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宋誠出差

宋誠出差

四月中,偶爾也熱得像初夏,全靠心靜自然涼。

天熱,凡事都得打點折扣,比如工作效率。

但人事部的辦事效率提高了不少。

不過兩天的功夫,李佑斌便神秘兮兮的來到前臺,對顧意說:“小顧啊,別說哥哥不念你的好。前臺的人選已經給你落實了,記得在宋總面前替哥哥美言兩句。”

顧意一手托着下巴,一邊在筆記本上記錄什麽,随口答道:“這麽快?那天你急匆匆地找宋總就是為這事?”

“除此以外,我當然也想同宋總聊聊心裏話。”

顧意點點頭,實為一心二用,有幾分敷衍了事。

李佑斌又道:“你也知道,張正義他的心思不在工作上。而我這幾年矜矜業業,不過也就是求個事業有成。”

顧意停下書寫的動作,“害,斌哥,你跟我說這些幹嘛呀?”于她而言,過多的周旋于人際交往中,會有拉幫結派之嫌。

宋誠新上任不久,她不想給他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人心隔肚皮,風言風語永遠比真相來得更快,這是顧意從來都明白的道理。

“得嘞,算哥哥多話了。”李佑斌将她桌上的一支簽字筆準确無誤地投入筆筒裏。

“不說這個了。去見見你的下一任?她在會議室等你呢!”

“好。”

顧意補了妝,紅唇似火,活力四射。無論下一任前臺是誰,顧意都想讓她看到作為前臺最好的狀态。

當她走進會議室,所見之人卻在意料之外。

這是?什麽路數?

“怎麽樣,想不到吧?竟然是我接你的位子。”範琬笑着道,但眼裏卻沒有什麽真誠可言。

顧意嬌眉微蹙,“範琬,你要不願意,你大可以拒絕。沒人可以逼你調這個崗。”她甚至有些後悔自己還特意補了個妝,真就沒必要。

“我是自願的呀!”

顧意嘆息,“你何必?”

前臺是比較基層的崗位,因此都是前臺崗向別的崗位調動,範琬此舉倒有越活越倒退的意思。

範琬無謂道:“前臺有什麽不好?事少錢多,對了,李佑斌說會把我的薪資加到和你一樣多。”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薪資比我高這麽多?你說說你,也不是名校畢業,就一個前臺崗,憑什麽工資比我高那麽多?”

顧意:“......”

“不過,我也不care啦,畢竟這點工資也養不起我。以後,我做了前臺,還要多多向你請教哦。”

顧意:“......”

顧意深呼一口氣,心裏默念《莫生氣》:人生就像一場戲,我若氣死無人替。

她耐着性子道:“既然你是自願的,我就放心了。前臺工作你有什麽不清楚的,盡管開口好了。”

範琬微笑着點頭,“如此便再好不過了,我就怕你不願意交接呢!”

顧意:“......”

嘔。

顧意回到前臺,吸管使勁地戳了兩下。白桃酸奶的包裝被她戳出幾個洞。一看就是把酸奶當人捅了。

畢然才背着包進來,看到她的表情,随口問道:“你吃蒼蠅了?”

顧意看四下無人,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然後小聲道:“別提了,宋誠要給我調崗。”

“不是吧,你反射弧這麽長?我要是記得沒錯的話,任命通知上寫的是即日起,你怎麽跟村網通似的?”

“不是之前那個任命。是把任命上的行政前臺去掉,我就全心全意的做他助理和司機。”

“好事呀。你看啊,一來,你就能全心全意當這個小尾巴了。二來,你也能輕松點不是?”

顧意突然瞪大眼睛,一本正經地看着她,“那你知道誰來做這個前臺嗎?”

畢然搖了搖頭。

顧意勾了勾手,湊近到畢然跟前咬耳朵,“範琬。”

“範琬?為什麽呀?重大失誤被貶?”

“那倒不至于,聽那意思應該是主動要求調到前臺。”

事出反常必有妖,畢然嘴皮動了動,剛張口,發現宋誠拎着包從辦公室裏出來,于是到嘴邊的話變成了,“意意,你這裏有沒有固體膠,我想領一支。”

顧意正狐疑她怎麽轉話題都不帶拐彎的,又聽見她說,“宋總早上好呀。”

宋誠面帶微笑,“你好。”

顧意手裏還遞着固體膠。

今日宋誠穿着黑色polo衫和休閑褲,一手提着包,一手拿着手機和鑰匙。一副金絲邊眼鏡架在鼻梁上,看起來像學識淵博的年輕教授,斯文又矜貴。

顧意開始心跳加速,一如乍見之歡。

“小顧,我臨時有事,去趟臨省。到時候你開車來接我。”他把車鑰匙放在前臺,交待道,“趁着這段時間,你把前臺的工作和小範交接一下。”

顧意乖巧點頭說好。

宋誠朝她笑了一下,顧意的面頰升了幾度。

待宋誠下了電梯,畢然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嗯,不錯不錯。”

“什麽不錯?”

“你沒發現嗎?宋誠他對你确實不同。”

“有嗎?”顧意的臉更紅了,“哪裏不同?”心砰砰跳,希望能從畢然嘴裏得出諸如他對她也有點想法之類的結論。

“你看啊,他對我的那個笑容就是上級對下屬的笑,但對你就不一樣了。”

顧意低頭抿着笑,“你別胡說。”

“你看,他那笑分明就是鄙視你。”

“畢然!!!”

“你快照照鏡子吧,你就差把舔狗兩個字寫在臉上了。”她在顧意嘴角處扒拉兩下,嫌棄道,“我看看口水流出來了沒?”

“畢然!”

“畢然。”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男一女,女的尖銳,男的低沉,雙響炮似的。

二人同時回頭,就看到薛榅也提着包出來了。

薛榅繼續道:“上班摸魚,扣你績效。還不趕緊回去工作?”

“不是,我是來領辦公用品的。”畢然強調道,順便把顧意手裏的道具固體膠拿了過來。

“領個固體膠領了半個小時?還是說你遲到了半小時?”

“你變态麽?還給我計算時間?那我以前,我上洗手間,你不會也......也盯着時間吧?那你豈不是連我那啥啥啥要多久都知道?”

“不觀察你那啥啥啥,如何能判斷你逃避加班時找的理由是否屬實?”薛榅義正言辭。

“算你狠。”畢然垂頭,意興闌珊道:“我沒遲到,我這就回去工作。”話雖這麽說,腳下卻沒有動的意思。

顧意和薛榅打了個招呼,“薛總這是要出差嗎?”

“對。”

薛榅又瞪了畢然一眼,“還不快去。”

畢然這才提起了步子,走到拐角處,探出了頭,發現薛榅确實走了。她一邊給顧意發微信,一邊才心情舒暢的往辦公室去。

畢然:薛雞瘟可真是個變态。

顧意:你和他,就像老鷹捉小雞。他是老鷹你是雞。

畢然:我懷疑你在內涵我,但我沒有證據。

顧意:自信點,把懷疑去掉。

畢然:敲打.jpg 難得我倆都有空,今晚去嗨啊。

顧意:別忘了叫上咱們的銷冠。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等不了十年,今晚就要喝趴他。

畢然:ojbk.jpg

雖然兩位領導不在,但顧意和畢然也并非靠大棒敲打的員工。稍稍放松之後,就各自投入自己的工作中去了。

顧意在前臺整理交接事項。

張正義出現在她的面前。襯衣領帶,穿着正合适,叫人一看便知道,他有事。

人一旦有所戒備,有所忌憚,原本微不足道的勢力就會被放大成巨大的壓力。

于張正義而言,李佑斌就是這樣的角色。

“顧助理,在忙呢?”張正義道。

“張經理,您叫我小顧就好啦。我在準備和範琬的交接工作。說起這個,還得感謝您。”

“不必不必。”張正義慈笑,“這個也是我們的分內之事。”

“那張經理,您找我是有什麽事喲?”

“我呢,就是想向你打聽點事。”張正義向她湊近些,刻意将聲音壓低,“宋總,他是不是對我不太滿意?”

“張經理何出此言?”

“我就是看這李佑斌最近很是積極,三天兩頭往宋總辦公室跑。不瞞小顧你,我這人到中年,肩上的擔子重。我也知道你們年輕人拼勁足、後勁大,堪當重任。但我要是這時候失業,一家老小真不知如何是好?”

“您想太多了,李佑斌他本來也是負責招聘,宋總直接找他也是事出有因。不過,您的顧慮我懂,回頭我提醒一下宋總,通過您向李佑斌布置工作。”

“別別別”,張正義忙擺手,“宋總做事自有他的規矩,我可不敢要求領導什麽。我跟你說這個,就是想向你打聽打聽,宋總的喜好。”

“畢竟......投其所好嘛。”

“打住,您千萬打住。別說我真的不知道宋總喜好,就算我知道,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走了歪路。”

“你這不是病急亂投醫麽,你可曾想過,若是宋總不吃這套,這不就是上趕着送辮子給他揪嗎?”

張正義有些羞愧,右手略微有些發抖,“你說得對,是我|操之過急了。”

顧意這才發現他已兩鬓斑白。

歲月從不饒人。

“您啊,也算老|江湖了。有那功夫,不如着磨着磨從人力資源的角度設計出适合公司的人才培養制度。就像您由專員到主管,再由主管到經理,也曾經一度讓領導認可。您只要拿出當年的拼勁,一定會讓宋總看到您的價值所在。”

“加油。”顧意鼓舞他。不久前,她提離職的時候,正是張正義苦口婆心鼓勵她。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加油。”

“欸,小顧,你什麽專業的啊?”

“您不是給我張羅了好幾場相親,我的履歷您不是早就爛熟于心了?”顧意俏皮的眨了眨眼。

“那不一樣。”他爛熟于心的可都是相親那一套。說起來,他是失職之久。

“人力資源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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