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大廚精心準備的早餐最後由全歸節目組所有, 嘉賓們也沒挨餓，晚上在海邊享用了豐盛的篝火燒烤。
宗默去搜了一下淩寒的資料, 發現這破孩子即将滿十九歲, 就快到了他拒絕潛規則慘遭雪藏的時候。
宗默再次有意無意地暗示他嘗試創作，也不知淩寒聽進去了沒，別別扭扭地抱着吉他不吭聲, 對他甩臉色的次數倒是少了些。
他知道淩寒是個面冷心熱的性格，早上還好心告訴了他自己找到早餐券的位置——雖然最後沒起到任何作用。但這臭小子容易抽風，還會搞強制.愛, 能少碰就少碰。
而雙胞胎昨天還好端端的, 好像是從他早上醒來後才變得不對勁。宗默看不太懂，只能盡量和他們保持距離。
不提推他進泳池這件事, 光從言談舉止來判斷, 祁知意對他只有善意，祁南風也是。
甚至先問他會不會游泳再推。有點兒像是撒氣, 也像在故意展示給誰看。
也很像……他那些居心叵測的老公粉們能幹出來的事。
宗默磨磨蹭蹭地不想回房間, 便在走廊上來來回回地踱步。
第十幾次不經意地晃過雙人間門口時, 恰好撞上推門而出的陸泊。
宗默迅速往房間裏掃過去一眼, 可惜陸泊立即掩上了門, 讓他只能看到自己。
“陸老師。”宗默收回目光, 疑惑道，“你怎麽出來了？”
“阮池洗澡。”陸泊說。
宗默微愣。
這意思是……因為浴室是磨砂玻璃，所以出來避嫌。陸泊不愧是主角攻, 堪稱男德班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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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默很滿意, 放心地舒了口氣。
陸泊觀察着他, 問道：“你在這做什麽？”
宗默支吾道：“嗯……散, 散步。”
“要不要去海邊走一走？”陸泊順勢提議。
宗默猶豫時, 陸泊又補上一句：“時間不早了，早點回房間休息也行。”
宗默再度看向他。懷疑他是怕自己不敢在直播間裏拒絕才這樣說，給自己一個選擇的機會，尊重又體貼。
這樣一來，宗默卻不好拒絕了。不是因為外界的流言蜚語，而是因為心裏過意不去。
雖然不能直接告訴陸泊“你追錯人了”“你是受到劇本的影響才喜歡我的”，但一直這樣吊着別人他會覺得愧疚，有些話确實得跟陸泊開誠布公說清楚。
見宗默答應，陸泊婉拒想要跟拍的攝像師，和他保持着半步的禮貌距離，一起來到沙灘上。
宗默憶起上次在B市吹的海風。皆是一般的濕潤微鹹，時隔一個月，卻要溫暖許多。暗藍的海面宛如一面碩大無比的鏡子，從下界映照着黑沉沉的夜幕，使夜色變得幽邃而空明。
陸泊在海邊緩步走了半天也不發一語，使得此時的氣氛像是心照不宣的約會。宗默倏地停下腳步，陸泊卻還在繼續往前走，與他的距離漸漸拉遠。
宗默遙望他的背影，深思良久，終于開口喊道：“陸老師。”
陸泊駐足回頭，發絲被海風輕輕拂動，眼神卻平靜幽深得仿佛夜裏的海面。他只發出一個音節，讓輕柔的海風送過來：“嗯？”
宗默深吸一口氣，直截了當地問：“陸老師，你喜歡我嗎？”
陸泊一愣，不直接回答而是抛來一個問題，卻和阮池咄咄逼人的反問截然相反。
他問的是：“你感到很困擾嗎？”
宗默也是一愣，啞然無言。
如果陸泊否認，他會覺得慶幸，甚至還能和陸泊做個朋友。
如果陸泊承認，他當然會立馬拒絕，說我們之間絕對不可能。
可陸泊只是問他：“你感到很困擾嗎？”
套路歸套路，陸泊當真是個稱職又溫柔的主角攻。
“陸老師，我真的不值得你喜歡。”宗默無奈地說，“你會遇到更好的。”
一定不要在他這個盜版主角受身上吊死！
那他會愧疚死。
“你可能誤會了，我确實對你有一些好感。”陸泊嗓音溫潤，不鹹不淡，“就算是喜歡，短短的幾次接觸，也不至于就到了非彼此不可的程度。”
話說得很委婉，似乎還在暗示他自作多情。宗默反應過來，卻覺得開心。
他笑得真心實意：“那就好！”
陸泊也微微笑道：“嗯。你也沒有不值得。”
“那我先回去了？”話說開之後自在了許多，宗默難得主動邀請，“還是……我們一起回去？”
陸泊也難得沒與他糾扯，選擇回絕這個補償似的邀請：“你先回去吧，我再散會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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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默回到民宿，又被神神秘秘的塗蔔叫出去，臨時交給他一個任務。
“讓我去跟南風知意聊理想型和戀愛觀……？”
很好，安瀾不在，這助攻的位置也有人接任了。
塗蔔則是在觀察彈幕後産生的想法。
雙胞胎從小就生活在粉絲的眼皮子底下，一點微小的蛛絲馬跡都逃不過無孔不入的鏡頭。兩人上大學時兼顧學業和工作，頗為繁忙，都二十三歲了也沒有傳出過任何緋聞。
媽媽粉歸媽媽粉，可孩子長大了，母愛也是會變質的。
塗蔔覺得讓同處一室的宗默承擔這項工作極為合适，并許諾他錄制版播出時更多的分量。
宗默：……
這份福氣他不是很想要。
但他也好奇雙胞胎對自己到底是什麽意思。今天祁知意的舉動，着實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
假如他們真對自己有意思，那也得趁早把話說清楚，免得造成更為嚴重的後果。通過理想型來旁敲側擊，倒是個不錯的方法。
宗默答應下來，背負使命返回三人間。
他不怎麽熟練地引導話題後，雙胞胎的回答出奇的一致：
“我比較喜歡和我互補的人。”
“我也是。”
宗默：……？
那雙胞胎彼此不正好合适嗎？
直播還開着，他完全能想象到彈幕會是怎樣的盛況，可惜不太适合在綠jj描述。
宗默先問祁知意：“什麽樣的互補？”
祁知意想了想，注視着他一字一句地說：“唔，我喜歡能認真地聆聽我說話的人，溫柔善良、細心有耐心的人，最好不要太活潑，因為我的話比較多。”
宗默：……
多年的沖浪經驗告訴他，當明星的理想型變得具體時，那多半是有情況了。
雖然忍不住對號入座，可他覺得祁南風也很符合這個标準。
他接着問祁南風。
作為每次開口說話前都需要在心裏打好草稿的社恐，祁南風卻沒想多久，回答得很快：“我比較喜歡可愛一點，樂觀愛笑，擅長照顧別人的人。”
宗默：……
沒錯，祁知意也、也很符合啊！
他不想再繼續問了，今晚還得睡兩人中間呢。
彈幕卻仍不滿足：【能不能再問一下外型标準啊啊啊】
宗默卻不是忘了，而是特意沒問。萬一雙胞胎給他一個“短發個子高、偶爾長發穿裙子、能帥也能漂亮”之類的答案……
那他今晚就不用睡了。
在小說裏，除了感情線成謎的幕後霸總攻2，攻345都是對主角受有着粗箭頭的藝人。他們私下裏對主角受的追求攻勢很猛烈，畢竟都沒能得手，直到小說結尾也沒有出櫃。
但這本小說除了刺激的修羅場外，感情戲其實寫得一團稀爛。沒明說攻1345是怎麽喜歡上主角受，單箭頭來得突然又生硬，仿佛只是聽到主角受說幾句話、看到他笑兩下就會被迷得七葷八素。
考慮到主角受自帶光環，宗默又沒談過戀愛，倒還能接受。
然而，雙胞胎剛才給出的答案卻清晰準确，每一條都是外表之下的品質。
不盡相同，卻好似都指向自己……
而非原本的主角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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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默睡不着，又不敢翻來覆去驚擾自己兩邊的人，只能僵硬地躺着，盯着天花板出神。
他不理解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喜歡自己，甚至覺得不可思議。
他除了這副皮囊之外，真有那麽好嗎？
他更寧願相信是主角受的萬人迷劇本在暗中助力。
說起來，陸泊又是為什麽喜歡他呢？
不是，陸泊幾個小時前才說過，對他的感覺只是好感而已。
宗默才剛放下心，在回憶的過程中，忽然後知後覺意識到——陸泊所有的話，是不是都建立在“不想讓你感到困擾”的前提之上？
這麽一想，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因為不想讓他感到困擾，才将“喜歡”貶低為“好感”？
除了陸泊，按小說裏的描述，攻345都是非他不可。
宗默和攻345本人的接觸沒那麽多，他們和主角受的感情也短暫且淺淡，不至于給宗默留下太深的印象。
他從主角受的角度看過整個故事，如今又親自站在主角受的位置上，他完全可以想象到，也能夠感受到主角攻求而不得的難過與悲哀。
至于攻2阮池……他在小說裏實在太神秘了，宗默對于他的性格、喜好和感情幾乎一無所知。
朝夕相處幾個月後過後，阮池在他這裏已經沒有了什麽秘密。無論是生活中的任何小細節，還是身體的每一寸區域。
可是，他仍對這具身體裏的那顆心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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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默輾轉難眠，因為這群紙片人。
明明是紙片人，卻比他還要複雜多變，令人捉摸不清。
他能切身體會到他們的開心和難過，也因為自己無法給出相應的回饋而歉疚。
至于阮池……
阮總開心嗎？演戲和折騰他的時候肯定很開心。
難過……真的完全看不出來，極有可能根本不存在。
半夜裏靈光一閃，宗默終于想通自己為什麽看不透阮池的心。
阮池就沒有心！
這樣的念頭一冒出來，怎麽都無法再從腦海中擠出去，直接讓他失眠到天明。
作者有話要說：
某人的直覺一遇到喜歡的人就不準了啊
阮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