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吃醋
吃醋
兩人順着望過去，就看見蕭城沖着林愛雲招了招手，“過來，我有事兒要問你。”
“什麽事兒？”說話間，她腳步輕移，不多時人已經到了餐桌跟前，不自覺忽略掉了周金未完的話。
“坐下，先喝口粥，慢慢說。”蕭城嗓音微微帶啞，漆黑如曜石的眸子閃動着光澤，不動聲色地瞧了周金一眼，後者領會，颔首點頭後，快步離開了一樓大廳。
林愛雲乖乖坐在蕭城左手邊，見桌子上沒有幹淨的空碗，她又起身去廚房拿了一個，等盛好粥回來，喝了一口，才轉動眼眸帶着疑惑地看向他。
“你先吃，我看完再問。”蕭城被盯得煩躁，将小菜和糖罐子往她面前推了推。
“哦。”林愛雲點頭，粥是剛煮好的，精貴的白米軟軟糯糯，是窮人家一年也吃不上一次的好東西，滾燙的熱氣在半空中飄蕩，她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唇邊細細的吹。
餘光瞥見她這動作，蕭城眉頭緊鎖，報紙上寫了什麽，他是半分也看不進去了，滿腦子都晃着那粉嘟嘟的紅唇，索性把報紙随手扔在桌上，想起什麽，兀自開口道。
“你們女人都喜歡什麽樣的禮物？”
那勺粥還沒放進嘴裏，他的問題便來了，林愛雲一愣，他問這個幹什麽？
難不成是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這個猜想令心髒撲通撲通加快了跳動速度，勺子砸進碗裏，濺起點點湯水，燙得她忍不住皺眉。
眼見蕭城臉色越來越難看，林愛雲匆忙用手擦掉手背上的水漬，“只要是對方用心送的都喜歡。”
這算是什麽狗屁回答。
蕭城的眸光掠過她藏起來的手背，拿起桌上用來飯後擦手的幹淨濕毛巾扔到她碗邊，不悅道：“笨手笨腳的，問個問題至于慌成這樣？”
“不是，我沒有……”
“林老師在慌什麽，我又不是給你送。”蕭城好整以暇，說話毫不客氣，唇邊勾起的弧度也很是惡劣，環胸看着林愛雲，她那張小臉越憋越紅，半張着嘴怎麽也說不出話的樣子，還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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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響，林愛雲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只是沒想到蕭先生會突然問我這個。”
“那你以為我會問什麽，難不成問些國家大事？”
“也不是不可以。”
這下蕭城倒是沉默了，上下瞄了林愛雲一眼，她想聊，他還不想呢，在家裏聊這些宏偉枯燥的內容，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你說用心送，比如呢？給個具體的。”蕭城招手喊來王阿姨，後者很快端來一碗新的粥，剛才見他們在說話，氣氛變得不對勁，她窩在廚房都不敢往前湊，幸好沒啥事。
“我也不知道……”看見蕭城喝粥的動作一頓，林愛雲連忙話鋒一轉，“關鍵還要看對方的喜好，對症下藥總沒有錯處。”
喜好？他知道個屁。
既然都是年輕女孩兒，喜好方面估計差不了多少，于是蕭城意味不明地看向林愛雲，一字一句道：“等會兒你跟我一起出去一趟。”
甩下這句話，也不管林愛雲答沒答應，蕭城都不再開口，自顧自解決起面前的早餐，也不知道是不是味道不合他口味，雖然每樣都動了一些，但是分量都不多，唯獨那道雞蛋餅，他多吃了兩個。
那是她之前教王阿姨做的。
知道蕭城嘴叼的林愛雲，将這一切記在心裏，開始默默吃起碗裏的粥，他沒讓她走，也就是默認她同桌吃飯了。
他吃得快，沒有要等她的意思，吃完直接離席往樓上去，再下來的時候，林愛雲剛好吃完。
“走吧。”
門口周金已經把車開了出來，蕭城一向是等着人伺候的好命，見林愛雲拉開車門，絲毫不客氣地坐了上去，後者在心裏腹诽了一句一點兒也不紳士，然後乖乖繞到另一邊上車。
誰讓現在他們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
“林小姐，你坐前面。”周金在林愛雲拉開車門的那一秒開口提醒道。
“啊？哦哦。”老板坐在後座，她跟着擠上去算怎麽回事，一般這種情況，都應該是跟周金一起坐前面的，也就是副駕駛座位。
正要把側進去一半的身子收回來，耳邊傳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
“就坐這兒，換什麽換，浪費時間。”
聞言，林愛雲不敢再耽擱，直接一屁股坐在蕭城旁邊，兩人中間隔了一個座位的距離，不遠不近。
周金下意識地擡頭，就在後視鏡裏對上了一雙幽深的眼眸。
“愣着幹什麽，開車。”
“是。”周金連忙收回視線，專注于看路。
蘭溪縣沒什麽成規模的商店，都是些雜貨店，以蕭城的性子瞧都不會瞧上一眼，于是直接讓周金往省城開，但從這過去有些遠，需要一兩個小時的時間。
快要入夏，窗外是一片綠油油的景象，馬路邊有一條小溪，岸上生長着大片鳶尾，葉片碧綠清脆，花形大而奇，宛若翩翩彩蝶，藍紫色的花蕊散發着淡雅香氣，順着打開的車窗緩緩飄進車廂。
可是蕭城卻覺得，這香不如他聞到的勾人。
視線上移落在某處，風吹起她頰邊碎發，頓時那股清香越來越濃郁，混雜着他身上相同的味道，萦繞在鼻尖久久不散，平白惹人在意。
該死的周金，沒事選那麽甜的洗發水幹什麽？
正在認真開車的周金：總感覺後背涼飕飕的是怎麽回事？
路途遠又沒人跟她說話，林愛雲靠在車窗上不知不覺就睡着了，但也不敢睡熟，隔一段時間就要睜開眼睛看看到哪兒了。
江明省省會順安城位于兩江交彙的河谷階地，周圍都是地勢較高的山丘，可謂“環城皆山也”，是古往今來兵家必争之地，戰略位置十分重要。
可是由于這幾年一直在打仗，打跑了鬼子，又來了內戰，作為現在為數不多沒被解放的地區之一，飽受滄桑的順安發展得并不好，經濟一落千丈，在國內算不上是特別出衆的城市。
但是這裏的武裝卻是附近數一數二的強，每天都能聽到士兵訓練的槍炮聲。
就連車進城的時候，還要受到搜查，可不知道周金出示了什麽證件，這搜查不了了之，連車門都沒打開。
城外蕭瑟，城內卻熱鬧非凡，林愛雲還看到了一兩個身穿西裝的洋人。
“下車，到地方了。”
“哦哦，好。”
林愛雲跟在蕭城身後下車，走進了一座四層高的歐洲建築，這兒像是後世的商場，賣的東西全是這個年代的高檔貨，裝修金碧輝煌，帶着濃濃的豪氣，身上沒幾個錢的人可能連邁進來的勇氣都沒有。
“幫我挑個禮物。”蕭城道明來意。
聽見這話，林愛雲并不意外，之前聊到該送女人什麽禮物，沒讨論出個所以然，随後他就說要帶她出來一趟，傻子都知道他要她幹什麽。
只是，給情敵挑選禮物，這不是硬生生把綠帽子給自己頭上戴嗎？
“我不知道那位小姐喜歡什麽，萬一選到她不喜歡的，豈不是搞砸了？”
蕭城擡手看了一眼手表，餘光瞥到林愛雲隐隐有些抗拒的神情，愣了愣，鬼使神差開口道：“搞砸就搞砸了。”
話畢，總覺得這句話怪怪的，于是他抿了抿唇，補了一句：“女人嘛，喜歡的東西都差不多，再不喜歡也不會讨厭到哪兒去，你只管選，其他的不用管。”
“哦。”
哦？這是什麽鬼語氣。
蕭城眯了眯眼睛，眼神在她面上打了個轉，沒瞧出什麽，就揚手示意她可以開始選了。
林愛雲心裏不爽，扭頭就走，自己前世的老公要她給別的女人挑禮物，這是什麽？這是光！明！正！大！的“出軌”，偏偏她還不能表達出一絲不滿。
畢竟是“前世”！這世八竿子還沒有一撇呢。
想到這兒，林愛雲心裏就憋屈的厲害，腮幫子微微鼓起，唇抿成一條線，悶頭往前走，瞧見一間珠寶店就沖了進去。
她不開心，那蕭城也得出點兒血。
“給我拿出你們這兒的特別設計款。”
櫃臺後面的售貨員對視一眼，然後上上下下把林愛雲打量了個遍，穿着寒酸，打扮土氣，除了一張臉過于出色以外，沒有一處象征着“有錢”二字。
他們不知道這個小姑娘哪兒來的底氣，開口就要看店內最貴的款式。
“不好意思，我們這兒只對貴賓級別的顧客展示特別款，你可以出門右拐下樓去看看別的店有沒有你能看上的。”
樓下是普通的玉石店，剛才經過的時候，林愛雲瞥了一眼，全是邊角料，賣不出好價錢。
所以這售貨員看似在禮貌勸說，其實言外之意是說她看上去就只買得起那些便宜貨，與其在這兒浪費時間，還不如早點兒另謀他路。
她的确買不起，但是又不是她買單，她有沒有錢重要嗎？不重要，蕭城有錢就行。
林愛雲笑了笑，也不在意他之前的話，有恃無恐地繼續道：“那你們這兒還有沒有別的類似款？越貴越好。”
售貨員沒想到他都把勸退的話說得這麽明白了，眼前這小姑娘還是不依不饒，甚至還要看別的，這不是鬧着玩呢嗎？
“沒有了，如果你實在要看的話，我們這最便宜的款式都在這兒。”售貨員淺笑着，拿出一條手鏈，中間部分鑲嵌着一小塊兒綠色寶石，像是翡翠，小到要對着光仔細瞧，才能看清一點兒綠光。
“你看看喜不喜歡？”售貨員一邊說，一邊把手指落在手鏈下方的标價上面。
蕭城抱住林愛雲大腿，嘤嘤嘤：“媳婦兒，我真的是清白的啊。”
林愛雲扭頭不看他。
蕭城痛哭流涕，指向一旁看戲的瓜子：“都是她，惡毒的女人，她純純嫉妒我們倆的感情。”
瓜子不敢置信：“你自己不長嘴，關我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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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喜歡小劇場嗎？我寫小劇場的初衷是想寫一個男女主之間反差感較強的對話篇故事，沒有別的意思，如果影響到寶們看正文時的感受，我在考慮要不要減少或者不寫小劇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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