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司雅意,你不要傷她!”司弦音赫然變色,白影一晃,已入了屋中,攻向司雅意。
這別院是秘密所在,不知司雅意是如何得知,還在他實施那金蟬脫殼的計劃前,抓到了秾秾。
司弦音懊悔不已。
早知,就不帶秾秾來這裏了。
司雅意懷中禁锢着姜秾秾,身形變幻,輕而易舉躲過他的掌風:“大哥,我乃雲州的儲君,直呼我的姓名,可是大不敬哦。”
“得罪少君的是我,請少君不要遷怒別人。”
“這倒奇了,大哥替我抓住逃犯,該論功行賞,怎的就成了大哥得罪我?”
“這處別莊是我的私産,本是用來暫避風頭的,少君與我同氣連枝,我不該有意瞞着少君。”
司弦音本就因着十歲那年的一場傷病折損了根基,處處不如司雅意,前兩日剛服用激發修為的藥物,修為至今沒有完全恢複,壓根不是司雅意的對手。
司雅意的手段他比誰都清楚,他擔心司雅意一怒之下捏斷姜秾秾的喉骨,不由得放軟語氣,主動承認了錯誤。
從小到大,司弦音雖是哥哥,因身體不好,加上司雅意身為世子,事事處于主導地位,管轄着他,保護着他,兩兄弟比起來,司雅意更像是哥哥。
他置辦私宅,隐瞞司雅意,本就是忤逆之舉,不怪司雅意會生氣。
“大哥置辦這棟私宅,是打算金屋藏嬌?”司雅意停了下來。
司雅意要再不停,懷中的姜秾秾就要吐了。
他的身法太快了,姜秾秾被他帶着,眼前都是亂晃的影子,忽前忽後,忽左忽右,比坐雲霄飛車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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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秾秾還在司雅意的手中,司弦音不敢輕舉妄動,撤回了掌法。
“大哥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司雅意扯了下嘴角,笑容裏藏着惡意,“難道真的被我戳中了心思?”
“她以後會是你的大嫂。”司弦音竟是直接承認了。
“你在說什麽笑話!”司雅意唇畔的笑意冷了些,“大哥就算思春,想找個女人,也該為司氏考慮,娶一個端莊持重的女子。”
“什麽意思?”司弦音皺眉。
“這個女人進入司家的當晚就來爬我的床,這般行為放蕩的女子,不配做司氏的少夫人。”
“你休要胡言亂語,污蔑秾秾的清白,她不是這樣的姑娘。”
“大哥大概不知道,她為了勾引我,是如何扭着腰肢一件件除去衣物的,那副狐媚相大哥要是見過,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了。”司雅意刻意捏住了姜秾秾的下巴,迫使她張開紅唇,“越是漂亮的女子,越是揣着一肚子壞水,大哥還未動過情,千萬別被這種女人騙了。”
姜秾秾口不能言,急得滿臉通紅,可憐巴巴地望着司弦音,使勁地搖着腦袋。
“你讓秾秾自己說。”司弦音不悅地将司雅意的小動作納入眼底。
司雅意松開姜秾秾的下巴,警告道:“要是有一句假話,我立刻捏碎你的喉骨。”
姜秾秾好不容易得了喘息的機會,脖子一梗:“說就說!我是爬過少君的床,卻不是少君說的那般不堪,我是為了姐姐和陵州的百姓,表哥說,男人最吃這一套,等到少君意亂情迷,我便可趁機取他狗頭。”
刺殺計劃是渣男表哥陸少商的主意,姜秾秾毫無愧疚的将所有的鍋都甩給他。
說到“狗頭”時,姜秾秾依稀感覺到一道陰戾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後頸,脖子涼涼的,冒着雞皮疙瘩。
她不敢亂動,在司雅意迫人的眼神下,繼續說道:“幸而我迷途知返,改變了主意,才沒有鑄下大錯。後來的事阿音是知道的,不信,你自己問他。”
最後一句話是對司雅意說的。
司弦音本就心疼秾秾年紀尚小,被表哥蒙騙,千裏迢迢代姐姐來赴死,又聽她說起陸少商為達目的,不惜誘騙無知少女行此肮髒手段,更是憤懑。
“秾秾是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司弦音不想再聽司雅意說那些侮辱姜秾秾的話。
“這麽說來,姜二小姐承認是姜家派你來行刺我的了。”司雅意将姜秾秾從懷中推了出去,“來人,将這姜氏的逆賊抓起來,明日斬首示衆。”
姜秾秾心頭一凜,剛站定,司弦音一把将她拽過來,護在身後,厲聲斥道:“退出去。”
沖到門口的司青停下腳步。
他是司雅意的護衛,但司弦音是司府的大公子,大公子的話,自然也要聽。
司雅意給了司青一個眼色。
司青會意,退到了門外。
“我說過,她會是你的大嫂。”司弦音感覺到姜秾秾抓緊自己的袖袍,暗中握住她的手,“請少君看在我多年為雲州出生入死的份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赦免秾秾年幼無知時犯下的罪。”
“這位姜家的二小姐,能不能成為我的大嫂,由不得大哥你說了算。”司雅意漆黑的雙目逼視着二人,“別忘了,她是姜氏送來的戰利品,我有權将她許配給任何人,哪怕是司府裏最低賤的下人。”
司弦音面色微僵,抱拳道:“我與秾秾一見鐘情,是真心相愛,還望少君成全。”
“好一個真心相愛,我派大哥抓捕逃犯,大哥就是這樣交差的?”
“此次是我失職,有什麽責罰,我都願意承擔。”
“做弟弟的,哪有處罰大哥的道理。”司雅意冷笑着,“好了,大哥,我也不是故意為難你。這個女人關系到雲州和陵州,我可以暫時不殺她,作為人質,我要将她先行扣押,等姜氏那邊送來真正的長女,再行發落。”
事已至此,想瞞住姜秾秾的存在,這個法子是行不通了,用姜氏長女來保下秾秾,未必不是個好辦法。
司弦音道:“只要少君不傷秾秾性命,願聽少君差遣。”
“既然如此,大哥與二小姐先随我回府吧。”司雅意一改方才的狠辣,做出通情達理的樣子,“二小姐遠道而來,合該好好安置,大哥,我說的對與不對?”
司弦音神色隐忍,回道:“一切聽少君安排。”
司雅意随行的車馬就停在府外,姜秾秾與司弦音跟着他出門。
姜秾秾聞到了小籠包的香氣,想必是為她蒸的小籠包可以上桌了,她舔舔唇角,愈發覺得腹中空空,頗為可惜那屜小籠包。
司雅意的車辇在最前方。
車身四角垂着金鈴,披着華貴的青綢,并駕而驅的是四匹雪白的駿馬,皆配銀色的馬鞍,頗為神氣。
車內置有鑲金桌案,擺放熏爐、茶具、點心等物,粗略估計,可容納八人。
熏爐未燃香,而是折了新開的花枝,用自然的花香代替香丸帶來的香氣。
司弦音出門向來與司雅意同乘,自然也是坐這一輛車,就在姜秾秾猶豫自己要坐哪一輛車時,他朝姜秾秾伸出手。
司雅意看見了,未有異色,率先坐進了車裏。
姜秾秾跟着司弦音上了馬車。
桌上擺着一盤涼糕,司弦音與姜秾秾都尚未用早膳,他端起桂花涼糕,遞給姜秾秾:“先吃點,墊墊肚子。”
這是司雅意的地盤,涼糕亦是司雅意的,姜秾秾下意識看司雅意的臉色。
司弦音道:“看他做什麽,他又不能吃。”
司雅意:“……”
姜秾秾:“……”
姜秾秾餓得前胸貼後背,也不管司雅意還是不是在虎視眈眈,拿起涼糕咬了一口,說道:“好甜,阿音,你也快吃。”
“阿音”二字入耳,本在阖目養神的司雅意掀開眼簾,掃了他們二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