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陸泊的先導片還沒放出來, 《田野日記》的預熱已超額完成目标。宗默以為陸泊真的會鴿,直到出發錄制前三天, 節目組才不動聲色地扔出最後一顆重磅炸彈。

和其他幾位嘉賓不大一樣, 陸泊是在化妝間裏被捕。

連頂流明星化妝間這種地方都能闖進去,這抓人的戲碼實在演得太假。

但攝像大哥就跟喝多了一樣左搖右晃,拍攝角度偷偷摸摸, 像極了做賊。

穿過光鮮亮麗的人群,鏡頭驀地一擡,準确捕捉正在做發型的陸泊。

因為陸泊的眼神總是不對勁, 所以宗默最關注的就是他的眼睛, 形狀轉折分明且深邃,眼神暧昧不清卻異常溫柔。

這時他看向鏡頭, 也用上了那種眼神。

宗默似乎能聽見他的粉絲在屏幕後發出的尖叫。

此時, 他額前的碎發全都掀了上去,露出平整光潔的前額和全部的眉眼。斜飛的劍眉仿佛凜冽的彎弓, 只要輕輕一挑, 就散發出睥睨天下的王者氣勢。

不愧是主角攻!

可他的嗓音依舊溫潤, 笑問:“你想把我抓走……?”

好蘇。

“不用抓。我會自己去的。”

更蘇了。

“嗯……但是需要再過幾天。”陸泊用商量的語氣溫聲道, “可以稍微等等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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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足觀衆胃口!

陸泊上熱搜, 那也是一天一夜的架勢。

他本就是公衆人物, 當然不會特意花錢去降正面的熱搜,熱度一直到節目開播都高居不下。

宗默感嘆。

啧,難怪陸泊和阮池一個攻1一個攻2, 比攻345厲害了不要太多。

-

《田野日記》的錄制地點在N市郊區的鄉下, 俗稱山溝溝。但不是那種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山溝, 而是雲蒸霧騰群山環繞, 溪流縱橫, 綿延不盡。

早上坐飛機抵達N市,換成節目組的車進山,都到了下午,天還是白茫茫一片,偶爾冒出幾點碧綠的山尖,潮氣濃郁。

宗默現在的眼力好了不少,看得出他阮總已經開始生氣了。

十八彎的山路,就像阮總熬的夜一樣不注水,宗默不暈車也覺得想吐。

下了車,還要再蜿蜒幾百米,步行爬上小山丘。

宗默好心提醒阮池:“現在還沒有直播。”

暫時可以生氣。

阮池掠他一眼,話都不想說。

山中不但潮濕,氣溫還比城市裏低了不少。阮池為了耍帥,一件薄襯衫從溫暖的飛機裏穿到現在,凍得本來就白的臉更白。

宗默看得出來,主動問:“阮總你冷嗎?”

阮池才意識到宗默為什麽要在四月份穿羽絨服。

這讓他的語氣更加不悅:“現在知道穿羽絨服,所以在L市的時候你是故意的?”

大冬天的在東北,硬是把自己折騰得病倒兩次。

“只有拍戲的時候穿得少,因為楊導不讓穿厚衣服,要有破碎感。”

宗默對阮池的态度習以為常,熟練地甩鍋。

“要不要從行李箱裏拿件厚衣服出來?”

說起來,他們還一人拖一個大行李箱,爬泥濘坑窪的土坡。

宗默猜他阮總可能都沒有在平坦光滑的瓷磚地上拖過行李箱。

生氣也正常。

“在這裏開行李箱,很髒。”阮池說。

宗默“哦”一聲,居然沒等到阮總開口要他脫衣服。

平時吩咐得起勁,但暴露軟弱絕對不行。

不承認自己自1為是,連自己誤判天氣穿少了衣服也不願意承認!

鑒于自己是一只盡職的金絲雀,宗默主動把羽絨服脫下來,上貢。

阮池神色複雜地看他一眼:“你又想把自己折騰病?”

宗默一愣,他都健健康康幾個月了,四月的溫度已經不低,阮池卻還要再三提起一月的事。再一想,他生病的時候阮池也不怎麽輕松,陪着他耗了不少時間。

宗默便問:“你怕我生病嗎阮總?”

“嗯。”阮池說,“就該沒人做飯了。”

宗默:?

-

等到視野裏出現一棟偌大的土坯房,艱難徒步而上的兩人也出現在了直播裏。

先冒出兩個腦袋,漸漸及近。直播早在中午就開始,直到将近傍晚才又等來兩個人,把樂娛影視的小窗挂在桌面上摸魚的社畜首先發現直播界面的變化。

因為有人接近,院子裏安置的幾個攝像頭全都活躍了起來,靈活地調整遠近,多角度特寫和全景切換。

宗默從別墅出發,沾了阮池請的造型師的光,今天從頭到腳都精心打扮過。羽絨服下是柔軟的牛仔襯衫和米白的毛線背心,充滿學院感。發型難免在飛機上睡得有些亂了,卻添了些許天然。

而那雙狹長的鳳眼不泛紅時,澀氣一掃而盡,反而明亮清澈,顯出幾分與年紀相符的青澀,以及與高大的身材不符的溫軟。

首先迎接兩人到來的是一波彈幕。

【dbq默默穿上衣服之後我就想喊他老公了,這聲老公我先喊為敬。】

【白天是老公,晚上是老婆嘿嘿嘿嘿嘿】

【前面的,你的壓榨是不是有點過分??】

宗默每走兩步,就得停一停等等阮池。

終于踩上院子裏平坦的水泥地面,宗默高興地喊:“到了阮……哥。”

阮池先注意到腳邊一個卡在石縫間的攝像頭,偏頭一看,灌木叢裏又是一個。前方屋檐下挂着的就不用說,仰頭一看,還有無人機飛來飛去。

阮池:……

因為阮池的注視,幾個攝像機鏡頭來回切換,給整個拍攝地點來了個全方位無死角攝影。

【阮總你是來抓賊的嗎?】

【有事沒事多看幾眼鏡頭,謝謝。】

阮池的穿搭則被罩在黑色長款羽絨服下。羽絨服是偏寬松的版型,和阮池在劇中給觀衆留下的正裝形象完全不同。

【阮總身上的羽絨服是不是默默的呀?】

【我就說默默怎麽先導片素顏穿衛衣,現在卻有偶像包袱了哈哈哈哈】

宗默恰到好處地打個噴嚏,證實網友的猜測。

【沒有直播的時候也這麽貼心,默默真的絕世好男人。】

【嗚嗚嗚嗚默默老公!!!】

【墨池szd!】

【糾正一下,是染缸。】

阮池很難不懷疑宗默打的噴嚏是做戲,他還沒來得及發作,就從前方虛掩着的門縫裏鑽出一個黃色的生物來。

油光發亮的短毛,體型勻稱矯健,個頭到膝蓋。

一只英姿勃發的田園大黃,和城市裏那些嬌生慣養的超重胖狗截然不同。

主動出擊,一個箭步,飛撲而來!

叫聲低沉又雄渾:“汪!!”

阮池立刻後退一步,不退還好,一動就被當成了闖入者,大黃狗在兩步外停下,緊緊盯住他,尾巴高高立起,尖銳的犬齒間不斷溢出低低的嗚嗚聲。

宗默沒養過狗但撸狗經驗不少,看出大黃狗這是警惕狀态。先沒上前,只是伸出一只手,讓它自己過來熟悉熟悉味道。

大黃狗果然湊近嗅嗅聞聞,黑色的鼻頭一動一動,沒多久尾巴就垂了下去,還偶爾輕輕擺動兩下。

“宗默,”阮池不敢再動,沉聲道,“把這狗帶走。”

“怎麽了?多可愛啊。”

“宗默!”

宗默蹲下身,試着撸了撸大黃狗,聽到旁邊壓抑着怒意的聲音,這才擡頭望過去。

阮池不知道什麽時候把羽絨服拉鏈拉到了頂,将下半張臉都埋進衣服裏,只留下一雙陰沉沉的眼在外面。

“阮哥……你怕狗?”宗默不解,“你不是養過狗嗎?”

“這狗太大。”阮池說,“帶走。”

宗默:……

【笑死,養狗的霸總居然怕狗。】

【大黃給我死死地咬住他!你下半生的狗糧就不用愁了!】

宗默看不到彈幕,心情和網友差也不了多少。

想笑卻得忍住,否則飯碗不保。

他用雙手拿住狗頭,找到脖子上的吊牌。原來這是一只有名有姓的大黃,叫做“希望”。

“希望。”宗默喊一聲。

“汪~”

“宗、默。”阮池也喊一聲,比狗還兇。

宗默:……

【默默訓狗,阮總訓默默。】

【我要再說第一百零八遍,染缸szd!!】

宗默懷疑,如果不及時把狗拎走,自己或許能開創娛樂圈新紀元,收獲一批主人粉。

他趕忙走開幾步,開口想把希望叫過去,聲音卻被另一聲更大的“希望”蓋過。剛剛還歡樂搖尾巴的大黃狗立即翻臉不認人,扭頭朝着土屋大門口而去。

木門吱呀一聲推開,走出來一個娃娃臉的青年。又大又圓的杏眸含蓄地斂着,嘴唇抿成薄薄的一線。略長的黑發挑染深紫,發尾從頸後翹出來幾縷,平添幾分渣蘇感。

大黃狗屁颠颠跑過去,撞上一雙僵硬的腿。

因為雙胞胎兄弟倆共用一張臉,就算宗默提前在網上搜索過,一時也沒分辨出這人是誰。

直到從屋子裏又飄來一聲更高昂歡快的“希望去哪啦?”

接着,另一個娃娃臉青年探頭出來。和先導片裏不太一樣,大概是為了區分,他也做了新發型,栗色的頭發微微帶着卷,臉上挂着溫暖燦爛的笑,看着有些像只金毛犬。

這個活潑開朗的肯定是祁知意,選擇文科而且熱衷于演戲的那個,是雙胞胎中小了幾十秒鐘的弟弟。

“太好了終于有人來了!”一看到門外的人,祁知意立刻抛棄門邊的大黃,殷切地噓寒問暖,“啊你穿的好少呀不冷嗎?等等這裏有棉襖,我去給你拿一件。”

話剛說完,人就如一陣風般跑了,留下門口僵硬的祁南風和迷茫的大黃。

祁南風:……

愈發僵硬,且不知所措。

【南南別慌麻麻來了!!】

【我家南南出道十年歸來仍是社恐,大家見諒。】

【好可憐但是好好笑哈哈哈哈】

随着噔噔的腳步聲,祁知意再次跑回大門口,解救自家哥哥。還擠開他走到宗默面前,遞上一件花棉襖。

“樣子土是土了點,但真的很暖和。”

暫時,攻4祁知意看起來是五個攻裏最正常的人,而且性格熱情開朗,跟再尋常不過的鄰家弟弟差不多,居然讓宗默有了些穿書前的感覺。

但穿書前,他從沒有在生活中見過幾個攻這種顏值水平的人,更別說還是一次五個。

方圓百裏以內,他絕對是最帥的那一個,一騎絕塵。

毫不誇張!

宗默接過棉襖,說了聲“謝謝”。

沉甸甸的棉襖抱進懷裏,他才後知後覺地一僵。

阮池和出國多年的雙胞胎應該沒什麽瓜葛,小說裏也沒提過,可宗默就是止不住地心虛。

阮池倒沒怎麽在意兄弟兩人,只是玩味地挑起眉,瞥一眼那件粉藍配色、土到極致的菱格棉服,說:“趕緊穿上吧,感冒了怎麽辦?”

宗默:?阮總突然的關心,很不對勁。

“這個款式看起來很适合你。”

宗默:?

現在可以确定,阮總是在等待看他的笑話。

阮池見宗默愣着不動,不緊不慢又補上一句:“穿上吧,聽話。”

協議第三條:聽話。

作者有話要說:

阮總:白天是老婆,晚上是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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