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這裏是三十七
這裏是三十七
接下來的日子和剛開始的時候沒什麽區別，附近的治安一直很安全，榎田奈和爆豪勝己每天都只要跟着職業英雄四處閑逛就行了，唯一不一樣的是榎田奈只要跟着水紋英雄單獨行動，而爆豪勝己要亦步亦趨地跟着潮爆牛王做簡單地視察職英有沒有偷懶的工作。
“因為這樣比較安全嘛，”榎田奈道，“高一的小孩子就只能做這種工作。”
“說到年齡，你根本沒有發言權吧。”爆豪勝己不客氣地道。
榎田奈無話可說。
實習的時間就這麽平平凡凡地走了下去，某一天晚上的時候一年A班的班級群中突然出現了一條突兀的新信息，綠谷出久莫名其妙發了一個定位，什麽都沒解釋就消失了。
——是遇到危險了嗎？
榎田奈點開定位思考着。
從定位上來看……他離潮爆牛王事務所實在是有些距離了，榎田奈就算想要過去一探究竟或者幫忙都做不到、也來不及。
她只能希望綠谷出久只是無意中發送了一個定位，而不是真的遇到什麽生死狀況。
第二天的時候，榎田奈就在新聞裏看到了英雄殺手斯坦因的報道——對方被緝拿歸案的城市還正巧是綠谷出久發出定位的地方。
她心下隐約有些預感，這件事和綠谷出久一定脫離不了關系。
榎田奈正盯着新聞有些出神，水紋英雄輕輕拍了拍掌，利用響聲把榎田奈的思緒喚了回來。
“嗨——嗨——”她道，“我們要開工了，榎田同學，先別關注新聞了。”
“……嗯。”榎田奈垂下眼，應了一聲，扣好了戰鬥服的袖子，站到水紋英雄身後準備跟她一起離開。
水紋英雄在收拾最後的東西，拉開抽屜把桌上的什麽東西扔了進去，在她拉開抽屜的瞬間，榎田奈看見一張水紋英雄與不知名女子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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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合照上的女人看上去有點眼熟，榎田奈不由得盯着抽屜發了會兒呆，腦中在苦思冥想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她會覺得這個女人眼熟。
巡邏的過程很無聊，就是從固定的街區走到另一個管轄範圍內的街區而已，在排行榜前五的潮爆牛王負責範圍下，敢鬧事的犯罪分子還是很少的，基本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榎田奈一路都有寫心不在焉——她對那個合照上的女人真的很在意。
但是水紋英雄好像誤會了什麽，笑道：“你很在意斯坦因的事情嗎？”
“嗯？”榎田奈一時之間突然被提問，有些回不過神來，沒有及時作出回複。
“他在死前最後的作為，實在是無法讓人不贊同啊……”水紋英雄道，“說到這裏，我又想起了我和你說過的那個朋友。你還記得嗎？”
榎田奈這回是徹底接不上話——她早就不記得水紋英雄說過什麽“朋友”的事情了。
“就是我說的，那個和你有點像的朋友，”水紋英雄道，“其實我和他也不熟，只能算是朋友的朋友吧。他當時在追求我的同事……你應該聽說過的。”
她停了下來，表情變得有點哀傷：
“她叫/春日尚紀，就是當年那個去營救人質，反而被挾持，最後在死後還要被全社會批判的‘廢柴個性擁有者’。”
——春日尚紀。
榎田奈睜大了眼，這個名字就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她的記憶之門，讓她想起了一些模模糊糊的過往記憶。
春日尚紀的照片，她不止一次地在家裏見過。
本間裕司有閱讀報紙的習慣，經常會把他感興趣的事情剪下來貼在一本記錄本上，榎田奈又一次無意中把本子倒過來，從後往前翻，就在略過了三四張空白頁面後看見了一篇長篇的新聞争論。
新聞的标題榎田奈已經記不得了，畢竟當年她不認識幾個字，當時就沒記下來過。
但是，她記得，春日尚紀的照片就被粘貼在報道的左上角，照片底下寫着的“春日”兩個字，她剛好也是認得的。
她不止一次地偷偷看見過本間裕司對着那本記錄本發呆，手上還拿着另一張他和春日尚紀的合照——
年幼的榎田奈雖然有點疑惑，但是小孩子狹窄的眼界和稀缺的見識，讓她沒有深思那麽多，經常一轉眼就忘了這件事情，只顧着去廚房偷偷翻零食吃了。
“……是嗎？”榎田奈喃喃着道，她好像隐約抓到了什麽關鍵的東西，“您認識春日尚紀啊……那你說的和我很像的人，是……？”
“已經算是尚紀的未婚夫了吧，”水紋英雄道，“一開始他追求了尚紀好久，我們都知道的，從上高中開始他就一直在追求尚紀，尚紀一直沒答應他，好不容易松口去見了家長，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榎田奈的表情變得難看起來。
“是個很優秀的人呢，”水紋英雄沒有注意到她的變化，又道，“我會突然想起他，就是因為他和斯坦因一樣，都是能給人震撼的那種人——和尚紀在一起的時候，我們聚會過幾次，他在席間說，他一定要改變這個社會，讓大家都認識到，無論個性是什麽，所有人的夢想都是值得尊重的。”
“他說，他要參選議員，要通過新的制度，消除個性歧視，讓擁有不同個性的人能夠得到一樣的尊重……你知道的，有些人的個性天生就像是要當壞蛋的，比如說噴射毒氣啊、精神控制啊……尚紀的未婚夫就是精神控制的個性，以前應該過得很不容易吧。”
榎田奈擡起眼，扯出一個冷笑，沒有應聲。
——不容易？
到底是誰過得更不容易！
錯了就是錯了！事到如今用這些話就想讓她原諒他嗎？
再不容易也好，他憑什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和他的夢想有什麽關聯嗎？
“尚紀被救回來之後，又一直被社會輿論攻擊、質疑，因為為了救她，事務所倒折了很多人進去，大家都說像尚紀這種個性就不應該妄想做英雄，只會惹禍給大家帶來麻煩，說那些殉職死去的英雄都是被她害的……尚紀受不了大家的刺激，就在家裏開煤氣自殺了。”
水紋英雄聲音變得低沉了一些，她道：
“有的時候，我也會質疑這個社會呢。明明尚紀之前也很努力地去救了很多人，就因為這麽一次的失敗，被所有人劈頭蓋臉、不管不顧地一頓指責，最後還直接攻擊起了整個個性弱小的群體……”
水紋英雄看向榎田奈，好像希望她說些什麽，榎田奈卻仍然低着眼，一言不發。
她沒有什麽好說的。
“算了……”水紋英雄自嘲般地笑了笑，“好像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現在的孩子大概都是被媒體那一套‘無用個性對社會無用論’洗腦了吧。”
“……我也是無用個性。”榎田奈道。
水紋英雄一愣。
“沒有人對前輩說過嗎？”榎田奈又道，“我的個性是親和力，對戰鬥沒有任何幫助的親和力。”
“為了能夠像今天這樣，拿着英雄執照，堂堂正正地站在職業英雄身邊，我花了很多的努力，旁門左道，卑鄙的技巧，什麽樣的招數我都去鑽研過……”她道，“我的老師說我總是太急功近利，不顧長久的發展，每天一味地追求着迅速有所成效，最後一定會反而被自己束縛，沒有進步。”
那是相澤消太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他說對了，”榎田奈道，“沒有踏踏實實去積累基礎的我已經沒有辦法更進一步了，但是無數的新生血液，新一代的英雄預備役，則會在我前面越走越遠……”
“真是不公平啊，”她喃喃道，“說什麽人人平等，一個個性就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我已經快要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真嫉妒啊，那些生來就擁有最強潛力的人。但是嫉妒也沒用，還是只能掀開被子爬起來繼續努力，就算只有那麽一點點的進步也好，一定要變得更強一點……”
她已經感覺到了，剛開學、全班加在一起都打不過她的一年A班，已經在慢慢成長，變得更強，現在再讓她對上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榎田奈都會感到吃力。
這就是差距。就像女性再怎麽不甘，在體能上還是會遜色于男性一樣。天生的短板，只能用別的辦法花二十倍的精力去進行彌補。
水紋英雄憐憫地看着榎田奈。
“很不公平吧，這個世界，”她道，“有時候我會想着，要是尚紀的未婚夫真的像他所說的那樣，把一切都改變了該有多好……可是就算他改變了制度，有些與生俱來的東西好像還是無法改變的。”
“……你知道後來他怎麽樣了嗎？”榎田奈突然問道。
“什麽？”水紋英雄不太明白他想問什麽。
“那個男人——”榎田奈竭力壓抑着自己內心翻湧着的怒氣，冷着臉，說道，“春日前輩的——未婚夫。”
——真是令人作嘔的稱呼。
她想到。
“哦，他啊……”水紋英雄眨了眨眼，回憶道，“他在尚紀火化的第二天就不見了。他陪着尚紀他們家辦完了葬禮，要不是尚紀的父母攔着，他估計都可以抱着尚紀的屍體去結婚了……唉。後來他怎麽樣我完全不知道了。畢竟他是尚紀的男朋友，我和他并不熟悉，連名字都記不清了。”
“不過啊，”水紋英雄又補充道，“我一看到你，就想起了他，你們給人的感覺還真是如出一轍啊。”
榎田奈又扯出了一個僵硬的笑。
——如出一轍？
她真的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當場暴走了。
真是讓人難受。
于是，拼命地在睡覺之前寫完了，一擡頭，十二點半了。
好困啊。
睡前許願大家給我好多好多的評論——好過分啊，就因為人家雙更，所以你們在我的前一章總是不留評論！（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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