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如跳舞

不如跳舞

反被薛榅握住了手腕。

明人不說暗話,他的身手說癢了,寂寞難熬了,必須要做些什麽來找一下存在感。

宋誠補刀道:“你多久沒動過手了,手藝還行麽?”

說完單手解開了西裝的扣子,細致的撣了撣平,交給了顧意,交待道:“站遠些。”

“試試吧。”薛榅回頭道,手裏的力道卻絲毫沒有減輕,“應該還過得去。”

壯漢試圖抽開手,掙紮了兩下,卻發現是徒勞。

不怕,他們有三個人,對方只有兩個人,而且一個小白臉看上去力氣單薄,眼前這個雖然力氣大,但聽這意思,好久沒打過架了。

這種力量懸殊就像業餘愛好者vs專業打手,壯漢有些飄。

他使了使眼色,兩個同夥同時擠上來。三人圍着薛榅,他們的策略是先幹趴一個,再幹趴另一個。最後在兩個細皮嫩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跪地求饒中,摟着兩個美人離開。

想想就覺得好激動呢!仿佛走上了人生巅峰。

一陣涼風吹來,雞皮疙瘩起一身。

沙塵卷渥,落葉如薄宣,飄飄打打,吹迷了人的眼睛,晃了星辰。

三個人并不知剛那一剎發生了什麽,只是皆橫躺在地上,疊起了人肉羅漢墊。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懵逼。

竟也分不清是誰搞的誰。

“你你你......們欺負人哦。”壯漢沒受過這種打擊,委屈得像似在賣萌。

顧意懵圈了,剛剛“刷刷”兩下,一拉一扯,長腿橫掃秋風那人......那人是她和藹可親、溫柔帥氣、斯文儒雅、長腿翹屁|股的宋宋宋總嗎?

可把人帥慘了。

回想那動作連貫、一氣呵成,帥得人神共憤。

就......就......她可以。

顧意咽了咽口水,喃喃道:“我不行了,我要以身相許了。”

兩個高高瘦瘦的職場精英幹倒了三個常年混跡這一片的混子,引來了不少人為觀。值勤片警也知道這片魚龍混雜,所以聞聲就趕來了。

手裏還拿着電棍,“那邊在幹什麽?”

“阿誠,警察來了。”薛榅低吼了一聲。

宋誠下意識道:“跑啊。”

說完,宋誠拉着顧意的手,飛快的跑了起來。而薛榅拽着畢然,向另一個方向去了。

他們都沒有意識到,時光荏苒,少年不再。而他們早已不需要聽到警察二字,撒腿就跑。所謂時光流逝掉的記憶,它只是暫封,終有重啓的那一天。

但也許跑,就僅是怕麻煩。

顧意體育不好,跑了兩步就不行了,她一邊氣喘籲籲一邊道:“你跑啥呀?”

“警察來了不跑嗎?”宋誠到底腿長,走的速度都能趕上顧意跑的速度。

“怕什麽,你是見義勇為。我替你佐證。”

“就沖我們這層關系,你的佐證有用?”

“我們這層關系?是哪層關系?”顧意不懂,不懂就問。

“上下級關系。”

“咳咳”,顧意一邊小跑一邊撇過頭去,“倒也是哈。剛剛薛榅是叫你阿誠嗎?”

“沒有,你聽錯了。”

“哦,聽上去有點古惑仔。”

“你不喜歡?”

真是的,這種問題要她怎麽回答嘛?顧意是個實誠的人,古惑仔嘛,她不喜歡,她喜歡的向來都是翩翩君子、玉面郎君。

但宋誠版的古惑仔嘛,別問,問就是喜歡。

做人要誠實,中華傳統之美德,顧意點了點頭,“喜歡。”

宋誠笑道:“你喜歡就好。”

顧意:“???!!!”害,就這?

宋誠想了下,答:“我跟薛榅年少不知事時,也挺喜歡。”

顧意:......

我他媽是問你喜不喜歡古惑仔嗎?我問的是你喜不喜歡我!

身後是風吹打樹木,沙沙、嘩嘩,一場雨将要來襲。

顧意突然想起來她的同伴,“對了,畢然還在薛榅手裏。”

“又不是第一次了。”

顧意語塞,突然不知道說什麽好。不是第一次,就可以放任薛榅那個禽獸拐走一個醉到不省人事如花似玉的姑娘嗎?

“他不會趁人之危吧?”顧意仍不放心。

宋誠突然停下來,松開她的手。

顧意搓了搓手,好端端的,這手怎麽說不牽就不牽了?牽手這事吧,總得男人主動,總不能叫她主動吧。

她主動也不是不行啊,就......總得找個理由吧。

宋誠突然認真地看着她,害得顧意一度以為他要表白,這心一會兒上一會兒下的。

顧意下意識地望了望四周,好家夥空無一人。她的心髒狂跳不止,想起一首歌來,我和你吻別,在無人的街。

宋誠他深情似片海。

宋誠:“我不在,你就出來鬼混?”

顧意:……

嘴都撅起來了,你給我說這個?

顧意小心翼翼道:“也......不算鬼混吧。那畢然,她也不是鬼,不是?我......就更不用說了,你看看,滿滿的膠原蛋白。”她揪着蘋果肌拉了拉,的确很有彈性,她頗為滿意。

“不信你捏捏?”

宋誠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伸手,指腹輕觸她的皮膚,顧意覺得全身一陣電流而過,酥麻至極。宋誠捏了兩下,軟軟綿綿的,就像是一顆剛從樹上采下的水蜜桃,在最早的一季,初夏的白鳳。

一定是水潤多汁,甜意沁人。

“走了,回家了。”

可能是意識到這舉動是逾矩了,他喉結上下滾動,又緊了緊,“很晚了。”

“明天是周末啊。”難得和宋誠的周五晚上,她不想那麽過去。“對了,你不是出差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還有,我能不能問你,你有女朋友嗎?”

宋誠恢複到常态,三兩滴雨點打在他的手背上,他撚手搓了去。“你這麽多問題,我先回答哪一個?”

“分清主次、輕重緩急,先回答我最後一個吧,你有沒有女朋友?”

宋誠想了一下才道:“沒有。”

“你猶豫了,你是不是騙我?”顧意不滿他猶豫的這幾秒,質疑道。

這人一旦喝了酒,就借了個膽子。

“騙你有什麽好處嗎?”宋誠反問。

“騙我就可以得到我的心啊!”好了,借來的膽子越來越大。

“活寶。”笑容在他白淨的臉上漾開,他順手揉了揉她的碎發,眼裏是自己看不到的溫柔。那堪比晝暖陽夜星辰的溫柔,是他從來沒有過的釋放。

她那麽可愛,他怎麽忍心用騙的?

“沒騙你,我沒有女朋友。”甚至因為這事兒,他将自己發配到了錦都。

顧意笑着打了個酒嗝,然後意識到他不喜歡這個味道,又趕緊捂上了嘴,“那現在回答第二個問題,你不是和薛榅出差了嗎?”

“為公平起見,我回答你一個問題,你是不是也該回答我一個問題?這叫有來有往,再問不難。”

“那你問吧。”

“為什麽要喝酒?”

因為愛情?

顧意吧唧一下嘴巴,她要是說饞酒顯得她很像一個酒鬼,大概可能就會敗了好感。但要說借酒澆愁吧,她又沒什麽可愁的。

“開心,開心才想來慶祝一下。”

雨點漸漸地變大,宋誠從顧意手裏接過西裝外套,顧意以為他要穿上。誰知他卻把展平的西裝披在她的身上,“下雨了。”

黑色西裝面料光滑,撫過她的心頭,所有的柔軟源自心意正濃。

留下Hermes大地的氣息。原來,這就是他的味道。

“什麽開心的事,不如你和我分享一下?”宋誠指了指人民廣場後面的公園,那裏有亭臺水榭,示意可以去那邊坐坐。

顧意從思緒中醒來,大腦飛速運轉,一邊跟着他往那邊走,一邊道:“這事可全是您的功勞。要不是您啊,我說不定現在早已淪為無業游民了。”

“我的功勞,你跟別人慶祝?”

“我這個功臣好像沒有得到應有的對待。”

顧意嘗試提議,“那我們再去喝一頓?”

“你除了喝酒就沒有別的慶祝方式了嗎?”

顧意認真的想了想,沒有。要是一頓酒不夠,她可以一頓接着一頓,盡興為止。

雨絲綿綿,長長地連成了串。

剛剛才走過的人民廣場依舊熱鬧不改,交織着一顆顆躁動的心。

“那不如我們去跳舞吧。”

“跳......什麽?”宋誠不可思議的重複确認,卻被顧意一把拽住。

真好,終于逮住個機會,牽住了他的……袖子。四舍五入,等于她找到了理由,主動牽上了他的手。

顧意頭也不敢回的往廣場去,仿佛一回頭,這一丢丢借着酒勁而來的勇氣就會徹底渙散。

雨絲細細密密,落在長長的睫毛上,給這世界籠上一層薄霧,是兩顆心最初卸下的防備。

一毛孩踩着滑板車橫沖直撞而來,顧意手忙腳亂的避讓,手卻被宋誠反客為主握了住。

那孩子絲毫不受影響,從顧意身邊打了個圈,吹着口哨,似疾風一樣刮過。

他皺起的眉頭微微斂開,望着那孩子遠去的背影,終還是松開了手。

顧意柔軟細膩的手心裏仍殘留着他掌心的溫度,像52度的烈酒,卻只有3度微醺。

終還是隔着千山萬水,跨不過的鴻溝。

顧意甩甩煩躁,重新振作起來,笑着道:“來啊,跳舞啊!”

“你确定嗎?”宋誠好笑道。

開什麽玩笑?他怎麽可能會跳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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