會調酒?”

原臣澤打手語:“剛學的。”

晏漁了然地笑笑,輕抿一口:“店長新開發的?我以前沒喝過這種味道的。”

原臣澤手語回他:“我自己開發的。”

頓了下,他又補上一句:“我嘗過了,可以喝。這杯我請。”

晏漁晃悠酒杯的手停下,似笑非笑看着他:“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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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對他這麽好,還有點不适應。

雖然原臣澤并不回答,但晏漁也多少猜到了。

這人是在回報他白天在秦家飯桌上的善意。

多有意思的一個人啊,對別人的惡意睚眦必報,但對別人的善意也斤斤計較。

不吃一點虧,也生怕自己欠了別人一點情。

晏漁本來出門時還覺得日子無趣,現在他卻覺得有趣極了。

那雙美目像羽毛一樣在原臣澤身上掃過,最後落到男人骨相優越的手上。

晏漁得寸進尺:“服務先生就是這麽謝人的?我覺得我可是幫了你一個大忙呢。”

原臣澤看了他一眼,打手語:“那個項目利益巨大,你本來就是為利而來,又不是為了我。”

“只是動動嘴皮子而已,你的嘴皮子就值這麽多。”

晏漁就看着他那雙讓人充滿遐想的手,不斷地晃動比劃,撩撥他的心尖兒。

他有個癖好,就是看男人先看手,然後才是臉。

手整潔幹淨,說明對方注意衛生。

手有力量感,青筋分明,說明對方生活規律,日常有進行鍛煉。

而原臣澤的手不光占據了以上兩種,還有股莫名的欲氣和張力。

完美地符合了他的浪漫主義美學。

但更讓晏漁意外的是,原臣澤把一切看得很清楚。

他今天幫他說話,不過是在秦家主面前送個順水人情,因為那個項目就算他不投資,最後秦家主也一定會自己攬下來。

主要是晏漁很讨厭原夫人那樣一副惡心的嘴臉。

他一向随心所欲,對讨厭的人毫不掩飾,想怼就怼了。看不慣的事,想管就管了。

晏漁微微一笑:“好吧,謝謝你的酒。我想吃兩條街外的那家牛排。”

就像現在,他突然想找茬,于是就找了。

他就是覺得今天自己帥爆了,怎麽才值一杯酒?

原臣澤的眼神立馬變得鋒利。

他這裏是酒吧,不是食堂。

晏漁還貼心地囑咐他:“記住要七分熟,調料不能少哦。”

原臣澤無視他,拿了手機就走了。

而此時一直在角落裏窺視的管家,忍不住對自己家主說:“小少爺和晏少爺是不是不太對付?”

秦家主摸了摸胡子:“不像。”

“晏小漁這孩子吧,你別看他平時性子軟和好相處,真要是跟一個人不對付,那是看都不帶看一眼的。”

管家不明白:“那他跟咱家小少爺是怎麽回事兒?也不像很友好的樣子。”

秦家主:“這你就不懂了,說得文雅點兒,這叫宿敵,既惺惺相惜,又屬性不合相互排斥。”

管家更不明白了:“既然是敵人,為什麽晏少爺白天還護着小少爺?”

秦家主一臉看白癡的樣子看他,懶得再理會。

于是管家拿出手機搜了下,看到百度是這麽解釋的——

“宿敵是天生的對手,一向對抗的同道中人,糾纏幾年、甚至一生的敵人。”

裏面有個很暧昧的詞——同道中人。

管家似懂非懂,又點進貼吧看,有段網友的解答稍稍讓人明白了點——

“宿敵當然是,我能欺負你,但我看不慣別人爬到你頭上欺負你。

你驕傲的頭顱,只能因為臣服于我而低下。”

管家:“……”

現在的年輕人思想挺新潮啊。

他還在看手機,秦家主卻突然走出去坐到了晏漁的身旁,管家連忙跟上去。

晏漁看到秦家主也不意外,拿出跟長輩打交道的禮數問了好。

秦家主湊過去,跟特務接頭似的:“晏小漁,等會兒你幫我也弄一杯我外孫調的酒呗。”

晏漁好笑:“您為什麽不自己開口呢?”

秦家主擺手:“诶,不能讓他知道我來了,年輕人需要自由的空間。”

本來外孫就不太親人,對誰都很戒備,要是知道他暗地裏跟蹤,肯定就不喜歡他這個外公了。

晏漁攤手:“可是,他讨厭我,我開口的話,恐怕拿到的就不是正常口味的酒了。”

秦家主覺得也是,他目光突然落到戴了帽子的管家身上:“你去,等會兒把帽子蓋住臉去。”

管家點頭應下。

秦家主又對晏漁說:“對了,你媽的病好點沒有?”

晏漁難得臉上笑容散了:“沒,可能也就兩三年活頭了吧。”

秦家主也嘆息:“唉,多好的一個人。改天我去看看她。”

“這段時間你們做孩子的好好陪陪她,她有什麽要求盡量滿足,剩下的日子過得開心才最重要。”

晏漁摩挲着杯口:“您也知道,她就想讓我結婚成家,但我喜歡男的,要找一個很難。”

秦家主多少知道一點晏漁的事兒:“找一個結婚不難,但你家要求對方入贅啊。”

這誰要是答應的話,那不是會成為全城的笑話嗎?以後很難擡得起頭了。

晏漁突然起了點壞心思,朝老人笑:“秦伯伯,其實也不難,您還記得曾經您同我祖父定下的婚約嗎?”

秦家主想了下,是有那麽個事兒。

當年建國前,他同晏漁的祖父有過革命情誼,兩人是生死之交,為了世代延續這份情意,就給後代定下了婚約。

但後來在戰火中他們走散了,一別幾十年,再重逢時子女都已經成家,于是這份婚約就沒人再提。

但不提也不代表不存在。

秦家主:“可是你喜歡男娃娃,我的孫輩都是女娃娃啊。”

晏漁仍然朝他笑着。

秦家主一下悟了:“外孫?那有三個,你要原桦還是原尋?”

晏漁不回答,一雙美目含笑,一看就是在憋着壞。

秦家主啪地拍了下桌子:“呸!你想要我小澤?你做夢!”

“只要我老頭子還活着,就不能讓他去入贅!怎麽也是你入贅!”

他倒不是偏心,只是原桦和原尋從小都有父母疼愛長大,入贅也會有家人撐腰,處境不會太差。

但原臣澤不一樣,那對黑心父母根本不在意他。

如果讓他去入贅,等他這個老頭子死了後,原臣澤連個娘家都沒有,受了委屈只能悶頭咽下。

秦家主決不允許。

作者有話說:

秦家主:我當時就拒絕了,說這是另外的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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