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節目組多少有些後悔, 沒從先導片就開始直播。
他們做夢也沒想到，磨磨唧唧直到最後一刻才把住址交出來的阮池, 居然住在這種閃瞎狗眼的豪宅裏。
更沒想到, 昨天還說得好好的，今天一來卻吃了個閉門羹。
這算什麽事兒……？
臨時鴿節目的誰沒見過，保安攆人這還是第一次。
服氣。
來宗默這裏, 則享受到了截然相反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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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節目組時間緊張，宗默迅速收拾完剩下的行李，到廚房去烤面包片。邊控制面包機邊開火煎牛排、雞排和鮮蝦仁, 另一口鍋做美式炒蛋, 忙得團團轉。
最後加上提前切好的西紅柿片和晾幹的生菜葉，做成一個個紮實又營養的三明治。
節目組的人敲門進來, 沒聞到特別明顯的香味兒。還以為宗默也跟阮池似的說話不算數, 臉色陰沉沉的一片。
宗默給人開完門就跑進廚房接着看火，把一群人晾在門口。
節目組：？
一個戴漁夫帽的男人先開口：“初次見面, 我是總導演塗蔔。”
宗默忙得頭也不擡, 就應了聲好, 相當沒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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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過在阮池那吃的閉門羹, 塗導難免後悔随随便便約新人和糊了好幾年的資源咖, 但來都來了, 還是先看看再說。
一堆攝像頭跟着進去，一起看。
等等，這是……
塗蔔看向擺得整整齊齊的一排三明治, 驚訝地問：“這些都是你做的嗎？”
面包體金黃酥脆, 綠葉鮮嫩欲滴, 雞蛋金黃細嫩, 肉排煎得恰到好處。葷素搭配營養豐富, 同時也是一種視覺的享受。
真的不是買的嗎？
雖然宗默也在直播裏做飯，可每次都是和阮池兩個人吃，宗默就跟在家裏一樣随便炒幾個菜，伺候他阮總，味道比賣相更重要。
這次，宗默還把整個三明治切成兩半，露出漂亮整齊的橫截面。他都能想到，要是阮池看到，肯定會說一句華而不實多此一舉。
節目組卻異常地捧場。
宗默開心了，指指鍋裏正在煎的牛排，說：“這還有個最熱乎的，黑椒牛排口味三明治，你們誰要？”
“大家動手，人和三明治一起抓走！”塗蔔大聲說，“一片菜葉子也別給他留下！！”
宗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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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默被抓了，自願的。
自己主動坐進保姆車裏時，還覺得有些搞笑。
卻沒想到車裏已經有人了，正坐在靠裏的單人座上。
側臉精致，眉眼冷厲，卻因為帶着未脫的稚氣而顯得秀氣。清瘦，臉上的脂肪層很薄，單眼皮和直而不翹的睫毛更添了幾分清冷氣質。
宗默沒忍住多看了兩眼。帥是挺帥，黑發修理得很短，眼神斷情絕愛，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或許是他高中教導主任會誇贊的類型。
這時，突然咕嚕一聲巨響。
少年低着頭不肯擡，後背卻肉眼可見的僵硬。
宗默倒不覺得有什麽可尴尬的，人類再正常不過的生理需求而已。
于是，他沒去後排的長椅，直接坐在靠門的另一張單人座上，拿出一個三明治。
節目組将他的三明治搜刮一空，要不是他說自己沒吃早飯，連這最後三份也沒法留下。
三種口味，可以任阮總選擇。宗默想了想，相對而言，阮池不那麽喜歡味道過于複雜和帶點甜口的食物。他拿出奧爾良雞排口味的三明治，問：“吃三明治嗎？”
坐在他前頭的塗蔔回頭說：“對了小宗，這是淩寒。小寒你也是第一次見宗默吧，現在不直播，你們随便聊聊不用緊張，熟悉熟悉啊。”
不用塗蔔的提醒，宗默也從年紀認出了這少年是攻5淩寒。
此時的淩寒還是個電影學院的學生，宗默的直系學弟，冰山酷哥一枚。
他還和宗默有一些相似的經歷，簽了一家黑心公司。不同的是，他的公司不是皮包貨，而是首屈一指的頂級娛樂公司。
不靠違約金掙錢，而是靠把手底下的藝人送上金主的床換取資源。
攻5倔得不行，寧願被雪藏也堅決不從。
可真被雪藏之後，才十九歲又倔又偏執的孩子差點想不開。
主角受的關懷救下了他。像對待親弟弟一樣，鼓勵他，支撐他，成為他人生中的那束光。
後來，攻5把主角受當成了自己的缪斯，從臺前轉到幕後，寫了幾十首大爆金曲，輕松地和公司解約。作為創作型歌手重新出道。
他還告訴主角受說，這些歌都是為了他而寫。
主角受很感動，結果差點被強.制.愛。
還好主角攻從天而降救了他，主角受也終于認清自己的性取向，兩人自願愛了，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攻5成了最關鍵的助攻。
宗默沉默。
如果問他最不想攻的人是誰，那肯定是攻5。
年下小狼狗，太猛，指不定哪天就會被反攻。
但如果他完全不管攻5，攻5可能會想不開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
他已經知道了攻5的命運走向，實在無法坐視不理。
得想個法子。讓淩寒不要在被雪藏的時候放棄希望，也不要把自己當成靈感缪斯。
太難了。
但，現在的淩寒才十八歲。不就是個剛成年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嗎！？
他連阮總都能攻，怕什麽怕！
可他遞三明治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幾十秒，都快麻了。
淩寒聽到總導演的話，才不緊不慢看過來一眼。
淩寒沒看三明治，而是越過宗默看向窗外，悠悠地問：“你家住在這裏？”
聽起來好像是在跟宗默寒暄。
宗默也往窗外看了一眼，發現這公寓不僅內部奢華高級，就算是在小區大門外遠遠地看一眼，也能從一個陽臺就占據一層樓的外形看出房價的驚人。
宗默怎麽可能買得起這裏的房子。
他也沒興趣撒謊，便說：“不是我的房子，我只是住在這裏。”
他又沒簽公司，自己就是工作室的老板，總不能是公司的房子。
淩寒的手還留在褲兜裏，酷得不行。收回視線，蹙起眉頭，在宗默的臉上留下鄙夷的一睨，随即偏開頭去。
飄來的聲音冷冷：“真的和網上說的一樣。”
不幹淨。
彈幕看多了，宗默立即猜出他沒說完的三個字。
宗默：？
怎麽回事，小說裏看似冷酷實則溫柔，直到最後一刻才翻臉變瘋狗的淩寒，居然一上來就是一副對他嫌棄得不行的瘋狗姿态？
誰稀罕給他送早飯！宗默自己還沒吃呢！
塗蔔作為總導演，今天一早上比他們幾個嘉賓忙多了，等車開後才有空吃早飯，将搶來的三明治三兩口拆吃入腹。
真香！
他從後視鏡瞥到宗默抱着的紙袋和手裏的三明治，問：“小宗啊，三明治還有嗎？再給我一個呗？”
宗默把淩寒主動放棄的三明治遞給導演，收獲一個和藹可親的笑臉。
塗導看起來好親切，比楊導好了不知多少！
趕緊和塗導搞好關系，好讓他以後多多折騰阮總。
宗默對節目充滿期待，在心裏規劃未來的美好藍圖。
塗蔔已經一個紮實的三明治下肚，現在沒那麽餓，就慢吞吞地小口吃，細細品味。
真香！
他沒吧唧嘴，咀嚼的聲音卻沒遮掩，全都傳進後排人的耳朵裏。尤其是肚子空空的人，耳朵和神經格外敏感，這聲音的殺傷力也格外大。
淩寒沒忍住，擡眼看向後視鏡。
塗蔔吃得滿嘴通紅，嘴角還挂着肉汁。
他吸溜一口，把番茄片的汁液全部卷進嘴裏。
淩寒：……
宗默怕淩寒覺得丢臉，硬生生忍住，當作沒聽見他肚子裏的交響曲。
淩寒：？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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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默抱着的紙袋裏，明顯還有多餘的三明治，而且不止一個。
淩寒偷偷瞄過去一眼，見宗默紋絲不動，分毫沒有要再次投食的意思。
宗默是聾了嗎？聽不見他肚子叫？
艹，真的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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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默不怎麽在意淩寒，看着窗外飛速變化的景象，阮池家已經快到了。
塗蔔在一路上試着打了好幾次電話，車停下時，完全沒了吃飽喝足的滿足，臉上只剩下苦。
“阮池怎麽回事，還沒開機。”
其實可以直接下去抓人，保安認識宗默，不會攔他。
要是這樣，他連夜換地方住的工夫就白費了。
宗默只好說：“我給他打一下看看。”
三秒接通。
宗默微微一愣，而後熟稔地說：“阮總你收拾好了嗎？我和導演都在門口等着了。”
塗蔔：？
宗默挂掉電話，後知後覺：“剛才那句話麻煩剪一下。”
為什麽宗默一打就通？
阮池臨時的這一出戲，成功地讓塗導失去了對于人類的基本信任，不怎麽相信地再打一次，依然關機。
“我打過去怎麽還是關機？”
“嗯？”宗默也疑惑，“你是不是打錯號碼了？”
“是這個號碼嗎？”
導演把手機翻過來給宗默看。這哪裏是打錯號碼，除了前三位就沒有一個數字對。
這樣的誤差，不可能是阮池給錯了，也不可能是導演記錯了。
宗默看了看，感覺有點眼熟，說：“呃，這個好像是阮總的工作號碼。”
塗蔔：？
意思是，宗默打的是私人號碼？
見到導演的古怪表情，宗默又是一愣，亡羊補牢地說：“剛才這句也麻煩剪掉。”
平時喊阮總喊得太多，一時半會實在改不過來。
塗蔔一口答應，宗默靠回椅背上，驀地遍體生寒，往寒意的來源一尋，對上淩寒那道因為恍然大悟而愈發鄙薄的眼神。
宗默：？
阮池那種高高在上看垃圾的眼神，冷歸冷，更多的卻是戲谑與不屑。
又因為桃花眼天生多情，貓捉耗子的戲弄感覺還要更多一些。
而淩寒，就是單純的冷，仿佛零下十八度的速凍冰櫃。
明明自己也擺在大馬路邊沒多高貴，偏偏就是看不起過路的人，把朝着自己伸手的人全都凍一下，也不怕到時候遭到氣急敗壞的人報複。
宗默懶得跟這種小屁孩兒計較。
遲早有他被社會毒打的那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小狼崽寒寒出場，以後默默就不是最笨笨的啦
宗默：……你說誰笨笨？
淩寒：疊詞，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