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手滑
第五十四章 手滑
唐蘊光着腳,踏進了完全陌生的浴室,這裏比之前在酒店見到的還要大很多,像是打通了兩個房間,中間用時下比較流行的水紋玻璃作為隔斷。
“一個人住的話,為什麽要弄兩個洗手臺?”唐蘊記得匡延赫之前說過,不習慣和別人一起住。
“房間是設計師設計的,你得問她才行。”匡延赫的雙手還是搭在唐蘊的肩上,像怕他突然改主意跑掉似的。
大概是為了方便,洗手臺的對面設置了防潮衣櫃,懸挂浴巾浴袍,門一推開,便是淡而優雅的香氛氣息。
也難怪總能在匡延赫身上聞到香味,哪怕是根蘿蔔也要被這随處可見的擴香石給腌入味了。
浴袍和睡衣很多,大部分都是黑白色,但有兩身是有卡通印花的,無論是設計還是尺寸,都不像是匡延赫的。
“這好像不是你的品味。”唐蘊指着那兩套別具一格的衣服,心中已經閃過一種可能——這該不會是哪個小妖精穿剩下忘記帶走的吧?
“你在吃醋嗎?”
匡延赫并不直接回答,唐蘊心裏就有數了,心情值下降到冰點,但他又特別擅長故作輕松,聳聳肩,拿起一套明顯是匡延赫的衣服說:“沒有啊,就随便問問。”
匡延赫歪了一下腦袋,直視他的眼睛,嘴角的笑容有點欠揍。
“真的沒有嗎?”
“你這人真奇怪,我為什麽要吃醋?”唐蘊握住匡延赫的胳膊,強行将人轉了個身,用力往外推,“我該洗澡了,你先出去吧,環境我可以自己熟悉。”
直到被鎖在門外,匡延赫才收斂住笑意,解釋道:“衣服是匡又槐的,他偶爾會來這邊住幾天。”
唐蘊聽完又把門打開了。
“內褲你放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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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延赫擠進來,反手把門帶上了:“我家可沒有一次性內褲,待會兒洗一下直接烘幹就行。”
唐蘊想起一件事,自己上次在家裏給小啞巴穿過一次性內褲,那是他出去旅游時圖方便買的,但估計匡延赫誤以為他家經常有男人出沒,所以到現在還惦記着。
其實仔細回想,類似的破綻之前出現過好幾次,只是唐蘊從未注意。
就比如匡延赫會把蔥葉吐掉;匡延赫的尋氧ID和電梯密碼都是102;小啞巴明明還沒去過他家,就知道他家離飯店很近……
匡延赫問:“你在想什麽呢?要是不想和我一起洗的話,那我先出去了。”
“不是……”
唐蘊只是想表達,自己發呆不是在想洗澡的事情,但匡延赫似乎完全誤解了,推開衣櫃門,拿了套他自己的衣服,說:“那走吧,你想泡澡還是淋浴呢?”
“……”唐蘊感覺自己已經失去了把他推出去的最佳機會,“我都行。”
“那就淋浴吧。”
匡延赫一臉的迫不及待,很坦然地在他面前脫掉了衣服和褲子,丢進髒衣簍,唐蘊自上往下,掃過眼前這個寸縷不挂的男人,慢慢吞吞地解開自己的衣扣。
匡延赫并沒有走開,也不催促,就這麽盯着他,眼神很像無知的孩童,在等待一雙手揭開生日蛋糕蓋子的手,隐隐地透出期待。
浴室很安靜,只剩下屋外調子拖長的蟬鳴,唐蘊忽然就很想要逗逗他,又把剛解開的衣扭扣了回去。
匡延赫的目光慌亂起來,好像蛋糕被人搶了:“你幹嗎?”
唐蘊笑着說:“逗逗你。”
調戲匡延赫的結果就是被扒光了衣服,扛到肩上。
一切都很猝不及防,唐蘊眩暈了一下,一只手在他腰上撓癢癢,他像條菜青蟲似的扭動掙紮,無果,匡延赫的力氣太大了。
這輩子第一次以這麽個姿勢移動,而且是光着屁股,羞恥至極。
匡延赫關上玻璃門,才把人放下來,轉身調節水溫,唐蘊盯着他的手,猛然間,想起自己曾分別誇過小啞巴和匡延赫的手指很長,很适合彈鋼琴,後來匡延赫問他是不是經常這麽誇人,他還裝死不承認。
“嘶。”唐蘊尴尬得倒抽一口氣。
匡延赫的手指探在水流下:“水都沒碰到你,你嘶什麽?”
“兩個人要怎麽洗?”唐蘊覺得花灑能淋到的區域有點小,不太方便的樣子。
匡延赫一臉狐疑:“你難道沒跟人一起洗過?”
唐蘊搖搖頭。
“跟前男友也沒有?”
“嗯。”
唐蘊沒有撒謊,他一直覺得兩個人一起洗澡是件挺尴尬的事情,兩具一絲不挂的身體站在一起,相互觀察,相互研究,眼睛成了放大器,探索着對方身體的優點與缺陷,曾經沒有注意到的瑕疵,都那麽清晰了然,還得裝作毫不在意。
人類生來喜新厭舊,要是太了解另外一副軀體的話,是會失去性趣的。
此時此刻,他光溜溜地站在匡延赫面前,就挺尴尬,雙手交握于身前,遮住私密部位,要是和哪吒一樣有三頭六臂就好了,還可以遮一下後邊,因為他的臀形也一般,之前鍛煉只注意胸肌腹肌什麽的,沒練過臀,像匡延赫這種屬性的,應該很喜歡蜜桃臀吧?圓圓的,有弧度,掐起來會很帶勁。
“過來點啊。”匡延赫打量着他,“怎麽扭扭捏捏的,我又不是沒見過你……男人的身體,大家都一樣。”
唐蘊心裏在暗笑,差點兒又露餡,某人的CPU都快燒着了吧。
匡延赫一把将他拽到花灑下。
水是從頭頂流下來的,淋得唐蘊滿臉都是,他不得不閉上眼,抹了把臉。
倆人貼得很近,唐蘊的胳膊就抵在匡延赫的身前,他借機摟住了匡延赫的腰,另一只手按在他腹肌上,指尖順着那凹陷的紋理畫田字格,又很手欠地戳了戳他肚臍眼。
像是被冰塊刺激到似的,匡延赫的小腹突然收緊,往後退了一步,口中發出“啧”的一聲。
唐蘊招惹完,一擡眼,沖他嘿嘿笑。
“你是小貓嗎?手這麽欠。”
匡延赫邊說邊往掌心打了點洗發水,搓開後揉在唐蘊的頭發上,像第一次給寵物洗澡那樣,動作很輕柔,感覺并不熟練,就只是一通亂抓。
唐蘊從沒在理發店以外的地方享受過這種待遇,整個人的狀态介于驚喜和難過之間,驚喜是因為,旁邊站着的人是他喜歡的,難過是因為,他喜歡的人并不屬于他。
他很清楚,這些美好轉瞬即逝,無趣才是生活的本質。
匡延赫又打了點沐浴露抹在唐蘊胸前,像揉面似的搓開,唐蘊身上很多地方都特別敏感,縮手縮腳地往後退開:“身上還是我自己來吧,我怕癢的。”
匡延赫也不難為他,提了個要求:“那換你幫我洗。”
唐蘊喜歡這個安排,擠了一大坨沐浴露,像精油推拿的技師那樣,肆無忌憚地摸遍他渾身肌肉,直到柔軟的地方一點點變硬。
“呃……”在發現自己不小心把火點燃以後,唐蘊的第一反應是往後退一點。
這裏不僅沒有潤滑,身體還被洗得那麽幹淨,一定艱澀到不行,無論如何都進不去的。
然而匡延赫見狀,有壓了點沐浴露,抹在唐蘊的腰窩,随後将人攬進懷中,輕輕撫摸。
唐蘊已經猜到他要做什麽,兩只手一起,将人推開,但……沒成功,他被匡延赫的臂彎鎖得更緊了。
臀部被一把包裹,唐蘊的心尖都跟着打顫,匡延赫的下巴抵在他肩上,大概是因為看不太清楚,那只将他包裹的手稍微一用力,唐蘊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提起來了,只剩下腳尖觸地。
要是裏面有鏡子,一定能照出他翹得老高的屁股和塌下去的腰。
“不要這樣……”唐蘊是個很依賴潤滑液的人,光用打出泡沫來的沐浴露,怎麽能代替啊?
耳畔傳來低低的,很不正經笑聲,環着唐蘊的那條胳膊是一點也不肯放松。
唐蘊預感不妙,今晚恐怕在劫難逃,早知道這樣,他就不應該答應和匡延赫一起洗澡的。
“很晚了,我有點困了。”他嘗試給自己找理由。
匡延赫的笑聲越來越像魔鬼,張揚又惡劣,唐蘊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僵直的脖子已經不由自主地縮起來了。
身體感受到異樣的那一瞬,眼前仿佛閃現一道白光,唐蘊吃痛地悶哼,咬在匡延赫肩上。
“哎呀……”匡延赫用很抱歉的語氣說,“手指不小心滑進去了。”
“……匡延赫!”唐蘊嗓子都在顫。
根本就不等他叫嚣,雙膝就立刻被弄得發軟,幾乎要跪下去,又因為大口喘息,不小心吸到一口淋在臉上的水,像是溺水一般,唐蘊嗆得不停咳嗽,手指摳緊皮肉,完全出于報複的心态,在匡延赫後背撓出一道道血痕。
“果然是只小貓啊。”匡延赫笑了一下,親吻着他滾燙的耳垂,動作是一點兒也不收斂,“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